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糜》从e而终

13、第十二章

　　兴许是因为越璃的外表太过美好，所以我总觉的自己是在做梦。

　　太阳升起的时候，越璃消失不见了。我迷迷糊糊地抓起那只值钱的镜子，这东西是越璃变成一阵青烟之后重新出现的，胸前凉凉的，那是被越璃的泪水打湿的，我歪着脑袋想了老半天，总觉得这个梦做得太过真实。可是为什么太阳一升起，越璃就突然消失了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妄想症？越璃没有出现过，我也没有抱过这么个绝世美人，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只存在于我脑海中的幻觉。完了，我病入膏肓了。

　　一骨碌爬起来，我打开了所有的窗户，阳光照进来，照得药桌上那堆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格外显眼。越璃搞乱的东西。呃，不会吧，难道是真的？？？来不及在这个问题上多想，外面那远比平时热闹的场面就将我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蓝家的那些仆役小厮今天一个比一个起得早，我院子的角落里已经聚集了一堆人头在哪儿说悄悄话。

　　我伸长了脖子，耳朵贴在墙壁上，努力地想要听清楚他们说啥。

　　“哎呦，出大事了，听说昨儿个大周国皇宫的外城墙塌了，宫里的房子无缘无故地倒了一半。”

　　“这算什么，我听说天文司的大司长一家都暴毙在观星台，宫里人都说天文司的大司长早年得罪了一个魔头，这次被那魔头盯上，两个人的斗法牵连到宫里的建筑，那些亭台楼阁这殿那殿被法术的余威波及到才会塌。”

　　“是啊是啊，宫里现在人心惶惶地，听说昨日那宫里还险些发生哗变。我们的蓝大少爷一日奔袭数千里，从边关赶回，这才镇压住了那些造反的宫人……”

　　“事情怎么就泄露了出来呢，这下好了，我们蓝大少爷又有得忙了。”

　　“哎，宫里那么大动静，想瞒也瞒不住啊……”

　　“对了，你们听说过那个沈兮没有？”

　　“哪个沈兮？”

　　听到我自己的名字，我耳朵伸得更长，身子贴在门板上。

　　“就是最近风头很劲的那个沈信的弟弟。”

　　“哦……那个京都第一败类……他不是因为参与□□事务被官府拿下了吗？”

　　“错啦错啦，官府拖出去斩首的那个根本就不是沈兮，真正的沈兮被人掉包了！可怜那些被沈兮加害的人，遇到这种有后台的人，大仇难报啊……”

　　“怎样？”

　　“沈老爷子一生做事公允，在江湖上有着极好的名声，只可惜，他对沈兮太过宠信，竟然不顾声名花费大力气从死牢里将沈兮弄了出来。”

　　“什么？？？”

　　“他怎么能这样！！！”

　　“哎，现在京都里有谣言说，沈老爷子当初娶沈夫人根本就是因为这个沈兮。”

　　“啊？什么意思？”

　　那人再度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说，“没什么意思，就是说，沈老爷子，那是个断背啊……”

　　“你的意思是说……”

　　“对，沈老爷子和他那个养子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哎呀，这可是违悖大德的事啊。如果沈老爷子宠幸哪位相公，这事在京都还算是一桩风流韵事，可坏就坏在，沈兮名义上算是沈老爷子的儿子。”

　　“哎呀呀，这这这……”

　　“哼哼，我还知道那个沈兮现在在哪儿呢。”

　　“你就吹吧你。”

　　“哼，这世上还没有能难倒我‘包打听’的事呢，沈兮啊，就在………………”那人的声音压得好低，我往门板上贴得更紧了些。

　　卡擦一声，门板上的插闩竟然被我压坏了，我暗叫“不好”。

　　外面那群正在说闲话的人听到这声响已经停下了讨论。

　　我硬着头皮拉开门，做出一副刚起床的模样。

　　外面那些仆役小厮们一个个盯着我的脸猛瞧，仿佛瞧多了能瞧出一朵花儿来似的。我干咳，“你们干嘛呢？”

　　人群中一个机灵的小厮应声道，“小少爷和夏公子叫您过去呢，他们在前厅说话。”

　　“哦。”

　　“沈信沈公子来了。”另一个人补充道，“小少爷和夏公子都在前厅迎接他呢。”

　　这些仆役们的谈话让我明白了两点。

　　第一，我，沈兮，名声很臭，在那个什么叫做京都的地方估计连妓子都看不起我；第二，我耳力很好，好得有些过头。隔着一扇门板，那些仆役谈论聊天的地方又距离我所在的地方那么远，我竟然能够一字不落地听到他们说的悄悄话，这一点很值得注意。

　　兴许我真的是个武林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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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信这个人则是死活都不能见的，我和他虽然是同一个娘生的，可是听那些小厮们嚼舌根的话说，我似乎和他爹还有一腿，沈信这家伙肯定恨透了我。

　　我打定主意逃跑。

　　转身回屋，收拾了屋子里一切看起来很值钱的东西打成一个小包，我偷偷地从屋子里溜出来，朝着后门的方向狂奔。脚底下生了翅膀一样轻飘飘地，我一跳，踩在后院一株花树上，一提气，嗖嗖地就飞出去老远。

　　我得意地笑。

　　眼见蓝家的围墙就在眼前了，我也不走正门了，直接一脚踏在墙头，得意地往后面一看。一个尖利的声音喊叫起来。

　　“啊啊啊沈兮，沈兮跑啦！！！”

　　哇靠，我一紧张，脚下踩空，啪嗒一下摔下墙头。

　　那喊叫的人飞奔过来，伸手就扯住了我的袖子，“不许跑！！！小李哥快来啊，沈兮要跑了！！！”

　　我惊呆，随即不要命似的甩开那人，七手八脚地爬上墙头，翻过去，提了十二分的气朝着一个方向狂奔。我相信，以我这逃跑的速度，八匹汗血宝马拉的车都赶不上我。蓝家外面不远处就是一片山林，我没头没脑地冲过去，足见在树梢上乱点，速度不减地飞纵狂逃。

　　不能被抓回去。

　　我跑，我跑，我跑跑跑。哈哈，夏无涯你休想再逼我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