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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寻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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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寻芳苑乃是鲤城的第一大青楼,闻名满城。青楼嘛,戏剧里面最喜欢讲的便是书生和风尘女子的爱情故事,鲤城又是前朝书生赶考必然会经过的地方,一来二去寻芳苑倒也出过好几个原型,名声也就更旺了。这鲤城的寻芳苑经过传唱,早就成为鲤城一大特色,而夏倾之所以选择鲤城“采买”也多半是因为这寻芳苑。
不过夏倾并非贪恋美色之辈,想去查探一番也不过是想看看那传说中的鲤城第一美人----寻芳苑花魁,杜之之。不过和诗歌戏剧里面讲述的美好故事里面不同,这杜之之是十足的在烟尘里打滚,滚出来的花魁,和那传颂的清倌才女不同,她是十足的文盲,也是十足的美艳。
夏倾左离刚到寻芳苑,几个香味浓厚的女子就靠了过来。这寻芳苑,如果来这没有指定的姑娘,多半都会在围上来的姑娘中挑选,这姑娘们也便长了个心眼,看上对的上眼的,相貌俊俏的都是匆匆围上去,毕竟这皮肉生意躲不得,能选个自己合意的何尝不比那不合意的好得多呢。
左离平民出身,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早就晃花了眼,不过孔圣牢记心里,倒也没有做出有违君子的风貌出来。
夏倾生的一副好皮囊,围着的人是里里外外,左三圈右三圈的。这寻芳苑也是举世闻名的楼坊,哪怕是大厅揽客的姑娘也是一等一的美艳娇俏。但在这些姑娘之中,夏倾还是鹤立鸡群,那张脸脱颖而出。
这寻芳苑的姑娘围了许久,也觉着夏倾左离他们没有意向,便纷纷散开寻找其他目标去了。她们这些落入烟尘的女子反而比寻常女子要识相的多。
“不知二位公子,有心仪人选否?”一位身穿着艳色丝质外袍的女子微笑走来。这女子徐徐走来,倒有几分端庄,不过看其眼角几处走纹,也可知其不再年轻。
“有的,不止之之姑娘有空否?”夏倾最喜爱的便是观看美人,而这徐徐走来的美人倒也是个绝色,便也多给了几分礼貌。
“之之姑娘刚好也空着,只不过之之姑娘待客规矩是一夜只侍一人,二位可能………”
“不打紧,这个是我侍从,他不用。”
“如此,便随我来。”
夏倾跟在这寻芳苑的妈婆身后走着,这妈婆除却面上几分走纹后,倒也看不到其他暴露年龄的地方,再加上言行举止端庄得体,显得美人更加出众。
跟着走近一处小间,只见小间之间竖着一处纱帘,而纱帘前中央拜访着一处矮桌,而纱帘之后坐落着怀抱琵琶的女子,面容朦朦胧胧倒是看不大清。
夏倾看了看便站起来直接掀开了帘子,床上的女子好像第一次遇到这种的,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你……”
听着比女子要更加低沉的声调,再看了看走近便能看到的“女子”脖子处那微微起伏的形状,夏倾恍然,“寻芳花魁杜之之,是个男子之身?”
床榻上着女子装束男子还未出声,只见旁边一处小间走出一个艳俏佳人,一颦一笑尽显妩媚。“他是男子之身不错,但他并非杜之之,我才是杜之之。”
“杜小姐果然非同凡响。”
“公子看上去是个文雅之人,不巧我杜之之不是什么文化人,也不会什么风花雪月,爱恨情长的话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不如我们直接步入正题吧。”说着杜之之便动手向夏倾衣扣处摸去。
“不是我,是他。”夏倾微微侧身,躲过了杜之之的手后指了指左离。
杜之之一路摸爬登上花魁,什么奇葩都见过,被夏倾躲开也就没在意,直接转身就要去扒左离,吓得左离从矮凳上跳了起来,连连躲避。
杜之之看着面前两位躲得烦了,带着不耐烦的语气质问道:“公子,你们是来耍我杜之之的么?”
“之之姑娘,多虑了。我来此处的确并非这个目的,只是想问问鲤城这习俗之事。”
“鲤城这习俗,你随便拉个路人都能给你讲解一番,你来青楼找一个文盲花魁询问?”
“这路人打听的多不靠谱,而那官府又迂腐之极,不愿透露一点消息。而之之姑娘在这鲤城待得时间最长,名声也是扬名许久的,想来消息应当是最为灵通的,若要知其习俗全貌,姑娘是最佳选择。”
“可以,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习俗,甚至鲤城前几年佳人失踪一案全部告诉你,但你需要答应我一个请求。”
“愿闻其详。”
“把我这小奴赎出去,不管是当牛做马,还是端茶倒水都随便你。”杜之之指了指那床榻上的着女子装扮的小少年。
“可以,举手之劳。”
杜之之得到答复后,便越过夏倾,在矮桌处坐了下来,一边自顾自倒起了茶,一边开始说到。杜之之粗略的把鲤城礼俗和失踪佳人的事情都说了说,夏倾听下来与知府周磐那说的并无不同,看来周磐说的的确属实,并未虚构。
夏倾刚听完,发现并没有其他的线索,刚想走,便听见杜之之骂道:“呵,最可笑的是这礼俗赞扬的清官父母官,根本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夏倾来了兴趣,便坐下听着杜之之继续讲着。
“这礼俗一般都是讲到那书生考取功名拒绝公主的美意,回鲤城娶了杜小姐,做了那父母官,安居乐业。谁知道那书生在老家山村,有一青梅竹马定亲的表妹,那表妹后来还特意寻来找寻书生,却被书生赶出,往日情谊一分未见,真是可笑至极。在我看来,读书之人多薄情,还不如那武夫草莽来的直接痛快。”
那边杜之之还在期期艾艾,虽不知她经历了什么,但夏倾不想再听下去,把一直坐在床上的少年拉起便往外走去。这妈婆待在外面,看见夏倾未到半个时辰便出来了,还抓着杜之之的贴身男侍,心中惊讶,莫非这夏倾好的竟是那口。
夏倾无视周遭传来的打量眼神,径直走向妈婆便要赎身,妈婆也是欢场老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便随手把这小奴身契拿给了夏倾。
赎了身,夏倾便抓着那小奴回了客栈。刚到客栈,只见这客栈之外站着个面蒙黑纱的全身黑衣的祭司,原是那擂台之上的祭司女,那祭司看见夏倾直接塞给夏倾一封信便离开了。夏倾拿着信,讶异的打开看了看,粗略看了遍就收了起来,回了房间。
“你这小奴,打算怎么处理,还有你怎么把我丢在那花楼。”夏倾走的较快,但左离就不同了,在那万花丛中耽搁了不少时间才得以逃脱,逃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想来找夏倾算账。
“我不叫小奴,我叫阿谂,我会武功,可以做个院卫的。”
夏倾有点惊讶的抬了抬头,这自称阿谂的男子,一开始一直以女子姿态坐在那床榻上,一动不动,一句话也没说,夏倾也就没怎么注意到他,但如今仔细观察便可发觉,这少年虽说身型纤细,但露出的部分皮肤上隐隐露出肌肉,倒也像练过武的身体,只不过少年好像还未发育完全,恰恰才到夏倾肩膀处。
“你会武功?跟谁学的?”左离听到这小奴竟会武功,多嘴便问了一句。
“我是寻芳苑的家养奴,武功自是苑内教习的。”
“…………………”左离感觉这小奴好像白了自己一眼,应该是看错了吧。
“既然会武功,那就更方便了,你就做侍卫,随身保护左离。”
“保护他?主人你不需要么。”
“…………………”左离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这小奴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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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这左离便开始呜呀呀大叫起来,惊得这满座客栈都震了三震。
“左咋呼,一大清早你干什么!”夏倾顶着眼下两片乌青,皱着一双杨柳眉,走到左离房内看着大呼小叫的左离。
昨日把阿谂给了左离后,夏倾便单独给左离和阿谂开了个房间,自己一个人独自潇洒了。昨日夏倾也是难得没有拘束,睡得比往日较晚一点,谁知这还没过几个时辰,这左离便咋呼呼的把自己吵醒了。
“他一大早不睡觉,就盯着我看,谁能不被吓着。”左离哆哆嗦嗦指着床头的阿谂,顺带把被絮死死拽在手里,活脱脱像个黄花大闺女。
“我是想伺候左少爷起床,左少爷睁开眼睛就大叫。”阿谂委屈的对着夏倾眨眨眼,满脸的真诚,只有在夏倾看不到的时候斜斜的对着左离翻了几个白眼。
左离不知道何处得罪这小奴,气的不行,但这一大早咋呼呼的也的确是他,一时之间也不敢跟夏倾讲理,只得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夏倾看了看委屈的阿谂,再看看一脸像是吃了不可说之物的左离,顿觉自己的决定没有错,阿谂给左离果然是个绝赞的主意。
左离别扭扭的被阿谂伺候,刚梳洗好,立马拜托阿谂,跑去吃饭了,好像后面有洪水野兽要追过来似的。左离从小便是平民出身,更没什么侍从,突然让他享受这官府大贵之家般服侍,倒像要了他的命似的,一脸酱青的坐到夏倾跟前就开始倒苦水。
夏倾只觉得好笑,左离看似咋咋呼呼,但其实什么也不在意,什么也不能激起他的反抗,仿佛习惯了随遇而安,难得有个东西让他这么抗拒,倒也是个稀奇,不过夏倾也不想折磨这路上唯一的史官,折磨死了倒也没了乐趣了。
“阿谂,你只需要负责左离的日常起居即可,服侍不需要了,他也不是个金贵命,就不给他享受了。”
“好的,主子。”
“左少爷,赶紧吃完,还有要事呢,再不吃我不等你了。”
“今日不用遵守礼数了么?离开鲤城不用那么着急的。”虽然左离嘴上问着,但动作非常遵从内心,拿起筷子就飞速吃了起来,就生怕夏倾突然反悔。
“今日去祭司那,举行礼俗下一步。”
“???”左离一头雾水的看着夏倾,但旁边的阿谂不知为何,眼睛闪过一束光亮,便匆匆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