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 魔道乙女向]应有少年情》折枝小茉莉

5、谁轻薄了含光君？

　　听说这次水祟极为严重，平日里只是小的精怪，这次居然到了水祟吃人的地步。在彩衣镇的渔民都以捕鱼为生好多年了，水性很好，可是最近只要行船到湖中央，就再也看不见人回来。

　　当然这些都与你无关。

　　此刻你正吃着魏无羡给你摘的桃子，走在...除水祟的路上。

　　你只是觉得，吾辈生于仙门世家，就该以拯救苍生为己任。斩妖除祟这种事，当然是义不容辞。绝对不是因为魏无羡忽悠你说，云深不知处禁酒，出来能把天子笑喝个够。

　　谁知道这路这么不好走。你在莲花坞走的不是水路就是平路，哪里走过这么坑坑洼洼的山路。

　　就在你再一次不小心踩空，差点跌在蓝湛身上的时候。魏无羡一把就把你捞了过去，半蹲在你身前，把你背了起来。微微侧头向你眨了眨眼睛：“妹妹累了怎么不告诉哥哥，哥哥背你就是了。”

　　蓝湛默默收回正准备扶你的手，一个人往前走的更快了。

　　蓝涣走在前面，忽然被自家弟弟超了过去，有些不解的回头。看见你正趴在魏无羡背上，两个人有说有笑，好不开心。江澄抱着剑，虽然一脸的看不惯，可还是走在你们身边。偶尔替你和魏无羡挡挡树枝，踢踢石块。

　　画面莫名的和谐又温馨。

　　蓝涣叹了口气，拉住了自家弟弟：“忘机，有姑娘在，不比都是男弟子的时候，还是走慢些好。”

　　蓝涣觉得，在情之一字上，蓝湛简直就是个冰块。还是需要他多提点，不然靠他自己，只怕是把姑娘越推越远了。只是后来当你真的与蓝湛关系匪浅的时候，蓝涣倒是有些后悔了。

　　这是后话。现在最重要的是——数数你喝了多少瓶天子笑。

　　当你们一行人到彩衣镇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商议之后决定第二日下午再去除祟。于是找了个客栈投宿，用过晚膳后，蓝氏弟子都回到房里休息，而你、魏无羡和江澄自然没有那么听话。你们要了十几坛天子笑，聚在魏无羡房里，喝了个痛快。

　　你实在是记不得你喝了多少，只知道魏无羡已经喝得趴在桌子上说胡话，一条腿还搭在江澄身上。而江澄平日里也算行端坐正，现在正抱着魏无羡的那条腿不撒手。

　　真是没眼看了。

　　你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努力站起身，东倒西歪地往你的房间走。等走到你门前的时候，你就开始犯迷糊了。是左边那间，还是右边那间来着？你隐约间记得上楼的时候是右边那间，于是你十分霸道地一脚踢开房门。

　　然后给门槛行了个大礼，摔在地上，疼得眼泪都不由自主的流出来。

　　你趴在地上嘤嘤唧唧的哭了两声，发觉好像没人理你，又晃悠着站起来，往床边走去。模糊地看见床上似乎有个人影坐在那里，能在你房间里的人，你下意识就以为是魏无羡。

　　你呆在原地愣了愣，皱着好看的眉目，回头看了看门，又看了看床上，茫然的问道：“哥，你不是刚才还在你房里，怎，怎么这么快就到我房里来了？”

　　那人不答话。

　　你马上又把这个问题给忘了，指着他嘻笑起来：“哥，你是不是怕黑啊？你都多大了还来找我睡觉？羞不羞！不过...”

　　你拍了拍胸脯：“看在你小时候抱我睡觉的份上，今天我就勉强抱你睡吧！”

　　蓝湛没想到你真的直接向他扑了过来，带着一身的酒气，喝醉了也不知道轻重。他怕你撞得疼了，只能顺着惯性往后，一只手护着你的头，怕你磕到哪里，另一只手一挥衣袖把房门关上。

　　他怕被人看去，于你清誉有损。

　　其实你刚摔进来的时候他就察觉了，瞬间睁开眼睛，握紧了放在身侧的避尘。他有灵力傍身，夜间视力极好，一眼看出是你，就将避尘放了回去。

　　你错把他当成了魏无羡。他不善言辞，也很少与女子打交道，一时不知如何回你。你就这样扑了上来。

　　此刻你是真真正正的把他扑倒了，正陷在床帷的阴影里。你的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感觉到他肌肉绷的很紧。你用手戳了戳他：“哥，你干嘛这么紧张。又不是第一次这样。”

　　奇怪。为什么你觉得周围瞬间冷了起来？

　　于是你泄了力，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用手捧起他的脸，触到冰凉凉一片。你又甚是不解，呆呆的看着他：“哥，你今天好凉啊......”

　　蓝湛感受到你压在他身上的身子温软，源源不断的传来热气，捧着他脸颊的双手又有些凉。一双桃花眼水洗一般清亮，眼神有些涣散，却还是努力的想盯着他。他从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卷云纹抹额，清雅俊秀，习惯性的面无表情。

　　蓝湛喉结微微滚了一下，忽然不敢再看你。他侧过头，闭上眼眸。轻轻颤抖的眼睫出卖他的内心。

　　“哥哥今天好奇怪。”

　　你对他这个动作感到迷茫。于是手上用劲，把他的脸扳了过来，可他还是垂着眼眸不肯看你。你酒劲上来，哥哥很少不顺你心意的。你不禁有些委屈起来，还升起薄薄的恼意。

　　于是——

　　你手摸了摸，模糊地认出他五官的位置，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蓝湛惊讶的睁开眼睛，本来搂着你的手紧了紧。整个人都轻颤了起来。他难得有些愣住，整颗心迅速被一种欢喜包裹了起来。唇上被触碰的地方又麻又痒。

　　你微微嘟起嘴巴，晃了晃脑袋，靠近了蓝湛，与他鼻尖贴着鼻尖，蹭了蹭，唇齿之间只剩毫厘，天子笑的味道扑在他的脸上。你忽然笑了笑：“哥，你说，我这算不算是轻薄了你？”

　　你这一句话，又轻易的让他遍体生寒，冰霜万里。刚被欢喜盈满的心，又变得酸楚起来。他平素淡漠，很少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控制这种汹涌而来的情愫。

　　你见他依旧不回你，兀自傻乐：“我、我也是第一次轻薄男人呢...也、也不是，我也没轻薄过女人，反正就是第一......”

　　你还没说完，忽然觉得腰上的手蓦地收紧。蓝湛此刻正用另一只手扶着你的后脑，将你向他压了过来。双唇相贴那一刻，你手脚无力，全身都更软了下来。蓝湛清晰的看见你长长的眼睫也在细微的颤抖，双颊已是飞红一片。心中说不明的情意，也闭了眼眸，微微用力在你唇上流连。

　　他的气息十分清冽，吻得极其青涩。可你也毕竟是第一次亲吻，忍不住的轻哼了一声。酒意未醒，带着点儿卷音，像小猫儿撒娇一般。

　　明月在天，清风吹叶。太液波翻，披香帘卷。玉人人影成双。

　　也不知是他先探了去，还是你先启了唇。渐渐摸清了路数，吻得深入，舌尖相抵，唇齿相依。他不甚温柔，也毫无章法。你与他气息皆有些凌乱不堪，他藏匿着的心事在这一刻彻底被剖开，而你早就醉得严重，身上绵软，却十分喜欢他的气息，并不排斥。初尝此间情事，都只觉唇齿间弥散着挥不去的甜腻，不舍得退开。

　　这是蓝湛第一次尝到天子笑的味道，好像，也还不错。

　　最终还是蓝湛缓缓放开你，他睁开眼眸，那浅淡的瞳孔里如今盛了情意，仿佛沉了万千星辰。你抬起头，仔细看了看那卷云纹抹额，一头砸在了他的额上，竟是直接昏睡了过去。

　　蓝忘机微微侧头，本来情不自禁搂住你的手缓缓的放开，无力地贴在床上。他紧紧的皱着眉，呼吸有点重，心跳声在这样寂静的夜晚甚是清晰，一下一下，诉着情深。唇上还残存着无法散去的温热。他动也不动一下，任你贴在他的额上。他正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一切都在提醒他。蓝湛，你刚才失控了。

　　可他不后悔，只是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无法面对他对你的情意竟是这样难以自控，无法面对你对他的疏离，更无法面对.......你与魏无羡之间分外逾越的关系。

　　蓝湛盯着窗棂，月光透过窗纸打在地面上，却还是那般洁净。他轻叹了一口气，第一次露出些茫然的神色：“...如何才好。”

　　平日里的含光君端庄持重，竟让所有人都忘了。他也不过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啊。

　　与所有少年人一样，在名为喜欢这种东西的面前。都是情难自禁，又都有着各自不能宣之于众的苦衷。难于言表，辗转猜疑，暗自伤神。才会凭空生出这么多无谓的暧昧来，可这也正是，这个青涩年岁独有的悸动。真实而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