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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撑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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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至吵醒家里的两个长辈，扰了爷爷沈心斋跟母亲赵清淑两人的休息。
沈嘉笙把眼睛彤红的沈嘉千以及一言不发的沈良栖全部都一起叫到了书房。
当然，还有自发地一起跟上来的许慕。
对于太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许大影帝，沈嘉笙已经是连个余光都懒得给对方了。
手在书房靠门的开关上拍了拍，亮起一室的灯光。
沈嘉笙让最后一个进来的许慕把房门给关上，他领着沈嘉千跟沈良栖两人来到沈家先祖的画像前。
“你们两个，谁先说？”
沈嘉千这个时候其实是有点慌的。
事情跟她预想得完全不同。
按照她的设想，哥哥在目睹她被凉栖掌掴，一定会上前质问沈凉栖原因。
沈良栖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她是绝对不会跟哥哥告状，将她骂她是野种的事情给抖落出来。
就跟小时候一样，沈良栖的沉默，定然会激怒哥哥，哥哥会更加严厉地追问她原因，并且强行要求沈良栖向她道歉。
被冤枉的沈良栖会愤怒，会直接告诉哥哥，她就是不喜欢她，就是看她不顺眼所以动手扇了她一巴掌，诸如此类的话，那样一来，错就全部都在沈良栖一个人的身上。
任性、骄纵；暴躁、易怒。
这样的沈良栖，慕哥哥还会喜欢吗？
她是那样迫不及待地想要从慕哥哥眼里看见对沈良栖的厌弃。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跟她预想地完全不同！
沈嘉千忽略了。
现在的沈嘉笙，早就已经不是六、七年前那个冲动的少年。
青年人才容易被情感所支配。
而成熟的男人会更趋向于理性的思考。
少年的沈嘉笙会冲动地上前同沈良栖质问。
如今身为沈氏集团总裁的沈嘉笙不会。
沈嘉笙不质问沈良栖，沈良栖就不会被激怒，沈嘉千的盘算落了空。
沈嘉千自然不能告诉哥哥，是因为自己用言语侮辱跟挑衅沈良栖在先。
她只是彤红着眼，微垂着头，唇色苍白，唯有被掌掴的那半边脸，肿得厉害。
她这副模样，落在旁人的眼里，无疑她是遭了欺负的那一个，轻易便占据了弱者的制高点。
她这弱势者的姿态，演给别人看看还行，沈嘉笙是她亲哥，哪里会不知道他这个妹妹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无害？
沈嘉笙的目光落在凉栖的身上，“凉栖，你说。”
沈嘉千捏着披肩的手不由地攥紧。
沈良栖，说啊！
跟小时候一样，大声地告诉哥哥，你就是因为看我不爽，所以对我动了手！
快反问哥哥，打了就打了，问哥哥想拿你怎么样。
快说，快说！
良栖笑了笑，“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么？”
沈嘉千瞳孔微缩。
对，就是这样！
惹怒哥哥，让哥哥要你跟我道歉！
沈嘉笙深深被气笑了，“你这意思是，你就是看嘉千不爽，所以就动手打她了？”
“不然呢？是因为她脸上有蚊子，我是出于好心，在给她拍蚊子吗？这话说出来，哥哥你也不会信啊，是不？”
沈嘉笙总是噙笑的桃花眼，此刻半点笑意也无。
他当然清楚，凉栖给出的这个理由，绝对不会是她对嘉千动手的真正原因。
亲疏有别。
在情感上，他当然更偏向于嘉千，但他也是两人共同的哥哥。
这件事若是嘉千错在先，他自然也会给凉栖一个公道。
既然对方不领情，那便算了。
“如你自己所言，既是你先对嘉千动的手，那你就跟嘉千道个歉，今晚的事情到此为止。我不会告诉爷爷。记住，下不为例。”
峰回路转！
沈嘉千心跳加速。
她以为今天晚上这一耳光，定然是白挨了，事情竟然还是按照她所预定的发展了！
沈嘉千眼底涌上一层水光。
这个时候，她只要保持沉默就好。
沈良栖已经自己主动跳进了她的陷阱里，接下来，她自己也会一点一点，把土给埋上。
果然，在听见沈嘉笙要求她道歉，凉栖挑衅地勾了勾唇，“道歉？那还是，算了吧。至于爷爷，哥哥想去告状，那便去。”
“沈良栖。”
沈嘉笙微沉了脸色。
“哎，好晚了。我困了。”
说着，凉栖打了个呵欠。
“阿慕，走咯。”
凉栖的小指，勾了勾许慕的小指，往门口方向走去，“我们回房讲睡前故事啦。今天晚上我要听……”
许慕站在原地，没动。
—
眉目微敛。
凉栖松开了，她勾住许慕的那只小指。
在两人的手指分开之前，她的手反被勾住。
之后，十指交握。
掌心都熨烫上对方肌肤的温度。
沈嘉笙咬了咬后槽牙。
这个许慕！
当着他们沈家祖宗画像的面前这么肆无忌惮地撩沈家的女孩，是不是太不把他沈家先祖还有他们沈家，放在眼里！
沈嘉千也注意到了两人交握的手。
她眼底嫉妒成狂。
慕哥哥难道刚才都没有听见吗？
凉栖亲口承认了。
承认了她没有任何理由对她动了手，这样一个蛮横的沈良栖，慕哥哥不是应该对她心生厌恶才对吗？
为什么不但不甩开凉栖的手，反而主动与对方十指交握？！
掌心的温度，顺着血管，直达跳动的心房。
凉栖怔怔地仰起脸——
对上一双她再熟悉的墨色眸子。
从她掌掴了沈嘉千，到阿慕同哥哥一起出现，凉栖便一直没敢去看对方的眼神。
她害怕，会在对方的眼底看见错愕跟厌恶。
可是，没有。
阿慕看她的眼神没有任何的变化。
深色的、墨色的眸子，依然那么温柔。
凉栖睫毛微颤。
阿慕，没有讨厌她？
“为什么讨厌嘉千？”
“阿慕想知道？”
“嗯。”
她为什么讨厌沈嘉千？
这个问题，但凡是换成其他人问，凉栖定然是拒绝回答的。
因为那些人不是真正的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讨厌沈嘉千，他们真正想知道仅仅只是为什么她要跟沈嘉千过不去。
就算是她例举了她讨厌沈嘉千的一二三四点来，他们也只是大声地斥责她胡说，反过来诘问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跟沈嘉千相处。
“为什么讨厌她啊？我想想……”
“好。”
她需要时间想想，那他便耐性地等着。
凉栖眼睛微红。
凉栖曾经很喜欢沈嘉千的眼睛。
如同，她曾一度喜欢，这个遗传了父亲温柔眼睛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才知道。
原来，就算是拥有跟父亲一模一样的温柔眼睛的人，也不代表，对方会是跟父亲一样温柔的人。
什么时候开始讨厌沈嘉千的呢？
是在沈嘉千总是联合梁东他们一起欺负她？
还是在沈嘉千故意踩坏妈妈生前给她买的那一套颜料？
又或者是，更早之前，发现这个所谓的姐姐，只要在有大人在场的情况下，就对她百般照顾，一旦只有她一个人，就骂她是野种，小杂种？
类似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凉栖每说一桩，许慕握着她手中的力道就紧上一寸。
沈嘉千的脸色，一寸寸地白了下去。
沈嘉千没有试图反驳凉栖所说的话。
不是不想。
而是她太清楚，哥哥跟慕哥哥都不是梁东他们，他们不会因为她红几次眼眶，掉几次眼泪，就毫无原则地相信她。
沈良栖没有卖惨的意图。
所以她也只是例举了几件，便再没有往下说。
沈嘉笙眉目微沉，“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爷爷？”
凉栖语气平静地反问，“告诉爷爷了，然后呢？”
“如同沈嘉千之前告诉我的那样，就算是我把她欺负我的事情都告诉爷爷，又怎么样？五年前，她差点就弄死了我。结果，出国的人，还不是我？”
被宠爱的孩子，才有资格告状。
因为有人撑腰。
那么，那个不会有人撑腰的孩子怎么办？
只能学会缄默。
既然委屈不会被理会，那么又有什么开口的必要？
沈嘉笙一时无言。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之前从凉栖的口中，问不出他跟嘉千起冲突的原因。
许凉栖的心里，从未真正将他当成哥哥看待过。
“你走吧。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明天谁都不要再提了。”
沈嘉笙一句话，为这件事定了结论。
沈嘉千咬着唇，眼泪在泪光里打转。
她想质问哥哥，凭什么她被掌掴一巴掌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可她不敢。
她怕凉栖会将她辱骂她野种的这件事情抖落出来！
沈嘉千只能红着眼，眼睁睁地看着，凉栖同许慕两人手牵着手从她的面前离开。
—
“唔，阿慕你买的蛋糕好好吃。是特意买给我吃的吗？”
本来，凉栖之前下楼，是为了去厨房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吃的。
结果吃的没找着，倒是受了一肚子气。
还以为今天晚上注定得饿肚子了，万万没想到，阿慕竟然变戏法似的，给她变出了蛋糕来！
凉栖坐在床上，心满意足地吃着抹茶味的蛋糕，眉眼弯弯。
翻墙弄脏了手。
许慕去凉栖房间外的洗手间洗手去了。
听见凉栖的道谢声，许慕刚好洗干净了手。
他用纸巾擦着手，走近，看着凉栖道，“周哥，就是我的经纪人送的。”
凉栖“噢”了一声。
原来不是阿慕刻意给她买的啊。
不过，无所谓呀。
好吃就行了。
头上的光被遮住。
凉栖困惑地抬起头。
只见阿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那张冲击力极强的俊脸在她的面前放大。
凉栖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阿慕，该不会是要吻她吧？
这样不好吧？
她都还没有向他告白。
不对，是他都还没有向她告白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