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点》滚滚不爱滚

3、花 03

　　姜楠抿了一口酒，撑着脸，看着人群中穿梭的人。

　　魏延刚刚被别人喊走，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别到处乱跑是什么鬼，明明她的年纪更大一点好不好。

　　姜楠有点郁闷，不知道乔扬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这么跟她说。

　　酒过三巡，姜楠也有点微醺。她酒量好，轻易不会醉倒，只是容易上脸。

　　现在的姜楠脸上带着星星点点的红晕，白皙的脸上更显得春光满面，眼眸像是裹着一层水光，亮的摄人心魄。

　　就有不长眼的人过来搭讪。姜楠长得好，学生时代更是风光，那个时候的她不羁，嚣张，长着一张好看的小脸，愣是谁的橄榄枝都没有接。

　　大学更是，大学的姜楠稍微收敛了点，但是就这点微敛的气质，让这个人显得更加可口。

　　姜楠被唧唧歪歪的有点烦，岂料那个人就是个不长眼的，不看她脸色，甚至靠得更近。

　　姜楠有点不自在的退了退，却只招来了那人的得寸进尺。

　　乔扬忙完一轮，靠在音响旁边歇气。

　　魏延撞撞她手肘，皱着眉说，“诶你看看你老师那边，”乔扬寻找着吧台边的身影，眉头狠狠一皱，“那个男的我知道，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我看你老师运气不太好被他撞上了，你赶紧过去，这边我帮你撑着。”

　　乔扬朝他道声谢，迅速的穿越人群，恨不得把那个人的手剁下来。

　　眼看着人就要动手了，乔扬心里更加烦躁，扒开人群赶紧过去，就见那人提起酒瓶子，一杯酒泼在那流氓脸上。

　　那人脸上，是从没见过的狠戾。

　　姜楠早就被搞得烦不胜烦，在听到他说“跟哥回去，哥会让你很舒服的”时，直接把酒泼他脸上。

　　琥珀色的酒液从男人脸上滑落，有点滑稽。

　　“姐玩的比你多多了，别他妈在这里恶心人，你不配。”

　　那那人明显被她的转变吓了一跳，竟然忘了说话。

　　趁着人没有回过神，乔扬赶紧扯过姜楠，快速的说，“我带你去休息室。”说着把人丢在那快速的撤了。

　　把人拉上休息室，乔扬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对上少女担忧的神色，姜楠摇摇头，低着头不说话。

　　乔扬不知道她是真没事还是假没事，不放心的捏着她下巴强迫她抬头，“真没事？”

　　姜楠有点不适应这样强硬的动作，微微挣动，“……真没事。”

　　乔扬看着她微红的脸色，担忧不减反增，“醉了？”

　　姜楠挣不动，索性放弃，“没，只是比较容易上脸。”

　　乔扬看着她清明的双眼，勉强相信她。

　　“你在这等等，我马上下班了，待会儿送你回去。”说完不等她开口，匆忙下楼。

　　姜楠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想来工作到了一半就过来找她，乖乖的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只是，下巴上还残留着一点点温度。

　　乔扬回到吧台，魏延把把包递给他，“喏，你老师的的包。”

　　乔洋接过包，道声谢谢。

　　魏延看看他脸色，“她怎么样？喝醉了？”

　　“没有，看着不像醉了的样子。”

　　魏延松了口气，“她还真倒霉，遇上了那么个煞星，估计好心情都给败坏了。”

　　乔扬没说话。

　　“诶，说真的，”魏延挑挑眉，“外表看不出来，你那老师还挺牛逼啊，看着温温软软的样子，没想到还挺凶？”

　　乔扬回想了下姜楠刚刚的样子，那一下也吓了她一跳，难怪说平时看着好好脾气的人生气起来格外可怕。

　　不过，“还好。”乔扬想，这样也不坏。

　　魏延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看得她汗毛炸了一圈。

　　“干嘛？”

　　魏延摇摇头，“认栽了吧，你也有今天。”

　　乔扬沉默，之前就有一点点苗头，就算真的栽了，也不坏。

　　魏延看着她，“怎么办？”

　　乔扬不明所以。

　　魏延翻了个白眼，“我是说，要是人家是直的，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不怎么办。而且……

　　乔扬组织了下语言，“我觉得，她不是会在意性别的人。”

　　从她日常各种行为来看，姜楠绝对是比较开明的人，就年“打工也没什么不好”这种话都能对学生说出口，那性取向方面应该也……

　　“大不了就是被讨厌。”

　　乔扬回到休息室，就看到姜楠闭着眼坐在沙发上的模样。

　　睡着了？不是说没醉？

　　乔扬放轻脚步，细细的看着她。

　　睡着的姜楠很安静，头发软软的搭在肩上，刘海搭在额上，显得年龄越发的小，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脸上是酒精晕出的艳红，衬得白皙的面容桃花点点，好看的紧。

　　她真的很好，脸好看，性格好，从上到下，每一个角落，都符合乔扬的喜好。

　　乔扬喜欢女孩子，从小她就知道，但是她没有跟任何人说，对魏延，魏延是看她第一眼就知道她是，所以目前知道的，也就只有魏延。

　　她看不透姜楠，姜楠就像蒙着玻璃的花，透着玻璃，能看到她，走近，却隔着一层障碍。

　　尽管她表现的亲切，表现的善解人意，甚至班上很多人都喜欢她，但她知道，姜楠身边有一堵墙，隔绝着所有人。

　　包括她。

　　姜楠冷不丁的睁眼，跟乔扬看了个对眼。

　　沉默片刻，两个人同时撇开眼。

　　乔扬掩饰什么似的轻咳一声，“……走吧，我下班了，送你。”

　　姜楠点点头，跟着乔扬走。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气氛莫名的尴尬。

　　乔扬有点头疼，早知道就不看那么久了。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姜楠垂着头看路，看不到她表情。上回也这样，姜楠好像总喜欢低着头，不看前面。

　　乔扬停下脚步，姜楠看她停下，也不由自主的站住。

　　疑惑的看向乔扬，发现乔扬抬着头，看着天空的星星。

　　城里的天空很亮，星星不多，东一颗西一颗，零零散散，不像乡下，繁星满布，抬头就是一片星空。

　　姜楠想起家里，只要是晴天的晚上，一家人都会在家门口一起看星星。那个时候，爸爸妈妈都在家里陪她。

　　同样是星空，现在看，人不在了，星星也少了。

　　姜楠突然觉得胸口闷了一口气，赌气似的低下头，不看了。

　　“不好看。”姜楠说。

　　乔扬看着突然之间心情变得不好的人没有点好笑，“是吗。”

　　姜楠鼓了鼓腮帮，“嗯。”就是不好看。

　　乔扬突然很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手感一定很好。

　　看出她心情不佳，乔扬随手找了个话题，“为什么不跟我说不要辍学。”

　　用的陈述语气，姜楠却听出来她的疑惑和不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不是你，不能要求你跟我们做一样的选择。”什么还有办法，什么老师会帮你，空口无凭比什么都要不负责任。

　　乔扬沉默，她试想过很多种回答，唯一没料到是这种答案。

　　“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学习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但经不住有哪些人连学都上不起，说到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不同，也有每个人的困难罢了。”

　　乔扬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辍学，是迫不得已，生活艰难，想要活着，就要舍弃什么东西，对她而言，上学，太难了。不是说学业跟不上，如果好好学，乔扬确实有把握做到最好，但是以后呢？大学的学费住宿费又是一比金钱，她没有资本去下这个注，她害怕，害怕自己输了这场赌博，因为她什么都没有，输不起。

　　“之前说的资助，我是认真的。”

　　乔扬看着她，没说话。

　　“我可以资助你上完高中，上大学，考研究生，都可以，”姜楠抬头看她，“只要你愿意。”

　　“当然我没有说我不求回报，”姜楠笑了笑，“钱可以以后再赚，现在的话学好一门知识或是一门手艺，才能在未来更好的给自己铺路，没钱是什么滋味，这我太懂了，所以才不希望你现在就放弃，现在的话，我可以帮你。”

　　姜楠难得的收敛了笑容，“我说了的，只要你想。之后的话，等出来找到了工作，在一点一点偿还。”

　　乔扬能看出来她是认真的，继续学业确实对于她，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

　　姜楠一愣。

　　乔扬深深的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你愿意做到这份上？据我所知，教师的工资应该没有那么高才对，如果你替我负担学费，也就意味着你的生活会更加艰难。”为什么？

　　姜楠有点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低下头不说话。

　　不想你重蹈覆辙，不想你像当年的我一样后悔。这么跟人说人家会乐意？有哪个人愿意被人这样想？

　　乔扬看着她又低下头不说话，有点无奈，走过去捏起她下巴，“嗯？又躲，躲什么？我还会吃了你？”

　　你不会吃了我你会锤死我。姜楠有气无力地想。

　　姜楠头被迫扬起，乔扬看着她那双罩了玻璃罩一样亮的眼睛，沉默了。

　　唉，作孽。

　　乔扬顿了顿，凑近姜楠，贴上了她的双唇。

　　姜楠瞪大了双眼，显然这种情况不在预料之内。

　　乔扬轻轻地含住她的唇瓣，绵软的触感下，是酒精涩涩的味道，乔扬用牙齿轻轻摩挲她的嘴唇，像撕咬，也像舔舐。

　　乔扬微垂着双眼，伸手挡住她双眼，舌头顶开了牙齿，长驱直入。

　　女孩生涩的吻激烈又温柔，灵巧的舌头扫过姜楠口腔，引起阵阵颤栗。姜楠伸手扒住她肩头，差点被吻得腿软。

　　乔扬顺势搂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姜楠细碎的呜咽声像幼猫的声音一样细细的挠着乔扬的神经，姜楠觉得自己意识有点不清晰，却无力抵挡乔扬的进攻。

　　感受到怀里人越渐急促的呼吸和用力地微微发白的指尖，离开了她的唇齿。

　　姜楠急急的喘着气，低垂的眼眸泛着水光，嘴唇被亲的红润，要不是乔扬搂着她，她早就软倒在地上了。

　　乔扬看着她慢慢的调整呼吸，再一次吻上了她，没给她逃离的机会。

　　姜楠脑子里一锅粥，被吻得全身软软的靠在她身上，被动的接受着乔扬热烈的爱意。

　　乔扬悄悄扣紧了她的手，十指交缠。

　　待到一吻结束，乔扬额头抵着她额头，看着她满面潮红，低喘不停。

　　乔扬想，她真的很好，哪里都好。

　　“姜老师，跟我谈个恋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