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李漠》物生稀

45、第 45 章

　　满脸新奇的少年们和久经沙场带了些狠厉的将士们围成了一圈，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什么，少年们一惊一乍不停的发出惊叹声。穿着黑色布衣，挂着染血之刀的将士们也被带的活泼了不少。

　　李漠任劳任怨拿出剩余半袋粮食继续煮粥，没办法，既然确定了对方是守卫边关的‘自己人’，那总不能看着他们挨饿呀！

　　刚刚李漠旁听了一会将士们和孩子们的谈话，得知那位督尉大人姓唐，名纯涣，他带领这队人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们被派往离万月城最远的一座城池，乘着敌人刚刚破城不久，城内局势还不稳，将军命他迅速集齐兵力，先抢一座城回来。督尉一行人远离大部队，绕了近路，因而在巧合之下遇见了李漠。

　　李漠也了解了目前大漠人那边的情况，大漠人占领边境几座重要城池之后，除了留下大部分兵力收割物资，重整军队，剩下约俩万余士兵于三日前已全部挺向中原腹地。

　　那一刻，李漠知道任何的祈祷都没用了，他在秧歌大会上看见的那些所有残忍梦魇都将成为事实。难以想象大漠人看见壁陵关那么多兄弟的尸体后，会怎样发疯。

　　是自己的原因吗？

　　李漠摇摇头，如果不那样做，死的就是那一千多个农人。那错的到底是谁呀！是凶残暴戾的侵略者？或是这个落后的冷兵器时代？

　　不重要了，普天之下其实并没有伽蓝，无论在哪里，我们都必须要学会面对血色人生。

　　在滚烫的水里倒入剩下的全部糙米后，李漠拿起一把大勺子开始搅动米粥。

　　“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漠身后忽然响起声音，这声音并不凶悍，反而像是特意带了些温润音色，可由于太过突然，还是把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李漠吓的一个哆嗦。

　　“抱歉，吓到哥儿了。”

　　李漠惊魂未定转身，就见那督尉在灶房门口立着，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一大半从门口透进来的光。

　　“你怎么知道的？”李漠问道。

　　“我只是察觉哥儿似乎形态与寻常男子有些不同。”

　　果然是能爬至督尉的人，这观察力不是一般的厉害。

　　“你想让我做什么？” 李漠问道。偷偷来灶房找自己，必是有事要说。

　　“我刚刚听孩子们说了你们在壁陵关的事。”总领脸上隐隐有些激动。

　　“这群捣蛋孩子，什么都敢捅出去。”李漠恨恨低语。

　　“哥儿足智多谋，作战之巧妙，心思之仁厚，实在让唐某佩服。不知哥儿尊姓大名，能否交个朋友？”督尉竟然朝着李漠抱了一拳。

　　李漠同样朝他行了一礼，“督尉客气，鄙人姓李名驹，登不了大雅之堂，当初也是形势所迫，并非李某一人功劳。”

　　“驹哥儿谦虚了，您救了那么多人，这份功劳大业，天下名仕谁能可即。况且，哥儿在此国难当头的危机关头乔装一番来到边境，难道不是想立一番功业，名垂天下吗？”

　　“督尉大人，李某只想做一个隐于闹市的普通人，世之名仕，不敢想，更不敢当。还有，李某并不想隐瞒督尉大人，我来此，其实是为了寻找夫君。”

　　督尉立刻瞪大双眼，“找夫君，为何会找来战场上？”

　　李漠有些凄然的一笑，“他在新婚之夜不辞而别前来战场，我就是要问他一句，为什么？”

　　督尉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终是未能出声。

　　李漠：“所以，我并不想立功建业，也不想名垂千古。”

　　督尉：“虽然知道公子一定天赋异禀，身怀绝技，但是，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李漠眼神定定看着督尉：“督尉大人，其余话我就不便多说了，但李某既敢只身来此，就没有活着回去的打算。”

　　“你这哥儿……”总领被震惊了，“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李漠回道：“本打算把这群孩子留在这，我直接去万月城下，只要是俩军交战的现场，他一定会出现的。”

　　督尉：“简直胡闹。”

　　“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李漠很真诚的看了一眼督尉，“我想让这些孩子跟着你走。”

　　督尉吃惊，“跟着我？”

　　“对，他们都无父无母，在壁陵关一役后，他们实在无处可去，我才不得已带上他们，或许这就是他们人生的机缘所在吧！我们才刚到，就遇见了你。”

　　督尉：“你可知，跟着我，是要扛起砍刀上战场的，失去性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舍得吗？”

　　李漠斩钉截铁：“我既敢交给将军，就是相信将军的为人，在为他们做严厉的训练之前，您不会贸然派他们去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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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寂静了半晌，李漠在等督尉的回答，督尉半阖着眼睛，作沉思状。

　　半晌后，督尉似乎想通了什么，答到，“要我带走他们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李漠开口道：“督尉大人请讲”。

　　“你也要一起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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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漠哑然失笑，“督尉大人怕不是说笑了，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找我夫君。”

　　督尉继续说道，“人海茫茫，你从何处找起？万月城下作战的士兵何止万计，你即使送上性命，也太难真的从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找一个人出来。”

　　“并且，你若是做我的副将，我可以带你去我方将士休整驻扎的地方，你就能够自由行走于军营里除主军帐以外的任何一个地点，这样你找起人来，或许会更容易些。”督尉循循善诱。

　　李漠心思一转，这个理由，自己好像确实无法拒绝。直接能进入军营内部，还能自由出入。还有什么比副官这个职位更方便找人的吗？

　　或许，这是上天给他送来的新的机会吗？

　　可是，他也不能这么随意就把自己给卖了，“督尉大人，不知做您的副官需要为您做些什么？”

　　“哥儿请放心，你只需要站在我身后，为我出谋划策，提醒我重要举动的优劣得失，如此而已。”

　　李漠：“万一我所提的计谋非但没有帮助到督尉大人，反而导致督尉大人您的失败呢？”

　　督尉：“那唐某就认了，与哥儿无关。”

　　就这一句话，让李漠不顾危险改变主意投入了军中。他忽然有了新的想法，如果生命注定走向终结，那么或许，能为这片土地尽到自己哪怕一点的绵薄之力。

　　至于阿牛，既然俩个人注定要死在一块，那么，总会相见的。

　　李漠协助唐督尉艰难打下俩座城池，他并没有亲自上战场，只是提了几个小建议，主要攻下城池的还是唐督尉。共事一月，李漠发现这唐督尉确实是个人才，往往都是李漠刚刚提出一个建议，唐督尉就能举一反三，将一个建议完善精进，并落到实处。

　　他们收回的第一座城池名为沥水城，沥水城依河而建，此河名为沥水，水势平缓，但很宽敞，算是沥水城的天然屏障。大漠人在攻下这座城的时候，靠的是一鼓作气，以势不可挡之姿，在守城将士还未反应过来时就迅速划船渡河，暴力破开城门。

　　可一旦易地而处，当大漠人已经站在了城墙上成为守城者的时候，肯定不会再给中原军队相同的机会。

　　因此，只能智取。

　　李漠了解了这座城的基本情况后，大胆设想了一个新的攻城手段，“背水为阵，佯攻之策。”

　　背水为阵本是兵法大忌，因为渡河而战，一旦背后只有河流，而前方又有强大的敌人时，就连逃都没法逃。

　　可是，如果再加上其他的力量呢？就如这看起来平静和缓的水。

　　在唐督尉带着大约三千人的军队往沥水城行进的时候，李漠对唐督尉和盘托出他设想的计划，此计划需要三队人马，先派出第一队人马提前一天去河水上游堵流。在攻城之夜乘着夜色再派出另外俩队士卒，一队士卒从护城河上游而过伺机潜伏，另一队只需少量士卒偷偷过河，然后在城门下大声叫嚣怒骂正面对敌，一旦大漠人受不了言语侮辱开门迎敌，在城门下的这一队士卒就立刻佯装不敌，迅速乘船反向渡河回到营地。这时候大漠人正在气头上，又见敌人被吓得四下逃窜，一定会乘胜渡河追击。

　　那么当大漠人在河中奋力追击的时候，如果第一队人马能迅速放出被堵流的水，使水流忽然呈汹涌之势，追击而来的大漠人就会立刻被卷入水中淹溺而死。原先潜伏在城下的我方人马面对那边所剩不多的大漠人，一拥而上入城厮杀，即使大漠人再英勇无畏，也终会因一人难敌四手而迅速溃败。

　　李漠一行人边走路边琢磨讨论，一起同行的将士可不止唐督尉一个人，在听完李漠的奇思妙想后，除了唐督尉以外周围的将士们个个笑的双手捧腹，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李漠先是不解他们为何狂笑，但思虑片刻又迅速明白过来，这一切毕竟只是设想，听起来很像是天方夜谭的戏耍而已。大漠人怎么可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况且除非是河神下凡，否则又如何能让平静的河水忽然暴走。

　　也许是前一世被人嘲笑的太多，现在的李漠从不怕被人嘲笑，他只想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说完自己该说的话。所以，即使周围人全部都当他是戏语，李漠也很清楚的表达了他的疑惑，他说，这就是他的作战计谋，但如何堵流，他不知道。

　　将士们笑的更大声了，喉咙里迸发出的狂笑惊走了无数飞鸟，远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士兵们奇怪盯着这边，怎么还没作战呢，那氛围就跟已经胜利了一样，实在是万分奇怪。

　　李漠没管狂笑的将士们，他只是看着唐督尉，如果唐督尉也认为这是儿戏，那他也不会反驳什么，反正对李漠自己来说，根本无甚所谓。

　　幸亏那唐督尉不是愚笨的草包，尤其是当他听过李漠在壁陵关的英勇事迹之后，绝不会再把李漠的任何想法当做儿戏。他听李漠讲完作战计谋后并没有觉得好笑，而是很认真的思考了这种战术的可行性，沉默了一会过后，他像是终于做出决定似的凝重抬起头，“李公子，你刚刚所说的淤堵之策或许是可行的。”

　　虽然已经知道了李漠是个哥儿，但李漠一直把自己伪装成男儿身，唐督尉也就一直以公子称呼他。

　　这回轮到李漠吃惊了，“真的？怎么堵？”

　　旁边的众人也在惊讶，不过他们惊讶的是唐督尉竟然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我曾去过沥水河上游之地，沥水本是俩条支流汇聚在一起的，那俩条支流没这么宽，而且还很浅，只要我们分别在俩条支流里修起俩座堤坝，尽力堵住河水，然后在关键时刻推倒堤坝，那么你所说的让河水忽然迅猛起来，或许真的行得通。”

　　唐督尉沉稳分析着李漠的话，周围人越听越心惊，难不成这样疯狂的计策真的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