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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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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岩壁闪出姑娘家的衣角,又一个人被星火引来此地。霜白心中紧张,紧紧盯着。她本以为是云栗,但来人的衣裙显然不是。不是云栗那会是谁?外来者吗?仔细看去这裙子的模样颜色也很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裙边?转角?同样的裙角飞扬!
霜白想起来了,她确实见过一个差不多的景象,就在前几天,她去看望表哥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片裙角在自己眼前匆匆闪过。她当时还疑惑,在所有人都认为表哥再无复原可能的时候,是哪家女子还来探望她。今天是要揭开这个秘密了吗?
衣裙的主人在她疑惑的等待中露出了真实面貌,竟然是一个她无比熟悉的人。
霜白小声惊呼:“忘忧!”怎么会是她,她去表哥家做什么?她与表哥素无往来。她又来这里做什么?自己前来的头一天正是她值守,不可能这么快又轮到。
忘忧一如霜白来的时候,双目迷茫,显然陷入迷障不知此事自己在做什么,遇到屏障才清醒过来。
初清醒的忘忧眼底还残留一丝迷茫,清亮无辜的眸子忽闪,就好似一个才落入人间的仙子天真无邪。霜白望着也是惊诧,印象中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忘忧。好像这人从小就是冷漠不多话还带些骄傲的臭脾气,反正看不惯就是了。
这副模样转眼即逝,忘忧很快就清醒过来,警觉后退半步,还伸手试探性的碰触眼前的屏障。等到坚不可摧的结果后才私下探看,待看到霜白的时候明显一愣,接着轻哼转头,完全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
霜白对这态度很是不满,有什么好牛气的,落到这儿还脾气那么大,还不一样是块鱼肉。就不知那所谓的山神到底想干什么,会怎么对待忘忧。
“欢迎来到明秋山!”白毛山神出来了,肩膀上停着那团星火。今日倒是没有一开口就认错人,对着忘忧一脸笑盈盈,眼角都没有给一个霜白,好像她并不存在。反是星火向着霜白亮了一下。
这一个两个都当自己不存在呢?霜白退到一旁,双手交叉,她倒要看看这两人能聊出什么?
“明秋山?”忘忧冷哼一声,“这名儿还不如祸山呢!你把我引到这里做什么?我劝你最好实话实说。我可不是某些傻子,本事没有只能白白被困在这儿。”说着还斜睨了一眼霜白。
霜白立时气红了脸!确实自己从小法术不如忘忧,但族内针对下也就得了,面对外敌还这般贬低,真是可忍熟不可忍!本还想联合一下看如何出去,现在她决定先看会戏,她倒要看看忘忧要怎么应对这个明秋山神。
“祸山!”白猫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本来就大得眼睛几乎要鼓出来,显然对于这两字非常不满。
“怎么?不高兴,不高兴就把你这破山搬走啊!私自闯入别人的领地,没拿扫把赶只是嘴上说说已经很客气了!”忘忧继续火上浇油,把白毛脸都气歪了。霜白看着有点儿担心,怕这山神气坏了又起熔岩,想去拉一把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也说不了!
“把这两个字收回去!”白毛怒了,仰天长啸,浑身的毛都竖起来。石洞瞬间陷入一片火海,熔岩飞溅,火球乱舞,场面比昨天要危险很多很多。若不是不能说不能动,霜白都想冲上去捂住忘忧的嘴。
混乱中忘忧巍然不动,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就这点本事吗?也就只能吓唬吓唬人。只会躲在里面张牙舞爪的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和我单挑!”
白猫的眼中布满血丝,牙根要的“咯咯”作响,显然怒到极致。可是忘忧这话一出不仅没有继续增加他的怒气反而让他平静下来,姿态毛发收敛,只是眼中的红色依然没有褪去。它冷冷看着忘忧:“想激怒我,你还得再加把劲!”
“是嘛!被你识破了呀!那我就换个法子,你不出来我进去,刀架在脖子上我看你说不说!”忘忧召出千丝伞,伞柄一转飞至半空,千万缕金丝犹如蛇群,吐着幸子冲向屏障,咬出阵阵波光。
这伞平日忘忧宝贝的很,一起生活这么多年霜白也就见过三五次。不过这是人家母亲的遗物,本也不好多问,只是她今日拿出来用了,只怕她自己心里也不是十分有底。霜白正思索间,忘忧已经举起手中宝剑,挽个剑花冲上去。
白猫冷笑一下,慢条斯理蹲坐地上,不紧张不愤怒,好整以暇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般有底气,丝毫不见慌乱,难道这屏障有异,而非单单只是隔绝?霜白身子不能动,只能眼睛在忘忧和白毛兽之间来回转,她如今便是想劝忘忧等等也不可能,她说不了话。
转眼长剑已经抵上屏障,屏障纹丝未动。丝蛇也少了很多,刚刚数量多没多大感觉,现在已是明显少了一大半。那些蛇咬出的波光原来并不是伤到屏障而是它的反击,每一次亮光都会斩断一条丝线。
“也不过如此!”白猫的话让忘忧更加愤懑,她大喝一声,更加用力劈向屏障。这次屏障不再平静无波,一道形如蛟龙的光芒闪过,忘忧被狠狠弹出去,撞到岩石上滑落,嘴角渗出鲜血。
霜白惊呼一声扑过去,触碰到忘忧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然已经能动了,这白毛兽怎么忽然解了呢。不过此时也顾不上这许多,平日里确实争执颇多,但在这个时候忘忧总算是族人,是往日亲近的人。
“你还好吗?”霜白握住忘忧,催动一缕真气探脉息,发现她受伤极重,赶忙一手疗伤一手递去一枚青佑果。这是貂族常备疗伤药,炼制简单效果也不俗。虽不能让忘忧立时痊愈,但缓上大半伤势还是不成问题的。
忘忧冷冷推开霜白,自己取出一枚青佑果服下,然后打坐调息。在她看来,族中若是少几个这样本事不够还瞎跑的大小姐,会少很多事端。这次也是如此,她前日看见霜白鬼鬼祟祟的上山,当时根本不在意,末了人找不到养母焦虑成狂。
没办法,她也得意思意思出来寻找,莫名走着走着就走到前日看见霜白的地方,更加莫名其妙进入这里看见被困的霜白,算是被连累了。她从不曾盼着霜白死,但真心觉得这人麻烦、娇气、事多。打坐间隙白一眼霜白抛出一句:“我不要你的东西。貂族绝不会坐视族人被外人欺负而不理,但是对于你,我一辈子都看不上!”
你瞧不上我我还瞧不上你呢!好心当成驴肝肺!霜白气得把手上青枚果狠狠一丢,后退几步,靠在岩壁上双手抱胸死死瞪着忘忧。
这人真是越来越令人讨厌了!对内对外一整个爆脾气,瞧她说的什么话。自己也是,送上门去吃炮仗,不理她管她死活多好!
忘忧调息片刻,压下胸中翻腾气血后,又眯着眼站到无形屏障的面前。刚才实在是大意了,她只看这白毛兽不像是非常的能耐的样子,只当这屏障也不过是坚固些,费些力气总能打穿了,不想还能反击。这倒是有些麻烦了,不过她相信自己总能找到办法。
她仔细看着眼前屏障,时不时用金丝试探一二。时而沉思时而专注,霜白被她的模样吸引,也等着瞧她能找出什么花样。只是心中犯起嘀咕:这忘忧越来越不一样了,从前的她遇上这事不是抱胸等救就是冲上去拼杀,全不会如现在这般先言语试探激怒再出击打,失败后还极有耐心寻找缘由。
霜白觉得她越来越看不懂忘忧了,到底是她从前隐瞒了还是一个人真有那么大变化。回想起来这种感觉是落霜节后慢慢变强的,那真的是很糟糕的一次盛会,自己也知道很多变化很多。她变化也是常理,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霜白叹口气撇开眼,不再看忘忧。目光落到地上,想想还是把青佑果捡了回来,困在这还不知以后有什么事。
忘忧似是找到了什么东西,哼笑一声后退数步,重新催动千丝伞和手中长剑。
一直冷眼旁观的白毛兽看到忘忧在屏障上轻点后眉头紧锁,脸色变得凝重。等忘忧举起长剑时立直身子开口:“我劝你最好不要那样做!打开封印的反噬不是你受得起的!”
“怎么?害怕了?”忘忧看着白毛小兽,试图从它眼中看出点什么,害怕也行,鄙视也好,都可用来猜测这一击的成果。
“我言尽于此,随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白毛兽说完这句,竟是退开,转身回了它出现时的阴影中。
这个动作倒是出人意料!霜白有些心疑,但又想不好是阻止还是不阻止。还在两个念头拉锯间,忘忧已经举起长剑,令千丝伞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