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我是你的全世界》餐桌上的老鼠

17、打架

　　他们走的这条小巷平时很僻静，没几个人走，以前经常会发生五中学生被一些社会青年勒索钱财的事故。不过后来学校和公安局合作整治了一番，这一片的治安才好了一些。
　　他们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倒霉给碰上了。
　　面前的三个人都穿着黑色皮衣，耳朵上打了耳钉，鼻子还扣了个鼻环，要多非主流有多非主流。
　　为首的人两边头发剃得光光的，最中间留了几簇头发，从前额一直到后脑勺，用发胶固定后立了起来，就跟得鸡冠一样。旁边的两人发型倒是正常一点，但额前的刘海一个染成了黄色，一个染成了绿色。
　　周心盯着前面的三个人，沉声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鸡冠头把嘴里的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冷笑了一下：“心心，别这么冷淡嘛，我可是专门在这里等着你的。”
　　周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得出来在爆发的边缘。
　　江寒听到鸡冠头嘴里说出的心心，丝毫没在意当下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个没忍住就开始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心心哈哈哈哈，我的肚子。”江寒捂着肚子哈着腰，眼泪都笑出来了，就差没在地上打滚。
　　周心拧了下眉毛，但没去制止江寒，只是继续盯着那三个人。
　　张一凡和刘大山也想笑，但拼命掐着自己的大腿憋笑。
　　林雪站在江寒旁边，冷冷的看着前面的非主流三人组。
　　鸡冠头脸上明显不爽，绿毛指着江寒，喝道：“你笑什么笑？我们老大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鸡冠头虽然脸色很不太好看，但还是平静地问道：“你谁啊？我跟我们家心心的事你掺和个什么劲？”
　　“你们家？”江寒听了笑得更欢了，“拜托你先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那非主流打扮，还顶着个鸡冠头，哪个正常女孩会看上你？”
　　黄毛听到后立马就炸了，径直冲上去推了江寒一把：“你他妈什么意思啊？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龙哥是谁。”
　　江寒前一秒还笑得前仰后合，这下一不小心被推得踉跄了一小步，他顿时停住了笑声，直起腰来反推了黄毛一把。
　　黄毛没想到江寒居然会反击，一个没站稳往后退了好几步。
　　江寒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微眯着双眼，冷声说道：“也不知道你算哪条虫，管你是龙哥还是虎哥还是猪哥，我反正是从没听说过。但在你寒哥的地盘上，还没有人敢撒野。”
　　绿毛听了，想了一会儿，在龙哥身边耳语了一番。
　　龙哥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阴翳：“原来是五中的江寒啊，久仰大名。没想到今天能见到本人。”
　　江寒满脸不屑：“我的名字，你不配说出来。”
　　龙哥的眉毛挑了挑：“口气不小啊……”
　　“江寒。”周心立马上前拉了江寒一把，示意他不要多说。
　　不过江寒睬都没睬，只是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龙哥，两人之间的空气中还隐隐冒着火花。
　　林雪看向了旁边的刘大山：“你和一凡把心姐带到旁边去。”
　　刘大山立马明白了林雪的意思，拽着张一凡和周心连连后退几步，拐进另一个小巷口里。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干架？”张一凡被拉进巷口后迫不及待地问道，见林雪和江寒的架势，有点热血沸腾。
　　“应该是要打一架了。”刘大山嘿嘿笑道，“我也好久没看过雪哥打架了，反正我印象里他从没打输过。”
　　张一凡惊呼：“我操！战斗机器啊？”

　　“雪哥，你会打架吗？”江寒瞥了眼身边的林雪。林雪明显是一个新时代潮男与高智商学霸的结合体，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打架的人。
　　“废话，难道我站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揍么？”林雪有点不耐烦，都这场面了还问这些无脑的问题。
　　“也对。”江寒把背上的书包扔到一边，扭了扭脖子，“你想怎么玩？”
　　林雪摁了下手指，发出“咔吧”的响声：“自由模式。”
　　“懂了。”江寒点点头，看向前面的非主流三人组，扬了扬下巴，“你们一起上吧，别到时候说爷爷我欺负你们。”
　　绿毛扬了下眉，猛地向江寒冲去。
　　“你他妈就是个孙子！”
　　就在绿毛的拳头离江寒只差半米的时候，江寒微微侧了下身，绿毛的拳头就这样从江寒的脸边呼啸而过。
　　江寒抬起腿，直接就往绿毛右腿的膝盖上一踹。
　　绿毛膝盖一弯，重心失衡，直接就往地上栽了个狠的。
　　这也太容易就撂倒了吧。
　　江寒“嘁”了一声：“就这点战斗力？没意思。”
　　绿毛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从皮衣里掏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刀，想也没想就直接往江寒身上刺来。
　　江寒吃了一惊，但他反应很快，顺势往旁边一躲。
　　“我操，还带家伙的？”
　　以往江寒跟别人打架很少有带刀的，就算带刀也只是起个吓唬的作用，没想到这次居然还遇到个玩真的。
　　“不止他有。”一旁的林雪指了指龙哥和黄毛。
　　江寒看了过去，只见龙哥和黄毛手里也拿着同样款式的刀。
　　“靠，玩这么大？”江寒瞪圆了眼。
　　“你怕了？”林雪挑着眉，嘴角还带着挑衅的意味。
　　“哼，怕个屁。”江寒说罢就往前冲了过去。
　　林雪也跟了上去，不过他不仅仅是要去干三人组。
　　他还要保护江寒。
　　“让爷爷好好来教教你们，爷爷叫你们一声孙子你们就得应！”江寒冲到黄毛身边，在黄毛的刀即将刺来的那刹那间扣住了他的手腕，右肘叩击在了黄毛的肋骨上，接着江寒往黄毛身前一滑，右手顺着惯性一甩，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林雪来到绿毛身边，手臂轰在了绿毛的胸部，接着一个扫堂腿把绿毛扫在了地上。
　　“解决了一个，还剩两个。”江寒拍了拍手。
　　“解决了两个，还剩一个。”另一边林雪和绿毛的战役也已经结束。
　　两个人一同看向龙哥。
　　就这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自己的两员大将纷纷落败，龙哥简直气得跳脚。
　　“你们！”他咬着牙怒视着江寒和林雪，“你们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龙哥放完狠话就往身后跑去，连他的两个小弟都不管了。
　　“老大，等等我们！”绿毛和黄毛挣扎从地上爬了起来，追向龙哥，边跑还边指着江寒和林雪叫嚣，“你们给我等着！我们会回来收拾你们的！”
　　江寒想继续追上去，但被林雪拉住了。
　　“算了，别追了。”
　　江寒还没完成三杀，心里有点不爽。但无奈于那三个人跑得挺快，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江寒往地上啐了一口：“别让我下次再看见他们。”

　　张一凡从后面的巷口里探了个脑袋出来，左瞄瞄右瞅瞅，见没什么动静了，才蹦了出来。
　　他小跑到江寒身边，脸上挂满了兴奋：“我操！寒哥，你刚才那下太帅了！”
　　“还行吧，没用几成功力。”江寒吹了吹手掌，好像刚才只是动动手指的小事。
　　林雪看着江寒装逼，翻了个白眼。他看见后面走来的周心，问道：“刚才那些人你认识吗？”
　　周心缓缓走了过来，脸带歉意。她瞄了眼江寒，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那些人，等下到学校我再跟你们讲吧。”

　　除开江寒，剩下的四个人回到了教室里。
　　江寒不想参加他们四个人的聚众搞学活动，大摇大摆地回自己的宿舍去了。
　　周末经常会有学生在教室里自习，但鉴于这周是开学的第一周，许多人的玩心还没收回来，还想继续去疯一把，所以当四个人回到教室的时候里面没有一个人。
　　四个人随便找了张桌子就围着坐下。
　　“心姐，快说说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刘大山趴在桌上一副准备听故事的样子，感觉就差一桶爆米花了。
　　“没礼貌。”林雪敲了敲刘大山的脑袋，“这么想听故事的话去买本《故事会》，包你满意。”
　　“没事。”周心笑了笑，“那几个人……说来话长。”
　　周心用几分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浓缩了一番，大致情况就是龙哥是周心的初中同学，初三的时候喜欢她，被周心拒绝了。后来周心去了五中，龙哥去了五中旁的一个职高。但龙哥还不死心，依旧不依不饶地追求周心，周心拒绝了几次，但还是没有打消龙哥的念头。这回更是叫上了自己的两个小弟，如果没有林雪和江寒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靠，这傻逼是牛皮糖吗？甩都甩不掉。”刘大山破口大骂，“知道人家不喜欢他还在这里死皮赖脸，恶心。”
　　“我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这么容易结束。”林雪沉思片刻，“要不要跟莫总说一下？”
　　周心摇了摇头：“不必了，倒是你和江寒，这次惹了龙哥，我怕他之后会来找你们麻烦。”
　　“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张一凡剥开一根棒棒糖放到嘴里，“刚才雪哥和寒哥手撕小流氓，帅爆了，我看就算再来十个都没问题。”
　　“吹的有点过分了啊。”林雪乐了。
　　“总而言之，谢谢你们。”周心说。
　　“不用谢，下次我保护你。”刘大山拍了拍胸脯。
　　“你？”张一凡上下打量了一番刘大山，“刚才跑的最快的就是你了吧。”
　　刘大山啧了一声，不过张一凡说的也是事实。毕竟林雪交代了他要保护好周心和张一凡，他也是不得不先拉着他们跑。

　　四个人又聊了会儿后就在教室里一直自习到快五点，刘大山作为四人中垫底的学渣，早就忍不住拖着林雪出了教室。
　　林雪和刘大山走在大街上，星期六的车流量不大，但晚高峰还是不可小觑。
　　“我等下要坐地铁去我姨妈家，你呢？”林雪慢悠悠地走着，边走还边观察着旁边的树木，商铺和行人。
　　上一次这么放松地观察身边是什么时候了？不记得了，反正挺久了。
　　刘大山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微信：“我等下也要坐地铁，我妈喊我晚上到步行街那边去吃饭。”
　　“嗯，一起吧，正好坐同一条线。”林雪点了点头。
　　地铁站离得不远。不得不承认五中的地理位置实在是令人拍案叫绝，周边购物商场，地铁站，公交站等等一应俱全。
　　五中旁的地铁站还是个换乘站，安检和排队进站花了点时间，但是他们要坐的那条线路并不是很拥挤。
　　“雪哥，你换公交卡了？”刘大山拉着林雪坐在站台边的椅子上，忽然想起林雪刚才用的公交卡跟以前的不一样。
　　“嗯，今天上午江寒给我买的。”林雪从裤兜里摸出那张卡看了看。
　　上写：难得聪明。
　　“江寒给买的？”刘大山顿时就来了兴趣，从林雪手里抢过那张卡。
　　“你干嘛！”林雪见卡被刘大山抢走，顿时就急了，伸手就要去夺回来。
　　刘大山赶忙把卡拿得远远的：“急什么，我就看看……难得聪明？还是骚粉色？江寒这什么审美？”
　　刘大山看着这张卡笑出了声。
　　这张卡实在是……太有个性了。
　　刘大山又看了几眼后把卡还给了林雪：“这算是江寒送给你的第一个礼物吧？”
　　林雪接过那张卡，很小心地放回裤兜：“应该是第二个吧……”
　　“他之前还送过你什么？”刘大山问。
　　“……一盒薄荷糖。”林雪回答。
　　“薄荷糖？”刘大山愣了一下，“这也能算礼物？”
　　“嗯。”林雪点了点头。
　　刘大山摇了摇头，实在是无法认同林雪对于“礼物”二字的理解。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几分钟后，地铁还是没来。
　　“雪。”
　　“怎么了？”林雪看了过来。
　　刘大山很少叫他单字，每次这样叫他总会说一些重要的事。
　　刘大山低头沉思了一下，微蹙着眉：“我劝你，不要和江寒来往那么密切。”
　　“为什么？”林雪有点疑惑，但又隐隐猜到了刘大山想要说什么。
　　刘大山揉了揉太阳穴：“因为……你也知道，江寒他是直的。我怕你陷入太深后……会受伤。”
　　“会受伤吗……”林雪盯着刘大山看了一会儿，缓缓转回头看着面前屏蔽门上自己的倒影。
　　真的会受伤吗……林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倒影，背后是隧道里独有的漆黑，没有一丝光明。
　　“我会把握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