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留下来吧 ...
-
这样想着回到了府里。
“阿福,你待我饭后到书房来一趟。阿祈,烧水,我要沐浴。”
“是”
“等等,那姑娘怎么样了?”
“回主子,下午郎中来过,说是没有伤及肺腑,只是外伤,好好养一段时日便无大碍了,另外服了几帖药后,烧也退了不少。”
“这瓶药给她去吧,对伤口愈合有奇效。”
严舒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递给了阿祈。
“奴才知道了。”
待严舒去往饭厅后,阿祈敲了敲客房的门。
“请进。”
“姑娘,这是主子要奴才给你的药,能治伤口,你这伤有几处在背上,还是让奴才来吧。”
“那谢谢姑娘了。”
月儿的心里五味杂陈。她感激严舒的救命之恩,却又不想再麻烦人家,却也为这事寒心,若她不依靠严舒,这样的事情,之后也还会发生。她突然恨这幅皮囊,让她整日生活在恐惧中。
阿福在书房前等着严舒,见主子回来,赶紧跟了进去。待严舒坐下,缓缓开口
“阿福,你明日去房市上看看,有没有价钱合适的小院。最好在热闹的街旁,离齐府远点,可以靠近齐家的店面。”
说着,严舒从柜子里拿出一碟银票,放在桌上。
“好了,出去吧。”
“是。”
阿福虽然疑问,但是主子交代的事他只是去完成,不会有一点质疑。
阿祈和阿福是严舒六年前南下拜访母亲的姊妹时碰到的,南下的路上盗寇横生,让兄妹两家破人亡,严舒好心出手相救,却没想到比她大了几岁兄妹两要追随于她,便留了下来。有几个亲信的人才身边,办事也会顺利很多。
“主子,月姑娘找您。”
阿祈敲了敲门,等着严舒的应答。
“让她进来。”
“严小姐。”
严舒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与月儿对视
“姑娘找我,所谓何事?”
“民女...严小姐本就对月儿有恩,若月儿什么也不做,就在府上耗着,月儿心里过意不去,也怕麻烦了严小姐。”
她在赌。
“姑娘以前不是艺技 么?那可会弹琴?”
严舒不想回答的事情,当然不会正面回答。
“自是会的。”
“那不如姑娘先好好养伤,若实在过意不去的话,不如劳烦姑娘替我打理院内的花草,待我闲时,可要好好欣赏姑娘的琴艺了。”
“那民女谢过严小姐了。”
“隔几日,我再找你。”
月儿退了出来。长叹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赌赢了,但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她要赌,赌严舒是否会留下自己,赌严舒的性子可否能直说。她都赌赢了,这事,她不能先开口,也幸好,看严舒的样子,是要留下她了。
这几日,月儿在严府时不时打理花草,或者弹琴写字。虽然这严府要什么有什么,可总会感到自己的四周,全是看不见的墙壁,更像是一个牢笼,失去了自由一般。
“不知道七小怎么样了....可有受欺负..”七小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她惦记的人了。
严舒的人办事就是利落,不过三日,阿福就把所有符合条件的房子的信息拿给严舒看了。
“就这间吧,尽快拿到房子,好好布置一翻。”
这几日严舒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严夺时不时就来找麻烦,以前管理盐市的人全是蛀虫,不仅没一点用处,还贪污腐败。若要从严整治,怕是三分之二的人都要被裁。
“看来,得要自己的人上了..”
刚走进自己的院子,就听到侧房传来悦耳的琴声。绕梁三日,余音不绝。是一股溪流,缓缓而出,源远流长。
它绵绵的琴音缠住了严舒。随着声源去寻,一入房门,便看到有一美颜倾城绝世的人儿,眉目之间尽是柔和,可惜那双眼里透漏着无奈与忧愁。纤细而又如白雪般的指,在琴弦上作画,画画的人沉醉其中。
严舒就这样看着她,看得入迷,从未想过,自己竟会为一女子动心。严舒闭上眼睛,倚着房门,待一曲终了,犹在回味。
其实月儿早已看到门口的严舒,但她没有停下,反倒弹得更投入。她抬头,起身。
“没想到严小姐竟在这,献丑了。”
“姑娘的琴弹得好生动人。不俗的技艺与投入的深情,想必不论是谁,听了都会动心,自叹不如。”
月儿微微一笑,示意严舒进来。
“不知严小姐找月儿何事。”
“姑娘近日在府中住得可好?”
答非所问。
“多亏了严小姐照顾,月儿住得很舒心。”
“伤怎么样?可还疼?”
“这几日多谢了阿祈姑娘的悉心照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月儿微低着头,眼睛被细长的睫毛遮住,看不见一点情愫,正纳闷严舒为何不说话,一抬头,便对上了眼。
“咳”
严舒撇开头,那一丝慌乱就简短的被带过。
“失礼了,抱歉。”
依然是礼貌的微笑。若不是知道这女子的出处,怕是严舒会认为这是谁家的千金。举止得体,谈吐文雅,即使一身素衣,也穿出不同的韵味。严舒突然很想把她留在身边,不管用什么借口来说服自己清醒的大脑。
“那姑娘对以后有何打算?”
严舒这话一出,月儿开始紧张了。
掩饰掉所有不安,迫使自己看向窗外,好一会才淡淡吐出几个字。
“一切都听严小姐的意思。”
“姑娘一直在我严府中住着,怕是久了,定会被闲人说了去。”
严舒背对着她,自是看不到身后的人在颤抖了。
月儿不想在回到那里,那个可怕的地方。它埋没了多少人的理想,碾压过数不清的自尊,甚至连灵魂,她都觉得是脏的。她内心觉得严舒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她的害怕溢于言表,从头到脚的每一处,都写着恐惧。月儿闭上了眼睛,像是等待判决的囚犯,害怕法官的一个决定,让她又回到从前一样,一样暗无天日。这本就是个意外。
“这样吧,我还有一间闲置的房子,不如姑娘搬去哪里?又想着姑娘的琴艺惊世骇俗,不如做一乐师,到聚星阁里谋生如何。”
短短两句话,表明了立场,同时又解决了当前最棘手的两件事情。月儿不可置信的盯着严舒,她很惊讶,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严舒要留下她,这事她没有意外,到是要送她去聚星阁,让她怀疑自己在做梦。聚星阁是整个长安,不,应该是整个大汉最出名,最有威信的舞台,里面的每一个技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去看表演的,要么是富人,要么是门阀贵族,甚至是皇上。这是每一个学艺的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如今,因为严舒的一句话,她可能就要到这个闪着光芒的地方去表演了。
“严...”
月儿想说拒绝的话,哪怕是欲擒故纵。可她说不出来,她不能拒绝聚星阁,那个能让她的余生变得安稳的地方。只要是到了聚星阁,那她就不必在如此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就是有人色胆再大,也不会敢动她丝毫了。
“不必多说了,你准备准备,待会我让阿祈和阿福送你去新居。”
严舒也不做逗留,告辞离去,她还约了人,再不去怕是要迟了。
“小姐此生的大德,月儿怕是还不起了.....严舒..你到底为何...”
月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喃喃道。
酒楼。
“久等了。”
严舒进门看到齐昃正无聊的把玩着那把银黑的小刀。
“我说,你请客你还迟到。你迟到就算了,说一句久等就完了,惜字如金。”
齐昃瘪着嘴,不看严舒。
“那你还要怎样,先点菜吧。”
严舒不经意的瞟过那把小刀,刀柄上的昃字格外的亮,看来主人是爱极了这刀,每一处都被擦的干净,没有一点破损。
“既然还想,何不再追回来...”
严舒轻叹着摇了摇头。
“追?怎么追,人家都是我嫂子了,我还能想什么....”
只要提到齐昃的二嫂子王昶,这人就是霜打的茄子,整个焉了。
齐昃与王昶两人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虽同是女子,但两人以前如胶似漆,不可分离。直到王昶嫁给了齐昃的哥哥,这中间的原因,没人知道。
“严舒,你说,她都给过我了,我也给过她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嫁个那个f物,因为我是女人,娶不了她么....”
“小昃...”
齐昃收起那把她挚爱的小刀,过了好一会,才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说吧,找我干嘛?不过因为你迟到了,今天,可必须要陪我喝酒。”
“好。”
看到她重新变的活泼,笑容又回到脸上,严舒突然很心酸和心疼,这样的强颜欢笑,你装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