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报仇》寸心微暖

22、日暮酒醒人已远

　　“既然她这样说，那我就去知道，我去查，去查关于她所有的事，她做过的事，我全都查到，将要做的事，我去猜测所有的可能性。然后我跟她说了，我说她做过的事我都不介意，她要做的事，我都会帮她，哪怕她要报复她父母，妹妹，我都会帮她，多么伤天害理我都会帮她。”

　　听到这里，楚君陶不禁看向地上坐着的连晟，连晟察觉到不善意的目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补充道：“不过你看到了，她不会这么做的，我那个时候就知道，她虽然恨，但不会那么做。”

　　她是不会，我看你快了。楚君陶腹诽到。

　　连晟继续说道：“可是不管我怎么说，她总是不肯接受我。我就到处寻求方法，我甚至买了几本有关的书。”说到这里，连晟笑出来，似乎在笑当时的自己太傻：“网上搜，跟朋友问，总是能用的方法我都用了。后来有一个朋友跟我说，知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英雄救美是佳话，他说是因为女孩子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可以保护自己的，而我是被她保护的。听了这句话，我就开始疯狂学搏击，泰拳、截拳道，我都学，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总之我最终终于把你姐壁咚在墙上的时候，我以为我成功了，可是她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对于我的任何变化，我做的任何事，她一点都没兴趣。可就是那张神色淡淡的脸，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我希望我可以一直看着，就那样看着。我一走神，你姐就把手挣脱出来，直接掐住我的脖子。她是真的下狠手，我无法呼吸，做认输的动作她也不松手，我真的以为她要掐死我。可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她突然又松手了，我一下子摔在地上，她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跟我说，知道死是什么滋味了吗？如果不想再次体验，就离她远一点。”

　　楚君陶站在一边听着这些废话，像是已经走神了，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听见连晟继续说：“我当时一直呛咳，说不出话，不过我想告诉她，如果死能让我靠近她，那我愿意。可是她没等我说这句话，就把我扔在原地，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我还是不放弃，我观察她的一切，后来终于有了机会，有一次她受伤住院，我发现她常常被噩梦惊醒。小时候他们接受的训练留下了阴影。后来我就辅修心理学，我在她每次噩梦的时候叫醒她，给她简单疏导。我每次都在她最脆弱无助，最害怕的时候出现，过了大概三个月时间，我终于让她习惯了我的存在，也治好了她的噩梦，她才肯接受我。我问她，之前不接受我，是不是因为觉得我会是她的累赘，帮不了她的忙。你猜她说什么，她说不是，她找男朋友又不是为了找个能帮忙的人，肯定是找个喜欢的人，之前不答应我，就是因为对我没感觉。呵，我还以为自己做了多了不起的事，感化了多特殊的人，原来我只是最普通的，追求心爱的女孩的男生中的一个，我……”

　　“行行行，”楚君陶终于听不下去废话了：“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会对我姐好的对吧？”

　　连晟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坚定的回答到：“只要我活着。”

　　楚君陶点点头：“那你最好信守承诺。”说完就准备离开了。

　　连晟叫住她：“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听八卦？”

　　“当然不是。确定一下你的态度。”

　　连晟有些犹豫：“我绝不会伤害你姐，也不会允许别人伤害她，但是，我……也不能帮你伤害我父亲。”

　　楚君陶一声嗤笑，嘲讽道：“你父亲在，我姐的安全有保障吗？”说着，犀利的眼神投向连晟，连晟被这道灼灼目光逼地抬不起头，也无话可说，没人能劝阻父亲，只要楚君阳活着，他父亲就不会罢休，可是他又不能对他父亲怎么样。

　　楚君陶看到他这副样子，怒从心头起，用最鄙夷的语气：“呵，不是说会保护我姐，但是最根本的问题你又不去解决，不是空话是什么。你拿我当小姑娘哄呢？”

　　楚君陶地话，让他觉得自己是个骗子，还是那种最不靠谱的渣男，给出承诺又不兑现，平时他最鄙夷的那些话，似乎都用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连晟想用尽全部力气，去护住他的楚楚，可是，他偏偏不能朝着这个方向用力。他浑身热血翻涌找不到出口，只能在心脏里汹涌咆哮，翻来覆去。直到最后，他脸色苍白：“我，我真的不能帮你，那毕竟是我父亲。”

　　楚君陶笑了出来：“少自恋了，没指望你，今天来，就是看看，是不是得连你一块收拾了而已。你记着，不管你父亲接下来发生什么，都跟我姐毫无关系，也记着你刚刚的承诺，只要你活着，就要对我姐好。”说完就大步走了。

　　只剩下连晟留在原地，看着渐渐变深的天色，和越来越黯淡的晚霞，就像是他和楚君陶的关系，似乎也在慢慢变冷，变暗，最后连丝丝缕缕都不剩。

　　而楚君陶看得不是晚霞，是东方天空渐渐升起的素月，清辉一点，也仍然照亮一方天际。不管对方势力再大再如日中天，若是倒行逆施，总有陨落的一天。星星再暗淡，也一直都在天上，即使白天看不见，也一直在那里，她就要做那颗远远的恒星，力量再小，也要保护着亲人。

　　一天早上，楚君陶用牙齿一点一点磨下香酥的油条，一边看着她姐欲言又止，最后她姐不耐烦了：“想说啥赶紧说，不想说就好好吃饭！”

　　楚君陶终于组织好语言：“姐，我今天就放假了。”

　　“怎么了。”

　　“你跟我一块会秋城过年呗。”

　　楚君阳拿着豆浆的动作一顿，脸色和语气都冷了下来：“我还不放假。”

　　“那，我可以等你放假啊。”

　　楚君阳把杯子往桌上一顿：“我不回去。”

　　楚君陶动作完全停了，想了一会儿，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可是，我，我不能……”

　　“你想回就回，我自己没关系。”楚君阳果断道，然而说完就有点后悔，刚咽下的烧卖好像哽在喉咙里。

　　楚君陶很不愿意过年的时候扔下任何一个人，此时的她非常之无奈纠结：“不能让爸妈白养我啊。你想我了，随时过来，要不你还是跟我一起？”

　　“不了，你什么时候走。”楚君阳着急了一样想赶楚君陶走，她怕不果断的话，就会忍不住说出挽留的话。

　　楚君陶不能理解她姐的想法，以为姐姐生气了，不敢多说话，只说了还没定。

　　楚君阳点点头，说：“定下来我送你。”

　　然而小姑娘并没有让姐姐送，楚君阳回家之后发现人不见了，一看手机发现小丫头发了信息说自己坐地铁走了。楚君阳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可能是难受、不舍、孤独、愤怒，她说不清，只觉得胸口堵得慌，房子里少了一个人反而憋闷，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在阳台和客厅之间穿梭了几个来回觉得越发气闷，对着家里的立式沙包狠狠锤了几拳才安静下来。

　　接下来楚君阳的日子异常规律，早起、锻炼、上班、下班。常常觉得缺点什么，她认为是没有小丫头可以让她时时揉搓而手痒。

　　没有小丫头可以欺负的楚教官，这两天脾气不太好，课间休息的学员们，一边放松肌肉，一边小声聊天。

　　“看热搜了吗？我王又上热搜了？”

　　“你王是谁？”

　　“这你都不知道，王不留行啊。”

　　“你也是‘行者’啊！”

　　“对啊，你也是啊！”

　　“等等，你俩说啥呢？什么王不留行？不是中药吗？”

　　“什么呀，你不看小说不知道，王不留行是网络作家影响力排行榜第一，三年都没出前十，以其温暖细腻的笔触，朴实而不平淡的文风，辞藻华丽却不过度堆砌同时又带有几分幽默的语言著称，将日常生活用幽默新颖的语言表达出来，竟然还能穿插跌宕起伏的悬疑情节，扣人心弦而不过分紧张黑暗。那文字，雅起来就美的像诗一样，俗起来逗得跟相声一样。我高中作文里边都经常用她写的风景描写。‘行者’就是她的粉丝们。”一个马尾辫女生骄傲地指着自己说到，仿佛能做王不留行的粉丝有多厉害。

　　“哦，你刚说这个王不留行怎么了？”

　　“上热搜了啊，我王平时都是连载中长篇，昨天晚上突然发了一个七万多字的完结短篇，我王大大实在是太宠粉。”马尾辫女生越说越激动，眼里快闪出星星来了。

　　“就突然更一个完结的文，就上热搜了？”

　　“当然不是，我王是那种搞噱头的人吗？人家从来都不用任何和文章内容质量无关的东西博眼球，我王上热搜，当然是因为小说情节了。”马尾辫女生翻了个白眼。

　　“啥内容？”

　　马尾辫女生激动的安利：“我跟你说可好看了这个短篇，我觉得是我王创作历程上又一个巅峰，短短七万字，讲述了一对双胞胎姐妹，因为姐姐的出生时间比某部长家的儿子早，所以那个部长要追杀姐姐，父母无奈之下把姐姐交给当时产房里一对刚刚遭遇流产的夫妇，并对外宣称自家只有一个女儿。多年以后，姐姐知道了自己并非亲生，终于从养父母口中问出真相。本来想回去相认，但是又怕贸然相认会被那个部长知道，于是设计一个惊天大全套，揪出了当年那名丧心病狂的部长，然后千里寻亲，但是早已没了家人的音讯，于是就在网络上发出了自己的故事和信息，表示从今往后每天晚上十点，都会在杨城电视塔顶，等待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最熟悉又最陌生的亲人。小说叫《独活》，意思就是必须把姐姐妹妹单独分开，才能活下来……”

　　马尾辫女生说得眉飞色舞声情并茂感人至深，没有注意到其他学员拼命给她使眼色，好容易她从自己得情感中醒过来，回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