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我是你的全世界》餐桌上的老鼠

21、检录

　　预赛结束后，刘大山回到了二班的观众区。
　　“牛逼啊大山，预赛总成绩就能甩第二名三秒。”张一凡捶了拳刘大山的胸口，“今天中午必须得请客啊。”
　　江寒说：“今天中午请有屁用。等下午决赛拿了第一再请个大的也不迟。”
　　“没错。”林雪也点了点头。
　　“喂，不带这样的吧，我跑个第一就要请吃饭，那雪哥每次考试考第一怎么不请吃饭？”刘大山不满地说道。
　　“那可不一样。”张一凡笑着说，“雪哥拿第一是常态，而你拿第一可是个稀罕事。”
　　刘大山眉头一竖：“张一凡！你他妈是不是活腻了！”
　　张一凡笑得前仰后合，给刘大山比了个大拇指：“你加油！第一名！”
　　“好了好了，别闹了。”林雪把刘大山的手机递回去，“拍的照片，你看看。”
　　刘大山没有再和张一凡计较，接过手机看了一下。
　　不得不说林雪的拍照技术还是很强的，在动态情况下，虽然背景已经糊得不成样，但刘大山的身姿却没有太多模糊，这拍照手法很明显是练过的。
　　照片里刘大山腾空而起，双腿迈开到了极致，虽然表情比较狰狞，但整体上还是非常帅气。
　　“不错，把哥的帅气和英俊全都展现得淋漓尽致。”刘大山翻看了几张照片，点头称赞道。
　　江寒也凑过来看了下照片，说道：“回头把照片也发我一份。”
　　“你要我照片干嘛？在论坛里表白我啊？”刘大山恬不知耻地说，“我知道我很优秀，但男的表白我还是不太好吧。”
　　“你想什么呢。”江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是要发在论坛里，不过是做成表情包上传。你没发现这狰狞的面孔是天然的表情包素材吗？就像这张，文案我都想好了，就叫‘腾空而起的猴子’。”
　　众人看着照片，照片里的刘大山腾在空中，五官因太使劲都扭到了一起，看起来的确像个猴子。
　　“靠，寒哥，你好坏。”张一凡竖起大拇指，“不过我赞成。”
　　“赞个屁。”刘大山怒道，“一群没良心的。”
　　说完四个人就一起笑了起来。

　　刘大山被狠狠地宰了一顿。
　　不仅中午请客吃了食堂，下午200米决赛夺冠后，又被拉到兰姐大酒店狠狠地剥削了一顿。
　　原本鼓鼓的钱包，瞬间变成了一个瘪瘪的皮夹子。
　　刘大山看着一桌的空盘子，不禁以泪洗面。这四人实在是太会吃了，他原本还寄希望于林雪能克制一下，结果林雪面前碟子上堆着的虾壳是最多的。
　　一百多一斤的罗氏虾啊……肉疼死了。
　　“大哥们，你们行行好，别点了。”刘大山简直是欲哭无泪，双手合十求道。
　　这些人太恐怖了！居然比上次吃得还多！他们也就是四个人啊！
　　“都说了要宰你一顿，你做好付钱的准备就行了。”张一凡又塞了个鸡腿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雪哥！”刘大山又去找林雪哭诉。
　　“兰姐！再来一份干捞粉丝！”林雪喊道。
　　“好嘞！”兰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你们……”刘大山只好认命。
　　既然反抗不了，就享受这个过程吧。他拿起一个鸡腿塞进嘴里，化悲愤为食欲。
　　“雪哥，你慢点儿。”江寒看林雪包口包嘴地吃着，忍不住劝道。
　　林雪完全抛开了偶像包袱，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说道：“上次来没吃到什么，这一次得好好尝一尝。”
　　“你这都不是尝了，直接就是风卷残云，卷了一个多小时都不带停歇的。”张一凡说道。
　　“你们今天晚上不上晚自习吗？”林雪看了看表，“都七点多了。”
　　“这几天可舒服了，都不上晚自习。”刘大山伸了个懒腰，“开运动会有什么好学的。”
　　“哦。”林雪喝了口果汁，“那你们晚上应该没什么活动了吧，我要回去陪我妈。”
　　“伯母回来了？”刘大山问道，“她之前不是说要等到下个月才回来吗？”
　　林雪打了个饱嗝：“她改签了飞机，前几天刚回来。”
　　“你妈经常在外面？”江寒问。
　　“嗯。”林雪回答，“她跟我爸这一年以来经常在国外，很少回来。现在我就一个人住。”
　　“那你真的爽啊！没有爸妈管着，这是多少少年梦想着的幸福生活！”张一凡感慨了一句。
　　“你让你爸妈出差个十天半个月，看你受得住不。”刘大山上下打量了一下张一凡，嘲讽道，“我看你三天都撑不过去。”
　　“切。”张一凡继续啃鸡腿。
　　刘大山说的是实话，像他们这种在家里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不会做饭不会洗衣，能撑过三天都是万幸。

　　四个人酒足饭饱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啊。”韩雪莹正穿着睡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林雪边换拖鞋边说道：“妈，你这一天天窝在家里也不行啊，也不下去动一动，到时候长胖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放心，老娘我身材好着呢。”韩雪莹从桌上抱起一盆瓜子嗑起来，“今天大山跑得怎样？拿第一了吗？”
　　林雪和刘大山从小就一起玩，算是发小，韩雪莹对他也就自然比较关心。
　　“还行，200米跑了个第一，决赛甩了第二名一点五秒。”林雪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坐在了韩雪莹身边，“看什么剧呢？”
　　“最近热播的宫斗剧呗。”韩雪莹嗑了粒瓜子，“在国外被限制了，看不到，正好这几天补一补。”
　　林雪跟着看了几分钟就看出了整部剧的套路，顿时有点无聊。
　　“这种剧有什么好看的……”林雪翻了翻桌上的杂志，“都是些老套路，几个女人你害我我害你，在皇帝面前就装可怜，有什么意思……”
　　林雪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把杂志放在一边，掏出手机来，看见江寒给他发了条□□。
　　帅掉渣：看看我做的表情包。
　　帅掉渣：【图片】
　　林雪点开一看，是刘大山的狰狞表情，下面还配了条文字。
　　【别惹我，我会咬你】
　　林雪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他快速回了一句。
　　雪：哈哈哈哈，你就不怕他来打你吗？
　　帅掉渣：反正他又打不过我。不怕！
　　“笑什么呢？”韩雪莹看了过来。
　　“我一个同学，做了个表情包。”林雪回答道，同时也在打字回复江寒。
　　雪：你这么弄我怕他会翻脸。
　　帅掉渣：你不外传他就不知道了呗。
　　韩雪莹瞄到了什么的表情包，问道：“这表情包是不是刘大山啊？”
　　“嗯，今天上午他跑200米的时候我拍的。”林雪说。
　　韩雪莹又瞄到了最顶上的这个“帅掉渣”。
　　“这个‘帅掉渣’是谁？名字好贱哦。”韩雪莹笑了起来。
　　林雪回答道：“江寒，我一个同学。”
　　韩雪莹想了一下：“江寒？这名字有点熟悉……是不是你们学校经常垫底的那个孩子？”
　　“嗯，他现在是我同桌，明天跟我一起跑3000米。”林雪刚说完，江寒又发了条□□过来。
　　帅掉渣：明天的3000米，我有点紧张……
　　没事，有我，别怕。
　　林雪刚打完还没发出去，觉得这句话不太妥，又把它删了，重新打了一句。
　　雪：没事，你挂了还有我去拿第一。
　　“你这么说很不友好啊。”韩雪莹乐了，她从盆里抓了一把瓜子，然后把盆放回茶几，“你最近是不是交了很多新朋友？”
　　“嗯。”林雪把手机灭了屏放在身边，“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的儿子我还不清楚？”韩雪莹看着电视嗑了粒瓜子，“看你最近开朗了许多，话也多了，现在居然都参加运动会了，我就觉得你应该有了更多的朋友陪着，没那么寂寞了。”
　　林雪愣了一下，看着电视想得出了神。
　　是啊！我最近的确话多了！而且居然参加了运动会！我操，这是怎么回事？
　　林雪的手机又响了一下。
　　帅掉渣：你他妈别老是咒我死！我死了你能有什么好处！
　　韩雪莹依旧在嗑着瓜子，问道：“是这个江寒的原因吗？”
　　“啊？”林雪没反应过来，“什么他的原因？”
　　“就是你开朗了许多。”韩雪莹转过头来，“应该是他让你变得没那么冰冷了吧。”
　　林雪没回答老妈的问题，垂着头飞快地打了串字回复江寒。
　　雪：我错了，等会儿再聊。
　　林雪回复完后才思考了一会儿老妈的问题，他回答道：“应该是他吧，不过应该还有其他的一些同学……”
　　韩雪莹盯着林雪的眼睛看了一小会儿，笑了笑，转回头去继续看她的清宫剧。
　　“哎呀，怎么这个皇后也是坏的？我当初还以为是个好人……真是个烂片子。”
　　“……”

　　星期天下午是高二3000米决赛。
　　男子检录处。
　　检录处设在了篮球馆，下午的比赛比较多，现在里面挤满了人，有闲聊的，有压腿的，还有紧张得哆嗦的。
　　“雪哥……我腿哆嗦。”江寒穿了件T恤，正把号码牌往衣服上别，但是腿却止不住地在抖。
　　“放松点儿。”林雪把腿架在栏杆上压了压，“尽力而为就行了，别硬撑。”
　　江寒总算是把号码牌别好了，盯着林雪的腿看了几秒，啧啧说道：“真的是又细又长又白。”
　　“什么？”林雪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你的腿啊。”江寒指了指林雪的腿，“又细又长又白。”
　　“滚蛋。”林雪一个没注意差点劈了个叉，他瞪着江寒，“这时候你还贫，多热热身免得等下腿肚子抽筋。”
　　“放松一下嘛。”江寒嘿嘿笑了下，跟着在林雪身边压起了腿。

　　他们是第二组，一共有十个人。
　　现在第一组的比赛刚刚开始，他们站在起点旁等待。
　　江寒瞅了瞅旁边的几个人，一个个都是面如死灰，他凑到林雪耳边问道：“怎么这一个个都跟得要上刑场一样？”
　　刑场是田径场的跑道，他们站在旁边等候发落。
　　林雪看了旁边的人几眼，说道：“这3000米本来就没几个人愿意参加，看这样子应该都是被强制报名了吧。”
　　林雪和江寒，一个是“被骗”自愿报名，一个是主动自愿报名，显得跟其他人格格不入。
　　“那他们实力应该不怎么样吧。”江寒说，“既然如此，我们的林雪巨佬即将获得3000米的冠军喽。”
　　说完，江寒咳了咳，用一副播音腔字正腔圆地说道：“欢迎大家收看今天的体育新闻栏目。众所周知，长沙市第五中学的林雪集智商与颜值于一体，受到许多女生的倾慕。不仅如此，他在体育方面也颇有竞争力，是这次运动会3000米的夺冠热门。下面请大家跟随本台特约记者江寒来采访一下林雪同学的赛前感言。林雪同学，能给大家说说你有什么感言吗？”
　　江寒手里虚握一个话筒，凑到林雪嘴边。
　　林雪憋着笑回道：“我感觉你是个傻子。”
　　“靠。特约记者被骂了，后期剪掉。”江寒把手收回到自己嘴边，“林雪同学，请再一次说说你的感言。”说完又把手伸到林雪嘴边。
　　林雪笑了笑，十分配合地说道：“我觉得这次3000米对于我来说是小菜一碟，毕竟我不仅可以靠智商和颜值迷惑其他选手，更是能靠体能取胜。在体能这方面，我倒是想听听江寒同学的若干想法……”
　　“江寒同学没有任何想法。”江寒笑道，在旁边蹦了蹦，“怎样，放松了吗？”
　　“挺放松的。”林雪伸了个懒腰，“但是刚才紧张的人不应该是你吗？”
　　“好像对哦。”江寒想了会儿，“那换你来采访我吧。”
　　“不要，太傻了。”林雪断然拒绝。
　　“那你刚才还那么配合？”江寒说。
　　林雪在江寒脑门上弹了一下：“那是看你玩得挺起劲，陪陪你喽。”

　　“你看到赛程表了吗？今天林雪要和江寒一起跑3000米！”
　　“真的吗！他们俩又要一起跑了？”
　　“可不是吗，这次我一定要拍到照片！专找最帅的那个！”
　　“哎，我今天忘记带手机了，罪过……”
　　……
　　“哥们，你带摄像机了没？”
　　“带了带了，就等今天了，江寒和林雪的同框视频，到时候肯定能在论坛上卖个好价钱！”
　　“到时候记得分成，这主意可是我想出来的。”
　　“你想得美。”
　　……
　　“心姐，等下就是江寒和林雪那组了。”龙雨琦看着赛程表，说道。
　　周心在本子上唰唰地写着广播稿：“是吗？那我等下看看他俩能跑成什么样。”
　　刘大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周心身边，插了一句：“那肯定得是第一第二啊。”
　　“你怎么跑这来了？”周心看着身边的刘大山，皱了下眉头。
　　“后面就一个张一凡，还在那睡觉，太无聊了。这不就跑过来玩了呗。”刘大山嘿嘿笑道，“况且你们前排隔得近，视野好。”
　　“既然这样……”周心撕下本子上的几张纸，“当苦力，给我送主席台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