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雨村日常》戚雨凉

11、泡脚

　　预报的冷空气如期而至，本就四季多雨的雨村眼下更是凉了几分。

　　这些天没什么要事，吴邪索性把门给关牢，穿个睡衣在屋里屋外转悠。他的睡衣偏常服款，只要搭配得当，平日里也能穿出门去。

　　不过，最近除了拿快递，倒没什么需要他走动的时候，甚至就连快递，有的时候都是小哥回来时代拿的。

　　小哥最近出门出得勤，有的时候还早出晚归，大多时候吴邪是见不着人的。好不容易见着了，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小哥就睡了。

　　这天，难得小哥不出门，吴邪旁敲侧击地问起他这段日子的去向。小哥不瞒他，一五一十都给说了。

　　原来，村委会打算成立个老年活动中心，小哥是过去听他们开会。吴邪听了好笑，好奇小哥连个共青团员都不是，怎么还能跟人家村干部们开会？

　　白天大学生村官来附近办事的时候，吴邪趁着分他橘子吃的空档问出自己这几天的疑问。大学生村官给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小哥是村里的重要人物，虽然无法参与到核心决策，但还是拥有旁听资格。

　　吴邪脑子转过弯来，巡山队队长，严格算起来，确实能算得上是个小干部。

　　“说起来，活动中心肯定得选地方建造吧？建筑这方面，我寻思我也不差啊，看看那个温室。”

　　吴邪双腿泡在带自动按摩滚轮的泡脚桶里，边剥橘子边说。剥好的橘子分给小哥一大半，余下的吴邪一瓣瓣地送进嘴里，结果被凉地打了两个哆嗦。

　　橘子是吴妈妈让人送来的，说是朋友家里种的，一点都不酸。吴邪这几天随机挑了好几个，的确没吃到一瓣酸的，就是吃完橘子，整个人胃里凉飕飕的，老爱忍不住发抖。

　　“现在只是个计划。”小哥说，“我只是旁听。”

　　“他们就没问你的想法？”

　　小哥默默吃完手中的橘子，又开了个新的，听到问题时，轻轻摇头。不过，就算小哥没跟对方提，吴邪也大概知道他的构想，搞一排摇椅，大家排排坐着晒太阳。

　　这行为一开始是胖子带起来的，他每回到杭州的店里又或是这里，总爱靠在躺椅上晃着嗑瓜子，边嗑还边哼哼，有时是霸王别姬，有时是游园惊梦。要是唱到兴头上，他还会分饰两角，给排上一出戏。

　　唱法、腔调倒是不错，就是总爱在精彩部分突然来一句‘呔！’，把边上正认真听他唱戏的吴邪吓得一个踉跄。

　　然后吴邪就会埋怨他这是抢了大师兄的词，不是他的怪他要打，是他的耙却不肯扛，而后被胖子提着拖鞋满屋子追着揍。

　　后来不知怎么的，爱靠躺椅晃来晃去的人成了小哥，但小哥口里是没声的，就这么躺着看天看云，一看就能看一整天。

　　他这兴致是不带停的，哪怕是刮风下雨，也要把躺椅搬到雨棚下面，然后倚着看雨。

　　吴邪向来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还跟着小哥的脚步迁移饭桌，但没有一回迁移成功，因为小哥快到饭点的时候，会自发自觉从躺椅上起来进屋吃饭，回回都比闹钟还准时准点。

　　*

　　再吃过半个橘子，泡脚桶上的倒计时结束，吴邪拿过边上准备好的干毛巾擦脚，抬手拦住将要起身帮忙的小哥，自个儿推着泡脚桶回卫生间。

　　回来之后，又是新的一桶水，里头还飘着几个药包。通电之后，药包在逐渐加热的水中散发出气味，是吴邪惯用的那款，有驱寒助睡眠的功效。

　　趁着小哥泡脚的工夫，吴邪取来玩具召唤狗崽子们过来，又把电视频道从财经新闻换成纪录片。虽说小哥还有狗崽子们的口味各异，但对于纪录片却是多多益善。

　　无论是美食、历史、考古还是其他类别，只要电视上播了，大家伙儿铁定目不转睛地看，全程静得落针可闻。就是他们有时候喜好太过统一，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有一回吴邪有事出门，临走前嘱托小哥看家，结果小哥带着狗崽子们连看了三天的纪录片。

　　这三天大家伙儿三餐也没个准时准点，纯粹就是饿了就吃，不饿就放着，要么就是吃点零食或水果。光是这样不够，一人加一群狗还熬夜看，吴邪回来之后连人带狗一个个教育过去。

　　那天之后，吴邪开设了严格的看电视制度，除必要的早间新闻和晚上的新闻联播，其余时间就只能看小哥喜欢的黄金档电视剧或者相亲节目，纪录片是连根毛都看不着。

　　连着乖巧了大半个月，吴邪总算是松了口，允许大家在固定时间看上一集。他手机云盘里存了很多相关视频，够他们看上许久。

　　这天晚上看的是古代建筑，恰好是吴邪的专业领域，他兴致满满，时不时帮着补充讲解两句，小哥边听边吃水果。

　　温室里的反季水果这段时间陆续成熟，邻里又送了好些过来，得加班加点地吃，不然容易烂掉。

　　吴邪说得口渴，停嘴去倒水，回来时就见小哥死死盯着某个画面不放，忙问发生什么事。

　　“那个地方，我好像去过。”

　　吴邪一看，发现是座荒山。又看了两眼，握杯的手一顿，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山里好像之前被发现了某个德高望重的古人的墓。墓穴有明显的挖掘痕迹，据考古人员判断，应该是盗墓者留下的。

　　“小哥，你干的？”

　　小哥抬眼看他，“瞎子接的活，到地才发现早有人捷足先登，不过没造成太大损失。听说那是个王侯墓，却很清贫，最值钱的是陪葬的一枚铜钱。”

　　“然后你们就拿走了？”

　　“没有。”小哥喂给吴邪一颗提子，“我们原以为是先前一批倒斗的人挖走了，可瞎子打听一圈，把那批人一个不落地找着了。可他们矢口否认拿过铜钱，还说从来没见过。”

　　“你相信吗？”吴邪问。

　　小哥摇头，吴邪明白这是不知道的意思。

　　“那枚铜钱很值钱吗？”

　　“粗略估计，能买套首都的四合院和两套西湖景区房。”

　　吴邪：“！！！”

　　但震惊只是一瞬间，毕竟金盆洗手这么久，实在是不敢再顶风犯事。

　　四十分钟的纪录片结束，小哥去倒水，留吴邪在沙发上挨个摸狗头。

　　栀栀依旧裹着她专属的小毯子，半坐半站的，像个童话里的小公主。小满哥年纪大了，纪录片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不知不觉睡去，在它边上的小狗崽子们把它当成天然的取暖器，都挨过来靠着。

　　靠得久了，有的也慢慢睡去，所以在吴邪关闭电视的时候，地毯上清醒的狗所剩无几。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前去调高空调温度，又给加湿器里添了些水，最后留下一盏小夜灯，轻手轻脚地回屋。

　　回屋之时，小哥已然坐在床上，手指在ipad不住划拉，挑选明天要做的菜，见吴邪进来，挪了挪身子给他让位。

　　吴邪轻车熟路地过去，却看到小哥的眉头忽然皱起，心头一跳，忙低头去闻自己身上是不是沾了臭味。他进屋前去处理过冰箱，把变味的菜给拎出来丢了，丢完之后还洗了好几遍手，生怕留下异味。

　　小哥轻笑一声，捧着他的脸往后转。

　　身后的地板上赫然多了一大块白，是披着小毯子的栀栀。

　　“你怎么进来了？快回去睡觉，要是明天因为贪睡误了早饭，我可不管你。”吴邪假装威胁道。

　　栀栀呜呜两声，拖着小毯子又往前走了两步。

　　吴邪被它叫得心软，又说，“那你等一下，我去拿东西。小哥不许逗它上床，不然你晚上也得睡地上。”

　　小哥听完，朝依旧想要上床的栀栀摆手，栀栀发出低吼，似乎是有点生气。可这气没生多久，就被吴邪铺好的小地毯吸引，不等吴邪开口，蹭地就跑过去躺好。

　　地毯正中央印着再显眼不过的汤姆与杰瑞图案，当时是吴邪闲来无事跑去回忆童年，没想到把栀栀迷住。后来要给客厅换新地毯，吴邪就顺带着也给栀栀买了这个印花毯，毯子是第二件打八折，都是汤姆与杰瑞，就是图案不同。

　　栀栀一贴上地毯，很快睡着。

　　吴邪看它这样子，不觉有趣。看了一会儿，偏头去看小哥的屏幕。

　　“明天不是轮到我做饭么？你打算给我点菜？”

　　小哥身子一顿，半分钟后才道，“算是吧。”

　　随后，略过数个看上去就很复杂的菜式。

　　吴邪挨着他，指了几个菜问他有没有兴趣，小哥几乎都在点头。

　　“那就做这几个，反正家里材料齐全。对了，小哥，你明天取鸡蛋的时候，能顺便去掐点葱回来吗？家里的快吃完了。”

　　“嗯。”

　　吴邪又在屏幕上划了几下，保存几种面点的做法，收回手仰倒在床上看天花板。看过天花板，视线回收，无意中落在小哥精瘦的腰上，心头有点痒痒，凑上去抱住，又把大半张脸埋在上头。

　　小哥低头看了眼腰上的手，微微一笑，继续看视频里的大厨做饭。

　　——————本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