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鲸手册》Heating

28、第 28 章

　　晚饭也吃了，碗也洗了，哈帕回到椅子上，继续聚精会神地观看他的海绵宝宝，蔚然则拿着睡衣去浴室洗了个澡，他没有泡澡，只是简单地冲洗了一下。

　　等他换上了睡衣从浴室出来，哈帕还坐在原位，连姿势都没变过。

　　蔚然从衣柜里找出另一件睡衣，当时他带了两套睡衣，想的是备用一套，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男生的睡衣都比较宽大，他的第二套睡衣还是短裤和T恤类型的，他估摸着哈帕应该也能穿得上。

　　“哈帕，别看动画片了，先去洗个澡吧，给，你穿我的睡衣。”蔚然把手里的睡衣递给哈帕。

　　哈帕继续多看了十几秒的海绵宝宝，蔚然又催促了一声，他才依依不舍地按下了暂停键。

　　站在浴室门口，蔚然问：“你要不要泡澡？”

　　哈帕瞅了一眼那小小的浴缸，他躺进去可能腿都伸不直，他直言：“太小了。”

　　蔚然在脑子里设想了一下，估计哈帕能躺进去都够呛，让他在这里泡澡，不知道有多憋屈。

　　“行吧，干净的毛巾放在毛巾架上了。”说完，蔚然就带上了浴室的门。

　　坐回书桌前，电脑还停留在海绵宝宝正要和派大星一块去抓水母的画面，蔚然看到这个画面，不知怎么地笑了一下，他抬手把网页收藏了一下，点开论文，一边用吹风机吹头发，一边看论文。
　　浴室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还有隐隐的水汽和热气从浴室的门缝里飘出来。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浴室里拿取洗发水这种一点点小动静都能听清楚，蔚然敲敲脑袋，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激情地投入论文的阅读中去。
　　可是这时候论文里的单词都认识，连在一起却让人不解其意，一句话要读好几遍才能读通顺。好不容易读完一个段落，他的头发也吹干了。

　　浴室的水声停了，不一会儿，浴室的门被拉开，哈帕走出来，头发湿着，上半身裸着。
　　蔚然的视线往下移，松了一口气，还好哈帕穿着睡裤。

　　“你怎么不穿上衣啊？”

　　哈帕语气平静：“穿不上。”

　　“不可能！”蔚然踩上拖鞋，啪啪走到哈帕面前，从他手里夺过自己的蓝色条纹短袖睡衣，“我这个睡衣，特别宽松，两百斤都能穿得下。”

　　见蔚然拿着睡衣往自己身上比划，哈帕直接把睡衣往自己头上一套，就要穿上身，他刚要把睡衣往下拉，蔚然就听到了布帛撕裂的撕拉声。
　　“停停停，不用穿了。”蔚然赶紧让他打住。

　　蔚然明白了，他自己1.83米个头穿的睡衣，一般来说1.9米以上的人也能穿，但他完全忽略了肌肉量，哈帕背肌宽阔，胸前的肌肉也非常有料，和他自己偏清瘦的身形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哈帕胳膊上挂着蔚然的睡衣，实在是无辜：“你一会儿让我穿衣服，一会儿又让我脱衣服。”

　　蔚然赶紧纠正他：“是穿睡衣，脱睡衣……好吧，这样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你还继续看海绵宝宝吗？”
　　哈帕点头：“看！”

　　蔚然于是点开电脑上的海绵宝宝，哈帕就乖乖坐到椅子上继续看他的动画片去了。

　　蔚然的电脑被霸占，只能躺到床上，找出之前打印的论文拿出来看，比起用电脑阅读论文，他还是更习惯于看纸质的材料，把手机往抽屉里一放，就能安安静静地看一下午论文。
　　公寓的床只有1.2米宽，他靠窗躺着，尽量往里侧靠，提前给哈帕留出了一半多的位置。

　　左侧的床榻往下陷，哈帕抱着电脑躺到蔚然旁边，眼睛还盯着屏幕上的动画片，他躺下的姿势太过自然，蔚然本想说：你躺着，我就去书桌前看。这下他也不知道作何反应，只当旁边没有躺了个活生生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才怪！

　　哈帕不仅存在感强烈，体型也非常庞大，再加上电脑里一直不断传来海绵宝宝和派大星嘻嘻哈哈的笑声，蔚然根本没办法专心看手里的论文，他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把论文往窗台一放。
　　“我们一起看吧。”蔚然彻底放弃看论文。

　　哈帕开心地把电脑放到两人中间，两人背靠着枕头，盖着被子，就这样纯洁地观看海绵宝宝。

　　哈帕还会不时提出一些幼稚的问题，例如：
　　“海绵宝宝为什么住在菠萝里面？”
　　“为什么海绵宝宝和派大星可以在海底生火？”
　　“章鱼有八条腿，为什么章鱼哥只有六条腿？”
　　“为什么蟹老板的女儿是只鲸鱼？”
　　……
　　诸如此类，简直是十万个为什么，一开始蔚然还耐心解答，后来不耐烦了，统一用一个句式回复：“因为这是动画片。”

　　海绵宝宝不愧是蔚然童年放学后准时搬着小板凳坐在电视机追的动画片，哪怕成年了，现在也能看得津津有味，让人把乱七八糟的烦心事都抛到脑后。
　　两人看了一集又一集，蔚然的眼皮开始打架，恍恍惚惚中他闻到了一股海风一样的气息，夹杂着水汽和微咸的味道，有些潮湿，但又很清新。
　　眼皮上简直有千斤重，蔚然一个恍惚，眼睛一闭，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哈帕感到肩头一重，他低头，蔚然的额头抵着他的肩膀，睡得很沉，但又因为房间的灯光亮着而不自觉地微微皱眉。

　　哈帕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镶嵌的壁灯。

　　“啪”的一声轻响，壁灯熄灭，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电脑屏幕和街边的路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他轻轻托着蔚然的脑袋，把枕头放平，让蔚然平躺到床上，而后合上电脑，自己也平躺到床上。

　　这床实在是太小了，两人原本背靠背躺着，也挤得不行，上演了一出“背贴背拥抱”，哈帕不想挤着蔚然，但他自己但凡再往床外面移动一点，半个身子就都要悬空了。
　　哈帕在心里默默叹气，忍无可忍，翻身面朝蔚然，长臂一捞，就把蔚然捞进了怀里，蔚然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睡姿非常安稳。

　　哈帕满意了，这样睡起来确实宽敞、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