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期球迷》trey

6、第 6 章

　　周五的比赛很快来了，这次的对手不容小觑，是拓方，上赛季常规赛交手两队各胜一场，季后赛五场三胜制，他们打满了五场才分出胜负。
　　拓方是在创造空间方面做到极致的球队，即五个球员都具备相当的投射能力，这意味着无论球到谁的手上，都能投篮结束回合，同时有五个投篮威胁的人在场上对他们的对手无疑是一大难题，你不能随意去两三人包夹一个人，一旦某个人被放空，就可能得分。如今时代趋势就是你投不了你就没用，再也不像旧时代的传统中锋，后卫，每人各司其职，这样的优势让他们的传球范围、跑动空间无限扩大，从而轻而易举撕裂对方的防守。
　　他们只能尽量逼迫他们缩小范围，适时分析现场形势包不包夹，强硬的防守要从一而终，不要他们有太多出手机会。
　　热身训练的时候，跟他对位的拓方球员林至懿过来唠嗑，两人之前已经交手多次，对彼此也很熟悉，“你上次的猛劲不会延续到这场吧？”周蔚宁笑了笑，瞥到后面盛诗茗的身影，他让他提前过来看自己训练，“呵呵，不会吧，我伤才刚好。”
　　“你上一场的表现可不像刚受伤，还请手下留情。”一番商业互吹后，林至懿拍拍他的屁股扭头走了。
　　盛诗茗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周围的人不免向他投去好奇的视线，周蔚宁在跟人开心地聊天，那人走前还拍了他屁股，十分亲昵，顿时觉得赛前训练太无聊了没看头。
　　“蔚宁，那是你朋友？”队友指着盛诗茗问，他点头，“也是打球的？”“算是吧。”
　　“观众进场了，你带他去预留位置吧。”
　　周蔚宁猜盛诗茗没吃饭，去拿了一个饭盒并领他去特定的座位，“拓方是个很强的对手，好好看，会对你有帮助的。”周蔚宁叮嘱他。
　　随着DJ放的激昂音乐，主持人介绍完双方球员后，正面的一大片球迷狂舞着横幅，疯狂咆哮，周蔚宁踩在技术台上绑鞋带，听到了女球迷的尖叫声。
　　裁判哨响，拓方拿到第一次球权，控卫运球到弱侧，趁他们防守还没有很好地落位，直接干拔跳投命中，而他们则是通过多次传球寻找出手机会，终于等到了防守人离远的空档，出手得分。
　　第一节，两队一来一回，交替领先，谁也没防住谁，20比20打平，周蔚宁第一节只出手一次得2分，他更多地是做好组织串联的工作，比赛一开始便带动起队友，激发他们的积极性至关重要。
　　教练在休息时间指出了他们的问题，防守要紧，要加大动作。第二节，拓方加快了节奏，转移球也流畅，投篮更坚决，每个人都不黏球，持球时间不超过两秒，极大增加了他们的防守压力，因为在三分线外的区域被他们牢牢锁死，没有太多机会，拓方现在集中攻篮下，常常一群人守在篮下推搡等着抢篮板。
　　拓方的防守也如此，紧紧缠绕，裁判似乎放松了尺度，很多犯规动作都不吹，让他们自己厮杀。周蔚宁突破被林至懿的手打到手，裁判终于吹哨，他站上罚球线，两罚两中。
　　常规暂停，周蔚宁对队友说：“我们一定要尽量阻挡他们的视野，放慢节奏，跟他们一个球一个球地打，被他们冲起来的话我们的阵线就散了，还有，刚才有几个球被盖帽了，出手一定要利索！”顺道鼓励了一下被帽了几次的队友。
　　拖延时间后，拓方的人被影响了投篮节奏，好几个回合不进了，周蔚宁休息了一会重新上场抓住机会追分，中场结束，双方还是打平。
　　返回更衣室时，周蔚宁望向盛诗茗的所在位置，发现他也看着自己，他咧开嘴笑。
　　下半场开始变成了防守大战，几乎每个回合，双方每一次转移球都要换防，也就是说每个人前一秒还对着这个防守人，下一秒就是另外一个了，这样才能保证不给对方想要的得分机会，这种程度的换防对体力的消耗太大了，以致于双方投篮命中率直线下降，在进攻端都没什么起色，周蔚宁持续冲到禁区造杀伤，裁判也开始密集吹哨。
　　在周蔚宁通过罚球得到自己第22分时，拓方改变了策略，两人包夹他，因此别的队友也有了空位机会，但比分始终胶着，每当他们拉开一点，拓方又会追上来，临终场还有1分钟，气氛达到高潮，全场呼喊声越加沸腾，林至懿投进了三分，周蔚宁还以颜色，最后时刻拼的就是球星的能力。
　　最后一个回合，圣使还领先一分，并拥有球权，在所有人以为要赢的时候，队友运球失误被对方抢断，迅速进了一个2分，反超1分，教练叫了暂停，最后一次机会，成败在此，全场观众屏息凝神，翘首以待。
　　周蔚宁接球，站在三分线外读秒，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自己投，到最后2秒时有人上来包夹了，他面无表情直接面筐投3分，球稳稳进筐，绝杀！现场顿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队友冲上来抱住他，对着他嘶吼，场边媒体也都涌进场拍照，围绕在他们身边。
　　周蔚宁不知道要展示怎样的表情，这是他进入青篮联以来第二次的绝杀而已，对此他无法熟练应对。球馆顶部在散落彩带，工作人员在喷彩条，DJ的音乐怂恿球迷爆发更大的声音，噪声充斥耳膜，他仿佛身处风暴中心，有些晕眩。
　　周蔚宁拿了一条毛巾披着返回更衣室，一路伸手跟球迷拍手，他拿到手机后马上发了信息给盛诗茗让他在球员通道入口等他，但估计还要一段时间，因为今天他必须出席赛后采访。
　　盛诗茗拿着中场休息时一些周蔚宁粉丝发给他的手幅站在通道处，身旁还有许多女粉丝在等待周蔚宁出来，运气好的还能合照签名。等了一会，校队的同学发信息给他，说是租到了青篮联中心隔壁的篮球场，只有一小时，让他速速前去，他只好跟周蔚宁说自己不能等了。
　　青篮联中心隔壁的球场是著名的野球场，当时创办之初，第一场比赛就是在这里举行的，野球场不是贬义，因为它不是任何一支球队的主场，可以随意租赁，所以才称之为野球场。
　　“盛诗茗这边！”他扔下东西，跟队友合练去了，听说很快会有校际比赛，而学校那球场确实不怎样，老师让他们课余时间找场地练。
　　“盛诗茗，你投篮好了很多啊，是不是自己偷偷练啦？”
　　他笑而不语，在训练中实践周蔚宁教给他的技巧，此时，场边还有一些大叔在等着场地，其中一位朝他们走过来，说：“跟我们打一场行吗？”
　　他同学立刻拒绝：“不行，我们只租到一小时！”
　　“我们就在你们后面，要不匀点时间给你们？我跟你们说，只有在实战中才能提高自己的水平。”其余的人也都走了过来。
　　盛诗茗抢先答：“好。”自己打过的比赛不多，确实只有在真正的对抗中才能检验自己的能力。
　　其他人觉得大叔一定很容易对付，也应下战来，谁知大叔们速度快，配合默契，投篮准，只有盛诗茗脚步够扎实能跟紧他们，能顶着他们的防守压力投射，剩下的人溃不成军，被狠狠虐了一把，输得很惨。
　　盛诗茗喘着粗气，大叔走到他面前，似乎甚是赏识他，说：“小伙子，打得不错，有潜力，”随后递给他一张名片，“如果你想打职业赛来找我，青篮联知道吧？”
　　名片上写着赤阳队总经理，还有联系电话，同学好奇地看着他道：“他是青篮联的？！还想招揽你？快去吧，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去啊，名利双收啊！”

　　周蔚宁被媒体缠了很久，整个赛后发布会不断被拉长，记者问了许多无意义的问题，他疲于应答，盛诗茗都要等睡着了。
　　结束时他松了一口气，急忙要走时，工作人员拦住他，“你要拿技术统计表回家啊？”刚才离开的时候顺手就拿了，这会也顾不上了，出去没见到盛诗茗人反倒被球迷团团围住，周蔚宁查看手机有一条十多分钟前发来的信息，盛诗茗有事先走了。
　　他没什么心情，也觉着累了，签了几个名拍了几张照打的回家去，躺在床上，盯着聊天框，要不要给他拨个语音通话？难道他去打工了？又是上次那个会所？那种地方鱼龙混杂，总觉得不太安全，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告诫他，最终周蔚宁还是关了手机睡觉了。
　　隔天盛诗茗把昨天的大叔约了出来，他考虑了很久，不管是为了自己爱篮球的心，还是上不上场都有薪资可领，加入球队能学到更多东西，有更多机会，而且，他能还了周蔚宁的人情......就不用再让周蔚宁教。
　　“这份合同你看看，”经理递给他一份合同，“合同几乎都是对球员有利的，对我们来说，培养年轻球员更重要，即使你还不能上场或者只是替补，都是潜在的下一个明日之星。”
　　盛诗茗略略看了一下，就签了合同，“我强调一点，如果你前期想离开或转会的话，只需要付一点违约金就行了，但是后期如果你上场比赛的话，那违约金就要高点。”
　　盛诗茗想自己没理由会违约，也没放在心上，经理让他今晚到球馆去。赤阳队一直处在青篮联中下位置，上赛季他们分区排第八，季后赛第一轮就被淘汰了，这是他仅了解到的信息，本来还作好了被排挤的准备，但是队友都挺亲和的。
　　经理把队友叫到一起，互相介绍，“这是我们新加入的生力军，盛诗茗。”一番嘘寒问暖后，大家很快就投入训练，他明显跟不上他们，这就是职业球员和业余的区别，他们早已形成一套系统的训练模式，各方面都具备相当的技术，他这种刚刚接触各项篮球训练的菜鸟无法融入他们一起。一个投篮教练单独过来辅导他，有些东西和周蔚宁教的重合，常常让他混乱，他必须得舍弃其中一套。
　　盛诗茗每晚都到球馆，期间还看了他们一场比赛，至于周蔚宁约他打球他一直回复没空，然后他发了很多中学生打工的新闻链接，盛诗茗不明所以，也没理他。
　　教练群发了信息让他们明天上午十点到青篮联中心拍宣传照，他准时到达，依照指示和队友前往拍照区，前面已有其他队伍在排队，他谁也不认识，其他队员都在跟别人唠嗑。
　　他默默站到一边，旁边闪过一个黑影，拽住他的手，盛诗茗惊呼一声，“你过来！”那人低吼。
　　“你在这里干嘛？！”是周蔚宁，他大概是忘了算来这里遇见周蔚宁的几率。
　　盛诗茗硬着头皮回答：“我跟赤阳签约了......”
　　周蔚宁好像听到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立马炸了，眼里闪耀着怒火，呵斥他：“你不跟我商量？！所以你最近都跟他们练球？！你是不是不用我教了？”他一连发出几个疑问，最后盛诗茗还以为错觉，竟从他声音里听到一点伤感、不甘、抑制。
　　盛诗茗被周蔚宁圈在一角，他沉着脸，眼里暗潮汹涌，嘴紧紧抿在一起，冷静了一会他又说：“我说你有天赋能去打比赛，不是让你现在马上去，你现在跟不上训练，短期也不能上场！”
　　“那我慢慢来......”
　　周蔚宁隐忍着火气，想继续说，被盛诗茗打断了，“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他松开盛诗茗的手臂，握紧的拳头又放开，受伤般盯着他良久，“好吧……”周蔚宁轻轻发出两个音节，头也没回就返回自己的队伍去了。
　　当晚周蔚宁翻来覆去睡不着，思考盛诗茗怎么变卦，难道真是因为不想麻烦自己不想欠人情？不是说好要当自己第一个学生，教成功之后他就转行去当教练吗？还是因为，名利？签了合同不管能不能打都有工资，也能露脸，他会是这种人吗？一时间，盛诗茗打几份工的场景，冷漠的表情在他脑里闪回，思来想去没有结果，导致他一夜无眠。
　　醒来周蔚宁看着镜子里眼周淡淡的青色，哭笑不得，回到学校也是无精打采，余均锐一眼看破，“你昨晚做贼去啦？”周蔚宁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余均锐不死心：“还是熬夜看片？可你怎么垂头丧气的？片的质量不好吗？我可以提供优质片，前提是你得陪我打游戏，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你还欠我一次呢……”周蔚宁一脚踩在他脚上，堵住余均锐滔滔不绝的嘴。
　　放学没人给他发信息，周蔚宁拗不过余均锐，再一次被他拉回家，周蔚宁心不在焉，连累他死了很多回，余均锐也不知道他在忧郁什么，为了让他焕发活力，决定给他放了几部优质片。
　　周蔚宁听到音箱传来不正常的声音，不满地看向余均锐，“你放什么呢？”
　　余均锐拉动进度条到高潮部分，周蔚宁看着屏幕上男女毫无感觉，不一会就出了房间，余均锐虽疑惑无奈片子吸引力太强，又全神贯注于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