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我是你的全世界》餐桌上的老鼠

12、旷课

　　“谁他妈这么无聊！”林雪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几分钟，确定以及肯定这就是他和江寒今天下午一起跑步的照片。
　　自己的背影，以及江寒那下一秒就要往地上一倒的孱弱模样，就算打上十几层码他都认得出来。
　　这照片发出来就算了，还特么配了那么大一个爱心，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们俩是要组个CP吗？
　　林雪心里面一团团火在燃烧，恨不得揪出发帖子的人暴打一顿。
　　不行，暴打一顿还不解气，得先狠狠地用言语羞辱一番再暴打。
　　林雪气得手机都没拿稳。他从床上拿起滑落的手机，给刘大山发了条□□。
　　他看了下时间，这个点儿应该在上晚自习。
　　五中是省重点，大部分人的学习成绩在全省都是杠杠的。所以学生们都比较自觉，每天的晚自习都有不少人不参加，从晚上七点半一直到九点半。
　　林雪则是不参加的人之一。
　　刘大山本来也想像林雪一样在家里逍遥快活，但刘大山的妈妈直接冷笑着来了句：“你能考第一我也让你在家里逍遥快活。”
　　刘大山很无奈，自己那点分连林雪的边儿都够不着，还是乖乖去上晚自习算了。

　　林雪在聊天框里打了一句话。
　　雪：我和江寒下午跑步的照片被传了出去还被恶搞了。
　　刘大山应该是在玩手机，很快就回了一句。
　　山外有大山：什么？难道是我们班那些女生干的？
　　雪：应该是的，那个时候就我们一个班在操场上。
　　山外有大山：操，要不要我去挨个审问一下？
　　雪：……那还是没必要吧。
　　林雪看着屏幕笑了起来，刘大山每当看见自己的兄弟受气，脑子就是一根筋。
　　刘大山又发了一条消息。
　　山外有大山：我看到那条爆爆爆的帖子了。
　　山外有大山：评论区已经沦陷了，乖乖，上千条评论了。
　　雪：上千？
　　林雪看到这个数字还是有点震惊，没想到自己居然那么出名，上千条评论得是微博里那些明星的留言了吧。
　　雪：我现在差不多是被全校人认识了吧[捂脸]。
　　山外有大山：听说那张照片都在二中的论坛里面出现了，还有人跟你表白了。
　　雪：？二中都来凑热闹了？
　　山外有大山：那可不，二中也有许多你的小迷妹[嘿嘿嘿]。
　　雪：你给我打一下江寒这个罪魁祸首。
　　山外有大山：遵旨[抱拳]。
　　过了十几秒后刘大山又发了一条消息。
　　山外有大山：已经打了，寒哥说让我下了晚自习别走。
　　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雪对着手机屏幕笑了出来，他现在打心底里想去学校看一下这两个活宝最后怎么收场。
　　山外有大山：周杰来巡查了，我先撤了。
　　雪：好。
　　林雪把手机放回桌上，躺在了床上。他从裤兜里摸了摸，掏出一盒薄荷糖。
　　这是江寒下午送他的那盒薄荷糖，他放学的时候塞进了裤兜里。
　　林雪上下打量了几下，微微一笑，放进桌子边带锁的小抽屉里。

　　第二天江寒旷课没来学校，但同学们似乎对此没什么反应。
　　班上没有这个人才好，不闹腾，安静。
　　宿管老师说他一早上就出去了。莫总早上打了几个电话问情况，但江寒似乎都没接，直到快中午了莫总才打通了江寒的电话，打了几分钟就挂了，莫总最后只是摇了摇头叹口气。
　　林雪依旧对讲台上老师们讲的课没什么兴趣，他伏在桌上，写了一整个上午的小本本。
　　没有旁边的嘴炮打扰，心情真好。
　　“江寒今天怎么没来？难道昨天被我打了生气了？”刘大山转过身来，问道。
　　这节课是语文课，老师管得不严，私底下讲小话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知道，说不定是你把他打出了内伤，现在还在医院里动弹不得呢。”林雪还在紧握着笔唰唰写着，“话说昨天你们下了晚自习后怎么解决的？”
　　“跑呗，还好我跑得快，否则今天我就要躺医院了。”刘大山想起昨天江寒直接扑了过来就心里一阵后怕。
　　“我作证，大山昨天跑得那叫一个快，刚好平了110米跨栏的世界纪录。”张一凡也转过身来说了一句。
　　刘大山看着林雪奋笔疾书的样子，忍不住问：“雪哥，不是我说你，你这一天天也不听课还跑来学校干什么？在家里多快活。”
　　林雪的笔尖顿了顿，但很快他又垂着眼，继续写着：“我答应了我妈这个学期要好好呆在学校。”
　　刘大山感受到了林雪那片刻情绪的变化，叹了口气：“也对，出了那件事你妈哪还敢让你在外面瞎晃。”
　　张一凡有点茫然：“什么事啊？”
　　林雪放下了笔，抬起头看着刘大山。
　　刘大山被看得一愣，林雪的眼睛如同棱镜一般，目光死死地聚焦在他的脸上。
　　他被盯得很不舒服，自知嘴贱，扇了自己一嘴巴：“别，我错了，我嘴贱，别用那个眼神看着我，怪瘆人的。”
　　林雪又盯了几秒，眼神软下来，又继续去写他的小本本了。
　　张一凡歪过头来，眼神里满是疑惑，问道：“你们这是哪一出啊？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
　　刘大山笑得很苦涩，转回了身去：“你还是别问了，再问下去我怕你会就地升仙。”

　　江寒下午也没来学校，林雪就有点疑惑了。正常来说旷课旷一个上午的很多，许多人不想来学校或者早上起晚了都会把上午的课直接旷掉，不过下午还是会来上课。但江寒这一旷就是一整天。
　　这得是多大的学渣觉悟。
　　不过林雪也没多想，江寒不来也许还是个好事，一想到昨天江寒抢他的本子还让他看见了蜘蛛林雪心里就来气。
　　今天下午自习课多，自习课对于同学们来说就是聊天打屁课。
　　刘大山转过来问道：“雪哥，后天下午做化学实验，你找好实验搭档了没？”
　　“怎么？又想蹭我的实验报告？”林雪挑眉。
　　刘大山见被戳穿，尴尬地笑了笑：“什么蹭啊，明明是借鉴，借鉴。”
　　五中每个月都有一个下午专门用作化学或物理实验课。高一的时候刘大山一直都找林雪做实验搭档，不过林雪嫌刘大山笨，所以所有的操作都被他自己一个人承包了。
　　林雪的化学实验成绩一直都是A，而且实验报告经常得到老师的表扬，因此在之前班上林雪的化学实验报告一直是其他同学借鉴的范本。
　　学习成绩好干什么都是棒棒的。这是之前八班同学给他的评价。
　　而刘大山这个实验搭档必然能获得第一手资料，还能够连带着得到表扬。
　　不干活就能得表扬，多爽。
　　林雪转了转笔，不咸不淡地说：“你这次就别想了，我打算一个人单干。”
　　刘大山一听，立刻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拉住林雪的手摇起来，眨巴眨巴眼睛：“别嘛，雪哥哥，人家一个暑假都没跟你一起做化学实验了，好不容易熬到头了，你肿么能抛弃人家不管捏。”
　　坐前面写作业的张一凡听到刘大山嗲声嗲气的说话声，对旁边作呕吐状。
　　“别，别恶心我，这招不管用了。”林雪一脸嫌弃的甩开刘大山的手，指了指那边正在“呕吐”的张一凡，“一凡的实验技能也不差，你找他去，别来烦我。”
　　“真的？”刘大山眼睛一亮，立马转回去拉住张一凡的手，嗲声嗲气地又说道，“一凡葛格，你看人家……”
　　张一凡刚想躲开，转眼间他的手就被刘大山紧紧地拽住了。他实在是抵挡不住刘大山的撒娇，连忙答应：“大哥，别恶心我，我答应你，答应你还不行吗……”
　　“就知道你最好了，来，亲亲。”刘大山嘟着嘴就要往张一凡脸上亲过去。
　　“亲亲就免了，有本事你对周心亲亲去。”张一凡把笔挡在了刘大山嘴上，指了指前面的周心。
　　“靠，谁敢亲她啊。”刘大山脸色一变，骂了一句。他现在听到周心的名字就想到了她3分11秒的飞人成绩。
　　刘大山的声音很小，但周心耳朵挺尖，听到他们提到自己就转过头来瞪着刘大山。
　　刘大山被瞪得一抖，连忙俯下身去假装写作业。
　　这等角色，得罪不起。
　　林雪看着前面这两个人闹腾有点好笑，不知怎么的他又想起了他自己的同桌。林雪偏过头看了一下旁边的这个座位。
　　空的。
　　这傻逼到底去哪了？

　　接下来的星期三整天和星期四上午江寒都没来学校，林雪有点急了。
　　这样子旷课也不是个办法吧？
　　他去找莫总问了下，莫总解释说江寒身体不舒服，这几天都请了假。
　　星期一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倒了？还请了好几天的假？
　　不会真是被大山给打出内伤了吧？

　　午休过后化学老师就来催班上的同学去实验室了。
　　刘大山刚走出教学楼就发现林雪有点不太对劲。
　　“雪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刘大山抱着本化学书问道。
　　林雪回过神来愣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没什么。”
　　“你这几天都没什么精神，等下做实验的时候您可别弄爆炸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刘大山说。
　　“放心，不会的。”林雪拍了拍刘大山的肩膀，“话说实验室搬到哪去了？”
　　“好像是在信息楼的负一楼。”刘大山想了想。
　　原来的实验楼和食堂被一起拆了，实验室都搬到了信息楼负一楼。
　　林雪看着刘大山孤零零的一个人，问道：“一凡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走？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后也抛弃你了？”
　　刘大山有点无奈：“他闹肚子，还不知道我的实验报告有没有着落……”

　　实验室虽然是临时充的，但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各种仪器和药品一样不落。
　　二班的化学老师姓姚，是个光头。根据学生们之间流传的版本，姚老师光头的来由一次做实验出了意外，结果把头发全烧光了，一根毛都没剩。但当事人对此从未承认过。
　　此时还没上课，姚老师正站在讲台上整理仪器。
　　刘大山走进实验室，里面除开姚老师还没有一个人
　　“看来我们到的还早。雪哥，我们坐哪？”
　　“坐后面吧，安静。”林雪说完就找了个最里面的位置坐下。
　　刘大山坐在了林雪前一排，放下书就开始玩弄那些化学仪器。
　　刘大山捧着个锥形瓶掂量了一下：“还是化学实验有意思，跟变魔法似的，物理真的太无聊了。”
　　“小心你变魔法变得跟姚老师一样没头发了。”林雪挖苦道。
　　刘大山听了，赶紧捂住自己的头发瞪着林雪：“雪哥！你就不能盼点好的吗！我这乌黑亮丽的秀发岂是你能玷污的！”
　　林雪刚想继续嘲笑刘大山，就听见了门口张一凡的声音。
　　“哎哟拉死我了，妈的，中午真不该吃那个红烧肉。”张一凡捂着肚子从外面进来。
　　林雪看着张一凡一脸痛苦的样子，有点担心：“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请个假？”
　　“没事，还死不了……”张一凡坐到刘大山身边，不断揉了揉肚子，“下次你们要是再看见我吃红烧肉，记得打我一下。我发誓我再也不吃了。”
　　刘大山笑得很愉快：“算了吧，每次食堂里有红烧肉你都是恨不得把那整个盆都端过来。”
　　“没良心的，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张一凡瞪着刘大山，“小心我不给你抄实验报告。”
　　噗噗噗。
　　林雪扬起眉毛：“什么声音？”
　　“不知道……操！什么味儿！”刘大山说到一半就捂住了鼻子。
　　张一凡抠了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呃……抱歉，刚才没忍住。”
　　“是有什么东西烂在你肚子里了吧。”林雪捏着鼻子，一脸嫌弃，“我他妈都要吐了。”
　　张一凡举起右手比了个四，一脸悲愤的说：“我发四！我以后再也不吃食堂的红烧肉了！”
　　噗噗噗。
　　“靠！臭死了！”

　　实验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两人一组坐在一个实验台后面。林雪一个人坐在最角落里，没有人敢斗胆坐到他的身边。林雪也乐得如此，一个人干活还轻松些，省得那些毛手毛脚的人来捣乱。
　　姚老师见人到得差不多了，拍了拍手说：“人差不多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今天下午的第一个实验是酸碱中和滴定实验。首先检查下你们桌上的仪器和药品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有少了的跟我讲……”
　　姚老师话说到一半，被门口的一个声音给打断了：“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