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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噩梦 ...

  •   冬去春来,一切如常,每个人的生活都按着既定的轨道缓缓向前。
      虽然每周的学校生活几乎无异,时间久了就会觉得枯燥乏味。但林雪和江寒总能找到生活中的小乐趣,倒也还过得滋润。
      林雪依旧稳坐着年级第一的宝座,江寒也在稳步向前,一切都显得岁月静好。
      直到那一天……

      “您好,这是您的幽兰拿铁,请慢用。”
      送走顾客后,江寒擦了擦手,坐在了柜台后的一张椅子上。
      这应该是今天的最后一个顾客吧,江寒心想,拿出手机玩起了数独。
      工作日的客流量一直很少,今天居然破天荒的生意还不错,晚上八点了还陆陆续续有些顾客。
      “上班时间玩手机是要扣工资的哦。”玲姐敲了敲柜台。
      江寒抬起头,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又来顾客了呢。”
      玲姐从柜台边绕了进来,坐在了江寒身边:“玩什么呢?”
      “数独,不过我玩得不是很好。”江寒不断戳着屏幕上的数字,他的数独水平相比于去年已经有很大的提高了。
      玲姐说:“听小雪说你这次期中考试考的还不错,恭喜啊。”
      屏幕上显示出“恭喜过关”四个大字,江寒把手机锁屏放回口袋里:“其实也就一般,年级四百多名。”
      “你小子还谦虚什么。”玲姐揪了下江寒的耳朵,疼得他龇牙咧嘴。玲姐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来,奖励你,这个月的工资。”
      “工资?”江寒接过信封,“对哦,今天发工资……”
      玲姐笑了:“你居然会忘了工资日?你以前不都是数着日子盼着发工资吗?”
      江寒点了点信封里的钱数,确认无误后塞进了口袋里:“最近忙着搞学习,都忘了。”
      江寒为了备战期中考试,可谓是头悬梁锥刺股,卯足了劲儿啃书。
      玲姐又叮嘱了一句:“注意身体,别太累了。”她站起身来,又问:“店里怎么又只有你一个人?小七他们又在后面斗地主?”
      “没错,不过今天不是斗地主,而是玩大富翁。”江寒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
      玲姐皱起了眉:“他们每次都把你扔在外面让你看店。不行,我得说说他们去。”
      江寒拉住玲姐的衣袖:“别啊,我一个人在前面挺好的。”
      玲姐已经下定了决心,她轻轻推开江寒的手,然后换上一副霸道女总裁的架势走进了员工休息室。
      不久后就传来了玲姐训斥的声音。
      江寒叹了口气,心里为后面那些人默默地祈祷。
      “It's not until you fall that you fly……”
      手机响了起来,江寒把手机拿出来,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就皱起了眉。
      他不太愿意接通这个电话,但铃声一直响着,并没有停歇的意思。
      在就要自动挂断的前一秒,他还是摁下了接听。
      江寒慢慢把手机凑到耳边:“雕哥……”
      “你他妈怎么这么慢才接电话啊?是不是老子对你太好了?”
      江寒沉默着没吭声。
      即使从电话里也听得出来对方有着一副沉重的烟嗓,一开口就是嚣张的狂吼,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雕哥继续问:“你小子那六万打算什么时候还啊?都欠了快大半年了。”
      江寒捏了捏眉心,心中开始烦躁:“雕哥,可能还要一段时间,你知道我们家……”
      “老子才不管你家什么情况!”雕哥粗鲁地打断了江寒,扯着嗓子暴喝,“这个月!这个月再还不上我就去拆你们家!”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江寒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有种把手机给甩出去的冲动。
      “操!”

      江寒回家的时候都是阴着个脸,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林雪给吓了一跳。
      林雪举着薯片停在嘴边,愣愣地看着江寒:“你今儿个是怎么了?跟打了一架似的。”
      江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累了吧。”
      林雪“哦”了一声,把薯片吃进嘴里。他把电视关了,走到江寒身后捏了捏他的肩膀:“那今天就不做卷子了,早点儿睡吧。”
      林雪的力道非常足,江寒舒服地“啊”了几声,点了点头就走进了浴室。

      第二天早上江寒又恢复了活力,不过这活力恢复得有点儿过头了。早上五点半天还没亮,江寒就拖着林雪说要去晨跑。
      虽然林雪过着早睡早起的老年人生活,但应该没哪个老年人会早上五点半出去晨跑吧。
      林雪死活都不起来,江寒没辙,只好一个人出去跑跑步。跑完后还在小区旁的一家早餐店买了油条和甜酒冲蛋,回家的时候也才六点半,林雪依旧没起床。
      江寒把油条和甜酒冲蛋放在桌上,去浴室里冲了个澡。
      “跑步果然能放松心情……”江寒拧开龙头,热水哗哗地打在身上。
      他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早上直接是被吓醒的。跑了个步,再用热水冲一冲,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都跟着流水冲进了下水道。
      甚至舒爽得想要唱支歌。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爱情,好想告诉你,告诉你我没有忘记……”
      林雪简直要崩溃了。大清早就被江寒给吵醒,之后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做一会儿梦,然后又跳回现实,之后又做一会儿梦……
      现在又加上了配乐,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不过这歌唱得还挺好听的,难道是江寒?
      林雪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现在的这歌声可谓是天籁之音,简直是被天使吻过的嗓子。
      江寒的呢?那是被恶魔啃过的嗓子,听了耳朵会流产。
      林雪心想这一定是在做梦,不然听不到这么好听的歌声……

      江寒走出浴室,擦了擦头发,洗了个澡心情真不错。
      他走进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把林雪的被子一掀。
      虽然已经入春了,但早上还是有点凉,林雪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江寒双手抱在胸前,边坏笑边看着林雪:“以前都是你掀我被子,今天我也掀你一次。”
      林雪双目呆滞,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眯着眼,歪过头来问江寒:“几点了?”
      江寒看了下手机:“六点四十五。”
      林雪甩甩脑袋后已经恢复了清醒。当他听到现在还没七点,起床气噌地就上来了。他抓起枕头就往江寒身上扔:“你有病啊?你这什么叫早服务啊?差评!”
      江寒灵活地一扭,笑嘻嘻地跑出了房间:“快点!我买了早餐!”

      林雪洗漱完后走到餐桌边,看着热气腾腾的油条和甜酒冲蛋,心中的起床气顿时消了大半。他坐到桌边,拿起勺子喝了口甜酒冲蛋:“这是你做的?”
      “当然不可能。”江寒咬了口油条,“我连灶都不会开,怎么可能做甜酒冲蛋?这都是我出去买的。”
      “哦。”林雪也啃了口油条,“今天怎么不让我给你做早餐?”
      “想吃点儿接地气的。”江寒说。
      林雪点点头,啃完了油条喝完了甜酒冲蛋。

      学校还是那个学校,老师还是那些老师。但期中考试后,班上的气氛明显不像以前那样欢快了,可以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刘大山属于愁到一夜白头的那种。
      大课间本来是同学们聊天玩耍的最好时机,但今天班上的气氛有些压抑,虽然说话的人也不少,但声音都很小,更多的是埋着头学习的人。
      “雪哥。”刘大山反坐在凳子上,双手撑着下巴,一脸低迷,“我是不是苍老了许多……”
      “还好啊。”林雪捧着刘大山的脸,左右看了看,“除开抬头纹多了几层,还是挺英俊帅气的。”
      “雪哥,你看这。”刘大山拨开自己的头发,“你看是不是有根白头发?”
      江寒跟着林雪站了起来,拨弄了几下刘大山的头发。最后他拈起一根头发:“嘿,还真有一根。”
      “我就说!”刘大山哭丧着脸,“我老了!我为了学习付出了我的青春!”
      “这有什么稀奇的。”张一凡掐着刘大山的那根白头发,猛地一拔。
      “我操!”刘大山疼得爆吼一声,捂着脑袋怒目盯着张一凡,“张一凡!”
      “干嘛?我这帮你呢。”张一凡笑着把那根白头发往空中一撒,“现在你的头发又变成全黑的咯。”
      刘大山撑着脑袋,满脸惆怅:“长了一根就有第二根,有了第二根就会有第三根,最后就是满头银发……”
      说到最后,刘大山叹了口气。他转回身子,看向窗外思考人生。
      江寒看着刘大山落寞的背影,凑到林雪耳边小声说:“怎么感觉今天大家都兴致不高啊。”
      林雪斜了江寒一眼:“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进步一百多名吗。”
      江寒第一次月考是587名,期中考试是478名,进步了一百多名,连查成绩的软件上都写着“进步神速”。
      江寒双手枕着头,靠在椅背上:“唉,照这样下去,我不久后就能当年级第一了,你可要小心点。”
      林雪被逗乐了:“你想的倒是挺美。”
      “雪哥,”江寒牵着林雪的右手,“明年我们一起考一个好大学,你是想去北京还是上海?”
      林雪想了想:“北京吧,我想去北大医学部。”
      “医学部?”江寒有点惊讶,“你要读医?”
      “嗯。”林雪说,“我小学的时候就这样想了。”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江寒说,“那我现在劝你别学医是不是叫日行一善了?”
      “怎么,你觉得你考不上啊。”林雪拉着江寒的手甩了甩,“好像北大医学部和北京科技大学就隔了一条马路,你考北科大也不错。”
      “难考吗?”江寒问。
      林雪想了会儿:“是个二幺幺,不过今年的分数线好像还没六百。”
      “好!”江寒拍了下桌子,“就北京科技大学了!”
      林雪被江寒拍桌子的行为吓了一跳:“你动静小点儿。”
      “人生有目标的感觉真好。”江寒说。
      林雪捏了捏江寒的手指:“嗯,只要你努力下去,这个应该不成问题。”
      江寒还想继续说什么,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下,皱起了眉。
      “谁啊?”林雪问。
      “我爸。”江寒摁了接听,“喂?”
      江寒没有吭声,全程都是对方在说话,两分钟后江寒就挂断了电话。
      江寒打完电话后看着手机屏幕陷入了沉默,林雪有点担心:“怎么了?”
      “没什么。”江寒抬起头看了林雪一眼,然后就站起身来开始收书包,“家里有点事,我要回去一趟。”
      林雪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什么事?是小月她……”
      江寒倒是看起来挺轻松,他背起书包,笑了起来:“没有,就一些琐碎的小事,很快就能解决。”
      “但今天这课……”
      “对哦……”江寒也意识到有点儿麻烦,说,“你帮我给莫总请个假吧,就说我不舒服,去医院了。”
      “啊?”没等林雪继续说,江寒就已经出了教室。林雪噘着嘴,嘀咕了一句:“什么事儿这么急啊……”

      上课铃响了,莫总抱着数学书和保温杯走进了教室。他照例扫视了一遍教室,看到最后排的角落里少了个人,问道:“林雪,江寒呢?”
      林雪心里苦,该来的总是要来,让他撒谎还不如让他去死。
      林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神情有点慌张,好在舌头还是没打结:“江寒他……去医院了。”
      莫总一挑眉:“不舒服?”
      林雪不敢直视莫总的眼睛,垂下目光点点头。
      “行,你坐下吧。”莫总说。林雪如获大赦,坐回了座位上。
      莫总转过身子,在黑板上开始写字:“今天我们一起来探讨一下极坐标与参数方程……”

      刘大山转过身子,不满道:“你这谎撒得也太没水平了吧,我都看出来你在瞎掰。”
      林雪转着笔,有点不信:“不可能,我看莫总那样子已经信了。”
      “一凡,”刘大山扯了扯张一凡的衣袖,“你说雪哥刚才撒谎有水平没?”
      张一凡看着黑板,但嘴里缓缓说道:“眼神飘忽,手脚不自然,明显在撒谎。”
      刘大山转过头看林雪:“怎样?”
      “那为什么莫总那样子像是信了?”林雪有点搞不清状况。
      “我也不知道。”刘大山摇摇头。

      江寒出了学校就直奔地铁口,搭上地铁后在手机上买了张最近一趟去永州的火车票。虽然是张站票,但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江寒一直盯着地铁上的电子屏,恨不得下一站的站名能直接换成“永州”。
      “长沙火车站到了,本站为换乘站……”
      地铁门一开,江寒就直接冲了下去,撞到了人他也没顾得上说声“对不起”,他只希望能更快一点赶到永州。

      “雪哥,今晚怎么有空吃食堂了啊?”刘大山捧着饭碗,坐在林雪对面边吃边说。
      林雪一脸嫌弃,把碗往旁边挪了挪:“先把嘴里的咽了再说话。”
      “就是。”周心坐在刘大山身边,用筷子敲了一下刘大山的脑袋,“你这习惯太不好了。”
      刘大山快速地嚼了嚼,把嘴里的饭给咽下去。
      周心又打了一筷子在刘大山脑袋上。
      刘大山捂着头:“又怎么了!”
      “饭菜要多嚼嚼再咽。”周心说。
      林雪笑了起来,对面这小两口真挺和谐。
      刘大山问:“雪哥,你怎么今天想起吃食堂了?”
      林雪叹了口气:“这不江寒回永州去了吗,我一个人吃也没意思,所以跟你们一起来吃食堂喽。”
      “话说寒哥为什么那么急着要回去啊?”刘大山用纸擦了下嘴,“能急成那样的,只能是家里人进医院了。”
      林雪手里的筷子顿了顿,看着碗里的饭愣了神。
      周心这次没用筷子了,直接上手拍向了刘大山的脑袋,气道:“你会不会说话啊?”
      “呃……抱歉啊,雪哥。”刘大山自觉地打了自己一嘴巴,“我嘴贱。”
      “没关系。”林雪用筷子夹起一粒米,送进了自己嘴里,“希望不是什么坏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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