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雨村日常》戚雨凉

12、小花来了（上）

　　小哥带栀栀市里的宠物医院做例行检查那天，家里忽然来了客人。

　　是熟人。

　　吴邪抱着小棕毛，看对方的手下大包小包地往家里运东西，问道，“瞎子惹你生气了？”

　　小花正在看长廊下的一只小狗睡觉，听到这话，偏头扫他一眼，“怎么？没跟瞎子闹矛盾，我就来不得了？”

　　吴邪讪讪笑。

　　“有点事罢了。”过去大半天，小花才回答。

　　吴邪：“这事不需要小哥出手吧？”

　　小花冷哼，摇了下头，转头懒得理他。

　　他这回要长住，至于怎么个长法没有说。但吴邪看他那些行李，寻思没个十天半个月下不来。

　　过去不是没有人来他们家留宿，但这么大阵仗的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对方是解雨臣，倒是见怪不怪。但吴邪还是怪好奇他口中说的事，过去有天大的事，都不见他离开解家。

　　直到临睡前，吴邪才从小哥那儿听到点风声。

　　“你的意思是，小花家里闹脏东西了？天地良心，我可没去过他家。”

　　小哥抬指弹了下他的额头，“瞎子带回来的东西有问题。”

　　“什么东西？”吴邪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有好东西居然不分享？还当不当我们是他好兄弟？”

　　“说是给解雨臣的礼物。”

　　吴邪认真思考，“小花要过生日了？我怎么不知道？不对，他生日不是国庆期间嘛？早过了。”

　　“是那时候送的。”

　　原本小哥是不太想听黑眼镜聊这些东西，更严格点说，是不太想跟黑眼镜聊天。

　　但黑眼镜这人就是这样，你越不想干什么，他越是追着让你做什么。所以，小哥几乎是被动地听黑眼镜说了这事的来龙去脉。

　　那东西是个好东西，是小花惦记许久，但一直没法入手的一件古物。

　　古物在一位收藏家的私人博物馆里，算是镇馆之宝之一。

　　一年到头，展出的时刻寥寥无几。

　　小花在得知这宝物存在之后，连着赶了好几个趟，来回费了两三年，总算在一次开年展会上见着一面。

　　而就这一面，令他念念不忘。

　　可这宝主说什么都不肯出让，哪怕小花出了高出实价将近十倍的金额求购。

　　听到这里，吴邪忍不住啧啧出声，“我以前一直觉得小花跟个暴发户似的，现在一看，还真不是错觉。”

　　小哥等他说完，继续接着原先的话。

　　当时不光小花一人看中这东西，同时竞争的有好几个人，其中一个是吴邪他二叔。

　　吴邪猛然坐直身子，小哥探手过去拉好他身上的被子，又摸了摸身下的电热毯。

　　“然后呢？东西是怎么到瞎子手中的？”

　　吴邪裹得像个蚕豆，露出的一双眼滴咕咕地转，还真有几分成精小狐狸的意思。

　　小哥没回答，按着他肩膀往床上倒。

　　“不早了，先睡。”

　　吴邪这才注意到墙上的挂钟，快凌晨一点，只好乖乖听话，扭动几下，团到小哥怀里。

　　“那天亮之后，你记得跟我说后续发展。”

　　“嗯。”

　　小哥关了床头灯，翻身把人抱着，闭目入睡。

　　他们这头温馨甜蜜，小花那头却是不大安稳。可即便再不安稳，大半夜的，来来回回也就迷迷糊糊睡过去。

　　就是睡得不踏实。

　　后续的故事，没等小哥开口，小花就主动跟吴邪说了，一如当时在饭桌上谈起黑眼镜的东南亚经历那般。

　　有点突兀，却又吸引人。

　　依着小哥先前的说法，这藏品的确重金难求。但难求是对于别人而言，不包括他黑眼镜。

　　“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是不是他从人家博物馆里把东西偷出来了？”

　　吴邪剥着开心果笑着说，时不时关注着还在厨房里忙活的小哥。

　　小花白他一眼，“我想涨利息了。”

　　“别别别，花儿爷，解九爷，算我失言，您老继续。”

　　小花轻哼一声，重新开口。

　　东西不是黑眼镜偷出来的，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对方送来的。

　　这宝主跟黑眼镜家里有点交情，说是往上数几代还有姻亲关系。

　　小花没事时还帮着算了算，这往前的几代，最早能追溯到皇太极那时候，寻思这交情交得还挺深。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看在黑眼镜的面子上，愿意忍痛割爱，以双倍价格把东西转让给小花。

　　吴邪心说他这算什么忍痛，小花钱包才痛吧？

　　“对了，你还没看过那藏品的模样吧？”说着，小花点开手机相册，将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照片递过去。

　　吴邪接过手机，盯着屏幕看了快半分钟。

　　图上是一块红色海棠玉佩，玉质通透，做工精细，倒真是件珍品。

　　“这东西叫秋棠佩，秋海棠的秋棠。”

　　吴邪知晓他向来喜欢海棠，又看了两秒，把手机交还。

　　“你和瞎子口中的事都跟它有关？”

　　小花沉默半晌，最后回了个很轻的嗯。

　　“这上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脏东西。”

　　吴邪肩膀一动，“你不会把这东西引到我们家里来了吧？我枪呢？”

　　“本来有这个打算，毕竟小哥的本事毋庸置疑。”

　　他一说本来，吴邪的心就放下大半。

　　“它困在我家里，无论如何引导都没法出去。我连着好几天没睡过好觉，别人家我不放心，索性就来你这儿打扰。”

　　说是打扰，可吴邪看他昨天那架势就跟回自己另一个家似的，压根儿没见任何不好意思的样子。

　　“那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吴邪问。

　　“一般。”

　　其实主卧跟客卧之间的隔音效果不错，只要不是夜半嗨歌，基本上是听不到什么动静。

　　小花累则累矣，偏偏有些择床，睡睡醒醒的，折腾大半天。

　　好不容易睡着，又开始做噩梦，断断续续的，一直做到天亮，最后还起来帮着做了早饭。

　　“要不，你晚上洗澡的时候用点我浴室柜子里的香薰？要实在不够，家里还有没怎么用过的脸盆，放两包泡脚粉泡泡？”

　　“你怎么不说今晚跟我一起睡？夜夜笙歌，留神肾虚。”

　　“没有夜夜，大多数时候是盖棉被纯聊天。”

　　“说这话之前，先把你脖子上的印记处理了，不然没有半点可信度。”

　　吴邪脸红，伸手碰了下脖子。

　　这印子是不久前留下的，男人早上总会有点冲动，尤其是发现伴侣就在身边。这么一冲动，就没考虑别的。

　　小花看他陷进回忆，脸上还出现可疑的红晕，清清嗓子，把刚才的要求又说了一遍。

　　吴邪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想到是认真的。

　　“你在外头随便找别的男人一起睡，瞎子知道吗？”

　　小花把手指按得咔吧响，眼底杀气腾腾。吴邪平静看过去，气场不亚于他。

　　两人对视十来秒，吴邪的气势骤然弱了下来，笑嘻嘻地起身去接小哥手上的碗碟，留小花在原位暗暗无语。

　　最终，小花的请求被采纳，而且还没有附加条件。

　　吴邪给小哥夹了个大鸡腿，又冲小花丢去一个得意的笑容。小花咬着筷子不想理他，寻思自己又不是没人疼。

　　依照吴邪的建议，小花在洗澡水里加了精油，睡前泡了脚，还点上香薰蜡烛。结果不说依旧失眠，还被旁边睡得四仰八叉的吴邪气着。

　　他以前不是没跟吴邪睡过一个屋，可对方那时可没这么肆无忌惮，到头来，他暗骂自己几句，出门去请待在客厅里喝水的小哥把人接回去。

　　回屋进被窝时，心头还在纳闷小哥怎么大半夜还在那边喝水，是不怕到时候会起来上厕所和第二天会浮肿吗？

　　思考大半天得出个大概结论，而后更加清醒，于是计算着时间给黑眼镜打了个电话。

　　＊

　　吴邪后背挨上床，鼻子动动，一下子就老实了。小哥一怔，戳戳他的脸，翻上床躺好。

　　翌日。

　　小哥照常早起做早饭，定时熬煮好的小米粥里加几颗红枣，加点红糖或白糖，香甜又养生，另配自家做的小菜，敲醒依旧沉睡的心灵。

　　吴邪睡得香，起床的时候神清气爽。小花还是原样，但瞧着比原先好了些，吴邪问是不是香薰和泡脚粉的作用。

　　“有一点吧。” 小花舀着粥，有些模糊地回应。

　　吴邪不多问，低头喝粥。

　　早饭结束，吴邪洗碗，小哥去温室查看蔬菜的长势，小花跟狗们玩了会儿，等吴邪忙完，跟他一道去快递站点取快递。

　　小花来时心里揣着事，周遭景象大多没注意，这回出门对周围多留了点心。

　　雨村虽说常年多雨，但每个季节的风景各有不同，不说偶尔才来坐坐的小花，就连在这儿住了快一年的吴邪也还没把四季画面收集完全。

　　“其实有的时候，我还真挺羡慕你。”小花帮着拿了两个快递盒，“等待的日子很苦，对付汪家很累，但最后还是得到圆满。”

　　“你要是想休息，我家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吴邪说。

　　“多谢。还有，我再住两天就回去了。”

　　吴邪抬眼，冲他笑了一下，“看来我师父还是一如既往得靠谱。”

　　小花垂头看手中的快递盒，没有言语。过去好半天，吴邪没听到回应，以为是提到什么不该说的，一时有点尴尬。

　　尴尬没一分钟，就听小花问道，“你这收件人名字是怎么回事？梅毛冰，布高兴，电话号码还是座机。吴邪，有点东西啊。”

　　吴邪挠头，一下子憋不住，笑个不停。

　　小花无奈叹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什么样的徒弟，就有什么样的师父，这么多年，张家小哥居然还没被你们同化，果真是世界奇迹。”

　　“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梅毛冰、布高兴还有座机，都是小哥的主意。”

　　小花：“……”

　　重金悬赏一双没有听到这句话的耳朵！

　　——————本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