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锥――爱与流年》APPLE逸扬

26、除夕

　　又这么安静地过了一周，已是四九天。我除了被母亲拉着下一楼吃饭，就是在自己房间没日没夜地看书、看手机、睡觉。

　　这天入了夜，在家真真假假睡了一天的我胡乱按着手机，忽闻外面一声嘭响。

　　炮声将我炸醒，已是又一年除夕。

　　我站起身来看向窗外……

　　“嘭！”“嘭！”烟花乍起，我透过满是水雾的窗户看着烟火。

　　站了一会，门外忽然吵闹起来，我起身走过去开了房门，从二楼俯首看去，发现家里来了一帮子亲戚，倒是有许多在我出车祸后没来过一次的，还没进我家门就和开门迎接他们的父母嘘寒问暖，看起来熟络极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肌肉，竟是想笑，但又感觉不到心里有一点温度……

　　我扶着门把手，转身，刚要把门带上，装作不在，就听母亲突然道：“洋洋这孩子啊，应该是好多了，我问问。洋洋――”

　　呃……

　　我只好高声道：“哎――等一下啊！”然后匆忙关了门，开了灯，走到窗户边，伸手擦去片水雾，看着反着光的方型窗户玻璃中的自己。

　　镜中的人穿着白色高领羊绒毛衣，腿上套着单薄的蓝色睡裤；一头黑发，尤其是额前的碎发，无精打采地贴在窄窄的额头上；深黑色的双眉下，一双细而长的深褐色丹凤眼忽然落下“泪”来。

　　我一愣，发觉自己眼睛很干并未流泪，是水雾凝结后流下来了，才转了身飞快地去衣柜找合适的裤子……

　　我下去和亲戚们笑着客套了一阵，看着自己拿了红包后父母又塞给别的孩子差不多厚的红包，看着父亲和几个叔叔伯伯喝着又辣又呛鼻的白酒，看着母亲一趟趟地从厨房端出红红绿绿的、冒着热气的菜……

　　我坐下尝了几口菜，便借自己不舒服伤口疼而提前离席了，所幸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过年了，可惜从未和你在一起过一次年啊，高洋岚。

　　我不知道是谁删掉了你的电话号码，我也不想问，知道了反而伤感情。

　　不曾想我撂到床上的手机争气极了，突然嘀嗒嘀嗒地响了起来。
　　我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抓起手机，上边是一串没见过的号码。
　　我没动，听着铃声响了几秒，还是接了：“你好？”

　　“张洋飞，是吗？”一个有些清冷而响亮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让我确定我是第一次接这个人的电话。我只好答：“嗯。请问你是？”

　　“我是高洋岚的姑姑。他明天下午要去国外了，最晚4点走。消息我带到了，还有，他祝你新年快乐。再见。”

　　“嘟、嘟、嘟、嘟……”直至电话挂断的声音传来，我才反应过来那女人说了什么。

　　所以，她什么意思？又或者，你什么意思？？

　　我只觉得大脑混乱不堪，两眼突然一花，腿一软，跌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