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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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夏无涯并排躺在一个被窝里，夏无涯跟我讲起了这几天发生的新鲜事。我在冰窖里待着的这几天，京都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一，鬼差突然变得遍地都是，就连寻常人都能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幽暗气息；其二，京都大阵因为不明原因被破掉了，据传，京都大阵是从内部破掉的，有传闻说，困阵里的魔头逃出来了，天下要乱。
我捏着被角叹气。心里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姜有月，那个由内而外破掉京都大阵的，一定是姜有月。
夏无涯将手臂环绕过来，用胸膛贴紧我的背，轻声地问，“怎么了？”夏无涯这番温柔，搞得我心里潮潮的，差点掉下眼泪。
咬咬嘴唇，把脑子里姜有月的背影甩开，我闭上眼睛，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平缓“还有呢？外面局势很乱吧，沈府怎么这么平静？”
夏无涯很自然地把手搭在我屁股上轻拍了下，略示惩罚，“几天不见，你都有点不像你了。话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时事局势了？”
我不是关心时事局势，而是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破阵而出的那个人，我可能认识。他叫姜有月。”我咬着牙，浑身僵硬，说出姜有月的名字，我手脚都变得冰凉。内心翻腾起茫然、愤怒、酸楚、难过交杂的感情，最后所有的一切全都化作滔天的恨意。
背后的夏无涯好长时间都不说话。
我转身，掰过他的脸，“你知道姜有月是谁对不对？姜有月，那个天字一号的大骗子。”
夏无涯面无表情地瞅着我，隔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开口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认识他？他是骗子？他骗了你什么东西？”
一连串的问题把我问得有些晕。我和姜有月的关系，忘记了，大概是恋人，感情很深的那种恋人；我是怎么认识他的，这个也忘了；姜有月是个大骗子，欺骗我的感情，从我这里骗走了一样东西之后，又骗我说他要转世重修。我误以为他厌倦了和我在一起的生活，瞒过那些看守血池的妖族，打碎了血池边上的禁制，毫不犹豫地放他走。姜有月走的时候婆婆妈妈地给了我希望，说会在人间界等我数日。
最后是什么呢？似乎是我不死心，非要来人间界。从妖魔界逆向降临到人间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为此我绞尽脑汁地用了禁术，终于不完整地出现在人世间。我不顾一切地来这里，是想要挽回？还是想要挽留？或者说是挽救点什么？挽回我和血池囚犯之间兴许本来就不存在的感情吗？挽留姜有月，让他不要重修去仙界吗？挽救我自己那快要被思念逼疯的思想吗？
我悲哀地想起来一个极为关键的环节。
对于妖魔界的獠君来说，因为有逆向降临反噬的铁律，獠君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人世间，这么看来，姜有月那个骗子，临走的时候说在人间界等我，根本就是个圈套！引诱我打折掉修为降下人世的圈套！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盲目得近乎无知，跳下一个又一个圈套。
这下好了，我傻乎乎地来了，修为降得无限接近于零，简直就是从零开始。
好在我还有獠牙这等神兵利器……
等等，獠牙，我似乎，把它送给越璃了啊。
越璃，想到越璃，我又想到了一个令人崩溃的过节。那就是——我跟姜有月的相识，根本就是越璃在牵引。越璃告诉我说领地西南有个血池，血池里禁锢着上任獠君。狗屁的上任獠君，姜有月是个仙人，怎么可能成为妖魔界的獠君！！！
越璃也是骗子？？？如果是这样，那么，越璃对我的依赖——那种近乎痴狂的依赖，也是装出来的假象？
我纠结得要死，指甲狠狠地掐进手心。这件事，从头到尾，我简直像个傻子，越璃把我引到血池边上，然后我认识了姜有月这个所谓的犯了错被囚禁在血池中的上任獠君。紧接着，我傻里傻气地迷上了血池里的囚犯，继而这种迷恋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本来一切在我眼里都是好好的，我一有时间就飞奔去血池，跟姜有月聊天，我跟他抱怨说做獠君辛苦。整日处理下面那些杂事，搞得好像是个免费为大家服务的劳工。姜有月跟我说他当年与他那些属下们之间的趣事。我们谈得越来越投机，越来越相合，最后谈着谈着就发展成了做%爱。天知道，我把那图红云护身符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他的时候他有多开心。更可耻的是，我也很开心……
结果没多久，姜有月就以我跟越璃有一腿的理由，从轮回道投胎重生去了。这理由要多牵强有多牵强，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理由根本就是生搬硬套上去拿来搪塞我用的。我怎么到现在才发现！我好恨啊！！！
我气得发抖，牙齿磨得嘎吱嘎吱响。手指狠狠地掐自己的手心，恨不得立马冲出去干掉那个装好人险些骗死我的姜有月。我抖啊抖，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就像是身体里有一头红了眼的猛兽想要冲出来那样。
夏无涯大概以为我癫狂症又犯了，死命地抓着我的手腕不让我动。
我沮丧地想，再没有比我更脑残的妖精了，给人骗得这么彻底。这个似乎怨谁都没用，怪就怪我太笨。姜有月根本就没有骗我，他只是在耍我而已。
我死抱住夏无涯，如同即将溺死的人抱着顺水漂流的枯木。不管会不会被冲向大海，被高高的浪头打死已经不重要了。脑子里转过这么多念头，也不过过了片刻而已。夏无涯拍了拍我的脸蛋，“你好了？回神了？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我怔怔地看着前方，呆滞得不成样子。
“你的癫狂症，一次比一次发作得厉害。”夏无涯揉了揉酸疼的手腕道，“若不是我死命按住你，你就蹦出去一头撞死了。”
“是……是吗？”我失神地摸着自己的心口，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填塞进去了，正在隐隐发疼啊。
“怎么了？”夏无涯皱着眉头附耳过来听我的心跳，他的头发垂到我小腹上，弄得我很痒痒。
我扒开夏无涯的脑袋，“喂喂喂，不要以为自己是大夫就能随便占便宜啊！我现在好累，我要睡觉！嗯，睡觉。”
夏无涯没有深究，只是轻轻地贴了过来，抱着我开始假寐。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我挠挠夏无涯的胳膊，严肃地问，“你没有对我下什么猛药吧，医生，我怎么觉得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呢。”
“睡吧。”
夏无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直接拿这两个字把我的问话堵了回来。刚才那一切，好像是在做梦啊……
我偷偷摸了下夏无涯微微皱起的眉毛，到底刚才的“梦”是真的，还是现在，才是真实的呢？夏无涯一定对我做了什么，他肯定知道很多，可惜的是这死庸医守口如瓶，根本就不想跟我说。
似乎每次做梦，我都会犯病。每次做梦，我都会“想起”一些事情。
“夏无涯。”
“你不是累了要睡吗？”
“我恨姜有月，我要杀了他。”
“……睡吧！！！”夏无涯毫不犹豫地命令道，“立即，马上，闭上眼睛，睡觉！这种念头，你最好想都不要想，我不管他骗了你什么东西，总之，你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上的人物。别说他骗了你什么东西，他想要的，什么都能用抢的得到。三界第一高手的称号，你当是白来的么？真不知道你是哪儿跑出来的小妖精，笨得连常识都不知道。”
毛个三界第一高手，那家伙在妖魔界被困在血池里，虚弱无力得像个孩子。
夏无涯，原来你个死庸医不但有敲诈病人的恶习，还有严重的盲目崇拜情结！！！这死庸医，真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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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庸医夏无涯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风，找来一堆字帖书籍教我识字念书。
我临摹的第一副字帖，斗大的几个字写着“痴儿愈想愈痴”。我问夏无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夏无涯说，“昨天我才发现，你总喜欢胡思乱想，时不时地出神。这句话就是告诫你，笨蛋的脑袋瓜子有问题，有些事情越想越糟糕，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应该放下。就算想，也得找个聪明人参谋一下。”
“别绕弯子，说正经的。”我险些闹修成怒，“你知道我听不明白。”
夏无涯露出本该如此的表情，接着说，“再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说，我可以给你参谋一下。”
我被夏无涯这句话囧翻了。
这句的意思我明白。夏无涯这个庸医很八卦，对我的私生活很感兴趣，想要我跟他分享一些小秘密！而且，这家伙指名道姓地说我是笨蛋，顺便夸他自己是聪明人。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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