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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两人表情僵硬了好一会,掌柜脸庞爬上诡异的红色,大口喘气,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她猛地蹿回马车内,把大蒜挂在脖子上,一手拿桃木剑一手捧罗盘,犀利的眼神打量四周,并煞有其事的压低声音:“这附近......有妖怪!”

      一滴冷汗从元宝额头滑落,快速扫了眼拿着草兔把玩儿完全在状况外的男孩。

      “......应该是你这东西坏了罢,哪有什么妖怪。”

      “非也!”掌柜看着转个不停的罗盘,眼里有兴奋,“对方可能还是一个非常强的妖,你瞧瞧这转得多快!”

      她眼睛四处打量,警惕的仿佛随时有人袭击他们一般。

      元宝觉得女人大抵是着了魔,明明拿木剑的手害怕的一直在抖,可那神情却像是恨不得立马能见到有东西现身。

      见劝也没用,她只能默默的将视线移回到路上。

      很快掌柜看出了端倪,明明马车一直在跑罗盘上的指针却仍旧动的很快,就像是在跟她说,那东西一直在跟着他们。

      惊疑不定的目光在面前一大一小的背影上徘徊,最后定在少女身上,她颤巍巍咽了咽口水,举起桃木剑在少女背上戳了一下。

      力道不轻不重,可毕竟是有点尖的,元宝被捅的整个人都抖一下,眼睛微微张大,一脸莫名其妙的回头,“你做什么?”

      女人有点心虚,把木剑收到背后,解释道:“我怀疑那妖就在我们身边,你看,它一直在转。”

      元宝瞥了眼罗盘,说:“你一开始拿起它时可有转动?”

      掌柜表情怔了一下,细想一番,好像确实没有。

      “可......”

      元宝嘴快的打断她的疑虑,“定然是坏了的,你莫要想太多,路上想这些很不吉利。”

      她猜对了,看似慵懒沉稳的女人其实迷信的很。

      掌柜不再说什么,只是满眼怀疑的打量罗盘,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转起来。

      就在她打算回马车里仔细研究一番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种如同被毒物盯上的毛骨悚然。

      迟疑片刻,她缓缓转头,对上了男孩的眼睛。

      她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可以像这样,眼底浓黑没有光亮,就如同死物,她的手指控制不住微微颤抖,想移开目光却如何努力都移不开。

      她感觉有东西缠在脖子上,似要将她勒死一般渐渐收紧。

      “哈”她艰难的哈出一口气,这不是幻觉,她发不出声音,想对少女求救也无能为力。

      就在她白眼翻起,快要断了气的时候,少女突然想起,转头对男孩说:“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元冬阳眨了眨眼,眼睛恢复盈盈亮色,好似方才的阴暗从未存在过,他挨过去,小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少女被戳的地方,“姐姐痛不痛?”

      “不痛,来,先喝点水。”

      两姐弟其乐融融,死里逃生的掌柜双手撑在地上喘着粗气,伴随着咳嗽声。

      元宝被她的异状吸引了注意,“掌柜你怎么了?没事罢?”

      没事才怪,她差点就死了!

      掌柜缓过气也不能直说,只能随便寻个理由,“喝水呛着了。”

      她视线飘忽,落在男孩身上一瞬又躲开,生怕方才的事再发生。

      直到两日后他们才到了城门口,宏伟壮丽的城门上方赫然雕刻着“磬州城”三个大字,气派十足。

      进城后,两人完美诠释了乡巴佬进城的这一说法,东看西瞧,琳琅满目的一切看花了元宝的眼,她从未见过这般多人,好似转个身都能撞到一般。

      掌柜跟在他们后面,虽然经历过一只脚踩进阎王殿的摧残,但也没有想立刻离开,反而用古怪的神情打量男孩的背影。

      那日之后,她用小镜子看了脖子,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勒住的感觉,猜想妖真的有法力?结果看过后发现,她脖子上的竟是手指印。

      他明明未曾动手,且指印也不像是小孩的。

      对于女人复杂心思元宝一概不知,她兴致勃勃的牵着男孩的手走到一个摊位上,“瞧,这兔子是彩色的。”

      元冬阳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那兔子,软软的“嗯”了一声。

      元宝摸了摸困窘的荷包,只能弯腰轻声向他保证,“等姐姐赚来了钱,再给你买好不好?”

      男孩目光从瓷彩兔上移到她脸上,小手捏了捏衣摆,慢吞吞从怀兜里拿出那只草编兔,“冬阳有兔兔,不要那只。”

      这般懂事反惹得元宝鼻酸,更坚定自己要快些找份活儿干,定不会让他过苦日子。

      临时临急找不到地方住,便只能先去客栈投宿,可一宿的价钱直接将她天真的想法击碎。

      全副身家连一间柴房都不够付。

      “你可以先去我住的地方住。”一直默不吭声的掌柜突然开口。

      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元宝有些犹豫,其一,掌柜神神叨叨的怕她会吓到冬阳。其二是,她不想欠别人太多人情,怕以后还不上。

      “你不用想太多,我宅子很大,就我自己一人住,多一个少一个我倒是无所谓。”她瞥了眼男孩,继续道:“你阿弟还这般小,一直在外漂泊,怕是你受得了他也受不了。”

      她就是故意这般说,知晓男孩便是少女软肋。

      元宝也确实心动了,挣扎没多久还是答应,虽然不知道女人目的为何,但能有地方住下确实比在外面风餐露宿好得多。

      掌柜的宅子确实很大,从厢房到主堂还要拐两个弯。

      安排好住的地方,女人突然回过头,“对了,到现在都不知你姓甚名谁?”

      “元宝,你叫我阿宝就行。”

      “我叫花红珠,你以后不用再叫我掌柜,我不打算再开客栈。”

      花红珠还给她介绍了个好找活儿的地方,便是她刚刚离开的那家客栈。

      出门时女人还让她把男孩留在宅子里,不用到处跑,想起她古灵精怪摆弄八卦桃木剑的模样,元宝还是决定把人带在身边安心点。

      可不久后她便发现,带个孩子确实不好找活,人一看见她后面跟着个小豆丁,便觉得她是个干不了活儿的,都不要她。

      没办法,只能将男孩送回宅子,她自己出去找。

      终于等到机会的花红珠兴奋的跑回房间里头,茶案上放着黄符鸡血以及各种各样的除妖器物,这些都是她从书里学来的。

      做足准备后,花红珠找到正在后院里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的男孩,拿符的手背在身后,慢慢一点一点挪过去。

      几乎在靠近的一瞬间她倏地把符贴在男孩背上,然后屏住呼吸观察。

      男孩顿了顿,扭头看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疑惑。

      花红珠表情僵住,嘴角抽搐了下,“我便是想来问问,你、你要不要吃米糕?”

      男孩没有说话,转头回去,似乎对现在做的事情格外认真。

      这让花红珠不禁好奇,想看他到底在做什么,便小心靠近了两步,低头,除了在男孩脚边走动的蚂蚁她再看不到其它。

      不明白他在做什么,见符没有效果花红珠重新回到房里头,誓要找到能消灭这妖物的法子。

      ...

      另一边,没有带孩子的元宝很快找到了一份活儿,这里是磬州城最好的一家客栈,凡是进出的都是在磬州城里有有头有脸的富商权贵。

      不过这些都与元宝无关,她如今满脑子都是挣钱挣钱,矜矜业业勤勤恳恳的态度一度打动了店掌柜,于是准许她踏上二楼。

      二楼多是单独的雅间,虽说人比一楼难伺候些,却是出手最大方,她能拿到手的月钱也就越多。

      她刚把菜端到雅间门口,抬手正想敲门,却无意听见里面传来的谈话声。

      断断续续中听到最多的便是顾这个字,这个字元宝不陌生,在这家客栈干了几天活儿,听到最多的便是有关于顾家。

      除了知道顾家是磬州城最大的富商,其他的她没注意听。

      见里面人还在交谈,元宝不确定该不该敲门,她往后退一步想等会再进去,哪曾想与饭菜放一起的酒杯因为她的动作倒下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很快,门被打开,一个身穿灰青色衣裳的中年男子眼神犀利的看着她,“你是何人,为何在这偷听?”

      元宝不紧不慢地把酒杯放好,坦然说:“没有偷听,我见客官不太方便,便想在外头等等再给你们送进去。”

      中年男子似乎不太信,目光由上到下的打量她。

      “阿满,让她进来罢。”雅间内传来平缓温润的男音。

      被叫做阿满的男子这才让来,元宝端着饭菜进去,眼观鼻鼻观心,一点没有乱瞧,放好饭菜便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看似很好脾气的男子叫住了她,“把脸转过来。”

      做什么?她还有很多活儿要干呢,元宝有些郁闷的转过身。

      气质高雅的华衣男子上下打量她,最后目光停在她脸上,似想起什么,他眸里划过一抹异光,“你,姓甚名谁?父母可健在?”

      元宝有点懵,怎这城里的男子这般不知矜持吗?第一次见面就问女人家境背景。

      站在一旁的阿满也是诧异,主君怎么突然关心起一个黄毛丫头?

      华衣男子看上去很有耐心,她不说他便也不催,那架势似乎是一定要听她说出来才罢休。

      大抵是有钱人家的不良嗜好罢,也没什么不可说的,“我叫元宝。”

      华衣男子端茶杯的手微颤了下,目光定在她脸上片刻,微微垂下眼眸,“出去罢。”

      刚出到门口男子又叫住了她,元宝觉得已经耽误太多活儿没干了,不知道掌柜会不会说她。

      华衣男子给了阿满一个眼神,阿满会意,拿出一锭银子赏给了她,元宝还没有拿过那么大一块银锭,整个人都有些飘忽,直到下了楼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大贵人!

      收了一大锭银子元宝心情好极,收工后没有急着回宅子,而是到当初刚进城时路过的摊子买下了那个瓷彩兔,还买了一匹布以及两双鞋,一双给男孩的一双给自己的。

      冬阳现在脚下穿的那双还是刚开始见面时送他的那双,早已经旧得分不出它原来的颜色。

      她这双就更不用说了,鞋底都快磨破,整日跟赤脚踩地方没甚区别。

      买完东西后,元宝高高兴兴踩着夕阳往宅子赶。

      人还没到宅子远远就瞧见坐在大门前石梯上发呆的男孩,他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乖巧,洗得微微发白的衣裳在夕阳下镀上一层绛红的光晕。

      在元宝看到他的时候男孩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紧抿的小嘴立刻扬起绚烂的笑容,跑下石梯,衣裳和发丝被微风吹动,如同世间最美好的倩影,满心依赖的栽进少女怀里。

      元宝轻笑,蹲下身把东西放到地上,抬手温柔的帮他整理有些许凌乱的头发,“不是让你不要坐在外面等吗?”

      男孩红润的小嘴微撅,纤长的眼睫微微低垂,声音像糕点一样又甜又糯,“姐姐好晚才回来,冬阳想跟着姐姐,可以帮姐姐的忙。”

      这样的话他每日都会提一下,哪怕被元宝拒绝过几次他仍坚持,那种渴望的心情她根本理解不了。

      只当他是人生地不熟,所以才那么黏她。

      元宝拿起放在地上的布匹,轻声哄说:“你看,姐姐买了匹布,可以给你做新衣裳。”然后又从怀兜里拿出那瓷彩兔,放在他手上,“看看,喜不喜欢?”

      男孩没有和往常一样表现出欢喜,依旧小小声的重复:“冬阳可以帮姐姐忙......”

      她不知道这孩子哪来那么大的执念,可她真带不了他,客栈那样的地方人来人往,多的都是一些女子相约饮酒,吵吵闹闹,哪儿适合他一个未及笄的男孩去。

      “听话,姐姐不能带你。”

      男孩眼睛失去了光芒,低落的仿佛周边空气都变得灰暗。片刻后,他缓缓伸手攥住少女衣摆,再抬头时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掉,“冬阳不想跟朱姐姐待在一起......”

      元宝心疼的给他抹眼泪,“为什么?”

      他像是委屈极了,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珠姐姐...会拿...奇怪的东西...丢冬阳...”

      似乎怕她不信,还拉起袖子露出雪白白的细胳膊,上面有块指头般大小的淤痕,很小很淡的一块,却也很显眼。

      元宝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擦过淤痕。

      她觉得女人定然是发现了什么,这样的话自然是不能再继续住下去了。

      得知两人想搬出宅子,花红珠顶着一张憔悴的脸急了,“怎这般快?再住几日,你缺钱我给你钱!”

      这几日她不眠不休找办法,结果男孩一点事没有反而把她自己折腾得没了人形,她感觉自己快成功了又怎么能放他们离开。

      一个那么爱钱的人说给你钱,这是多么惊悚的事情,元宝更坚定要搬离的心。

      可身上的钱根本不足以让他们搬出去,想来想去,只能去客栈恳请掌柜提前结她一个月的月钱,可惜被拒绝了。

      就在无计可施的时候,那日见过一面的华衣男子竟是主动找到她,“你很缺钱?”

      元宝忍不住摸了摸脸,看上去有那么明显吗。

      华衣男子眉宇间有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柔和,不紧不慢的同她说:“我小女儿如今缺个伴读,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提前预支月银给你,那可是比你在客栈当店小二好上不知多少。”

      不知多少是多少?

      “那是多少月银?”

      太低即便愿意提前预支也不行,客栈店掌柜可是每个月五两银请了她。

      华衣男子倒是不在乎少女没礼数的态度,柔柔的比出五个手指,“五十两。”

      元宝沉默了,半晌后实在好奇,“你...为何要帮我?”

      华衣男子薄唇微扬,朝她招招手,“你过来。”

      犹豫了会,还是走了过去。

      “我想看一下你这只胳膊,可否?”

      元宝瞄了眼自己的左手,没有动作。

      “怎么?你一个女子还怕被看亏了去?”

      他话里含笑,反到激起了女人好强的心,元宝也不再忸怩,直接便是拉高了衣袖。

      华衣男子目光定定落在她臂弯处,那儿有块拇指大小的胎记,因为少女皮肤偏黑,那胎记并不明显,可仔细看还是能看清楚。

      他手轻轻放在那块胎记上,喃喃:“果真没认错......”

      元宝听不清他说什么,只觉得他神情古怪的很,蓦地将衣袖重新拉上。

      华衣男子收敛神色,看向她的眸色比之前还要柔和几分,“若是银两不够用我可以让账房再给你些,顾家最不缺的,就是银两。”

      ...

      有了银两后元宝第一时间搬出了宅子,找了一处光线不是很好地方也不是很大的住处,安顿下来后,交代好男孩不要乱跑并给他准备好一天的粮食便出了门,她答应了顾主君这个时辰得过去。

      元冬阳孤零零站在院子中央,小脸没什么表情,扭头望向屋外那棵大树。

      并非这儿光线不好,只是阳光都被这棵比房顶还要高的老树所遮挡。与凡人所见的不同,他可以清楚的看见,老树周围充盈的灵气。

      有灵气的地方必有妖。

      元冬阳收回视线,缠在他手腕上的青蛇滑动,慢慢支起蛇身,对老树的方向吞吐蛇信。

      元冬阳走到门边,抬手拉了下门把,门果然被从外面反锁。

      他视线落在青蛇身上,青蛇从他手腕滑落到地上,从门缝里钻到了外面,细小的蛇身慢慢爬上门锁,用尾巴尖将门锁打开。

      外面早已没有了少女身影,元冬阳没有犹豫,手里捏着草兔跑了出去。

      而在他身后,花红珠从墙角探出头,她眼下青黑面容憔悴,眼睛却炯炯有神,手里拿着道珠悄悄跟上去。

      另一边,初到顾府的元宝被人引路进了一个充满书香气息的书阁,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女映入眼帘,她腰杆挺直,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那便是小姐,你过去罢。”小厮同少女说道,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等元宝靠近刚想同这个顾小姐打声招呼,却发现那眼睛虽睁着却没一点光泽,凑近一看才晓得,眼睛竟是画上去的!

      再看书案上一张张鬼画符般的字,元宝突然有点头疼。

      鼻鼾声在安静的书阁里显得异常清晰。

      “咳”一声重咳将打瞌睡的女孩惊醒,立刻调好坐姿,大睁着眼睛有模有样的看书。

      本以为是爹爹又来检查,余光瞥见的却是一个陌生少女,顾依松了口气,好奇的望向她,“你就是爹爹跟我说的伴读?”

      “是的,顾小姐。”

      女孩看上去很活泼好动,拉着她坐到旁边,声音好似银铃般,“不用叫我顾小姐,叫我依依就好了!”

      元宝被她的善意感染,嘴角上扬,“我叫阿宝。”

      她以为富家小姐应该都很难伺候,不然也不会出到这般高的月钱,来之前还做足了与之周旋的心理准备,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

      不过半天时间,女孩书没看多少,倒是把顾家上下里外的事都跟她说了一遍,毫无顾忌。

      什么她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大哥,母亲早逝,体弱多病的大哥撑起一个家,什么她家有多有钱,她和大哥感情有多好。

      连顾主君二嫁进的顾家也跟她说。

      没有半点忌口,听得元宝恨不得捂住耳朵,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别人家事,只想单纯的挣个钱儿。

      “顾小姐”打断女孩的喋喋不休,被她的单纯所震撼到,“你跟所有第一次见面的人都会说这些吗?”把自己的家底暴露彻底。

      “不是啊,我就只跟你说。”

      这回轮到元宝愣了,“为什么?”她们见面到现在也就才一炷香时间?

      顾依眨眨眼,想了一下,认真的说:“我觉得你好亲切。”

      “......”一时间元宝不知作何回答。

      女孩也静不下心好好看书,一会玩玩这个一会碰碰那个,满个书阁跑,反观元宝,她拿着一本书已经看得入迷。

      这般的活儿可比在客栈当店小二好太多。

      直到瞥到外面有动静,顾依像猴一样蹿回书案前,捏起一支紫毫有模有样的在纸上乱画。

      来人是顾主君,见两人都在安安静静看书,他嘴角上扬,眉宇温和,“依依,书抄得如何?”

      顾依眼睛转了转,头也不抬,“本是抄好了的,方才不小心水倒在了上面,字糊了,我现在再抄过。”

      女孩那点心思顾主君又怎会不知晓,心情好倒是没计较,视线落在少女身上,“如何,可还习惯?”

      元宝当然是点头。

      “如果依依欺负你你大可同我说,我会替你训她。”

      顾依急忙反驳,“我才没有欺负她!”瞥了眼少女,生出一种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混蛋的想法,睁眼说瞎话,“我从来都不欺负人!”

      元宝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按打听的来说,顾主君在磬州城出了名的眼高于顶,又因是顾家的主君,谁都要给他三分薄面,想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

      顾家后门,躲在暗处的花红珠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的看着蹲在那已有两个时辰的男孩。不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是在发呆吗?

      跑到别人府邸外发呆?

      她有些烦躁的抓抓头发,根本寻不到机会出手。

      就在她躲在树后快睡着的时候,那如同一座小雕像的人儿突然起身,慢吞吞的往一个方向离开。

      花红珠刚想跟上,却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先一步跟在男孩身后,她眼睛一眯,也跟了上去。

      那黑影一直跟着男孩到住处,如今天色已经大暗,即便她做什么也不会有人知晓,刚好这两日手头紧......

      走在前面的男孩突然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隔着五步远的距离,漆黑的瞳孔在月光下没有一丝感情色彩。

      女人见自己被发现也不在意,摸出一颗糖豆慢慢靠近,眸光愈发贪婪,“乖,我有糖,想不想吃?”

      花红珠躲在暗处看得着急,也不知是替男孩还是替女人。

      眼见女人离男孩只有两步之遥,女人身子突然诡异的僵住,像是看到什么惊恐的东西,嘴巴张大,眼珠凸出,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猛地砸在地上,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

      花红珠眼睛瞪大,拿道珠的手在抖。

      她看见,男孩伸出一只手放在女人眉心上方,一缕缕肉眼可见的白丝从女人眉心窜出爬上男孩的手,一点一点被他吸收,不过片刻,倒在地上的女人干瘪下去,变成了一具干/尸。

      花红珠大气不敢喘,闭眼靠回墙上不忍再看。

      吸完女人的精气,元冬阳抬眸看了眼不远处,没有理会。

      他回到家里,躺倒在床榻上,第一次吸食人的精气让他体内妖力大增,宅子外缠绕的灵气更是如虎添翼。

      漆黑的卧室被照亮一边,莹莹白光包裹了男孩,他四肢慢慢变长,腰肢舒展,过肩的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至腰间。

      一抹朱红如活物一般在他眼尾处延伸,直到白光消散,卧室里恢复一片平静。

      元宝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浓夜,她也没想到会那么晚,急匆匆赶回来。

      家里黑漆漆的,一根蜡烛都没点。

      “冬阳?”她唤了一声,没人回应。

      她寻来一根蜡烛准备点上,门后一个人影突然朝她扑去。来人黏哒哒的用脸蹭她,“姐姐,冬阳好想你~”

      少年的声音空灵如梦,像一朵盛开的花,散发着幽幽芳香。

      然而元宝第一反应仍是推开他,一脸惊悚。

      “你谁?!”

  •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宝:真·受到惊吓。
    这章人物关系有一丢丢复杂,后面会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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