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鬼司》永洛

39、四柱笔 十五

　　易尧任由秦落抱住他的腰，强烈地吸力限制了他的行动。

　　这句“消失吧”，让易尧短暂的恍惚。似乎秦落还是那个秦落。

　　在黑暗之中也能感受到他正在极速下降，耳边还能感受到风的存在。腰上的触感也依旧清晰，他能感知到秦落的气息。

　　“秦落。”易尧轻呼出声，“怎么回事？”

　　回应他的是更大的力道从腰上传来。他能感觉到自己与秦落紧紧相贴在一起，甚至他周身的骨骼都勒得有些疼。

　　好像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瞬，易尧遭受到猛烈的撞击，背在墙上猛地摩擦最终停了下来。

　　他被撞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即便如此也没听见秦落发出任何声音。

　　易尧急忙想要确认秦落是否还活着。但腰间的力道阻止了他挣脱，“秦落，你怎么样了？”

　　秦落没有说话，轻抚在易尧背上的手说明他还活着。至于状况如何，易尧不得而知。

　　过了良久，易尧才听见秦落在他耳边咳嗽了两声。紧接着他感觉到秦落的手放开了他的腰，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易尧获得了自由，活动了手脚也跟着站了起来，“这是哪里？”
　　“地狱，你信吗？”秦落虽是笑着说，但神情并不轻松。
　　“神经，”易尧肯定不信，“地狱我待了几百年，长什么样能不知道。”
　　“这里，”秦落说，“我心里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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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尧想起在现代人有个词叫中二病，应该说的就是秦落所患的病。而且秦落一定是个重度患者，无药可医。

　　易尧不想跟他这样瞎扯下去，转而问道：“其他人呢？”
　　秦落说：“其他人，不在我心里。”

　　“秦落你少瞎几把扯淡，”易尧忍住想要暴打一顿秦落的冲动，说，“说正经的，这都是怎么回事？我进来这么久了，就被你们带着东拉西扯，该搞清楚的半点都没整明白。”

　　“他们都消失了。消失在无尽的时空之中。”秦落一个响指，四下亮了起来。

　　“你看，只有你与我。”

　　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一下子亮起的光线让易尧条件反射的遮住了自己的双眼。缓慢地睁开眼适应着眼前的环境。

　　此刻易尧发现他置身于牢笼之中，四周被钢铁一样的材料围住。再往外，又是透不过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头顶之上一束光笼罩住牢笼，他看不见光的源头，仿佛从天而降。

　　整个空间只有他和秦落。

　　“小尧，我没骗你，这里只有你与我。”秦落专注而深情的望着易尧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我去，秦落你少恶心我。”这人病入膏肓了都。易尧满身鸡皮疙瘩，不仅没觉得感动，反而是惊悚。

　　易尧反手抓住牢笼，想要拉开钢铁牢笼，无奈连个指印都没能留下。易尧猛地一脚踹在了牢笼上，难解心头之气。

　　秦落温柔地说：“就与我待在这里不好吗？这里不会有任何人干扰。”

　　易尧给气笑了，找了个地方盘坐起来：“说说吧，你何来的能力创造出这里的一切？”

　　“小尧你还是这么聪明，轻而易举就能看透我。”秦落也盘坐在了他对面，“他们都不好，总想着拆散我们。”

　　拆散？易尧不可置信，他们之间有什么深层次的关系？不可能。

　　“在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幻想着这一天的到来。我想和你在一起。”秦落越说越激动，甚至跪在了易尧身前，“我们本应该在一起了，偏偏有人要来捣乱，想要拆散我们。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任何人拆散我们。”

　　易尧震惊了！他好好一男，是疯了吗？
　　“你，确定没误会什么？”易尧问。
　　“再说，这一切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前世我们本就是恋人，就是因为这些世俗才迫不得已分开了，现在我已经有力量与这一切衡，我一直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易尧确定秦落是疯了，如果不是真疯了，那就是遭了石恒的道。鬼知道石恒往他脑子里灌输了些什么傻逼剧情。

　　“秦落，你清醒点。你脑子里的一切认知不过是这副画带给你的，都不是真的。”

　　“不！”秦落激烈地反驳着易尧的话，“你是不清楚，我究竟做了些什么？不然也不会说出不过如此的话。小尧，你知道吗，我为了你改变了一切。我一直在等你，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秦落大笑着自豪的诉说着一切。在他看来，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易尧，为了能和他在一起的必要代价。甚至，不惜以自己为代价。

　　“小尧，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爱你。”秦落捧起易尧的手放在唇珠。

　　“秦落，你懂什么叫爱吗？”易尧说，“别把你做的这些事归因于我。”

　　易尧抽回自己的手，恶心的在身上擦了两下。秦落半跪在他面前，痴痴地望着易尧，眼里尽是疯狂的神色。这眼神像是被蛇盯住一般，湿滑的粘腻感从头皮传遍了全身。

　　易尧敏感地察觉，秦落是真的变了，与他认识的那个秦落不是一个人。

　　“小尧，答应我好吗？这个过程会有些痛苦，但不要怕我会陪你。”秦落闭上眼，时空静止了片刻，缓慢地睁开了眼。

　　易尧能感受到头顶的光亮一点点暗了下去。阴冷潮湿瞬间包围了他，身体像是被一条蛇紧紧缠住，动弹不得。

　　易尧被不断收紧的束缚感压迫得喘不过气来，胸腔里的空气一点点稀薄。脑子也开始混沌，易尧只有在脑子里不断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石恒的把戏。

　　他没有爹，也没有这样一段人生，更没有一个爱人，这些他都知道！秦落也不会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秦落是被石恒完全控制住了，他必须要叫醒秦落，这样他们两人才能想办法出去。

　　易尧极力的想要伸出手抓住秦落。每抬一寸，手臂上的阻碍力道越发强大，几乎压得他手臂快要断裂。

　　“秦落，”易尧嘶哑着嗓子喊到，“你醒醒。”
　　秦落站在他跟前笑着说：“小尧，别挣扎。和我一起。”

　　“秦落！”易尧奋力一握，掐住了秦落的脖子。他用尽了全力，手底下传来咔擦作响的声音，仿佛整个脖子都快被他捏断了。

　　秦落面不改色的笑着望着他。
　　不对，这不对。易尧脑子里叫嚣着，这一切都不对。
　　“你叫我的名字。”易尧说。
　　秦落极尽温柔的喊着：“小尧。”

　　易尧冷笑一声，手松开了秦落的脖子，身体不受控制地到在地上。

　　易尧闭着眼深呼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这双手能换了吗？

　　易尧在外套上蹭蹭手，随意脱下外套扔在一边，大步走出了石恒的画室。

　　“小尧尧等等我。”秦落倚靠在画室门口良久，一直注视着屋内的情况。见易尧出来了，他连忙跟上。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易尧肩上，自己抱着手臂冲进了寒风中。

　　没了羽绒服只剩下一件毛衣，室外的寒风一吹冷得他直颤抖。还好车就停在路边，几步跑过去，坐上车任凭空调吹拂在他脸上。

　　易尧也上了车，把秦落的外套往后座一扔，靠在副驾驶座闭目养神。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我？”秦落问。
　　易尧睁开眼，看着秦落的眼睛，随后又闭上眼。
　　“你叫我的名字？”易尧说。
　　秦落迟疑了一秒：“小尧尧。”
　　易尧没再说话，秦落笑了笑发动车走了。

　　从一开始，选择的内容就不是易尧或者秦落。而是易尧或者石恒。

　　故事的编排跟屎一样，还浪费了他半天时间。

　　在石恒的故事里，他一直把自己当成其中一角，试着去做好角色本职。想要顺着角色的想法做出决定。然而，他忘了这个故事本事就是写给他看的，无论他作何选择，故事的走向并不会发生改变。

　　那么，最后结局不是他顺着石恒的编排而死去，就是打破石恒赋予他的结局成全自己。从始至终，这个故事跟秦落可以没有任何关系。无论是不是秦落，易尧都不会陪他一起去死。石恒太自以为是了。

　　但因为那张脸是秦落，易尧试图想要挽救。

　　有一点易尧也很奇怪，为何秦落会在一听到他名字就叫他“小尧尧”。既不是“小尧”，也不是“小易”或者“易尧”，一直以来都是“小尧尧”。

　　“小尧尧，”秦落突然间说，“刚的事我差不多都看完了。”
　　易尧淡淡地“哦”了一声。

　　秦落说：“假如，画呈现的故事大多都是真的呢？”

　　“额？”易尧问，“大多是多少？有多真？难不成你还真是那个人渣？”

　　“那倒不是。”秦落说，“你猜到画里的秦落是谁了吧？”

　　易尧嗯了一声说道：“石恒演得挺好，我差点就信了。看来是真想死在我手下，还好没能如他所愿。”

　　“我嫉妒了。”秦落说，“眼看着他抱住你的腰，摸你的手都快气死我了！我都没摸过没抱过！偏偏还是顶着我的脸作案，看得我心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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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不是心痒，是皮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