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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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都散去后，两人到门外开门见山地谈了起来。高媛从墨离那里得知，他并没有向家中妥协，她越发觉得奇怪，依照父亲的性格，断不可能轻易放过她，尤其是这么重要的事。只是说着说着，看见了远处的聂盼儿，于是转头欲走。
“媛儿”墨离看着高媛停下的背影，缓缓说着：“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高媛顿了顿，不做理睬，也没有看到身后那人眼中的似水深情。
“聂盼儿，跟我回去受训！”
啊？
聂盼儿是真倒霉，她刚出醉梦阁，撞见了墨离的风流事，还没反应过来墨离旁边那人是高媛，就被高媛逮住自己女扮男装从醉梦阁里走出来。
马车上，除了受罚的恐惧，聂盼儿也很担心青羽的处境。
纵目睽睽之下一把利箭射向青羽，那架势摆明了是想要她青羽的命，可青羽只说自己也不知道。她没有仇家，再说她一个青楼女子，按理说不会有人要暗杀她，聂盼儿一路上不能不想这些事。
一年没见，青羽经历了什么自己完全不知道，今日青羽暴露在这么大的危险之中，自己却一点忙也帮不上。若不是那位公子及时相救，她岂不是要亲眼看着青羽倒在她面前？
两人回到了高家，刚要叩门，门却自己打开了，“两位小姐，你们可回来了，老爷太太可等久了。快随我去厅堂吧。”
卫喜可是在门后等了许久，每次听到有声响便出来看看是不是小姐回家了，适才听到了门外的动静，才谢天谢地地见到两位小主子。看着两人不明装装状况的脸，卫喜掩面低声解释道：“今夜老爷夫人本来有要事找两位小姐，可小姐们出了门，二老就一直在厅堂候着，现在...估计有点脾气了。”
聂盼儿和高媛进了厅堂，立刻发觉气氛不妙，两人都各有所恐。
高夫人见到两人，先是给了聂盼儿一个白眼，接着好声好气地教训了高媛，让她认个错，本来高媛心中还有芥蒂，可高老爷轻声细语地说了几句也就过去了。
“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纠结了。今天找你们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找你们商量。盼儿，你过来。”
“高家只有你和高媛两个后辈，高媛从小帮忙打理家事，我与你义母，求了那么多年医，也无缘再得一子。你如今也到了婚嫁的年龄，该给你找个好归宿了。”
无事不提婚嫁，一提婚嫁，必定要出事。
“义父可是嫌弃我了？”聂盼儿拿开高谨曜握着的手问。
“前几日，墨府来府上向我和雅芝提亲了，当日你不在，我们也思量了再三，觉得也是时候为你找个好归宿了。盼儿......墨府是当朝重臣，墨二公子也一表人才，为人正直，义父相信，不会错的。”
高媛听此立马制止“父亲，女儿觉得此事不妥，婚姻大事，应该由妹妹自己——”
高媛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高谨曜冰冷的声音。
“你还嫌被关得不够吗？来人，送二小姐回房休息。”
墨家二少爷，墨城，就是那个树下的男子？聂盼儿回忆着他的容貌，未曾想过，先前见他，只觉得这人太幸运，仿佛天老爷眷顾他手把手捏出来的，此后再见他，就是自己的夫君了吗。
消息来得太快，聂盼儿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只知道自己要成亲了，成亲的对象还是那个丹洲城所有正常女子都想嫁的人。
高谨耀对聂盼儿说的话聂盼儿也只听进去了一部分，大概就是他们的婚礼定在祭月节，也就是下月十五。
整整一晚上，一边拉着阿顺拉着阿顺嘀咕，说完一句，塞一个红锦脆。最后终于理清了脑子，虽然自己的婚姻大事是长辈们决定的，但自己并不亏，凭她聂盼儿的本事，定娶不到这般看的人，所以聂盼儿决定开开心心地嫁给墨城。
毕竟她也是看脸的主。
聂盼儿整整一晚上没睡，次日午后才醒来，又仔细打扮了一番，拉着阿顺说要去逛街市，“这月的月例才发，而且义父额外分了我许多，咱们现在有的是银子。欸，一会你也挑挑你喜欢的，到时候我们还要一起过去，得把东西带够！”
就这样，聂盼儿和阿顺买了首饰，胭脂水粉，衣服料子，还有一些小玩意。
要说要成亲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阿顺以前什么时候见过聂盼儿买这些东西，恐怕她连胭脂怎么用都不知道吧，“今日不买小食吗？”
嗯？
阿顺这么突然一问，顿时让聂盼儿顿住了。平日里别人看不到她的身子，只看得到她那张婴儿肥的脸，也看不出她身形臃肿，还勉强算得上清秀灵动。只是再过一月她便要成亲了，男女之事...坦诚相见...不行，她定不能让墨城看到一身膘！
“不买了，阿顺，以后都不买了。”
......阿顺一个头脑简单的丫鬟哪里搞得懂聂盼儿的想法，破天荒地买了那些玩意，却连小食都不买，“小食就是我的命！”可是她亲口说的......
两人玩到天都黑了，买了一轿子的东西，让佣人们抬回房中。
“阿顺，你把这几个香包给老爷送去。”
不知道怎么，高谨耀最近眼白总泛着黄色和赤脉，昨晚他握着聂盼儿的手还微微发抖，聂盼儿觉得义父一个人却要操持这么一大家的事，定是劳累过度了，便去邓家铺求了几个安神香包。
阿顺送完香包，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管家卫喜。
只见不远处卫喜拿着好几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看上去像是已等候多时了。
见到阿顺走进，十分儒雅地开口：“阿顺，二小姐想知道的都记在上面了，只是那些随从们每到一处便会与青姑娘分开，到底去做了什么——估计只有青姑娘的丫鬟知道。”
阿顺听完了话，接过东西道了谢便要离开，不想却被卫喜叫住，伸手将一个手镯递给了她，“阿顺，这个手镯我保存很久了，一直想找机会送你。”
“你戴上它，一定很美。”
深深的夜色笼罩在两人头顶，让人看不清对面的一片颊红。
“卫管家找到了关于青姑娘的消息，只是青姑娘这一年到底如何学的礼仪风度，只有她的丫鬟知道。”
聂盼儿从阿顺手里拿过那几张纸，看见了她手上的镯子,暗自发笑，心里又开始痒痒了：“阿顺你眼睛真好！”
嗯？
“这般漆黑的夜晚还能捡到如此上乘的镯子。”
......
明知故问，这个坏心眼的家伙。
说笑归说笑，聂盼儿赶紧拿起纸，可上面的内容却让她呆了好几秒。
什么叫“张岐铭，张家大公子，男，排了青羽的号，懊不过等太久，带了人抄着家伙往醉梦阁奔，被降伏，自此常常在醉梦阁闹事。均被降伏。”
“李家三少爷，男，偷跑出家门到醉梦阁赏舞，往青羽的房里仍了五张银票，青羽训了他几句，小少爷便哭着扬言要修理青玉姑娘。”
“胡三，男，卖烧饼的，半夜钻进青羽房中，想偷看青羽洗澡，被自家娘子一路跟踪，当场捉住，那娘子说要杀了这狐狸精。”
“飘飘，女醉梦阁的姑娘因嫉妒青羽姑娘，往青羽姑娘的房里放蛇，蛇刚出笼就将飘飘咬死了。”
“若兰，女，城中乞丐，来到醉梦阁，说要成为青羽第二，赖在醉梦阁不走。”
“朱玉祈，男，前任户部尚书，贪污腐败，将贪污得来的银子全都用来包养青羽，被查处后免官。”
“屈不庸，女，其丈夫看了青羽一眼，当街断气，自此称自己与青羽有不共戴天之仇。”
......
这都哪儿来的笑谈。
聂盼儿拿起最后一页。
“第一处，穗禾城，袁氏礼仪学堂。两月。”
“第二处，元丰城，浣诗楼。两月”
“第三处，江东城，雅乐楼。两月”
“第四处，第难城，群芳院。两月”
“第五处，京首城，凤鸣院。两月”
“第六处，淮下城，松竹馆，莳花馆。各一月”
袁氏礼仪学堂，浣诗楼和雅乐楼是各地花魁必去的地方，花魁的游习时期为一年，所去之地只有前面这三个......醉梦阁每年都会将花魁游习的时期地点一一公示，聂盼儿记得清清楚楚，那张公示上面，只有这三处。
而第难城的群芳院，京首城的凤鸣院，淮下城的松竹馆和莳花馆，这几处都是当地最有名的青楼。
青羽为何要去那些地方？若是游习提早结束，为何不直接返回丹洲？况且江湖自有规矩，成为花魁后，不得再进其他青楼。所以，按道理，青羽作为醉梦阁的花魁，是不能进入其他酒楼的，更别说久住了。
聂盼儿心中不由得一紧，青羽这一行，只告诉了她一些途中琐事，礼仪乐技，并没有说她有足足半年的时间游走在各地青楼里这件事。
青羽一定有事瞒着自己，只是为何她要瞒着她，究竟还有多少事她聂盼儿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