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破碎虚空的方式貌似不太对》冰冰冰冰冰

5、第 5 章

　　两年前的某天，就像太阳照常升起落下，就像云卷云舒、花开花谢，就像生命的诞生与流逝，天地间，被人称作为“灵气”的一样事物悄悄诞生。
　　这种灵气，环境监测局无法检测。直到有一天，人们忽然发现，身边部分人的体质都出现某种程度的变化，例如变得耳聪目明，例如有可以隔空取物等等。甚至，一些具有生物特征，却又依凭现象而生的异兽诞生了，而这异兽的诞生之地，就在十万大山中，而凡是这些大山，人类不得入内，天山就是其中之一。
　　一听到提起自己，一旁埋头啃鱼的小黑抬起头，舔了舔爪子，蹲坐着，听着人类是怎样看待自己的。
　　“等等，”林武当即打断庄风的话，正色道：“什么异兽，请说人话。”
　　什么不是生物又是生物的，每个字我都懂，怎么连起来就听不明白了。
　　“例如昨天的天狗。”
　　“......”
　　瞄到林武一言难尽的神情，庄风觉得身为华族子孙，还是应该捍卫一下天狗的威武形象：
　　“天狗是因为它长得像《山海经》里面的天狗，我们才这样称呼它，所以它除了样子，其他目前来说对不上号。”
　　“喵喵！”小黑猫立即抗议了，人家只是力量削弱，竟然就被人类怀疑种族了！
　　小黑的插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两人齐刷刷地看向猫......的盘子。
　　“还没吃完呀。”
　　“.....想喝水了？”
　　“也许想睡觉。”
　　“......”
　　小黑气极，觉得跟自家铲屎官真的一点默契都没。愤怒之下，决定用体重压垮林武。
　　林武一把接过跳进怀里的猫，顺手摸了两把，嘿，手感一绝。
　　庄风见小黑只是想睡觉，没在意，于是接着讲：
　　“天狗拥有动物的外貌，但它却能够在影子里来去自如，这是任何生物都无法做到的。而且，这类生物不存在死亡，只有溃散。
　　目前学术界主流的观点是，异兽的模样是幻化而成，它们的本质就是灵气。因此，如果人的灵力越高，看到的异兽模样就越清晰。”
　　林武眉毛一挑，继续撸猫。
　　小黑咧开嘴，尾巴一摆一摆的。笨蛋，那是因为你们没遇见本王。听得索然无味，便翻身在林武的胸膛上磨爪——别说，这真是一级猫抓板，耐磨恒温，磨久了还能睡，这样子的抓板哪里找！
　　“所以，林先生......”“不用说，”林武大手一摆，“行侠仗义乃我辈本分，我会助你们一臂之力的！”
　　行侠仗义？感觉好像误会了什么。
　　“我们是协调中心.....”
　　“好好，是协调，知道啦，和谐社会嘛。”
　　“......”

　　灵气对人的影响，就像薛定谔的猫，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获得这种突如其来的力量，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会获得哪种力量。
　　人呀，一旦拥有力量，欲望就会扩大。商人获得财富，于是想获得权力；当官的有了权力，却又觊觎无上；成为无上之皇，却又奢望长生。
　　千万年的历史长河，无数滴由欲望凝聚而成的汗水泪水与血水。
　　因此，突如其来的灵气，带给社会的，是动荡。
　　部分得到眷顾的人，利用自己获得的能力，于是便想一些不该想的，做一些不该做的。
　　于是，由国家牵头，一方面成立了非科学执法处。另一方面，组建研究院，由灵力高的一部分人负责探索灵气的使用方法，定期将研究成果公布，引导人民往好的方向使用灵气。
　　在大棒与糖果的调教之下，非科学犯罪人数大量减少，同时，研究院也发展壮大，跨院研究成了主流，而随着人员交流的密切，一些矛盾也相应产生。于是，闲出鸟的非科执法众转身一变，变成协调中心——只要是非科学的事情，都要管。后来，被管得蛋疼的非科界亲切地称呼他们单位为——居委会。
　　所以说，协调中心如果硬要说行侠仗义的话.....方式有点特别。
　　看着兴致勃勃的林武，以上的话庄风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算了，协调中心总比研究院更能行侠仗义，这样一想，庄风就舒服了——他毕竟是个好人，才不会作出坑人的事情呢。（？）

　　F城外小山头，小山头上小剑阁，小剑阁里小剑人。
　　“啊啊啊啊，师傅师傅，大新闻！”一声尖叫由远及近传来。
　　只见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从门外滚进来一只......灵活的胖子。
　　身为剑阁院长肖勇猛，自认心脏已经被锻炼得无坚不摧，不过此刻，他还是隐隐为又一次被撞坏的门，又一次变瘦的钱包而心痛。肖勇猛黑着脸：“剑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何须遇事慌张？加挥剑100次！”
　　“是，师傅。”胖子笑眯眯地应道。
　　胖子姓张，人称张大胆。
　　当年剑阁一成立，不少慕小说而来的年轻人前来拜师——毕竟在各种小说中，剑修可都是牛逼轰轰的主角。可他们愣是进不了考场，因为在考场外，他们都抵挡不住不停散发着冷气——用他们的话说，是如利剑出鞘——的肖院长，于是乖乖打道回府。只有张胖子，觉得这个院长不可怕，只是有点丑——四四方方的脸，寸头，一身虬健的肌肉。啊，长得这么没特色，应该是母胎单身吧。于是，张胖子看向肖勇猛的眼神带点同情了。
　　而肖勇猛则觉得，这个胖子竟然能在他的威压撑那么久，有剑之刚韧，是个练剑的人才。于是，肖勇猛跟张胖子就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成了一对师徒。
　　这消息出来之后，引起轩然大波，从此，张胖子就被尊称为张大胆，受众人膜拜。见徒弟认错态度良好，肖勇猛也没过于追究，停下挥剑。
　　“说吧，发生何事？”
　　“师傅，听说我们非科界来了名高人，是练武的，超厉害！”
　　“这与我们何干？”
　　“也许他也接触剑道呢！”
　　“剑修不同武修！”肖勇猛皱眉，这是对剑的最大侮辱，必须好好管教徒弟！
　　“师傅说的是！”张胖子垂下眉毛，可怜兮兮地说，“可是师傅，我们必须要招收徒弟，才有办公经费呀......我们剩下的钱已经不多了。”张胖子有些惆怅，他也想跟同龄人一起练剑。
　　“......”

　　肖院长最后迫于赚钱喂饱徒儿的压力，走出剑阁，去寻找那名传说中的高人。
　　不过，他也没放过徒弟，将以往每天挥剑500增加到800——感谢现代科技，他可以远程监督。
　　不过，去找人前，他必须做一件让事——将剑放在托管所寄存起来，最高规格的那种。
　　真是奇耻大辱！身为一名剑修，竟然让剑离身！
　　本来肖勇猛是万万不愿的，但拗不过被徒弟灌输一大堆刀具管制、和谐社会的知识......
　　所以徒弟是专门克师傅的吧？肖勇猛面无表情地一边想，一边递出剑。
　　“务必保管好！”
　　管理所的经理腆这大肚子，一脸笑容灿烂：
　　“这位老板，选择我们这里，你就绝对放心！我们是驰名老店，曾经......”
　　肖勇猛眼光一凝，看见剑鞘上爬过一团黑影，然后.....剑鞘上的珠子忽然不见了？
　　经理嘴角一僵：“除非非科学......”
　　不过这句话肖剑修是听不到的，因为他已经第一时间带上剑，夺门而出。
　　“......”
　　经理看着肖勇猛远去的背影，掩面痛哭：“我的年终奖啊！”

　　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肖勇猛追寻着珠子的气息在街上奔走。
　　该死，人流太多，气息太杂了！肖勇猛气极，拎剑的手青筋爆出，隐隐红丝破眼而出。
　　背后，一双手搭上他的肩头：“兄弟，你这样子会造成社会恐慌的......”
　　谁？为什么我察觉不到来人？
　　肖勇猛心中一惊，猛地转身，对上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来人正是林武。
　　只见他拎着一个袋子，袋子里全是书——是庄风给他的，据说是非科处笔试的内容，肩膀上还趴着一只睡得一脸舒服的小黑猫。
　　林武虽然以大侠自居，但他却是名奉公守法的大侠，例如看见有人拎着把剑杀气腾腾地站在街上，他还是很有礼貌地先告诉这个行为是不对的，如果对方不听劝的话.....那就别怪我正义的铁拳了。
　　被当作是名反社会分子的肖院长盯着来人，感觉不到他身上的灵气。
　　肖院长皱眉：是个普通人？
　　林武将肖勇猛的皱眉看作不满，以为嫌他多管闲事，当下心生警惕，强行夺剑。
　　肖勇猛下意识反手格挡，林武一把握住了剑鞘。
　　“喀嚓”，轻微的响声从剑中传来。
　　两人同时看向手中的剑。
　　肖勇猛突然感觉，自己跟剑的联系正逐渐变弱。
　　千年剑修的反应何其快，立刻将全身的灵气灌入灵剑中。
　　无济于事！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自身的灵气仿佛收到压制，再也使不出来了！
　　难道.....不.....不！
　　一丝裂痕迅速地在剑鞘上扩大、蔓延。
　　一片、两片.....“哗啦啦”，整把剑，竟然就这样，碎了。
　　林武呆呆地看着余灰在指缝间流逝，一把好端端地剑在自己手中化灰。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碎了？怎么可能！
　　“吼——”
　　肖勇猛低吼一声，挺拔的身影一下子跪下来，使劲扒拉着地，将自己的剑一点一滴地揽入怀中。
　　林武看着眼前模样凶猛的大叔卑微的姿态，也知道自己的行为过于莽撞，破坏了人家的心爱之物。
　　“我......我来帮忙......”说着也要蹲着帮忙收集余烬。
　　”滚开！“肖勇猛低吼，如同穷途末路之兽。
　　林武的手凝固在半空，又慢慢收回，很不是滋味。
　　但他只能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完全帮不上忙。
　　“呃.....抱歉，弄坏你的手办了.....多少钱，我绝对赔！虽然我暂时没钱.....”林武讷讷道，不敢看剑主。
　　他此刻才明白，对面这人是名coser，人家拿在手里的不是真剑，而是面粉做的剑！这么特别的剑，一定是费了很大心思。
　　手办？竟然我跟了我千年的剑是手办？
　　勇猛猛地抬头，绝眦欲裂，无数红丝从瞳孔扩散。
　　“喂喂，你干嘛突然吐血了？啊，还晕倒！”林武一把接住这名大叔，呆了。
　　“啊，有人死了！”一阵尖叫传来。
　　人群也注意林武这边的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有人打120，有人看热闹，也有人哀叹着这么年轻就没了。
　　林武看着有意无意阻挡他离开的人民群众，呢喃道：“我......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