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糜》从e而终

37、第十一章

　　我揣着那份“请帖”，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回到沈府。偷偷摸摸溜回自己的房间，推开窗子就要翻窗户进去。后领子突然被人拎了起来，砰地一下又给推到墙上。我胳膊肘子撞得火辣辣地疼，抬眼就瞧见夏无涯阴沉着脸色，眸子里闪着我不曾见过的寒光。

　　“去哪儿了？”

　　“去……”

　　“能把自己的行踪完全隐匿起来，千里眼顺风耳合力都找不到你。好本事啊……”夏无涯语调渐冷，浑身升腾起一股泛着血腥味的煞气。

　　蓦地，我想起了那条雪狼皮披风。

　　刹那的失神，夏无涯已经把整个身子压了过来，手臂环抱着我，却不复平日的温柔，只是死死地勒着，仿佛要亲手把我勒到窒息。

　　我死命抓夏无涯的背。

　　我们俩就这样以最亲密的姿态彼此伤害着，如果这个时候有外人经过，一定会以为我和夏无涯感情要好得不得了。

　　夏无涯有仙气护体，我抓不烂他的皮肤，爪子挠过去顶多能在他背上添一道白印。可是夏无涯的手臂却越勒越紧，他的力道，让我毫不怀疑，他在把我往死里勒。我肺里憋得气炸，手哆嗦着爬上去扯夏无涯的头发。

　　“我没去……万魔窟。”

　　夏无涯力道松了一下，我趁机推开他，翻窗户进屋，关窗户锁门。夏无涯在外面很长时间没说话，良久，他才敲门。我背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咳嗽，老长时间才恢复平静。把怀里的卷轴抽出来，开门，甩出去，然后，无视夏无涯一脸惊愕，重新关门并顺手将门闩锁好。刚刚那卷轴揣在怀里，被夏无涯一挤，硌得我心口疼。我撩开衣服，胸前一个明显的红印正在渗血。这是被卷轴顶端的装饰物压出来的，那东西滑润得很，能压成内出血，足以证明夏无涯刚刚搂得有多紧了。

　　在姜有月那儿惹的满脑子复杂心思都被一腔委屈的怒火填满。夏无涯啊夏无涯，你就是这样对我好的么？我就出去一会儿，你就怀疑我跟妖魔界勾结去了，还一心要置我于死地……

　　夏无涯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切断了门锁，推开门，满脸愧疚，“沈兮我……”

　　我踢翻了脚边的圆凳，掀了桌子，把那些精致却没有一丝热气的糕点全数扫落在地。抄起一只药草盒子就朝夏无涯砸过去，夏无涯没躲，盒子准确地命中了夏无涯的眉角。我又抄起一只圆凳，就要往外砸，眼角余光瞥到一汩献血顺着夏无涯的眼皮落到眼睛里，又滑落下去，像极了血红色的眼泪。手突然软了，圆凳砸偏，“嗵”地一声巨响撞在门上，狼狈地滚出老远才停下。

　　比黑夜更黑的黑暗角落里，突然窜出来两条人影，眨眼间就出现在夏无涯左右，警惕地看着我。

　　“你们出去。”夏无涯语气里有种深深的疲惫。

　　两人得令而出，很快就隐没在入夜后的黑暗中消失不见。

　　夏无涯出门捡回那圆凳，扶好桌子，在旁边坐下，“我们的人传回消息说，万魔窟的旧主人绿柳宫主曾经秘密接见过你——你又突然消失，我以为……以为……”

　　以为我是畏罪潜逃么？我狠狠地瞪了夏无涯一眼，这死庸医有没有脑子，老子我要真的畏罪潜逃了，哪还会回来？

　　“你回来的时候又显得有点偷偷摸……”

　　我怒视夏无涯。

　　“鬼鬼祟……”

　　怒视，继续怒视。

　　“呃，神秘，嗯，神神秘秘的，所以我一时冲动……”夏无涯悻悻然，“搂着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跳脚，褪了一半上衣，露出一侧肋骨上那条殷红的淤血印子，“差点被你勒死！娲君都你这么像绳子。”前半句明明很生气，说到后半句，我自己竟噗嗤笑出声来。娲君若是听到我这样形容他，估计会甩膀子来找我拼命。那人似乎一向都很爱惜自己的尾巴，并视之如珍宝。

　　夏无涯手足无措，脸色忽红忽白，“像绳子，就，像绳子吧……那个，疼吗？”

　　“疼。”

　　“……来吹吹。”

　　“……去死！赶快去把你脸上那条血泪擦擦干净，看着瘆人！！”

　　“咳咳，其实，你骨头也挺硌人的，以后多吃点，养胖点。”

　　我叉腰，“你当我跟你一样吗？”

　　“我怎么了？”

　　“猪。”我板着脸说，想了想又加了个字，“精。”

　　夏无涯扑过来。

　　我惨叫，“哎呦你压着伤……伤……”嘶嘶，吸气。

　　离近了仔细看才发现那淤血的皮肤正往外渗血。

　　夏无涯果真朝伤处吹气。这死庸医，是三岁小孩么？疼的时候吹气还会疼啊！我突然决定原谅夏无涯的疑心，他又不是圣人，当然会有喜怒哀乐，有冲动，有犯错的时候。

　　“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避讳地让你知道，所以，其他人可以去万魔窟，唯独你不能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夏无涯的眼睛看着地面，似乎没勇气直视我。

　　心虚了吧，后悔了吧，死庸医。

　　我笃定地说，“我绝对不是妖魔界的奸细。”

　　夏无涯摇了摇头，似乎不满意我这个答案。这回，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不是奸细的问题。”

　　夏无涯眼里几乎全是挣扎。就像是面临两条一模一样的路，一生一死，却必须做出抉择。

　　我想我明白了。

　　夏无涯喜欢上我了，就像是刑场上的刽子手突然对即将被砍头的死囚产生了爱情一样，刽子手会挣扎。妖对夏无涯来说也许只是战报上的数字，或者前线送来的各色毛皮。我打破了他对妖物的认知，所以他开始挣扎了。

　　我真是……

　　越变越聪明了啊，这样的原因都能被我猜到。

　　“万魔窟，我不去，我不会去的，你放心好了。”我坏心眼地在夏无涯唇上啄了一下，扒拉开外衣，露出光溜溜的小腹，“再吹吹，很舒服啊，不疼了咩~”

　　夏无涯迅速朝敞开的门口扫了一眼，“我师傅也住在沈府。他还带了千里眼跟顺风耳两位异人。如果你不想什么都被人看光光听光光，就老老实实地披好衣服。千里眼跟顺风耳这几年很尽责，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

　　说到偷窥，我想起了月宫正殿里看到的那幕香艳场景。脑子里全是姜有月搁在白玉少年腿根处的手，还有两人被衣服遮盖住的连接处。

　　小沈兮又翘脑袋了。

　　鼻血滴溜溜地往下淌。

　　夏无涯慌了神，还以为我受了什么内伤。夏无涯手指搭着我的脉门，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古怪，“原来你已经这么饥渴了，忍得很难受？”

　　我脸红得滴血，悲愤得想撞墙。

　　完了，我怎么忘了夏无涯是神医，这脉象，一摸就知道是什么苗头。

　　我举起爪子指着外面，有气无力地说，“我去冲凉。”

　　“有热水。”

　　“热水越冲越热。”

　　“有夏无涯。”

　　“……”

　　我连“欲拒还迎”的过程都省了，直接眼冒金光地点头。

　　天知道我这两天过得有多痛苦，抬头低头都能看见夏无涯，这人虽然没有惊天动地的美丽外表，可是却能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再加上，再加上夏无涯脱了衣服之后，身体线条之美好，简直令人惊叹。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处，充满张力又不过分膨胀，这样的体态，就算在肉搏高手遍地的妖魔界也不多见啊……

　　今天又在月宫看了一场活春，宫。

　　白玉少年的屁股好圆好肉，白玉少年的表情好欢喜，姜有月的手指好漂亮，姜有月的呼吸压抑地撩拨人心，姜有月的唇形真美味……

　　完了，我开始思，春了。

　　等我看到夏无涯披散着头发在热气蒸腾的木桶里朝我招手的时候，我脑子里的影响通通灰飞烟灭，眼里只剩下夏无涯那只尚且带着水珠的手。

　　我知道为什么神医都被称作妙手回春，因为但凡被冠以神医称号的家伙，比如夏无涯，单凭一双手就能让人登上极乐。

　　我屁颠屁颠地一溜小跑过去。

　　夏无涯说，我会让你很爽的。

　　我乐得心花怒放。这死庸医平时都不肯让我尽兴，说什么禁欲有益身体健康。哈哈，我今天要做个够本！

　　脱衣服，拆绷带，拆发簪。

　　我泥鳅一样顺着木桶边沿滑进去，直接滑到夏无涯身侧。肌肤相触的时候，我惨叫着捂着手臂跳起来，胳膊上的淤痕还在，忘了上药。

　　夏无涯手里泛起一团水光，按在我身上的淤青处轻轻地揉。

　　“啊……轻点……左边也来……哦~天啊，太舒服啦……哦~哦~啊，轻点~~~好了，就是这个力度……嗯……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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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眼蛋腚无比地坐在板凳上嗑着瓜子。

　　顺风耳面红耳赤地低头猛喝茶水。

　　旁边还有个八卦的家伙在一个劲地问，“怎么样怎么样？他们俩到底是谁吃谁？”

　　“夏师弟很听话。”千里眼说。

　　“沈兮很舒服，好像。”顺风耳说。

　　八卦男摸了把胡子，“明天送些极品媚，药给我这小徒弟，让他争取把沈兮办了……真是没用唉唉，身怀朱雀绝技，又有半仙的修为，竟然还压不住一个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