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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这本就是个意外 ...

  •   严舒这几日忙着与严夺交接,说是交接,倒不如说是查他账本,这么多年来,盐市一直在严夺的手下,就以严夺的性子,这里面的水分自是不少,若是被严舒一一查出来,可有他好受的了。

      “呼——”

      长舒了一口气,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这样想来,又忙了一天。严舒起身,盯着下落的太阳发呆,不禁感慨。

      “看来,再美的太阳,也是落下了。”

      “阿祈,备马,我要出去一下,晚饭就不用等我了。”

      严舒又换了套干净的白衣,一个跨步流利的坐上了马鞍,往城西方向去了。

      不一会,廋弱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都忘了有多久没去她的世外桃源了。这片小桃林坐落在长安城西的郊区,入口狭窄且隐蔽,所以她时常到这里散心 。

      三月的桃花开得烂漫,嫣红的花骨朵欣欣然。这片桃树林,安静祥和,充满生机。

      发现这个地方,说来也是意外。严舒幼时同现在一样沉闷,不爱出门,不爱热闹,倒是齐家小姐整天烦着严舒,才让她的生活有了一点色彩。

      那日,严舒实在是受不了齐昃的嚷嚷,随她出门,走到郊区时又遇大雨,几经寻找,才找到一个洞子,二人便在里面躲雨,却不经意间发现了这片桃林,与陶渊明幻想的一样美好,只是少了人家,她们在里面玩了一晚上,到第二天天明才各自回府。最后,两人虽然被长辈教训,但也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小窝,此后,两人在里面搭建了一间小木屋,每当桃花盛开时,也可以相约赏花饮酒。

      严舒闭着眼睛,享受着少有的安宁,呼出的气息也由浑浊变得清澈。

      可惜天公不做美,不一会,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春雨,如期而至。这雨不大不密不凉,倒是温和,滴在身上,仿佛是在洗净肮脏的污秽。本想在此留上一晚,但这几日严夺定会找她麻烦,彻夜不归,会被他无限放大。严舒随着来时的路走回到了洞口。

      “哎,大哥,你看这都下雨了,随便找个地方把这娘们扔了吧。”

      “真烦,这么好看个婊子我都还没尝尝就下雨了,哎,不管了,下雨就下雨,不碍事,嘿嘿嘿。”

      “大哥大哥,你看,前面有个洞子,不如咱们到哪里去?”

      “算你识相,走走走,把这娘们抗好咯。”

      这两糙汉刚走到洞口就被严舒从后面打晕了。她使劲力气把两个男人从口子上推了下去,滚到了行路上。这么点事,死不了。倒是这麻布里的人就不好说。

      严舒把麻袋里的人抱出来,平放在地上。

      “长得好生漂亮。”

      这是严舒对她的第一印象,虽然不想管这闲事,但也不能见死不救。这姑娘双唇紧闭,眉也皱成一团,恐惧不安全写在脸上。兴许是淋了雨,发烧了,严舒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很是烫手,又摸摸了她的颈动脉,把手放到鼻前。

      “还好,虽然呼吸微弱,至少人还没死。”

      严舒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到马鞍上,快马加鞭,往府里奔去,真是一刻也拖不得了。

      “主子,您回来了?这是...”

      “阿祈,去叫阿福找个靠谱的郎中来,切记,不要惊动府上其他人。你随我来,好生照顾她。”

      “嗯,知道了。”

      说罢,严舒将人抱到客房床上放下,立即往书房走去。可能是这几日操劳,竟将这事忘了。每月十五父亲是要检查账本的,若再不去,怕是要被父亲责骂了。

      敲了敲书房的门,严舒在门外静候着。

      “进来。”

      这话一出,心里悬着的石头才落,还好,父亲还没睡。

      “舒儿啊,为何今日这么晚才回来”

      严闵诚看着账本,问向严舒。

      “回父亲,这几日与哥哥交接着实累着了,想着今晚出去散散步,没想到这时间就晚了。”低着身子,看父亲没有反应,接着说到

      “这事我确实不对,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请父亲责骂。”

      严闵诚抬起头看着低头的严舒,心思完全没在账本上,过了好一会,严舒才听到父亲淡淡的回答

      “走吧,这账本没什么问题,下次还是不要让为父等久了。”

      “谢过父亲。”

      次日。

      一旁的阿祈看到床上的人动了一下,立马走到床前询问,毕竟主子交代,她不敢怠慢。

      “哎,你醒了?你别动别动,好好躺着,我去叫我家主子来。”

      阿祈快步走出去,刚走到严舒房前,就看到严舒已经坐在石桌上看书了。

      “主子,昨天您抱回来的姑娘醒了。”

      “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些粥,待会送过来。”

      严舒放下书,走到客房门前敲了敲门,得到屋内人的回应才走进去。

      “姑娘可否感到不适,需不需要再看看郎中?”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民女感激不尽,不劳烦了。”

      是她?月儿心里一震。

      “那姑娘贵姓?家住哪?都是女孩不必拘束,我待会让人送姑娘回家,昨夜已看过郎中了,姑娘现在很是虚弱,感冒也没好。”

      严舒自己也没注意到她居然对一个女孩如此上心。

      “不劳烦姑娘了,民女无姓无名,只是被称作‘月儿’,也没有家,只是一介青楼艺妓。”

      “如此。那姑娘有何打算?”

      “民女,待会就走,不劳烦姑娘费心。”

      “不如这样吧,你伤病未好,暂且在我住下吧,待病好了,再说不迟。”

      既是艺伎,想必定会抚琴。

      “那....民女谢过姑娘了。”

      “无碍。”

      “主子,粥好了。”

      “嗯。那先吃饭吧,我还有事情,不打扰姑娘了。”

      说罢,严舒便走出客房,她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也不能耽搁了。

      阿祈时不时地偷看月儿,心理不禁感叹,这人长得真是好看,即使伤病在身,但她的魅力却不减丝毫,难怪主子冒着大雨把她抱回来。等等,我家主子不是那样的人啊喂。

      “姑娘,先吃饭吧,待会郎中来了,再为你看一遍。”

      “谢谢姑娘。”

      “没事没事。不过你还真得好好谢谢我家主子了,主子昨晚淋着雨把你抱回来,还差点被老爷骂了。主子那么爱干净,为了抱你,可弄得满身是污秽的。”

      “嗯....不过,你家主子可是何人?”

      “这你都不知道啊,我家主子可是赫赫有名的严家小姐呢,两年前还高中状元。”

      “可是严宰相?”

      “嗯,对啊,被吓到了吧。”

      月儿确实被惊的不轻,她知道严舒身家肯定不低,却没想到是如此显赫。听阿祈这么说,她印象中好像有这个人,不过她并不关心朝政,所以第一眼没有认出严舒。

      严舒今天本是要去门市看看,了解行情,却发现前几日送来的账本各有差错,无奈之下,只好再过一遍。正当疲倦之时,这齐家小姐招呼也没打,自顾自走了进来。

      “诶,小舒舒啊,你猜今天我给你带什么八卦来了?”

      齐昃性格外向,精通武艺却爱好八卦,十足的大喇叭,但有些事她只和严舒说,毕竟十九年的挚友,也能说是严舒唯一的朋友。

      “又是你哥。”

      “对了,听我细细道来。”齐昃上前直接坐到了严舒面前的桌子上,只要谈到八卦,她比谁都激动“前几月,我哥去青楼被我大嫂子抓了个正着,这事你知道吧。”

      严舒点点头,盯着账本。

      “哎,你说我哥这人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被我大嫂子告到父亲哪里去了,吃了几板子,你以为他消停了?不能!前几日他又去了,只不过这次聪明点,换了个地方。”

      齐昃讲得声情并茂,完全忽视了严舒的存在。

      “你猜这么着?哎呦喂。”

      “又被你大嫂子抓住了?”

      “哎,我说你这个没点情趣的冰坨子,知道也别说出来,让我说。”

      齐昃点了点严舒的额头,又被人毫不客气的打了下去“倒没有被抓了个正着,不过被大嫂子安插在我哥身边的随从看到和一妓子拉扯,哎,我这嫂子也是狠毒,昨天居然让那两奴才去青楼把那妓子偷走了。到现在那妓子都不知道在那里,估计也是,哎,可怜了这妓子,明明什么都没和我哥发生,还差点被我哥强迫了,怎么就遇上这事了。”

      严舒依然看着账本,如往常一样应齐昃一声。

      “嗯。”

      “不过啊,我今早出门时,居然看到那两奴才一身泥巴的走回来,姿势好不滑稽。”

      “你要是再打扰我看账本,信不信我让你家丝绸下个月的利润缩水?”

      “哇,你这是公报私仇啊,我走还不成么,过几日再接着跟你讲。”

      严舒抬起头,看着齐昃。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废话也不说了,丢下两个字,冲了出去。

      “告辞!”

      知道这是玩笑,但齐昃也从来没有死皮赖脸的缠着严舒,这也是她能成为严舒挚友的原因之一吧。

      严舒笑了笑,揉了揉太阳穴,又陷入了沉思。

      “若再把这姑娘送回青楼,生活又变得暗无天日不说,这齐家人也不会放过她;若把她留在府里,时间长了难免有人说三到四,到时候传到父亲和严夺耳里就麻烦了;可若是让她走,这样的容貌,无依无靠的,怕是不出几日,又要遭遇不幸,哎。”

      严舒也没注意到,她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这样多愁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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