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沉洲》蝉廿

5、我们的初遇

　　炎热的盛夏就这样结束了，童暮洲也迎来了自己的高中生活。童暮洲很期待，据说所有美好的青春岁月中，最难忘的就是在这个懵懵懂懂，是是而非。介于大人和孩子之间的这段时光，一路跌跌撞撞，也不想落跑。
　　陆斯幽打来电话，说到楼下了。童暮洲给妈妈留了便利贴贴在冰箱上，拿着一盒牛奶，两片吐司走了。
　　童暮洲拍拍陆斯幽的肩膀，然后写了字条：以后可以不用来接我啦，太麻烦了。我坐公交车，顺路。
　　陆斯幽把字条揉成一团说：“废话真多，快上来，迟到了。”
　　陆斯幽突然问：“你是会骑自行车的，干嘛不骑啊！”
　　童暮洲松开一只抓住他衣服的手，在他后背上写着：麻-烦。
　　……
　　又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写着：校门口见，公交。
　　陆斯幽知道童暮洲是铁了心的，以前是因为顺路，才同意来接他上下学。便说了一句知道了，但是你可要早点来啊，迟了我可就不等你了。
　　童暮洲在他后背点了一下。
　　等到了学校，看着乌央乌央的报名队伍，陆斯幽就觉得头昏。这得排到什么时候啊，我他妈还有人插队，我操。
　　楚渊有晨跑的习惯，去学校操场跑了半个小时的步回来，路过报名点时候，突然庆幸，还好我昨天就来了。
　　好不容易报了名，缴了学费。学校就通知分班已经粘贴在一楼公告栏，请同学们相互通知，下午三点到教室领取教材。
　　离公告栏最近的童陆同学，自然有一个特别好的位置可以看到分班情况，楚渊没有走远，也听到了广播，本来还想去看一眼自己在哪个班级，结果看到这一群人头，就停住了脚步。刚想走，就听见人堆里叽叽喳喳的说，第一名居然被分到了五班，没在一班。
　　楚渊笑了笑，说了句谢谢几位哥们儿啊，就扬长而去。
　　陆斯幽先看到童暮洲的班级，随后看到自己的，就赶紧拉着他出来了。陆斯幽回头看了一眼，说：“牲口，太猛了。”
　　童暮洲看着他，想知道自己在那个班级，陆斯幽比了一个四，然后说自己在三班，就在你隔壁。哎，为什么就不能分在一个班啊，
　　童暮洲给陆斯幽发了微信：没事，分班考过后在一个也行。
　　陆斯幽苦哈哈的看着他：“这个要求太高了，换一个。”
　　来回太麻烦了，陆斯幽和童暮洲就在学校后门解决的中午饭。陆斯幽在炒饭上桌时，还夸张的说两个多月没见，我怎么觉得它好像更好吃了。然后吃了一口，沉默三秒后说果然只有我想它，它一点也不想我。
　　楚渊就坐在他们旁边那一桌，看着这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而后童暮洲的一个动作，让他回忆了起来。
　　只见童暮洲也是从口袋里拿出纸笔写着：好好吃饭，你不嫌丢人啊。递过去。
　　楚渊被这个动作勾起了回忆，那天在学校口遇见的，以及在兰亭序吃饭撞到自己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不说话的，果真是有意思。
　　陆斯幽随便吃了几口，便停下筷子：“哎，不行不行，果然这炒饭无人能驾驭。”
　　童暮洲写道：那你还每次都点这个，其他的就挺好的啊。
　　陆斯幽撇撇嘴说：“我这不是要刺激我自己，让我感受这世界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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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斯幽接着说：“一会儿领完书，你打车回去吧，书重，坐公交不方便。”
　　童暮洲点点头，心里想的是我坐没坐你又不知道。不过在他们领完书过后，他就知道陆斯幽到底知不知道了。
　　陆斯幽班级先领完书，班主任就简单的说了句，明天七点五十新生入学典礼，不要迟到，然后就解散了。他就在旁边班级的阳台等着童暮洲，然后亲自给他打了车，说了地址，看着他走了，才离开。看着童暮洲哪儿无语的表情，他还得意的发了消息过去：跟我逗，还嫩了点。
　　童暮洲也不想跟他计较，顺着他的话回：是是是，你是大哥，小弟自愧不如。
　　陆斯幽发过来两个得意的表情。
　　楚渊领完书，把需要的放在教室，不需要的带回寝室，然后打了会游戏，洗澡，躺下，准备睡觉。
　　冯政川看着学霸的操作，有些看不懂，问到：“楚哥，你不用看书的，不预习。”
　　楚渊眯着眼睛说：“要劳逸结合。”
　　冯政川一口气在胸口这里出不来，心道：“去你的劳逸结合，我就看到你逸了，没有劳。”嘴上却还是说着：“有道理有道理。”
　　钱景坐在哪儿笑的整个人都在抖，冯政川瞪了他一眼，小声说：“笑屁啊。”
　　钱景还好心的回了一句：“对啊，笑屁。”
　　冯政川又一次发了朋友圈：室友太友好了，感觉不在爱了。
　　冯政川不怎么相信楚渊真的不用看书学习什么的，以为他都是在大家都睡的时候，偷偷学，所以晚上假装自己已经睡了，想看看学霸起来学习不。结果一晚上没睡，楚渊真的睡了一晚上，冯政川郁闷了。
　　楚渊也是晨跑了回来，然后准备发言稿。
　　冯政川看到说：“楚哥，都要到时间了，你还才写，到时候怎么记得住。”
　　楚渊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一眼冯政川，然后说：“你规定的要脱稿。”
　　冯政川摇摇头，说：“不是，不是，这不符合学霸人设啊。”
　　楚渊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写着。
　　童暮洲自从在群里看到他们发的消息，也对这个第一名充满了好奇，也是早早的就赶公交车去了学校。还多早就开始电话轰炸陆斯幽起床，终于在第N通电话后，在陆斯幽一句你丫有病的怒吼声中结束。
　　陆斯幽全身布满幽怨的气息，看你的坐在学校公交车站的童暮洲，几大步走上前，咬牙切齿的问：“你吃药没有。”
　　童暮洲摇摇头，打字：我请你吃早饭。
　　陆斯幽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看着他。
　　童暮洲又打字：请你吃午饭。
　　陆斯幽还是没反应。童暮洲才打字说：我就是想看看楚渊长什么样，好奇。
　　陆斯幽才开口说：“呦，还以为你真的清心寡欲，这是动了凡心了。”
　　童暮洲发消息：没有，我就是好奇。走吧，吃早饭，饿了。
　　陆斯幽跟在童暮洲后面，心道：就算你真的喜欢上某个人，我也会支持你的。喜欢就是喜欢，和其他什么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童暮洲和陆斯幽往礼堂去的路上，三三两两的女生边走边说：“小道消息，楚渊超级帅。”
　　“可我听说他又胖又丑。”
　　“哎，一会看了就知道了，快走，坐个好位置。”
　　陆斯幽戏谑的说：“看你的竞争对手很多啊！少年，任重而道远啊。”
　　童暮洲给了一个白眼，继续听着旁边的人讨论这个还未谋面的楚渊，每个人说法都不一样。但每一个童暮洲都不怎么认同，虽然他也没有见过，就是直觉告诉他，他不该是那样。
　　找到自己班级规定的位置坐下，七点五十分的时候，典礼正式开始了。校长先啰啰嗦嗦的发表的长篇大论，红光满面的介绍了自己学校实力如何如何，并表示说你们没有选错学校，最后献上对各位学子的深深祝福。
　　典礼主持人，先对校长表示感谢，进行下个流程。“又是一年入学季，新来了同学，却还有这不变的传统。想必都知道是什么了吧，那下面有请新生代表楚渊上台讲话，掌声欢迎。”
　　冯政川在台下拉着旁边的人手一个劲的说：“听到没，楚渊，我室友，室友。”
　　楚渊接过话筒，走到舞台中央，先拍了拍话筒，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张纸，鞠躬。
　　尊敬的各位领导，敬爱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各位同学。早上好，我叫楚渊，很荣幸今天能代表全体新生在此发言。
　　台下一片尖叫，犯花痴的女同胞们，“哇，哇好帅，好帅。我沦陷了。”
　　陆斯幽发来消息问：怎么样，心跳加速没。
　　童暮洲连手机都没有看一眼，直勾勾的盯着楚渊，楚渊说的话一字一句的进入他的耳朵。
　　我们皆凡人，却又不甘于平凡的想象，所以努力的翻越眼前的所有不可能。和各位一样，我们在不久前，刚刚翻过一座名为中考的山。那是一座等高水平线的山，越过了就成功了，没有越过，就只能被留在山的那边。
　　而接下来，我们将结伴攀登等高线不等的群山，是的，高考就是这座群山。它的高度由我们自己的态度所决定，你可以选择留在第一座山后，也可以选择继续往前，你走的越远，爬的越高，人生的高度就越高，人生的深度就更浓。
　　愿与诸君共勉。
　　最后，我们应该是一个个体，不随便为其他意志所转移。我希望在现在各位许下的承诺，做出的选择，在十年甚至更久以后，还能有当初的勇气承认自己并不后悔，并骄傲的说，那是我一生的荣耀。
　　后来，楚渊把一生的荣耀一起给了一个人。
　　谢谢大家。
　　底下爆发了一阵一阵的掌上，童暮洲甚至有种想哭的感觉，在听到最后那段话的时候，因为他一直是在后悔中选择，在请求中妥协，在一次一次的失望中度过每一天。
　　认识陆斯幽的时候，童暮洲坦然承认很喜欢你的生活方式，以及你的家庭，很高兴能分享你的点点快乐。而现在，看着台上的楚渊，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光芒。他从心底滋生了细菌，然后疯狂繁衍，他羡慕楚渊，甚至是嫉妒了。
　　童暮洲红着眼，怕自己哭出来，赶紧出了礼堂，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羡慕嫉妒一个只是说了几段话的人。
　　陆斯幽一直注意着童暮洲这边，看他出去了，也紧跟着出去，却并没有上前打扰，就不近不远的跟着童暮洲。他了解这个人，知道现在的他需要自己去消化现在的情绪。
　　陆斯幽心想：“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什么时候你才能把你的心门打开一点点缝隙呢。”
　　童暮洲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才平复了心情，然后拿出手机回了陆斯幽消息：我刚出去来了，典礼结束没有。
　　陆斯幽回：不知道，我也出来了，没意思。
　　童暮洲回：一会儿要点名，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