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约定（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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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远市的郊区有几栋烂尾楼，当初开发商卷钱跑路，之后无人接手，于是逐渐变成了一片荒废的无人区。
雅子选中了这里，吩咐保镖在一栋拥有三个出入口的七层公寓中藏匿了三根白烛。游戏规则很简单：她、藤岛陆、柳原洵、知世和浅田雅人五个分成三组，分别从不同入口进入，以一小时为限，找到白烛就算完成任务。一小时后，无论有没有找到，都要回到最初的地点集合。
满月之夜，午夜0点，五人依约聚到公寓楼的大厅，雅子还很有气氛地点燃了两根蜡烛。
暗淡的烛火随着夜风明灭跳跃，平添了几分恐怖。柳原洵打量着几人明明暗暗的脸，偷偷往后缩了缩：“喂，雅子，今晚好像会下雨。”
“没关系，我们在室内，结束后会有司机来接。”
“咳，事先声明，这种游戏可怕得很，如果你中途吓得哭出来，我是不会……”
“你好啰嗦啊，不会在害怕吧？”
“当然没有！”他的底气明显不足：“不信你问雅人，我从来都不怕这些！”
“那我们就开始分组吧。”知世笑眯眯地歪歪头：“石头剪刀布怎么样？”
雅子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立刻同意道：“好，我们快来吧！”
结果很快揭晓，居然意外地和谐——雅子和藤岛陆一组，知世和柳原洵一组，而浅田雅人倒霉地单独一组。
知世和柳原洵选择了公寓东北角的侧门，两个人并肩走去。
“大道寺学姐，你真的不害怕吗？”甫一离开其他人，柳原洵就迫不及待地询问：“女孩子都很怕鬼故事吧？”
“可能大部分人是这样。”知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但你还记得吗？我曾对你说过，我同样有些恶劣的爱好。”
“是的，你的确说过。”她说过的每一个字柳原洵都记得，可他认为这只是一句客气的自谦：“学姐能有什么恶劣的爱好呢？”
“比如，在月光下给别人讲鬼故事就是其中之一。”
“……逗、逗我吧？”他不自觉地放慢脚步：“你真的不觉得恐怖吗？”
“大家因为惊恐而哭泣的样子很有趣。”知世微笑着侧过脸：“阿洵，你怎么了？快跟上来，难道想临阵脱逃吗？”
“……”看着她跃跃欲试的脸，柳原洵艰难地犹豫了几秒，最终硬着头皮跟上去：“可我、我绝对不会吓哭的，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所以不必给我讲……”
“这栋公寓楼是我推荐给雅子的。”
“诶？”
“你知道它的外号是什么吗？”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柳原洵暗暗吞了吞口水：“……是什么？”
“哭泣之地。”
这个外号不算惊悚，柳原洵暗暗松了口气，哪知却听知世续道：“这里原本没有这么荒芜，但因为这幢公寓里每晚都会传出哭声，大家认为这里不祥，所以最后全都搬走了。”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温和一如往昔，柳原洵却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他盯着身边公寓的眼神都变了：“你的意思是，这里有幽灵？”
知世摇摇头，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我听过一个故事，是关于幽灵与诅咒的。几名大学生去鬼屋探险，上上下下搜寻后却一无所获。晚上他们在那里过夜，不知不觉聊到了理想，大家纷纷赌咒发誓，说如果十年内无法实现理想，那么情愿被幽灵杀掉。
“时光飞速流逝，十年转眼而过。现实与理想相差甚远，他们早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甚至不记得自己曾经发过这种誓言。可，鬼屋中的幽灵却开始行动了……”
知世欣赏着柳原洵惊恐泛白的脸，轻轻拍拍他的手臂：“对了，那幢鬼屋就是我们马上要进入的公寓楼。”
柳原洵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知世触碰他的手臂时，他差点儿吓得叫出声来：“是吗……哈、哈哈，许多烂尾楼都有些神奇的传言，只不过是故事而已……对，就是这样！”
“大概吧！”知世耸耸肩：“不过，巧合的是，在这个故事流传开以后，这栋公寓里真的没有哭声了呢，就像幽灵们离开了一样。”
“是吗……”
柳原洵神色凝重，双腿似乎有千斤重。他越走越慢，很想就此溜走，但入口却近在眼前。
“你先上楼吧，我去地下车库找找看。”知世淡定地打开手电：“这幢公寓的地下有三层，挨个找过去要费一番工夫，分工合作更有效率。你认为呢？”
柳原洵舔舔唇瓣，声音干涩：“学姐，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吧，浅田家的保镖们就在旁边，不会有事的。”知世充满干劲地捏起拳头，“加油呀，阿洵，如果我们碰巧没有会合的话，别忘了一小时后在大厅见！”
……
柳原洵紧贴着墙壁，警惕地左右张望，像螃蟹一样一点点横着前进。
此时已经0:46，他却只搜索了三层楼。倒霉的是，蜡烛没在任何一间公寓。
月光透过墙壁上的窟窿照进走廊，他暗暗舒了口气。太好了，又过去一分钟，现在赶往大厅的话，1:00正好……
“喂——”
“啊！”
身边黑漆漆的公寓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柳原洵一瞬间汗毛倒竖，不可抑制地尖叫了一声，想要跳开却觉得双腿发软，背脊都被冷汗打湿了。
“喂，是我！”浅田雅人反倒被他吓了一跳，手一抖，两根白烛咕噜噜地滚到地上：“别叫了，小心被你的大道寺学姐听到。当然，不怕形象翻车的话就当我没说。”
“……原来是你啊！”柳原洵惊魂未定地喘了口气：“干嘛不说话，神神秘秘地伸出一条手臂……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雅人无语地看他一眼，塞给他一根蜡烛：“呶，我碰巧找到两根。知世呢？”
“她说去地下停车场里搜索……噢，有消息了！”他点开刚刚收到的简讯：“学姐说地下停车场里什么都没有，时间快到了，所以先回去……让我不必去找她，直接在一楼大厅见。”
“看看，人家的胆子比你大多了。”雅人撇撇嘴：“我还以为这种无聊的游戏只会吓到孩子和女生，你真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说明我依然保有童心。”柳原洵理直气壮：“倒是你，竟然会参加这种无趣的活动，我还以为你会拒绝。”
“这是雅子第一次主动邀请我。”雅人露出微笑：“终于……未来，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哈，希望吧。”
有了浅田雅人的陪伴，柳原洵的胆子大了很多。他们一前一后走下楼，细碎的脚步声被放大，隐隐带着回音。
柳原洵不太喜欢这种死气沉沉的静，主动开口：“你看起来有些抑郁，是生意出了问题吗？”
“不是。”雅人迟疑了一瞬，“阿洵，你……你在国外的时候，认识风间优吗？”
柳原洵一愣，马上想起了风间优上周发来的消息：“记得信守约定。”
——到了需要作证的时候了吗？
“算了，你应该不认识吧。”雅人苦恼地叹口气：“她是□□成员……好像是当地相当不得了的存在。”
“不，我认识她。”柳原洵没答应过风间优帮她保守秘密，因此毫无心理负担：“我曾与俱乐部发生过激烈冲突，最后还是她的帮派出面摆平的。”
“帮派啊……”雅人咀嚼着这个离自己很遥远的词：“她的帮派是什么样？”
“那是一个亚裔帮会，专门帮助身在异国的弱势群体，而风间优是里面的‘军师’……总之，是个非常有威信的干事。”柳原洵谨慎地措辞：“听说她与帮派老大的女儿有过一同逃命的经历，彼时情况紧急，最终在消失已久的怪盗‘St.Tail’的帮助下才得以成功，所以她比其他人更受信重。”
“原来……全是真的。”雅人喃喃着，语气中带着难言的伤感。柳原洵奇怪地侧过头，可惜周围实在太暗，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你怎么了？”
“没事。”他默默在心里做出了决定：“我只是觉得……我希望自己能帮助更多的人。”
……
1:00，三个小组重新聚到大厅里，每一组都幸运地找到了白烛。
雅子知道柳原洵的胆子小得离谱，本以为他不会完成任务，没想到对方意外得到了帮助，只好不甘不愿地作罢。
柳原洵与知世要回学校，其他人则各自回家。车子在夜色中疾行，很快停到圣楠学院前。柳原洵执意要送学姐先回公寓。
“今晚玩的开心吗？”
“……开心。”他违心地扯开嘴角：“我最喜欢灵异传说了！”
知世弯起眼睛，忍不住掩唇微笑：“其实，我全知道。学长告诉我，你从小就怕鬼怕黑，现在也一样。”
“……”大哥为什么总是在该闭嘴的时候反常地多话？
“这是惩罚，”知世偏过脸：“对于上次隐瞒我的惩罚。”
“可你明明说过不生我的气。”
“不，我没有。”
“……好吧。”
“我知道的比你以为的多得多，所以，不要想着欺骗我。”知世踏上公寓楼前的台阶，转过身来面对着他，视线正好与他平齐。
“不久后的花火大会，你有空吗？”
柳原洵紧张地点点头。他早就想约学姐，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借口。
“那么，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嗯？”
“陪我一起去吧。”知世笑微微地注视着他：“或者，你有了其他约会？”
“不、没有，当然没有！”他慌忙摇头，从天而降的巨大惊喜砸得柳原洵有些懵：“你的意思是，你邀请我，陪你去看烟花？”
“没错。既然没有其他约会的话，我们不见不散啦！”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约定（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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