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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如初见 ...

  •   “云庄主,这位是江宁织造曹府的千金。”慕大人说话的时候意味深长的朝我笑了笑

      江宁织造?那曹雪芹出生了没有啊?难怪觉得她像《红楼梦》中的小姐,不知是探春还是惜春的原型呢??我自顾自的想着,台面上庄主和慕大人客气着。我却只盯着这位秀馨小姐看,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到曹雪芹的样子一般。

      在我的注视目光下,秀馨毫不怯避,抿了抿薄薄的嘴唇,落落大方的解开披风,里面竟然还是一身的素白,和着这还带喜庆的季节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却又自有自己的一派风流在骨子里透露。我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这位千金小姐,除了一身的素白之外,好像头上也没有戴任何的发饰,甚至连脸上都未曾施过胭脂,小小的年纪,弱弱的身子,显得有些苍白。

      “秀馨是犬子未过门的妻子,前些日子曹大人过身了。曹家礼孝传家,秀馨这孩子虽不在五服之列,但她孝心颇重,也愿为曹大人素衣三年以尽孝道。可她与曹大人属相相冲,所以慕某就将她接了出来。”慕大人对着庄主说,可这话每一句都像是针刺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咬着下唇强忍着,虽然一早已经料到了,可当真正听到的时候,心里依旧犹如大锤撞地一般,听到心里“轰”的一声,什么东西在瞬间坍塌了。

      “不知这与云某有何关系?”庄主许是看到了我的样子,语气变得生硬了起来,隐忍着几分愤怒

      “哦,是这样的,今年恩科在即,犬子即将赴京。老夫心想,秀馨留在江南徒增伤感,不如就让秀馨陪着犬子上京。只老夫担心扬州到京城这一路不太平,知道云傲山庄一向威名远播,所以今日特意请庄主过来。” 慕大人说着竟然呵呵的笑了起来,眯缝着的双眼里透露着慈爱看着秀馨,秀馨只是微微的低着头,嘴角轻轻的扬起

      好一幅翁媳慈孝的画面,可这画面里的温馨却像是一个狠狠的嘴巴打在了我的脸上,让我只觉得火辣辣的生疼,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爹!”如宾红着脸怒吼一声,“够了!”他满眼尽是苍凉,仿佛一条蛟龙要腾云而起

      “怎么了?”

      “秀馨的事情以后再说!”如宾咬着牙齿最后说

      “以后是什么时候?还是你想我再‘以后’一次?”慕大人的话一出来,如宾刚刚昂起的头就像升上天空的气球被人射爆一般跌落,蛟龙始终摆脱不了身上纠缠的藤丝

      此时此刻,我仿佛才重新认识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原来的样子。可笑的是,我还曾经以为他是如何的人,曾经有过什么样的幻想。原来美丽的梦被打破是这么的残忍。

      “就是为了保趟人镖!”我豁然站了起来,将酒杯重重的摔在了桌上,此刻的我无法控制我自己,是要保镖还是特意来告诉我的?

      “慕公子和曹小姐要去京城,需要什么保镖啊!慕公子连护老婆的能力都没有吗?还是慕大人贪污巨款,让子媳做耳目,怕失了这些年的心血?再说了,云傲山庄好歹也有些头面,就像慕公子这样不算人物的人镖也接的话,传出去,云傲山庄还有脸面?”我咬牙切齿的对着慕如宾说,而慕大人此刻也兜不住脸面,捻紧了拳头

      这个时候我只觉得自己像头发疯的狮子,见人就咬,甚至忘记了那副牙根本不属于我

      “莫言!”如宾双手握住我的双肩,仿佛我的话伤到了他,在祈求我停止,可我的伤呢?他看见了吗?

      我狠狠的打开了他的双手,“要谈这样的买卖,早知我就不来了,酸腐的很。不是近亲,还上赶着披麻戴孝的攀死人,当真是礼孝传家,闷的我要吐了。”我瞪了一眼秀馨继续说,她依旧面不改色,可稚嫩的眼神中露出的那一丝震惊是隐藏不了的。

      我努力的憋着,憋着这一口气在心口,甩门而去。在路上疯狂的跑着,完全不理身边人的异样目光,将堂堂的扬州大道当成了冲刺跑场,一口气跑下来,仿佛我停下来,这口气便要断掉了一般。

      眼前终于出现了瘦西湖,这个我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景色,以前那安静,祥和,而淡雅的景色,今天似乎都变成了一滩清汤寡水的稀粥一般,湿乎乎的丢在我的眼前,让我看了恶心。

      “我不会,永远不会不要你!”这个誓言还在耳边回绕,变成的却是秀馨的那张脸

      我朝瘦西湖冲去,我要水,我似乎渴了三百年,热了三百年,我要水,我是水晶宫里龙王的女儿,让我回到湖底,回到水晶宫,那样我就不会痛了。

      “回来!”身体还悬在半空,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拦回了岸边,洛秋笛冰冷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茫然的望着他,他的出现很突然却一点都不意外。洛秋笛像一块石头一般挡在了我的面前,冰冷的眼光一点怜悯也没有的看着我的伤口,丝毫不让。

      突然之间,我看他冰冷的脸庞仿佛充满了笑容,似乎在嘲笑我这一年的痴心妄想。

      “很可笑是不是?是不是?”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用类似痉挛的笑容来阻止眼泪的崩溃,“我一直劝思雨和林少卿要遵守婚约,如今呢?他也有婚约,该不该守?你说该不该守??”

      我大声的控诉着一种我似乎都不明白的心理,“原来真的有报应,我要求遵守婚约,所以,婚约就应该遵守了。哈哈,真是可笑如我啊!”

      我喃喃自语的宣泄,就像洛秋笛便是操控着一切的主宰一样,我要向他索要答案。洛秋笛只是不说话,除了阻止我进一步朝湖中靠近之外,他什么也没做,我从他那什么也得不到。

      “你不说话,是心里在笑我是不是?是在骂我是个傻瓜对不对?想笑就笑啊,别憋着,憋着会出事的!”我颤抖的牙齿咬着舌头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知道我要不断的说话,否则我的眼泪会控制不住。我不哭,不哭!十年前我就许下的誓言我怎么可以悔改?我不哭!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把我惊醒,愣在了原地还不知道谁打了一耳光,谁挨了一耳光。只是那声音响亮到唤醒我混乱的思维,我在哪?

      “疯够了,就回去!”洛秋笛冰冷的眼神做出了最残酷的警告

      他的话冰冷而残酷,犹如这个初春,寒冷的甚过冬天!

      此时此刻,我才感到火辣辣的刺痛从我的脸颊传遍我的全身,我浑身一震,仿佛刚刚已经从瘦西湖底爬出来,回到了这个阴冷潮湿的清朝。

      的确,他不是我的朋友,他一直不是一个可以做朋友身份的人。我居然向这个没有感情,也没有身份的人来控诉?

      我皱着眉头走近他,踮起双脚仰头看他的脸,我们近到能感觉他的呼吸都喷在我脸上。从来没有人这么打过我,从来没有!这张阴鹜的脸从眼睛到手透着的都只是冰冷的陌视,我要看清这张脸,用这张脸来提醒自己,这个世界属于我的永远是这样的脸,冷漠而伤害,不能再有任何的奢望。

      当我记清楚了这张脸的时候,便伸出右手,“啪!”更加响亮的一声落在了洛秋笛的脸上,我压抑着心中那股不知名的愤气,用手狠狠的宣泄出来。

      “你要记住,我不是你可以打的!”我盯着这张有些惊讶,却阴沉的脸静静的说

      我的选择是对的,我的世界永远都只有我自己。所以,那个夏天,拿着通知书走在阿Sam家门口,却看到Ivy从阿Sam的家门走出来,看着阿Sam送她出门口,我却胆怯的停在了电线杆的后面,永远的停步了!

      Zita为我和她考上同一所大学而好不高兴,若不是怕她失望,我绝不会去读的。后来,再看到阿Sam和Ivy,两个人恩爱的让人羡慕。我悄悄的退到了一边,是了,没有我,别人的世界多么的美丽精彩!

      老天已经不允许我加一个人在我的世界里,所以,当我第一次勇敢的不想放弃自己的幸福时,慕如宾却代老天给了我警告,给了我答案,这次,我选择错了!

      我一步一步的走着,走的慢极了,周身的冰冷和着手上和脸上的麻木在向全身蔓延。拖着发麻的步子,我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以后,我不能再选择错了,不能!

      十年前我就不奢望再拥有亲情和爱情,我糊涂的以为来到清朝的这一年我都拥有了。可惜,在这个冬天,亲情和爱情同时离我而去,又如当初!!!

      Ps: 曹颙,曹寅少子,生于康熙二十八年(1689),康熙五十三年冬,时任江宁织造,死于任上,是年命曹寅之妻过继曹寅弟曹荃之子曹頫,仍任江宁织造。

      五服,表示与死者亲属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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