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悬空枫叶红5（独立故事）》瑞雪轻扬

66、第 66 章 讲和

　　很长一段时间，一切都风平浪静。
　　杨觉居然真能老老实实地当星月山庄弟子，严格守好了所有规矩，就连有想公报私仇嫌疑的叶依，也挑不出他什么错处来。
　　而且杨觉还很会利用资源，对于星月山庄剑法体系中的不明白之处，常常去缠着叶依问东问西——反正那不是他现在要教导自己的职责所在吗？至于在程斐润面前，杨觉还是想多展示强大的一面，何况他也不忍心占用程斐润太多时间，两人空下来在一起时还算轻松甜蜜的好。
　　叶依是真有些后悔怎么要接下这烫手山芋……不过话说回来，他其实又很欣赏杨觉这种勤学好问的性子。
　　关于叶依的毒，程显德和叶蓝为他找遍了名医也没一个人发现他身上有中什么毒，虽然杨觉声称是“我辰龙教独门秘方就是不能让人随便查出来，这样也就无从解起”，并定期给了叶依“解药”，但程显德等人心中都有了某种猜测，也就不再去管这事了。
　　叶家堡那边传来消息说，叶连的长子最近犯了些事，因而他开始器重次子叶谨培。
　　程斐润暗叹着叶谨培开始走上了自己的老路，但也懒得多管闲事。
　　程斐润与杨觉的星月剑法越练越是默契，一方面杨觉对整个体系熟悉得很快，另一方面如今程斐润几乎没负责庄上的什么事，倒是更能专心于练武。
　　不过，之前和叶谨培一起练过的部分倒是还好，星月剑法毕竟博大精深，越到后面程斐润就遇到了越多疑难。
　　然而这次，他却无人请教。
　　“我说你们父子……”杨觉忍不住道，“真的要一直谁都不跟谁多说一句话吗？你就先去服个软好了。”
　　“笑话！我又没错，为什么是我服软！”程斐润冷冷一笑。
　　“你怎么就没错了！”说曹操，“曹操”就突然走了过来，“按照庄规，与魔教之人私会本就该逐出师门！我哪里冤枉你了！”
　　“……所以是这庄规错了！和魔教的人见面或者联络有很多原因，为何要动不动就逐出师门？！”程斐润想想父亲确实只是在照章办事，何况武林大会上他已经公开承认了他当时有做得不妥之处，自己还非要他道歉就未免显得太不得理也不饶人了，便只好转移怒气的对象，“定这规矩的人分明考虑不周！我要申请改规矩！”
　　“……随意。你知道流程的吧。”
　　“当然。我等会儿就回房去把我的具体想法写成草案。”
　　杨觉笑道：“这事我忍了很久了，还想着什么时候把它办了……结果是斐润你自己先受不了！不过，其实你现在没有和魔教的人联络的必要了吧？我们是不是都能算作星月山庄的新弟子，是不是这几个月都该乖一点？”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程斐润看向杨觉时，目光变得温柔，微笑道，“我当然也要稍做努力。”
　　“……我不能不承认……”程显德忽然看着杨觉插口道，“你对润儿倒真是用情至深，竟肯为了他放弃辰龙教教主之位。”
　　杨觉笑道：“能得到我岳父大人的肯定，我可真是开心得紧！”
　　“……呸！又在说浑话！”程斐润收起笑瞪了他一眼。
　　杨觉笑道：“既然岳父大人这么认可我，不如给我一个奖励？这星月剑法中的疑难，你可以给我讲讲吗？”
　　“……我已放纵你们修习星月剑法了，你们还不满足！”程显德又是脸一板。
　　杨觉则仍是笑着，“明明规矩里并没有一条是非星月双使不得修习星月剑法！我们练和你教不是正大光明的吗？”
　　“……”星月山庄的规矩中确无此条，只有一条是“星月双使不得将剑诀告知他人”。只因历史上被废除的星月双使本就极少，若有中途终止的情况，那多半是因为其中一方出了意外，这时另一方无法再与他人修习此剑法，也就没有专门规定此条的必要。
　　其实程显德并不是没有关注过程斐润重新修习星月剑法的状况，他必须承认，程斐润和杨觉最近的进展很令人惊喜。
　　“……好吧。你们有什么问题，说说看吧。”
　　“多谢岳父大人！”杨觉笑着一揖，然后就开始讲他和程斐润在修习中遇到的具体问题。
　　“……”程斐润则只是一言不发地听着。
　　“……关于月剑的部分，我倒是可以跟你讲讲……”程显德听完后如此说道，“不过对于星剑的修习心得我也不熟，润儿你去问问依儿吧。”
　　“……去问叶依？！”程斐润眉头一皱。
　　“他和峰儿现在是练到你们前面去了。”
　　“……哼，不就是多练了几年。”程斐润没好气地道。他倒不是觉得叶依的武功比他差，只是自己习惯了在他面前当师兄，怎好意思向他请教问题？？
　　程显德笑道：“当然，如果你更愿意去请教你二师叔也行。”
　　“……”程斐润最近虽然和叶蓝的关系缓和了些，但仍然并不能亲切交流武学啊！”
　　程显德笑道：“可不就是想着你最近和依儿的关系还要好些，才让你去找依儿的吗？”
　　杨觉笑着插嘴：“他们关系好可都是因为中间有我！谁让我现在是由叶师兄带的呢？说来这叶师兄也真是个好人，我一见面就打了他一顿屁股，他居然至今也不找我寻仇！”
　　程斐润笑道：“你当人人都跟你我一样睚眦必报吗？”
　　杨觉笑道：“也不知叶师兄那娇嫩的小花儿养好了没，可不要影响了他跟大师兄翻云覆雨才好。”
　　“……”听了这话，程显德眉头微皱。
　　“……你这人！什么话都是不分对象场合随便说的吗！”程斐润白了杨觉一眼。他现在虽然也不再想装什么君子了，但在长辈面前还是会注意起码的分寸。
　　“呵，我这人确实没什么家教。”杨觉似乎神情不变，又似乎笑容中隐隐添上了几丝苦涩，“谁让我是个有爹生没娘教的呢？我娘去得早，我爹在世时也不大管我这些……所以岳父大人你老人家请多多包涵！”
　　“……你能别再一口一个岳父大人了行吗？！给我好好叫师父！”
　　杨觉笑道：“师父不是在拜师大礼上叫过了吗？现在是私人场合，随意些有什么！”
　　“……觉儿……”程显德忽然充满爱怜地看着杨觉，“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杨觉愣了愣，“你可是我师父兼岳父。”
　　“哎……想想觉儿你也是自幼缺乏关爱的可怜孩子，润儿他爷爷奶奶去得早，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如果你愿意，以后在私底下可以直接叫我一声爹。”
　　“……！！”这次，杨觉是真的愣住了。
　　“……爹你这是父爱泛滥吗？”程斐润笑道，“三个儿子你都管不过来了，还认！”
　　“……”程显德还是第一次听程斐润把程其峰算作了自己的大哥，“呵，亲儿子我已经管了太多年，也不想再用精雕细琢的管法了……你以后再欺负我的干儿子，我只管狠狠打一顿便是！”
　　“……难道也包括他杨觉吗？！”程斐润瞪着父亲道，“真是喜新厌旧！何况你以为我欺负得了他！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少凌辱人的手段！”
　　杨觉笑道：“对你我可是一样没用过！”
　　“你们两个谁欺负谁都不行，我可是一碗水端平的。”程显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觉儿，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当初不得已废除润儿的修为，我也没想到会对他身体伤害那么大……他去练邪功虽然不对，但的确是帮他迅速恢复了体质和内力……难为你费心帮他找了那么多你们的死囚。”
　　“应该的。”杨觉神情认真了几分，“当年是斐润救了我的命，我便是把我这条命还他也是该的，何况是做些小事？没什么麻烦的。”
　　“………”程斐润望了望杨觉，有些感动，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好了爹，孩儿这就回房去好好起草改革规矩的方案先不跟你们多聊了。”
　　“嗯，你去吧。”程显德微笑着点头。
　　“那么孩儿告退。”程斐润向父亲行了个礼，转身欲走。
　　“……喂等下！”杨觉忽笑道，“向长辈告辞前行礼这规矩我是见过，但还第一次见你真的这样……我看你弟弟他们很多人也都没管啊。”
　　程显德笑道：“你当润儿前段时间那种放纵状态才是正常状态不成？他那是在跟我怄气，我还是二十多年头一次见他那么长不行礼呢。要论守规矩守礼仪，他弟弟哪里能比得过他一根手指头！——至少表面看是这样。”
　　“……爹你别挖苦我了。”程斐润脸微微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