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鬼》弄何

24、24

　　苏泉直接到了特护病房，原本是独间的病房又加了一个个床位，王军建和穆怀生黯然的躺在病床上，两个人都在昏睡，温雅在旁边笑小声的啜泣，陈紫和后来的孙晓雨在一旁安慰着他，不见张子恒的身影。
　　“子恒呢？”推开房门，苏泉问那两个个女人，有几个医生和护士围着王军建做检查，并没有理睬突然进来的苏泉。
　　“刚刚拍完了片子，他和那些主治医生去看了。”张子恒是学医的，自然就跟着医生去看片了。
　　“没什么大事吧。”苏泉不想吓到在场的其他人，并没有说他调查到的事情，而且他还有许多的地方弄不明白，必定要拿到那些带子的时候才能调查个水落石出。
　　“不知道，要等子恒回来。”陈紫皱眉。她想抽根烟，可是看看昏睡的两个病人，硬是忍住了烟瘾，是在没烟抽的她拿出了几片口香糖放在嘴中咀嚼。
　　几个医生看完王军建后简单的查看了一下穆怀生，陈紫和张苏泉随着医生出了病房，医生知道病人家属的急切心情，不等他们发问就直接对他们说，“从表面看他们都没什么大问题，那个王先生是运动过度，穆先生只是在睡觉，或许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不过尽可能的住一天的院观察一天，当然如果着急回家过年的话也是可以的。如果要回家的话也最好在下午，上午先观察一下吧。”说完医生超过了两个人走了，跟随着医生后面的护士也走个干净。
　　陈紫和苏泉对视了一下，苏泉不想多说，抬腿就想往里面走，被陈紫硬是挡了下来。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苏泉装糊涂。
　　“得了吧，你让我们都走，自己留下来我就知道你肯定查到了什么，快说，昨天的事情太过诡异，如果不是人做的，那么。。。”陈紫抓住苏泉的手臂不肯放。
　　“大小姐，我是一个律师，当然要为我们讨回损失的费用，能有什么事。”苏泉截住了陈紫的话。“赶紧进去，看看军建和穆怀生，今天可是大年三十，我可不想在医院过。”
　　陈紫看着苏泉，想了一下，她知道苏泉定是没查出什么，眼前的这个家伙虽在在情场轻浮，可是工作上却是严肃认真，反正等到他完全查出来以后在告诉他们也不迟，就放过了张子恒，两个人并排走进了病房。
　　温雅哭的像个兔子，眼睛红肿，“给家里电话了么？”苏泉见不得女人哭，声音温柔的可以滴水，可惜温雅十分讨厌苏泉的轻浮，抬头眯着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一扭头，继续看着穆怀生抽噎。孙晓雨和陈紫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两个人憋着笑意，双肩抽搐，看的苏泉火大，可是又说不出什么。就在苏泉尴尬的时候，张子恒推开了病房的门，一夜未睡让他眼睛通红，身上的衣服满是皱皱，显得有些颓废，和这里几个人一个样子。
　　“查到了什么？”张子恒看到苏泉张口就问。
　　“你就不能委婉点。”苏泉苦笑，他还不想这么早说。
　　“张先生，怀生他没什么事吧。”温雅顾不得两人在说什么，这个时候她唯一关心的就是自己男朋友的健康。温雅打断了张子恒和苏泉的谈话，看到温雅着急的长子，张子恒只好先耐心的解释两个病人的情况。
　　穆怀生是在睡觉，根本没什么事，而王军建是运动过度照成的，适当的修养几天就好，因为身子年轻，并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几个人听完张子恒的分析都松了一件口气，松懈下来之后才感到身体的疲劳，温雅因为精神高度紧张了一晚，又为男朋友紧张了一个上午，早就支持不住，直接昏了过去，苏泉只好把温雅抬到了病房里面的沙发上，而后孙晓雨拿了温雅的电话和她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行了，你们也累了一晚了，都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够了，要是在出了什么事我就给你们打电话。”孙晓雨看着一圈兔子眼，和他们疲累的神情，就劝几个人回家休息。
　　“温雅怎么办？”陈紫被孙晓雨退出房门后问道。
　　“等她醒了再说吧，你们都给我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看看一个个邋遢成什么样了，休息一下晚上再来。”
　　“好了，我们休息一下晚上来。”苏泉自动的拽着几个人出了病房。
　　孙晓雨看着几个人远走才关了病房的门，回去坐在王军建的病床前叹口气，“也真是流年不利，怎么竟是碰上这种事。”
　　穆怀生最先睁开的眼睛，温暖的阳光洒进室内，身体暖洋洋的，舒服的他还想继续熟睡，看来自己是安全的，可是想来想去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现实，就挣扎着坐了起来。雪白的墙壁，雪白的窗帘，室内家具一应俱全，要不是手上的点滴，他不敢相信这里是医院。
　　穆怀生看到孙经理趴在王军建的床头熟睡，在看不远处淡绿色的沙发上睡着温雅，他急于知道温雅怎样了，张开嘴却喊不出声，口腔干渴，喉咙像是被胶水粘住，说不出话来。他撑着手臂想坐起来，没想到睡了很久，身体软绵绵的，一下子就倒了回去，咚的一声惊醒了两个人，孙晓雨和温雅同时睁开眼睛。
　　“醒了？”孙晓雨转过头，看着穆怀生。
　　“怀生！”温雅欣喜的大喊一声，蹭的蹿了过来，抓住了穆怀生没有打点滴的手，“怎么样了，身体还舒服么？”
　　“先喝口水吧。”孙晓雨端了一杯温开水递到穆怀生的面前，穆怀生感激的看了一眼孙经理，结果水杯喝了个干净，有了水的滋润他才感觉自己真正的活了过来。
　　“我没事，不要担心。”穆怀生温柔的拍着温雅的后背，“没事了。”看着温雅又要哭的趋势，穆怀生差点乱了手脚。
　　“好了，安全就好。”孙晓雨也在一旁帮着穆怀生安慰温雅，温雅也不好意思在大哭，干着抽噎几声，也就真的不哭了。
　　“我昨天晚上吓坏了，我和宋姐本来是想去楼下的洗手间，可是突然间我们无论怎么走都都不到尽头，像上面走也是，宋姐说我们遇到了鬼打墙，吓得我们定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直到天亮才看清前面，上了楼就看见你昏在了地上。”温雅絮絮叨叨的说着昨夜的事情，可能是在白天，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她到不那么害怕了，原原本本的吧昨夜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不是穆怀生经历的第一次了，他早就不怎么害怕，倒是孙晓雨听着脊背凉飕飕的，过了一会儿苏泉打来了电话，说他们一会儿过来。穆怀生在看看墙壁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温雅，你先回去吧，今个大年三十，你回去陪父母吧，我不能去了，你帮我跟二老道个歉。”今晚是合家欢聚的日子，总不能让温雅陪自己在医院过年，何况家里还有老人。温雅是不愿意离开穆怀生，可是也知道大过年的必须回家，依依不舍的和穆怀生分手，在苏泉他们来之前就走了。
　　穆怀生看着仍然昏迷的王军建心里很过意不去，想帮着孙晓雨做些什么，可是他自己浑身的肌肉酸软无力，根本就起不来。
　　“你也算是个病号，躺着就好，想要什么叫我一声就行。”孙晓雨看出了穆怀生眼中的愧疚，急忙制止了他起床的企图，虽然医生说穆怀生只是熟睡，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到他脖子上紫黑色的两只手印，看着都渗人。
　　“真不好意思，孙经理，给你添麻烦了。”穆怀生看自己也真是起不来，就抱歉的对孙晓雨说。
　　“不用这么不好意思，你是军建他们的学弟，我们虽然不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可都是好朋友，你叫我一声孙姐就行，叫孙经理就太见外了。”孙晓雨坐在椅子上，把椅子掉个头，背对着王军建和穆怀生说话。
　　“孙姐。”穆怀生笑着说，他没想到做事一丝不苟的孙经理实际上很好说话，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冷漠。
　　“昨晚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弄的子恒他们都缄默其口，不说一个字。”孙晓雨看穆怀生手里的被子没水了，站起身道饮水机前从新倒了一杯拿给了他。
　　“我也不太清楚，宋姐急匆匆的冲进来说小雅出事了，我本来着急冲出去的，可是就昏了，醒来就在医院里了。”穆怀生的话真假参半，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经过昨天的事情，穆怀生隐隐的找到了一些规律，就是当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总会有人来救他，他在昏迷中可以清楚的意识到这个人的存在，可是在醒来以后，昏迷中的一切都模模糊糊，记得不甚清楚。
　　从醒过来穆怀生就开始琢磨这件事情，梦中的那个男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在发生的这么多的事情中，那个男人扮演着什么角色，这些事情发生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集中发生在今年，好像从进了这个公司，那些怪异的事情就没断过。
　　“是么。没出事就好。”孙晓雨听出了穆怀生在敷衍，也不好说什么，他们就开始唠家常，过了不久，孙晓雨对穆怀生就刮目相看，这小孩简直是新世纪的好好男人，给王军建真是可惜了，他一定会是个好情人，好丈夫的。
　　苏泉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孙晓雨和穆怀生像是多年的好友，聊的那个开心。“聊什么那么开心啊？”苏泉手里拿的全是吃的和喝的东西，水果，果汁，还有各色各样的点心。
　　“不告诉你，不然你口水肯定流满地了。”苏晓宇笑着回头，看到满手东西的苏泉吓了一跳，“你搬家啊。”急忙站了起来去帮忙。
　　“有什么办法，老娘责令我来送东西，并告诉我今晚陪着军建守夜。哼哼，就这么把我开除了。”苏泉气哼哼的拿着一堆的东西走进了病房，“子恒一会儿来，也是一手的东西，不过我估计他不能留这，毕竟他家就他一个孩子，我妈就是偏心我弟。”
　　“行了，发什么牢骚。”孙晓雨笑着打了一下苏泉，“我陪你们看完春晚再走。”
　　“真假，你男朋友还不扒了我的皮。”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苏泉一阵的轻松，“看来今晚是吃不上饺子了。”苏泉咂咂嘴，一脸的遗憾。
　　“你就知道吃。”孙晓雨拿出了苹果，洗的干净，拿出了水果刀削苹果皮，不一会一个白胖的大苹果就出现在她的手中，“给，吃吧。”孙晓雨把苹果递给了穆怀生，穆怀生有些不自在，可是还是接过了孙晓雨手中的苹果。
　　“军建怎么样了？”苏泉拿了一根香蕉，扒了皮，咬一口白嫩的果肉，满嘴鼓鼓的，问孙晓雨。
　　“还没醒，不过医生说实在睡觉，没事。”孙晓雨拿着葡萄站了起来，又停下，“怀生饿么，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不用了，这不有苹果么。”穆怀生抬抬手，手中的苹果被吃了三分之二。
　　“你看你，客气什么，一天都没吃东西，能不饿么。”说着就拆开了苏泉刚拿来的点心的包装盒，“再去倒杯热水。”对着苏泉说。
　　苏泉看看两个人，什么时候两个人这么要好了，顶着一头的雾水他拿了穆怀生的杯子去倒水。
　　王军建是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睛，雪白的棚顶，头本来就疼的厉害，在加上是不是传来的笑声，就觉得很头晕了。
　　“水。”沙哑微弱的声音显然没能引起那群人的注意，王军建气不打一出来，有这么探病的么。
　　“水。”声音稍微大了一些。
　　“醒了。”陈紫大大咧咧的声音在王军建的上方响起，“快去叫医生。”
　　“喝点水。”王军建接过孙晓雨手中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个底朝天。
　　“慢点喝，我在去倒。”孙晓雨又去倒水，苏泉钻了进来。
　　“吓死我们了，幸好没大事。”苏泉拍了一下王军建的肩膀，险些没把他拍的再次晕过去。
　　“怀生呢，怀生没事吧。”喝了两杯水王军建才有活过来的感觉。
　　“王总。”穆怀生看着一群人围着王军建有说不出来的羡慕，从小到大他的朋友一只手就能数出来，何况这些人是真心的担忧王军建的身体健康。
　　大家给王军建让开一个空，两个人的病床很近，王军建看到脸色略微苍白的穆怀生，心头发紧，他不能再用巧合来解释这件事，如果他再不能解决，下一次，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闯过去。
　　“没事就好。”张张嘴，王军建只说出了这几个字。
　　“行了，大过年的，又没出什么大事，都高兴些，今晚咱们一起吃个年夜饭吧。”陈紫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大声嚷嚷。
　　“对啊，我也想尝尝怀生的拿手好菜了。”孙晓雨笑着说。
　　“我和子恒负责去买东西，一定要买快上好的牛腩。”苏泉拉着张子恒就要往外走。
　　王军建闹不清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一时忘记了伤感，奇怪的看着众人。
　　“晚上我做年夜饭，大家决定在医院过年。”穆怀生不好意思的和王军建解释，他和孙晓雨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饮食，然后就谈起了做菜，后来越谈越投入，在后面张子恒，苏泉和陈紫都到了以后，大家更是围着过年的话题谈的起兴，在王军建醒来之前大家就在商量是否在医院过年。
　　过年是中国人最大的节日，一向素白的医院也披上了大红，几个红色的窗花贴在了窗户上，门口还挂着一对大灯笼。这是特护病房，独立洗手间和独立的小厨房，用的东西很齐全，所以大家才相处了这个主意。
　　王军建听了这个主意心里纠结的很，他也想尝尝自己媳妇的手艺了，可是看看脸色还苍白的媳妇儿，淡淡的心疼，是在不想累着媳妇儿，在看看一脸馋相的陈紫，他更不乐意了，媳妇儿时自己的，媳妇儿做的菜只有自己能吃，凭什么给这些外人吃。
　　过了一会儿一声过来给王军建做了简单的检查，休息一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大家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年夜饭的菜单，王军建的脸臭臭的，穆怀生则是微笑的看着吵闹的一群人。
　　虽然在医院，可是大家聊的很开心，逐渐的也有了过年的热闹。穆怀生很高兴，虽然身体还有些不舒服，可是在记忆中他从没和这么多人一起过个年，比起往年一个人吃几道菜，他宁愿累一些和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过个热闹，穆怀生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红晕。
　　苏泉和张子恒买了一堆的净菜和肉类，一路上引得护士和病人纷纷探头，走到一半的时候被特护病房的护士长叫住，原来医院过年的时候为了在医院过年的病人准备了饺子，这护士长看了看这群人手上的材料，顺便问了一下，张子恒回绝了护士长的好意，今晚他们都等着穆怀生飞手艺呢。
　　病房不算小，可是挤进来六个成年人就显着有些不够用了。张子恒和苏泉把沙发拖到了王军建的病床前，几个人打牌。孙晓雨帮着穆怀生在那间不大的厨房忙活。穆怀生勉强打起精神，鼻尖是熟悉的柴米油盐，厨房外面是嬉闹的笑骂声，精神的愉悦代替了身体的疲累，他有一种别样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