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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 ...
几日苦行,叶南到达景国时,天色已晚,仅有几缕残阳顽强地在远方挣扎。
他被景国人安排在靠近河畔的一处破败且偏僻小院。
这院落的布局与陈设极其简陋,连骁国仆人的居所都不及。
景国一向蛮横无礼,此刻更是冷对与之有新仇的骁国质子,连最起码的生活物资都未配给。
小厮生气,“到了这破地儿连一口热菜都没有。”
叶南却不以为然地摆手:“能有个遮风挡雨之地,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何况,比起暗无天日的牢狱,这里已经算不错了。”
他只是一个凝聚了两国仇恨的质子,一颗平衡权谋的棋子,别说人家亏待,没派人再度来暗杀他都算好的了。
景国想要找替罪羊,而骁国想要废长立幼,两国共同期望之事,穷途末路是早晚之事。
叶南相信这个预见将很快实现,因此,他必须谨小慎微,步步为营。
夜色渐深,寒风透过破败的窗棂,肆意地在屋内游荡。
小厮愤愤不平地抱怨着,却也只能无奈地取出水囊,双手奉上:“殿下,请暂且委屈一晚,明日待我好生洒扫一番。”
“好,”叶南笑着摇头,“舟车劳顿,你也快去歇着吧。”
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仿佛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小厮虽满心不甘,却也只能恭敬地退去。
然而,就在叶南准备和衣而卧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他浑身一紧,瞬间抽出了腰间的佩剑,警惕地看向门外。
“哈哈哈,久闻骁国公子叶南颜如舜华,仙姿佚貌,故深夜前来拜会,多有打扰。”
人未见,声先到。
叶南听罢,垂眸收了佩剑。
苇子觉得来人过于轻浮,依然握着长剑不放松。
“收好,迎接景国国君。”叶南斜了眼苇子,对方愣了一瞬,强压怒气收起来武器。
叶南上前一步,撩摆半跪,脊背崩得笔直,不卑不亢,“叶南拜见景王。”
正门被人簇拥着的人年近不惑,头发有些花白,可穿上至高无上的权利衣帛后显得精神奕奕,一双眼睛四处张望,最终落在了清辉玉映般的少年身上。
甚至,苇子隐约听到景王发出了“啧”地惊叹声。
“今日一见,传言果真属实,公子南真乃天人之姿。”景王的一双眼像粘在了对方身上。
跪在后方的苇子眉头皱了起来,而叶南只淡淡道:“景王过奖。”
景王躬身,想扶叶南起身。
心思敏锐如叶南,手臂立马后缩,拒意明显。
景王脸色略尴尬,可真面对如此一个美人,重话难以出口。
叶南站起身后,嘴角一弯,“景王深夜突临寒舍,不知有何要事?”
这若有若无的笑意如一道惊雷劈进景王心中,他大手一挥,刚才的不悦便烟消云散,一干人立马呈上美食佳酿。
“公子南才到我国,作为君主,本王当然要尽地主之谊好生款待一番。”
叶南用眼角扫过佳肴,从容地拒谢,“谢景王美意,叶南心领了,乱世中战火连天,生灵涂炭,有多少战士难以温饱,叶南不敢妄浪。”
景王“呵呵”笑了两声,了然道:“莫非你怕本王下毒?”
“若景王真要害我,自然不会亲自到访,但正因如此,我反倒有些局促,只怕有什么更为难的事情等着我,故不敢承情。”叶南坦白道。
“公子南可真是性情中人,也不怕说这话惹本王不快。”景王看着对方。
叶南沉声笃道:“景王大度,必能宽佑叶南的直率。”
“好,叶南,你陪本王走走吧,本王有事想问询一二。”景王指向了河边,叶南莫敢不从,只能跟着景王。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河边。
景国四季并不分明,此刻虽已冬月,也仅是河畔略微湿寒而已。
景王退去仆人,驻足而立,不知是在观赏一条夜色下几乎看不清的河流,还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半晌,他转身问:“叶南,你说天下七雄,谁执牛耳?”
叶南垂眸,从善如流道:“世人皆知,天下七雄,唯景国与震国最为鼎盛。”
“可本王不想听世人皆知的。”
“大王帐下谋士如云,”叶南轻笑,“臣这枚弃子的见解,不过是寒夜萤火,怎敢与日月争辉?”
景王哂笑:“妫满子教出的好徒弟,会甘心做萤火?”
叶南仍在犹豫,景王见此开口道,“但说无妨,若是真话,我便恕你无罪,可若有一个假字,那你就怪不得本王无情了。”
骑虎难下,叶南深吸一气,拱手直言道:“当今中原的争霸格局已成雏形,震国位于东海,国富民强,集百万雄师,景国处于南方,背山临江,虽部分与西戎接壤,但好在有天然屏障,易守难攻,若是君主有为,自然可保江山不移。”
景王睨了一眼对方,“大臣们劝本王要全力东进,只有拿下了震国,景国大业才有望中兴。”
叶南心里明镜似的,这是景王在故意找茬了,景国根本动不了强大的震国,但此刻他若照实说,那一定触了景王的霉头,景王震怒下必会治罪,但若刻意抬高景国,景王也能以他说了假话而处罚。
欲加之罪。
“怎么?”景王一脸不悦,“公子南是分析不出来,还是有意隐瞒?”
叶南沉吟片刻:“非也,姑且不谈景国凭现有实力能否攻下震国,单看震国最近结盟小国之举,景国就会渐如大海孤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船再大,也抵不过大势的浪潮,何况,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大船周边有礁,舵手更应明辨方向,否则一步错,全盘输。”
景王“唔”了一声,心生不悦,叶南句句话带刺,好似景国已经千疮百孔。
但奈何叶南说得真切,让一国之君不得不听下去。
“礁石何在?”
叶南轻咳一声,道:“西部的螣国最近已有崛起之象,因为少有人与之打交道,并不确定其能力,可螣国一向重淫祀,善巫蛊,战士饮毛茹血,骁勇善战,若继续任其发展,战力不可限量,螣国与西戎的关系紧密,而螣国也和景国只有一江之隔。”
叶南适时收了尾,景王立马追问:“公子南认为螣国才是本王最大的忧患?”
叶南的语气有几分莫测:“恩师教诲,行军如弈棋,若只盯着棋盘中央,难免被边角卒子断了生路。”
景王拉了拉薄披,细思下,忽地长叹一声。
这么多年来,他们有心与震国一较高下,而却放任身边的毒瘤长大,的确好高骛远了些。
景国一向自诩最为正统的中原列强,他们打心底是看不起螣国的,可螣国最近内乱刚平,若真如叶南所言日渐强大起来,纹身断发之人想要东出,必然拿临近的景国开刀,而蚕食景国这块天然屏障,对螣国进攻中原来说绝对是最佳的选择。
哪怕螣国真的动不了景国,但战争势必削弱景国国力,这鹬蚌相争,得利的会是谁?
明明不冷,景王颈后却泛起一阵细密的鸡皮疙瘩。
叶南垂眸站在那里,明明没抬头,却像把他心里那点算计看得通透,这等敏锐,实在可怖。
他手指收紧,眼底掠过一丝狠戾:太聪明的人,留着终是祸患,尤其是在这乱世,一个能蛊惑人心的公子,便该趁早除了,免得日后成了心腹大患。
“作为姽满子的学生,在下不才,但也愿意用自己所能为景国分担。” 叶南似是毫无察觉,忽然半跪在地,语气恳切。
景王心头一凛,压下了那点杀意,挑眉冷笑:“你要投诚?”
“骁国再无我的容身之地,我何不在景国博个前程?”叶南仰起头时,月光正落在他眼底的冷意上。
景王脸上堆笑,摸了摸衣揣,缓缓拿出一封密函,“本王本想依了震国的请求,在这里立马处死你,可你未诓骗本王,分析得还有几分道理,便抵消作罢了。”
“偏听者暗,兼听者明。”叶南跪在原地,一语双关。
景王微闭双眸,用手掂了掂信封,抬手示意叶南起身,允他看震国来信。
“我信。”叶南起身,坚定地说。
景王对这叶南的表态甚是满意,可仍不敢掉以轻心,继续试探道,“你与厉翎同是妫满子的门生,如今闹得如此不快,也算是一件憾事。”
叶南不语,嘴角下压。
景王抬手将信函扔进河里,看那薄纸浸水,如蝉翼般变得通明,而后彻底杳沉,他转头望着叶南苍白的脸,忽然笑出声:“震国要你死,本王偏留你活,不过这命,得拿东西来换。”
叶南斩钉截铁,“但听景王差遣。”
“本王欣赏你,可你非我族人,其心必异,本王的确不敢留你。”景王缓缓地道。
夜色森寂,月明星稀,两人矗立在河边,只有潺潺水声与蟋蟀的鸣叫似在微妙地博弈。
景王缓缓地开了口:“叶南你看,此处水波粼粼,白桦环绕,白桦虽挺拔,只能终身困顿,水波是细流,却能屈能伸,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细水长流,方得始终。
叶南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况且现在景王只是客套,哪真容得他选择,若他说一个“不”字,怕是很快便会身首异处。
“景王需要我做什么?”
“内应。”
“哪一国?”
“震国。”
叶南的笑容僵了一下。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景王老谋深算地笑,“本王知道厉翎对你的心思,若你能搅乱震国内政,帮本王分担忧愁,本王定当承诺助你登上骁国君位,并许你百姓一个百年太平,可好?”
夜风卷起枯叶,叶南望着密函沉入河底,想起厉翎曾说过的话:“天下最锋利的刀,永远藏在盟友的手中。”
“可我是景国的质子。”
景王抬手,缓声咳嗽了一声,道,“叶南,你可以假装逃往震国,本王不杀你,但你能不能活下去,那就看你的真本事了。”
……
“将军,叶南已从景国出发!”
“接!”薛九歌扬声笑道,“他终究还是舍不得。”
厉翎:来都来了,勉强接了吧。
偏听者暗,兼听者明为引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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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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