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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愤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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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愉赶到警察局的时候,秦池已经离开了,只有陆重在那里等他,他现在整个人都是乱的,心情很乱,脑子也很乱,愤怒 ,震惊,不可置信……等等情绪撕扯着他。
使得他和民警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抖。
“何店店他现在人在哪儿?他家里人联系上了吗?”霍愉紧紧盯着眼前的民警,“那些人呢?犯人呢?抓到了吗?”
“受害者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他全身有很多受过虐待的痕迹,我们查出来,他家里好像就他和他奶奶,但他奶奶好像精神方面有些疾病,我们考虑到这件事情可能会很大程度刺激到老人家,也出于被害人的请求,就没有通知他奶奶,”老民警说,“至于犯人,当时我们到场的时候,犯人都还没在,一共三个,全部当场抓获了,现在在关着问口供中。”
“还问他妈什么口供啊?”霍愉心里有火在窜,烧得他感觉要炸了,他猛地一把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盯着老民警,“这种人死一百次都活他妈该!”
“霍愉,霍愉,”坐霍愉旁边的陆重站起来,捞着他的肩,难得的稳重了,“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霍愉眼睛都有些红,“那是我们班上的学生,我昨天见他的时候,他脑袋上还裹了层纱布呢!他得多痛啊!”
“这位先生,”老民警面上有些为难,“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这个案件有一个我们怎样都无法理解的点。”
霍愉看着他。
“那就是何店店从始至终,都坚持说,”老民警叹了口气,“他说他是自愿的。”
“这很不好定性,”老民警接着说,“如果何店店一直坚持,那么我们最多,也就只能说是涉|黄,聚众淫|乱,再不过判他们一个伤害罪,处罚不会有多重的,毕竟你情我愿。”
“那何店店的想法呢?”霍愉有些懵了,“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他是怎么想的?”
“他的想法……”老民警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睛,“这点更加奇怪,他本人不仅坚持说自己是自愿的,并且还希望我们能够将这件事不了了之,他甚至连医药费都不需要他们赔,唯一一个要求还是要我们把这件事压下去,当做没发生过。”
霍愉摇摇头:“事情发生了,就是变魔术也压不回去了,这件事一定有鬼,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的,负责的彻查清楚,因为这是我的学生,我不想他受委屈,也不愿意让他受着委屈还说违心的话。”
这时,问完口供的一个高瘦民警拿着文件夹走了过来,在老民警的旁边坐了下来:“老高,那三个兔崽子我都审完了,除了一个叫高群的高三学生,其他两个都是有过案底的”
老民警问:“什么案底?”
“这个,”高瘦民警放了一沓资料在桌面上,指着一个寸照上一头黄毛的男人说,“叫张越,是个混混,吸毒打架斗殴,什么都沾点边儿,上回儿进来是因为群殴,把一个人捅了一刀,没中要害,只赔了钱,进来关了八个月就放了。”
“还有这个,”高瘦民警移开那张资料纸,露出下一张纸上的寸照,那上面是个长相魁梧的男人,“叫曾新,也是个混混,和张越应该是一块儿活动的,上回那次群殴,他也参与了,不过没犯大事,只教育了十几天就放了。”
霍愉之前没往那张资料纸上看,只认真的听着民警说,但当他余光不小心瞥到桌上资料纸上的照片时,他震惊得瞳孔都睁大了。
“警察,”霍愉说,“这两个人我认识,他俩之前也找过我麻烦!”
霍愉在向警察解释完上次被张越他们找麻烦的事情后,又听了警察说的那三个兔崽子的口供后,才和陆重一起打车去了医院。
警察会怎样做他不知道,他做为一个老师,至少要尽到关爱学生的本分。
出租车上,陆重在帮忙理思绪。
“首先,无论是那个黄毛混混,还是那个一脸魁梧的混混,以及那个高三的学生,他们三个的口供的内容都是一致的,都说是何店店喜欢高群,所以高群说让他搞群P,他也没有拒绝,”陆重说得很小声,“然后何店店自己也说,他喜欢高群,只要高群高兴,玩玩也没什么,他甚至根本没想过招惹警察,也没觉得自己哪里委屈,甚至现在还怕高群难过,而选择要把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霍愉磨着下嘴唇,一时没接话。
“我还是觉得何店店这样不行,”陆重说,“我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受,我很喜欢秦池,但我不会因为秦池的话,让自己受那样的屈辱,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但我不能为了他把自己都扔掉,真的,谁要敢碰老子一下,下一秒他就坟头草迎风倒!”
“这事儿不是不行,这事儿就不对,”霍愉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的思考,“上次那个张越和曾新,他来找我麻烦的时候,说的由头是我是个娘炮,可他老大喜欢的女人喜欢我,所以我是他们的眼中钉,合该成为一个被他们随便揍的出气筒。”
陆重关注点有点偏:“你怎么看也和娘炮沾不上边儿啊。”
“你说,”霍愉压着声音说,“我如果没想错,高群虽然是个高中生,但应该因为某种原因,他是张越和曾新的老大,如果是你,喜欢一个女人喜欢到就连那个女人喜欢的人都看不顺眼要出手揍一顿才解气,你会是一个愿意上男生的人吗?况且,张越和曾新好像都挺讨厌娘炮的,他俩也不像是个会去动男生的人啊?”
“霍愉,你说的这些有道理归有道理……”陆重还没说完,出租车已经到医院门口了,他俩就先下了车,边往医院里走边继续说。
“你觉得高中男孩子,”陆重风马牛不相及的问,“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霍愉想了想说:“可爱,阳光,努力,风华正茂?”
陆重说:“但同样,他们也暴力,黑暗,自私,不负责任,容易随波逐流,只要开心,就都只顺应自己就好。”
霍愉偏头看着陆重:“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陆重拿手背遮住鼻子,他实在是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我想了很久,这件事,或许真的没有调查的必要,你说这件事儿不是不行,它就是不对,但你站在的角度太正,太理所当然了,你如果往另一个角度出发去想,这件事虽然不行,但其实是“对”的……”
霍愉心里更难受了,猛地打断了他:“不对。”
“外科楼三楼6床,”陆重停在住院部的一栋白色楼房前,“你现在还要去看他吗?”
霍愉皱起眉:“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我的霍愉愉,好像比我想的还要心肠软,容易难受,”陆重说,“我或许猜对的事实你都不敢听,我怕你听了何店店自己说的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会当场哭出来。”
“闭嘴啊,”霍愉大步迈上楼梯,“不会的,这件事不对,我也不会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