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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秋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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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猎出发当日。
池府的仆人进进出出,为家里的主子准备出城的行李和马车的草料。
洛小银一早就在池清书房门前的石阶上等他早朝归来。
“小银子。”一个清亮的男声从院门外传来。洛小银本已经在台阶上昏昏欲睡。
抬头看来人,正是一身朝服的池清,池清身后跟着同样一身朝服的池琅。
池清今日一身蔚蓝色黑边朝服,身姿清瘦挺拔,如丝缎一般的墨发高高束起,戴着墨绿色乌纱发冠,脸色比前日回来要红润不少,面如冠玉,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跟在身后的池琅则也是一个挺拔少年郎,举止翩翩,虽样貌不及池清一眼惊鸿,但也是仪表不凡。
池琅咧开一口白牙,笑嘻嘻的对洛小银说道:“平时午时不起的小丫头,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洛小银对于池琅的打趣,一向习以为常,托腮说道:“秋猎太兴奋了,睡不着。怕你们丢下我跑了,这么早点来等着你们“
池清从院门往里走,边走边拿下自己衣服上黑色的腰带,也不避讳洛小银,径直走入洛小银身后的书房,脸上挂着明朗的微笑:“丢下谁,也不敢丢下我们小银子,等下把池府拆个七七八八,修葺起来,可不少银两。“
洛小银嘿嘿一笑,颇有一副认同的表情。池清虽然背对洛小银在整理自己书桌上的公文,但脸上确是一副温柔宠溺的微笑。
这一幕在上一世发生时,洛小银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比池清更懂她的人了,这是一种天然的默契,和他们认识几年无关,就是一种相似之人的惺惺相惜之感。
池琅对于两人之间和谐的气氛,有一点无所适从,轻轻咳嗽一声,尴尬的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打算离开:“大哥,我回去收拾行李了。“
“好,记得别误了时辰,午膳后便出。“
“知道了“说着池琅消失在院子里。
池琅的离去,让池清突然放松了下来,他懒洋洋的解开外袍,披上挂在屏风上的月牙白披挂,拆下头上的乌纱发冠。
池清一向都是自己动手处理自己生活上的事,从来不需要丫鬟家丁跟在身旁伺候。
洛小银也敛去了脸上的笑容,脱开了剧情,对于池清的不避讳,她已经习惯了。
洛小银坐在池清书房凳子上,手里把玩这池清案上的毛笔。
“池清,池琅都要娶媳妇了,你怎么还没动静。”
池清洗手的动作一滞,笑盈盈的问道:“你希望我娶个什么样的夫人呢。”
“反正不能是李清瑶,好看是好看,就是坏了点。”
池清总是能被洛小银的直白噎到,她总能在他面前说出所有心里想说的话,这也是自己从来不避讳她的原因。
“哦?那你给我物色,我看看你能给我选出什么样的名门闺秀。”
洛小银双手托腮,双脚前后晃动,侧头思考:”要不你把顾曦辰娶了吧,就这次秋猎,双喜临门。“
她心里则盘算着,自己这样干涉剧情,对主线的影响不知道大不大。
自己之前对池清态度非常一般,除了进入剧情会说说笑笑,平时自己可是能躲则躲,可惜自己和池清的互动太多了,明摆着池清现在爱上自己了。
哪怕剧情外自己对池清再没有好脸色,他也当是小女孩闹脾气。
不过也许看到顾曦辰的美貌,池清就动摇了,如果撮合了池清和顾曦辰,自己的小命也许能保住。
在她心里,池清爱上自己,是日久生情,只要他早点移情别恋,自己不爱上池清,那顾曦辰肯定不会针对自己。
池清微微一愣,想起,这次秋猎也是自己娘为了撮合他和顾曦辰的一次机会,在昨夜,自己也已经被叫去敲打。
看着洛小银一脸认真的建议,自己哭笑不得。虽知道洛小银可能把自己当成亲哥哥来对待,但是对于她还是有一股说不清的朦胧情感。
心中一阵无奈,不知何时小丫头才能开窍。
对于顾曦辰,池清是欣赏的,名门闺秀,门当户对,样貌出众,心地善良,但是对于顾曦辰是一种明面上欣赏,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毕竟顾曦辰和他,是从小被所有景城里的叔叔婶婶撮合在一起的一对。
如果说没有洛小银的出现,也许自己在适当的年纪,就会娶了顾曦辰也说不定。
洛小银看池清很久没有回应自己,拍拍自己被墨汁染黑的手说道:“我去用膳了,时辰到了,我在门口等你们。“
池清笑而不语的点点头,表示默认。
洛小银走出池清院门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自己对于池清,曾经是喜欢的。
但是她知道,池清会娶顾曦辰,顾曦辰会因为他而杀了自己,战战兢兢的呆下去,不如直面这样的恐惧。
记得上一世,她和池清感情的升温,就是因为秋猎,两人深夜互诉衷肠,背着所有人在山顶看星星,聊对彼此的心意。
现在她只想借着秋猎,把池清和顾曦辰撮合,只要自己不参与,顾曦辰就不会把自己视为情敌。
然后自己可以用现在攒下的钱,远走他乡做点小生意,安稳的生活。
鸡闻村的事,自己太过于渺小,也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调查出来,如果金子能因为自己而活下来,那就是自己重生做的最好的事,其余的事不如就此结束。
午膳过后
池府的马车陆陆续续从景城出发去城郊,因为池府是大门大户,所以是最晚一批出发的。
许多世家都在清晨便出发前往,景城里的商贩都纷纷为池府的马车让路。
因为洛小银身份的特殊性,她和李清瑶,坐在最后的一辆马车里,池清和大夫人则一起坐在最前头的马车。
洛小银对于这样的安排已经习以为常,但是李清瑶是来景城的第一次出远门,对于这样差别的待遇,心中多有不满。
“我好歹也是池府的未来少奶奶,怎么给我安排这么辆破车,还安排一个这样身份的人和我同车。“李清瑶状似和自己的丫鬟桃子说,实则是在针对洛小银。
洛小银也不气恼,翻着书桌上话本看得咯咯的笑。
红袖则忍受不了自家小姐受这样的委屈,反唇相讥道:“表小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最后不也是坐末尾马车,跟车尾吗?。“
李清瑶杏眼一瞪,一改平时在池府人面前的柔弱形象,讥讽的说道:“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低等丫鬟和我说话了,你们家小姐是哑巴了吗。“
“我是怕姐姐说的口干,我们的马车上可没有姐姐平时喝的露水龙井,都是些茶梗子泡出来的次等茶,为了给姐姐省点体力,这才不与姐姐争辩,姐姐也是不懂妹妹的良苦用心。“洛小银目光还是紧紧看着自己手上的话本,眼睛都未抬一下地答道。
李清瑶气得嚷嚷着要下马车,换到其余马车上。
“我要是姐姐,就不会说这种气话,池府一共就出了四辆马车,头车是夫人和池清,必然容不下你,二车是池琅,你和他孤男寡女也不合适,三车是顾家三小姐顾明月和她的大姐顾灵尘,人家是正经二少奶奶,你去和人家一辆马车,试问您目前的的身份够得上吗?别到头偷鸡不成蚀把米,破坏了自己塑造已经的名门淑女形象,惹得大夫人不快。“
洛小银虽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脸颊两边的梨涡让她显得人畜无害,但说出来的话,让李清瑶,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背过气去。
上一世的洛小银总是处处忍让李清瑶,甚至看着她人前一套,在她面前一套,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那时候的自己傻傻的以为,只要有池清护着她,其他人对她怎么样,根本不重要。
知道自己在辩论方面是完全占不到任何便宜的,李清瑶一路非常的安静。甚至连眼神都不想给洛小银一个。
秋猎场离景城实则不远,约莫过了三个时辰,池府赶在落日前到达了秋猎猎场,猎场早早被皇家的侍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了。
秋日傍晚的风还是很凛冽,被用作猎场的山头,从山头到山脚都有重兵把守,启动仪式的号角响彻整个山林。
池清带着池府一行人去迎接即将到来的北阳皇帝霍北延和皇后池氏。
几辆黄顶烫金龙纹马车从山下缓缓驶来,车身是红木镂空梅花纹,领头的是圆目怒睁,黑发黑须的定远将军顾鸣齐。
所有人跪拜于猎场大门处,马车缓缓停下,霍北延先从马车中走出,池皇后紧跟其后。
霍北延身着沧海龙腾图黄底金边外袍,头戴金顶镶玉发冠,衣袖落下是一条红底金线盘龙,脚着白底黑边绸缎长靴。
目光深远而宁静,面色虽柔和,但让人望一眼便觉得威严十足,与生俱来一种气吞山河的王者气概。
池皇后一身紫金牡丹纹外衫,发髻被金丝发线高高盘起,头顶金色镂空凤凰金钗,容颜姣好,目光如炬,显得华美而金贵。
两人一同向众人走去。
迎车的公公连忙上前搀扶:“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所有人齐声拜见。
“平身。”
“谢皇上。”众人齐齐起身。
霍北延和池皇后在众人簇拥下步行进入猎场,其他妃嫔则从后绕入猎场搭建的临时篷屋内。
北阳国一向推崇长幼尊卑,皇后为皇上正妻,那不管其余嫔妃家世多显赫,那也是不能压皇后一头。
洛小银看着上一世,亲手将自己送到顾曦辰面前的池皇后,内心说不上恨。
只能说上一世的洛小银在这些人眼里,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安排的傀儡,哪怕是做妾,都是抬举了。
池清在旁轻咳提醒:“别乱看,要是惹皇上不悦,几个头都不够砍的。“
洛小银轻抓池清外袍袖口,微微晃动:“这不是有你保住我吗。“
池清面上虽表现无奈之神色,但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轻声一应:“嗯,一定保你”
他们的对话,是剧情安排好的,可是哪怕是再来一次,她看着池清脸上轻轻的微笑,和一声轻轻的承诺,心理不同于上一世的甜蜜,她感到心慌,心痛和想立刻逃离。
池清是爱自己的吗,至少在这一刻,是爱的。
众人在迎完霍北延以后便都回到自己的蓬屋里收拾行装和稍作休息,秋猎是在第二天
洛小银的蓬屋被安排在了女眷区的最后,而池府则被安排到了最前面,顾府也是。
想到马上要见到顾曦辰,洛小银现在只想躲在蓬屋直到秋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