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蒋公纸

3、纹人墨客

　　张睿打断了八卦的话题：“好了，废话就不要多说了，来，说说你们的思路，易水寒，你先说。”
　　“我觉得应该从死者这边打开突破口，就从纹身这边下手，排查本市所有的纹身店，列出纹这样图案的人员名单一一排查，除了纹身店，美甲店也可以走访，这样的雕花甲可不是常见的美甲，另外就是调查近期有无失踪人口报案，尤其是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女性。”
　　易水寒接着说：“除此之外，凶手那边可以对抛尸地点周围的监控一一排查，找出可疑的人或者车辆。”
　　“ok，丁慧，你的看法呢？”
　　“我看法跟大师差不多，不过，这纹身的地方可不一定是在我市的纹身店，有可能是外地，美甲也一样，不过排查一下抛尸点的周围监控是很有必要，这点我赞同。另外我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是在哪里？这个现在也是没有任何信息。”
　　等丁慧说完，张睿的目光看向了周冲。
　　周冲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各位大神都说完了，我这也没啥高见，嘿嘿，就是睿哥，这消息我刚刚看了本市几个有名的论坛，还未有人发帖爆料此事，看来这次保密做的不错啊。”
　　挠了挠头，周冲似乎想到了一些啥，问张睿：“睿哥，那几个报案的人都做了笔录了没？”
　　“做了，发现抛尸皮箱的基本都是环卫工，有一个是的士司机，不过已经排除了他的嫌疑。”
　　周冲两手一摊：“那我暂时没啥其他问题了。”
　　见其他人也不再有发言的举动，张睿开始分工：“行，既然这样，那咱们六队分头行动，晚上六点还是这个会议室碰头，我做个简单的分工。我跟周冲负责排查本市大大小小的纹身店，丁慧跟秦风排查美甲店，易水寒，你负责调出抛尸点周围所有的监控视频，一帧画面都不要漏掉！”
　　张睿加问了一句：“有没有问题？”
　　没人吭声，张睿便下令道：“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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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上了警车，周冲问张睿：“睿哥，全城纹身店大大小小也有数十家，先从哪家查起？”
　　张睿想了一会儿道：“从最大的那一家开始排查。”
　　如海市市中心，喧闹声搅动着车子鸣笛声和人声制造着声污染大杂烩，而就在市中心向东不远处是本市有名的景点东大街，里面一间古色古香的店面半敞开门营业，老板拿着手中的工具专心致志工作，耳机里的摇滚乐盖过了店门外的嘈杂声。
　　店门口上的匾额风吹雨淋有些老旧，但“纹人墨客”四个字苍劲有力，这便是如海市最大也是最受欢迎的纹身店，老板诨号阿逼，道上的人都喊他逼哥。
　　阿逼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张睿和周冲进了店在员工带领下来到他身边。
　　“还要半个小时，你们可以先去沙发上坐着，阿力，给客人倒茶，再拿点甜品。”阿逼眼皮也没抬一下，将张睿和周冲当成了上门纹身的客人。
　　也许是看到自己开了口，但身边两人没有啥动静，阿逼摘下耳机打量着陌生的俩来客，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是来者不善。
　　张睿亮了亮警官证：“警察，张先生，有点情况想找您了解，希望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阿逼小声嘀咕了一句：“原来是条子。哎，我说阿sir啊，能不能等我把手里的活干完，这…这才纹了一半那？”
　　没想到话他才说完，原先躺在他手下的光头男人连忙爬了起来，用一种躲闪的眼神看着张睿和周冲，拿起衣服披上，结巴说道：“那…那个老板，你好好配合警察同志，我…我这没事，明天俺…俺再来纹哈。”
　　说完便着急火燎的出了店门，周冲觉得那人言行举止有些怪异，想拦住他，被张睿挡住了：“周冲，先办正事，那人没啥，小毛贼而已。”
　　阿逼无奈的摇摇头：“说吧阿sir，找我干哈啊？开纹身店总不犯法吧？小本经营，正经买卖！”
　　张睿也不跟他兜圈子，拿出了照片：“老板，你们店里曾经有客人过来纹过这样图案的纹身吗？”
　　阿逼接过照片，看了一会儿，似乎自言自语说道：“这谁记得住啊，小店开了快有十多年了，来来往往的客人那么多，纹各种图案的人都有，这有谁记得住，上次还有个一米九的逗逼要在胸口纹喜羊羊呢。”
　　“不过…”阿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老板，是想起了什么吗？”
　　阿逼抖了抖照片：“这上面的纹身我看不像普通的纹身，纹这样的纹身在我们圈子里是有讲究的。”
　　“嗯？愿闻其详。”
　　“纹身其实有很多讲究和忌讳，比如纹龙了就不能纹虎，龙虎斗，纹全龙不能纹残龙，纹虎要纹上山虎，下山虎是饿肚子的恶虎，扛不住要死人的。再说这凤凰，都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落单也一样，所以纹凤凰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只凤、一只凰，成双不成单。”
　　周冲插了一句：“这只是一个脚踝，说不定另一个凤凰在她另一只脚上。”
　　纹身店老板摇摇头：“不会的，成双的凤凰也必须纹在一起，女孩子纹凤凰也不会左右脚各纹一只，只有一种情况。”
　　张睿微微皱眉：“老板咋知道照片中是女孩子的脚？”
　　“呵呵，难道一大老爷们会在自己身上纹这玩意儿？至少到我这来的男的不是关二爷就是过肩龙，哦，当然也有纹喜羊羊的。”
　　张睿点点头，说：“嗯，有道理，对了，不好意思老板，我不该打断你的话，你刚刚说只有一种情况，是啥情况。”
　　“那就是情侣一起过来，女孩子纹一只凤，男孩子纹一只凰，男左女右。”
　　“你的意思，这样的纹身是情侣纹身？”
　　“嗯，这么说来，我倒有点印象了。”纹身店老板阿逼打了个响指，继续说道：“一年前曾经有个客人来我这纹过一只凤凰，当时我还好奇一个男人为啥会纹个鸟，但顾客就是上帝，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对不对。”
　　张睿问：“他纹的也是这样的凤凰吗？”
　　老板接过照片又仔细看了几眼，有些犹豫不是很确定：“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阿sir你也知道，我经手的纹身那么多，细节方面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但我记得，那个客人的凤凰是纹在右手臂上，并不是脚踝处。”
　　“那你店里还有那位客人的资料或者联系方式吗？”
　　阿逼有些为难，挠挠头：“阿sir啊，我们可都是有原则的人，顾客的隐私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泄露的啊，做生意也要有道德节操，是不是啊阿sir？”
　　“要是这么说，只能麻烦老板打烊半日跟我们回去聊聊吧。”
　　“哦哦，那不用了，不用了，不用这么麻烦啦阿sir，呵呵，哎，富贵，把我办公桌下面倒数第二个抽屉里的平板电脑拿过来。”
　　老板阿逼让人取来了pad（平板电脑），手指一边在屏幕上滑动着一边说道：“来我们店的客人都会有存档记录，一般是为了后面上门跟踪，以防有客人纹身后带来的不良反应，我们会第一时间处理。”
　　周冲朝老板竖了一个大拇指：“啧啧，您这售后很给力啊老板。”
　　“嘿嘿，那是，现在生意难做，拼的就是贴心的服务，服务至上啊。”
　　又听阿逼一声道：“哎？找到了，就是他。”
　　张睿拿过阿逼手上的平板，一张清秀俊郎的少年郎面庞映入眼帘，张睿说：“哟，你们这还给客户拍照留存那？”
　　“嗯那，但这都是经过客人同意的，要是碰到皮相不错的顾客，纹好身后我都会提出照一张成果照，也等于给我们做了个广告嘛。”阿逼言语里颇有些自得。
　　张睿放大了平板中少年手臂部分，果然一只凤凰栩栩如生飞进了张睿的眼眸，凤凰图案的颜色和手中照片凤凰颜色一样，只是造型各有不同，一只昂首高沆，好似一飞冲天，少年手上的这只凤凰则如同涅槃重生一样，频频回首。
　　“除了照片，还有其他信息吗？”
　　“有的，阿sir，你点两下，会跳出一个链接，里面有顾客的基本信息，也就是联系方式和住址。”
　　“足够了，周冲，拍下来。”
　　张睿将pad还给了纹身店老板阿逼：“老板，谢谢您的配合，今天多有打扰。”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们这些普通小老百姓应该做的。”
　　张睿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阿逼：“老板，这是我的名片，您要是还想起什么有用的信息随时打我电话。”
　　阿逼接过名片，点点头，笑道：“阿sir，找你还不简单，我直接打110不就行了，咳咳，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嘿嘿。”
　　张睿也笑了笑：“单线联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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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丁慧带着秦风在市里几家美甲店里转悠、盘查。
　　一连询问了几家，都没有头绪，当丁慧亮出身份，拿出照片的时候，那些美甲店老板无一不一脸嫌弃：“哎哟喂，真是晦气，拿个死人的东西在我店里问东问西，不知道，没见过，不清楚。”
　　“我们正在办案，请您配合。”丁慧压着内心的火气。
　　“哎呦呦，要死人来，警察就了不起啊，不知道还非得给你扯个东西南北来啊？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服啊？抓我好嘞。”
　　吃了几家闭门羹，气的丁慧开车都不高兴头盔了，扔给了秦风，座下的摩托车在路上拉出一道风痕。
　　“哎哎哎，慢点，慢点啊姐姐，教练说过，不开斗气车，你当你是哪吒啊，开风火轮的啊？”秦风欲哭无泪。
　　“闭嘴！戴好你的头盔！”丁慧气呼呼，没好气的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