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C89 链式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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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大体育馆。
略显空旷的体育馆内，不少志愿者正在整理比赛器材，打扫比赛场地。一切准备就绪后，观众陆陆续续地进来，不一会儿就填满了这个偌大的体育馆。
姜烨霖和周一铎把一整箱矿泉水放在地上，姜烨霖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愤愤地看着把药箱搬到旁边长椅上的沈楠：“我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事，原来是把我们骗来当苦力，骗子！”
周一铎看了姜烨霖一眼：“你自己不看清报名表的内容，怪得了谁？”
“好了，别抱怨了。”沈楠招招手，“等会儿就开始比赛了，赶紧把这些收拾好吧。”
“话说回来，小湛不是跟我们一起过来的吗？怎么没看见他人？”周一铎朝四周看了看，根本没看见柳湛的身影。姜烨霖“嘁”了一声，嘟哝道：“肯定是找那个禽兽去了……”
“什么？”周一铎没听清。
“没什么……”
另一边，柳湛怀里抱着一沓不知写着什么的资料，抬手敲了敲B大运动员休息室的门。门很快就被里面的人拉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又高又壮的男生，皮肤黝黑，一看就是那种轻轻松松能把一群人打趴下的狠角色。
柳湛抬起头看着壮汉，这种身高和体型上的压迫感还是十分强烈。不愧是北方的汉子，这么大只。他在心里暗叹，不禁有些同情Q大的校篮队，毕竟B大的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啃的骨头。
他把手里的资料递过去：“你们的资料。”
壮汉用低沉的嗓音应了一下，接过资料转身就要关门。
“等一下……”柳湛快速抵住门，壮汉转过身来挑着眉看他：“有事？”
柳湛搓着手，壮汉这才发现从刚才开始，这个男生的目光就一直在越过他朝休息室里瞟。柳湛有点结巴地道：“就……麻烦跟云澜说一声，有人找他。”
壮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明白了过来：“你就是柳湛吧，那小子的男朋友。”
柳湛的笑立马僵在了脸上。
男朋友？？？！
壮汉转过身朝休息室里喊：“云澜，你男朋友找！”
“哎！来啦！”不一会儿，云澜就从休息室内跑了出来，扶着门框朝门外的柳湛笑着说，“小朋友，你找我呀？”
壮汉回到了休息室里，柳湛拉着云澜到了走廊的一个角落，瞪着对方没好气地质问：“为什么那个人会说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跟他说了，我有个很可爱的男朋友在Q大，这次会来看我打比赛。”云澜眨了眨眼，看起来满脸无辜，“你都跟我那啥了，难道你还不是……”
“闭嘴。”柳湛闭上眼深呼吸一口，强忍着上前把这个癫子打一顿的冲动，“还有谁知道……我是你男朋友？”
“我想想看啊。”云澜顿了顿，“我们B大校篮队的队员都知道了，我主动告诉他们的。”
“然后……”
“我其他三个室友也都知道了，这个是乔逸飞大嘴巴说出去的。”
“嗯哼……”
“我们系的也知道得差不多了，之前有一个女生找我表白，被我拒绝了之后还死缠烂打，我不胜其烦就在我们系的学生大群里说了一句我有男朋友在Q大，还@了所有人。”
“And……”
“我们学校的应该都知道了，之前看周围那些人玩表白墙玩得挺起劲，我跟风来了一次。今天早上发出来后我才发现忘记匿名了，所以B大表白墙上一个头像是我照片，昵称叫‘云大帅哥说’的人表白了Q大的柳湛。”
“……”
柳湛扑到云澜身上：“癫子我跟你拼了！！！”
十分钟后比赛开始，柳湛回到了球场旁边的志愿者席位，双手抱在胸前满脸不爽地看着站在球场中央的云澜。
场上正在准备跳球，云澜站在己方的篮筐前，居然还得空朝柳湛这边看来，顺便朝这位志愿者抛了个媚眼。
柳湛：“……”
双方球员严阵以待，两边的观众席也保持着安静。待裁判将篮球朝空中抛起时，全场气氛瞬间被点燃了，欢呼声呐喊声几乎要掀翻体育馆的屋顶。B大的跳球队员把球传给了之前给柳湛开门的那个壮汉，壮汉快速突破Q大的防守线，抬手将球抛出落入篮网，B大率先得分。
“嬲，那个大块头怎么这么猛。”姜烨霖看得一愣一愣的，比赛刚开始B大就得分了，他都还没反应过来。
Q大实力也不弱，比分始终咬得很紧。当球传到云澜手里的时候，不管是B大还是Q大的观众席，不少女生都开始尖声呐喊。
“云澜哇啊啊啊啊你好帅！”
“那肌肉好好看！……天呐他跳起来的时候我都看到腹肌了！”
“云澜！你要和柳湛永远幸福！”
正在喝水的柳湛听到这句话，当即把水雾喷得满地都是。虽然按照常理这句话应该被淹没在众多呼喊声里，但不知为何，他还是准确无误地听到了。而且不仅仅是他，坐在旁边的沈楠和姜烨霖似乎也听见了，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着他。
柳湛装傻，拿出纸擦了擦嘴角，目不转睛地看着比赛。
球场上的云澜似乎一切都没有变，无论是打法还是习惯的投篮站位都跟高中那会儿如出一辙。柳湛看着场上如火如荼的比赛，眼前的每一帧都能和记忆里的场景完美重合。
很快，上半场比赛结束，双方比分打平。
志愿者给球员递水递毛巾，柳湛左手矿泉水右手毛巾，走到云澜面前，满脸不情愿地递给对方：“喏，水和毛巾。”
“谢了。”云澜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大口灌，喝完大半瓶后勾着嘴角眨了下左眼，满脸不正经地说，“小朋友送的水，有点甜。”
毫不意外地，柳湛回了个白眼过去。
云澜拿毛巾擦了下额前的汗：“怎样，你家澜澜哥帅不帅，拍下你澜澜哥帅气的身影没。”
“浪费手机内存。”柳湛冷哼，“不过你和你们队里的人倒是配合挺好的，完全不像是新生。”
云澜把毛巾搭到肩上，坐到志愿者的长椅上，伸长两条腿，双手后撑着长椅，仰着头看柳湛。
“我暑假就到B大这边来了，和他们打了两个月的球，磨合了个大概。”
“你暑假就到这来了？”柳湛点了点头，“难怪之前没看到人……”
“什么？”
“没事。”柳湛抽过云澜肩头的毛巾，“下半场快开始了，你赶紧回去吧。”
“好哒。”云澜从长椅上蹦起来，招了招手，“记得持续关注你家澜澜哥哦~”
“滚吧你。”
云澜回到场上后先和其他队员讨论了一下战术，讨论完后，大块头蔡鹏搂住云澜的肩膀，关切地问：“怎样，弟媳妇搞定了没？”
“还没呐。”云澜叹了口气，“还是不肯从，之前说要考虑一阵子，但是到现在都没告诉我答案。”
“你的这个男人真难追。”蔡鹏摇了摇头。
“先比赛吧。”云澜甩着手臂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了，蔡鹏站在原地，摸着下巴思忖片刻后喃喃道：“可能还需要下点猛药。”
下半场开始后不久，比赛就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每一次进球都伴随着一方的欢呼与另一方的遗憾。云澜作为这场比赛中唯一的大一新生，可谓是十分耀眼，天衣无缝般的配合、独特的球技以及精准的投篮，使得他在那些女生眼中就像能发光一般。
时间来到最后半分钟，两边的比分79-79打平，解说席上的两名解说员语速都加快了不少。
“现在比分打平，时间也所剩无几，就看哪一边能在这最后的时间里进球了。”
“现在球在Q大的黎家仁手上……被拦截了！黎家仁发生了失误！求现在到了B大的云澜手里！”
“这次失误太不应该，但是截球十分漂亮！”
姜烨霖猛地一拍大腿：“操！”
周一铎叹了口气：“没戏了。”
沈楠抱着手臂啊站在一边，看着场上瞬间逆转的局势，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柳湛从长椅上站了起来，紧盯着球场上运着球穿过层层防线的那个少年，双拳渐渐捏紧。
“云澜被Q大球员拦截，球传给了队长大鹏！”
“大鹏被拦，球再一次传开……”
“球传回给了云澜！但是他在三分线前再一次被堵住了，看来Q大已经盯上了这位新面孔……等等，云澜要干什么？”
“云澜举起了球……他是准备投篮了！”
“时间只剩四秒了，他要投三分？！”
“他站的位置离三分线还是有一小段距离，在这个时间压力下挑战三分是很难的……”
“球投出去了！”
“时间到！裁判吹哨！比赛结束！”
“球进了！三分！B大和Q大的比分来到了82-79！云澜在最后五秒内为B大夺得了三分！恭喜B大获胜！”
不只是B大的观众，Q大这边也有不少人起身欢呼，几乎整个场馆里都回荡着呼喊云澜名字的声音。所有人都十分激动，柳湛也有些说不出话来。B大的观众席那边，更是有一个女生跑下来直接冲进了球场，最后扑在了蔡鹏身上。
蔡鹏抱住那个女生头疼道：“喘不过气来了……”
那个女生还是紧紧抱着他不撒手，蔡鹏无奈，偏过头看着云澜，然后朝志愿者席位那边努了努嘴。
云澜看向志愿者那边，忽然发现柳湛也在定定地看着他。他乐了起来，朝着对方张开双臂，其中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柳湛眉毛一挑，旁边的姜烨霖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推了推柳湛的肩膀，脸上满是坏笑。
“干什么啊。”
姜烨霖“啧”了一声：“瞎啦，人家求抱抱呢。”
柳湛脸上满是抗拒，双脚跟黏在了地上似的，怎么也推不动：“不去……”
姜烨霖继续撺掇：“看看那个大块头都有女生投怀送抱，你愿意让你家大帅哥孤零零站那？”
柳湛：“……”
撺掇了半天，柳湛还是不愿意上去“投怀送抱”。不一会儿后，蔡鹏拍了拍云澜的肩膀，耳语了几句，然后云澜便跟着离开了。
“看看看看，你错过了多好的机会。”姜烨霖摇头。
几分钟后到了颁奖环节，B大的几人走上领奖台，蔡鹏拿着话筒，简单地发表了几句获奖感言。
“今年有幸以队长的身份和Q大的各位打了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同时也十分幸运，能吸收一位如此优秀的新队员。我们也让他说几句吧。”观众席上瞬间就炸开了锅，蔡鹏转过头看向了云澜，把话筒递给了身侧手捧花束的云澜，示意云澜也来说几句。
云澜愣了一下，下意识就要推拒，蔡鹏立刻凑到他耳边说：“把弟媳妇追到手。”然后就硬把话筒塞进了云澜手里。
云澜无奈，拿着话筒先清了清嗓子，还未开口，就依稀听到观众席上有一些女生开始喊柳湛的名字。
“首先很感谢B大给了我这名大一新生参加校际篮球赛的机会……”
“柳湛！柳湛！”
“……我和各位篮球队队员们一起在过去的三个月里相互磨合，刻苦训练……”
“云澜柳湛姐姐们看好你们！”
“……最终取得了胜利……”
“风里雨里，澜湛等你！”
“……我们全体队员一定会再接再厉，不负大家的希望……”
“表白！表白！表白！”
“……相信我们……”
“表白！”
“……也能……”
“表白！”
“……在下一次比赛中……”
“表白！表白！”
到最后，云澜讲话的声音都被观众席上要求表白的呼声给淹没了，一开始只是B大的观众在喊，到后来Q大的观众们虽然不明就里，但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跟着喊起来，导致好好的一个颁奖仪式变得如偶像应援现场一般。
云澜艰难地说完获奖感言后，朝着观众席深深地鞠了一躬。主持人正准备从云澜手里接过话筒，云澜却伸出手做了个稍等的手势，重新拿起了话筒。
“今天在这里，我也要向在过去的时光里曾经支持我、鼓励我、陪伴我的一个人说几句话。”
“你曾经在我还只是五中的一个混小子的时候一点点地鼓励我，你曾经用笑容点亮的我的青春，用拥抱温暖我的岁月。”
“我们也经历过许多的挫折，其中的一些挫折让我们分隔两地，险些与对方错过。”云澜轻笑了一下，“但是好在，命运让我们再一次相遇，同时也给了我站在这里向你说出我心中所想的机会。”
云澜抬起双眼，看向了志愿者席位那边，那个同样看着他的男生。
“小朋友，我不害怕别人如何看到我们，我不害怕父母的反对，我不害怕社会的偏见。”
“我唯一害怕的，就你不在我身边。”
“从两年前与你的相遇开始，我对你的喜欢就是一段链式反应。学过物理选修3-5的都知道，这链式反应一旦开始，那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虽然中途反应物被迫分离，但当两者再次相遇时，还是会碰撞出剧烈的反应。”
“柳湛，我喜欢你。”
随着云澜最后一个字的落音，全场都沸腾了起来，口哨声，呼喊声，鼓掌声响成一片。
而事件的中心——柳湛同学正手足无措地站在球场边缘，似乎对旁边的热闹充耳不闻，直到一旁的姜烨霖猛戳他的手臂他才回过神来。
“小湛！愣着干啥！还不快过去！”——这是一扫满脸冷漠，看起来比当事人还要激动的周一铎。
“唔唔唔！去啊去啊！”——这是已经语无伦次的姜烨霖。
“去吧，柳湛。”——这是从一开始就站在一旁表情复杂的沈楠。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这是呼喊声快要把屋顶掀翻的观众们。
云澜重新张开了双臂。过了许久，脑袋依然一片空白的柳湛颤颤地站了起来，然后在愈发激烈的欢呼声中跑向了站在球场中央的云澜，扑在了对方的身上。
云澜抱起柳湛，调笑道：“好重，你又胖了啊。”
“滚蛋。”柳湛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我喜欢你，澜澜哥。”
“我也一样。”
无论周围是何等喧闹，这里只是属于他们的世界。
心中最后一层粉饰终于轰然破碎，柳湛紧紧抱住这个少年。
这个，从十七岁，爱他爱到十八岁的少年。
作者有话说第94章 C89 链式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