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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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的家业到王林全这一代已经是第三代了，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偌大的家业在这一代由他发扬光大是王全林最自豪的事情。王军建不是王全林唯一的儿子，却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康福集团虽然名义上是王氏集团的分公司，私下里，康福的财务已经脱离总公司几年了。王军建多年的辛苦打拼他是看在眼里的，也认可了王军建的能力，这个偌大家业的继承人非王军建莫属。王全林正在逐步的把王军建拉回总部，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恰当的机会。王军建很早以前就隐约知道了自己的性取向，早早的就为摊牌那天做准备，所以他急于把康福从总公司脱离出来。王林全是不同意把康福脱离出去的，因为这个偌大的家业都是留给王军建的，这么做多此一举。在王军建的一再要求下，他才在董事会上提出了把康福完全脱离出去给王军建的提议，可是在本家激起了巨大的波澜，老实的大儿子也颇多的不满，小儿子是学医的，根本就不在乎，旁系的枝枝叶叶说风凉话的多了，闹的他也是不安生。更令他恼怒的是王军建前几天的话，他聪明能干仪表堂堂的二儿子竟然是同性恋，还有了爱人！这实在让王林全无法忍受，可是开始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他也很难做出什么实质的制裁，妻子的哭诉不过是找一个台阶下。王林全一生脾气强硬，对王军建一声不吭的离开很不满，一气之下取消了把康福脱离的提议，并且乘专机赶往中国C市，教训这个不孝子。
王林全已经年近五十，仍然头发黑亮，身材匀称，身着深灰色的西服，正随意的坐在王军建办公室的沙发上。他的眼神透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沧桑，高鼻梁，紧紧的抿着薄唇打量王军建的办公室。王军建的办公室很宽敞，可以同时容纳十几个成年人。正对着门的是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桌子后面是一张设计简单的转椅，后面是前有一块正方形磨砂玻璃的书柜，磨砂玻璃在正中，正梯形的书柜在左侧，右侧是放着各种工艺品的展示窗，办公桌的右侧放着一盆竹子，翠绿的色彩给公式化的办公气氛填上勃勃生机。刚进门的左侧放着一组沙发，中间茶几的下面铺着方格纹饰的地毯，在单人沙发的背后是一台冰箱，里面放的基本都是酒。在沙发和办公桌中间空地的左面是落地窗，阳光设在木地板上，照亮了整个房间，让人心中也是亮堂堂的。王军建最喜欢的就是办公室的窗户，他们的公司建立在C市的市中心，从窗子可以看到每天忙忙碌碌的人流，他也曾是人流中的一员，可是现在他拥有自己的办公大楼，心理上就会产生一种优越感。跟随王林全来的还有王军建的母亲戴明玉女士，她比丈夫小一岁，或许时间太过优待这个女人，残酷的岁月完全没有在这个女人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时尚的大波浪卷发，用金光灿灿的头卡别在脑后，一双大大的杏仁眼，其中幻化着流光异彩，令人炫目，挺翘的鼻子，红润的嘴唇，白嫩的皮肤不见一丝的皱纹。雪白的颈子上待的是光泽温润的玉佛，是王军建的姥姥送的，老人家信佛，特意给女儿求的。宽袖的米色上衣，得体的长裤，典型的职业女性，事实上戴玉明从未有过正式的职业，更多的时候她都在家相夫教子，可是凡是知晓王氏家族的人都不会小看王林全背后的这个女人，是她帮着丈夫把这个经历了中国那场匪夷所思的动乱中逃出的家族重新得到了她因该有的地位。她的目光不仅放在了自己儿子的这件办公室，包括有可能是他儿子情夫的男秘书。
办公室的门被王林全特意的打开着，他的重点怀疑对象就是在门外的那个男秘书。理由是这个男秘书是王军建前不久突然换上的，而在换了秘书不久就爆出他是个同性恋的事，可以说是证据确凿。王林全不喜欢门外的人。畏畏缩缩，躲躲闪闪，即使是个女的他也看不上。戴明玉也皱着眉头，她倒是不在意儿子的性取向，在儿子摊牌以后她翻阅了大量的资料，知道同性恋的感情生活还是很艰难了。为防止自己的儿子在感情上受伤，她是特意来把关的。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就一副懦弱的样子，她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选择这样一个人。
王军建在送穆怀生回家的路上帮着穆怀生接了一个电话，穆怀生因为过度的劳累已经昏睡，他只好把他放在自己的腿上，帮着他接电话。
“喂，请问是穆怀生先生么？”
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王军建一边怀疑一边回答，“对不起，穆怀生身体不舒服正在休息，我是他上司，有什么事我可以转达。”
“二哥，是你么，二哥？”电话里的声音变的很激动。
“是佳宇么？”王军建试探的问。
“二哥，是我，佳宇。”对方长舒一口气，“终于找到你了。”
王军建一阵的纳闷，这个小弟弟是怎么找到他的？他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和弟弟的感情较好。“你怎么找到这个电话号码的？”
“二哥，我早就知道的。还有你和那个小职员的事。”王佳宇自鸣得意的说，“没什么能瞒得了我，你不看我是学什么的。”
“你都知道些什么？”王军建听了直皱眉。他之所以只和家里摊牌同性恋的倾向却没有说自己和穆怀生的事就是怕穆怀生受到伤害。这件事怎么这么轻易就被人知道了，难道爸爸调查过他？想到这里王军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你上学的时候就不碰女生，虽然和女生打情骂俏，但事实上你没碰过她们吧。”
还没听完，王军建红着脸捂住了电话，小心的看四周，司机在认真的开车，穆怀生还在沉睡，没有人听见。自己三十好几的人还是个处男，这件事要穿出去他就没脸在混了，多难为情的一件事啊。“你能不能小声点？”
王佳宇是戴明玉四十高龄才有的孩子，自然是家里的宝，何况年幼的小佳宇聪明非凡，十二岁就被录取读剑桥的心理硕士学位。这孩子聪明这着那，可是因为年纪小，很多事情他只明白表面的，不能知道的更深。王佳宇从小就崇拜白手起家的二哥，有什么事都向着二哥，这次的家庭风波他第一个站出来给二哥辩护，说什么同性恋不是一种精神疾病，是正常的，还帮忙搜集了不少的资料。他从很早就注意到了二哥的不寻常，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而且一向都细心的他发现了二哥保存的一张老照片，在联谊会上的恶搞，他和一个男孩接吻。顺着这个线索他找到了现在是二哥手下的穆怀生，一联系到二哥突然想家里摊牌，自然而然的把两者联系到一起。小孩子的思维很简单，既然二哥和穆怀生的关系这么密切，那么打不通二哥的电话就答穆怀生的电话。穆怀生是一个业务员，他的电话在公司都有备案，一打电话查询就知道了，这就是王军建在穆怀生的电话上接到自己弟弟电话的原因。
“啊？我从你们公司找到了穆怀生的电话，没想到真的联系上了你。我想告诉你的是爸妈已经去了，你自己想办法吧。还有我把妈说通了，关于爸，还要靠你自己搞定了。我下午还有课，先挂了啊，教授在叫我了。”
那边王佳宇轻松的挂了电话，这边对于王军建来说不次于一个炸弹的威力，令他措手不及的是战火波及到了自己的公司，要是闹大了那就难善后了。他由衷的希望司机开车的速度能再慢一点儿，好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你越是希望时间能慢下来，那么它过的就越快，穆怀生的家好像是瞬间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半抱着穆海生下了车，给了车前，他托着穆怀生上楼。
穆怀生租的房子地处郊区，四周没什么人烟，楼房也是老式的五层楼。凭着记忆拖着穆怀生走到了他家所在的单元，上了二楼，一团黑色从天而降，趴在了王军建的头上。
“啊！”王军建吓的大叫，楼下马上有人开门，“叫什么叫！”然后又哐当一声关上。王军建本能的护住穆怀生，身体僵硬不敢动弹，他头上的黑团子动了一下，又跳到了穆怀生的肩上，最后跳在地上，王军建终于看到了黑影的真面目，这火腾的就上来，蹲在地上的正是穆怀生养的那只东方短毛猫。
“总有一天我要顿了你吃猫肉。”王军建恶狠狠的说，黑猫不甚在意的舔舐自己身上的猫，根本不理会他。
手中是穆怀生，地上是被穆怀生捧在手心上的猫，什么也不能做的王军建把火撒在了门身上。咣的一脚踹在门上，穆怀生可能是真的很累的，在这种刺耳的噪音下也只是哼哼几声，心疼媳妇儿的王军建马上心就软了，把穆怀生向上提了一下，不至于他滑在地上。刚固定好穆怀生，王军建又犯难了，没有钥匙。他在穆怀生的几个兜里摸索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收获。
猫猫鄙视的看了王军建一眼，顺着向上的楼梯走了几个阶梯，在第三个阶梯停下，转过身，弓起身子，猛的跳到了在门左边定在墙上的一个破损的投递牛奶的箱子。猫猫突然的动作又吓到了王军建，他瞪着猫猫说不出一句话。猫猫把前爪伸进牛奶箱上见面的投递牛奶的洞口，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是一个拳头大的洞，人手是勉强何以塞进屋的。它在那里听了好久，然后猫猫再把前爪拿起来的时候，在猫猫锋利的指甲上挂着一个拴着红绳的钥匙。猫猫耀武扬威的冲着王军建晃动几下，钥匙便被王军建迅速的夺了过去。
“还不是要我开门。”不爽的王军建打开门，猫猫趁机快速的钻了进来，他大力的把门关上，楼下又是一阵破骂。
屋里的气氛很压抑，可能是因为几天没人住，气温竟是有些冷的。在东北，暖气会一直供热到来年的三月份，王军建想也许是暖气坏了。他把穆怀生放在床上，去洗手间拿毛巾给他擦一下脸。
洗手间很小，一进门，洗脸池，马桶和浴缸紧紧挨着排满了空间。房子设计的不合理，洗手间在大白天没有灯光也很昏暗，里面的浴池挡着浴帘，看不清里面。王军建用水瓢舀了些水倒进洗脸池，浸湿了毛巾就拿着出去了。一个灰色的影子应在浴池的浴帘上，渐渐没入水中。
穿过客厅走进卧室，穆怀生正趴着酣睡，身体因为滚动搭在了床的边缘，半个身子都快掉下床了。王军建急忙走了过去，捞起穆怀生放到了床的正中央，然后擦拭穆怀生的脸。被冰冷的毛巾一刺激，穆怀生醒了过来，可是身上还是没有力气。
“睡吧，我给你请假了。这几天你都可以好好的休息。”王军建温柔的说，帮着穆怀生脱下身上的衣服，只留底衣底裤。穆怀生的皮肤不像裸露在外的不分那么黑，特别是腿内侧，白中透着粉红。因为骤然的寒冷让穆怀生闭着眼睛扭动找被子，无意中春光外泄。王军建愣愣的看着穆怀生白皙的大腿根，两眼发直，要是这双有力的腿缠在自己的腰上，没等他更深入的幻想，一个喷嚏惊醒了他，急忙拽出被子给穆怀生盖上。来日方长，冻感冒了自己的媳妇可不行。帮着穆怀生找到最舒服的位置躺好，又给他掖好了被角，王军建在看一眼穆怀生，关好卧室的门，走到客厅拿着大门钥匙离开了，应付完了那边他还要回来看看，要不然自己不放心。
猫猫在客厅目送王军建关上大门离开，然后他敏捷的跳下沙发，走到穆怀生卧室的门。它轻轻推开一个脚。这套房子便宜，除了因为地处郊区，交通不便，又是老房子以外，卧室的采光也不好，前面后来建起的一栋楼挡住了主卧室的阳光。卧室的光线不强，在门口猫猫开门投进的几缕阳光中，一双小巧的红色绣花鞋飘在空中。猫猫马上拱起了背部，浑身的猫毛竖了起来，蓬松的像个毛球，它睁圆了眼睛，绿色的瞳孔发出绿莹莹的光，露出一口白牙，小心的前进，喵喵叫的凄惨，似乎要逼退什么。
空中的绣花鞋落在穆怀生的床上，床上身陷两个鞋印，猫猫叫的更加凄厉，穆怀生听到了猫猫的声音，挣扎着想起来，可是无形中的压力把他按在床上动弹不得。身上厚厚的被子不能温暖内心深处的严寒，无力的四肢让他避不开任何的伤害，他想呐喊，可是张张口发不出一丝的声音。王总，王总，他默默的喊着，企图有人能来救救他。周围仿佛变成了真空，他喘不过气来。
猫猫焦急的像前跳跃的一大步，一个阴森森的目光立马转过头来盯着它。猫猫呜呜的趴在地上不敢在有任何的动作，忽然猫猫响起了什么，它迅速跳到客厅，跳上穆怀生的行李箱，打不开来行李箱的猫猫疯狂的抓挠行李箱的外皮，终于把行李箱抓出了一个大洞，它把里面的衣服撕咬的扔出行李箱外，在里面叼出一个用红绳穿着的色泽灰暗的玉佛，转过偷来蹿进了卧室。它无所顾及的跳上了大床，漫天的红盖头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突然从玉佛中射出两道光芒穿透了猫猫和穆怀生头顶的红盖头，几声碰撞的声音，然后一声凄惨的嘶吼，最后在穆怀生的床上缓慢的出现两只焦黄的小鞋印，一切都回归平静，卧室的东西清晰可见，刚刚那个扭曲的时空像是一场梦。穆怀生感觉突然身上一轻，疲累的他来不及睁开双眼就真正的昏睡了过去。猫猫叼着玉佛来到了穆怀生的身边，把玉佛放在穆怀生的枕边，把自己团成一个团睡在了穆怀生枕头的另外一侧。
王军建已经尽量的拖延时间，可是无论如何，他都逃脱不了和父母的会面。刚进公司他就被公关部部长孙晓宇拉到了休息室。
“喂，老人家可是来者不善啊，你打算怎么办？”孙晓雨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也是公司的元老之一，都是跟随王军建白手起家的老人。
“什么怎么办？”王军建假装糊涂，自己是同性恋的事他从没有和任何人提过，也不想提起，一开始可能是有所顾及，现在更怕的是给穆怀生带来伤害。
孙晓宇拿着纸杯给两个人都接了一杯热水，拿着其中的一杯递给王军建，自己吹吹升腾起来的热气，“这件事是瞒不过女人的眼睛的。不要看你整天鲜花围绕，可是就我平时的分析来看，你肯定还是个处男。”
王军建一听脸就绿了，这个大嘴的女人猜到了这件事，他可以想象不久之后他所有的朋友都会知晓。“平时的分析？我看你是不是太闲了，我手头上还有一大推事情呢，忙都忙不过来。”
看看王军建阴沉的脸色，孙晓雨想这件事八九不离十，想想这件事是在有碍男人的尊严，她要是再说下去难保王军建不会恼羞成怒的用工作压死她。她乖巧的拿着热水杯倒着退了出去，就在刚刚消失在门外的时候。她又把脑袋探了出来，“军建，不要担心，那种病还有得治，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医生，听说医术高超，绝对药到病除。”
“什么？”孙晓雨的这句话让王军建也摸不到头脑。
“我说的是那个，额，”孙晓雨想的事这种隐私的事怎么好意思说。
“你到底要说什么？”王军建见到孙晓雨打谜语，也渐渐的不耐烦了。
“不举啦。”刚说完的孙晓雨就消失在门外。王军建被震的愣在当场，躲在门外偷听的众人也完全石化，可以预见，明天康福就会流传原来老总不举的谣言。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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