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仙尊共享系统》天雷无妄

44、妖神

　　孟秋拥有一个很普通的人生。

　　她有父母的，并不是什么在穿越者中很流行的孤儿人设。

　　她普普通通地在父母的怀抱当中长到十八岁，普普通通地考上一所大学，毕业之后普普通通地加入了考公大军。

　　普普通通的混吃等死。

　　她感觉自己和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而已。

　　所以，一个普通人，难道会有什么必须要实现的梦想和执念吗？

　　孟秋摇摇头，对系统说：“没有啊，我都无所谓，如果我得到的真的是完整版本的你的话——恐怕那个主线任务，会是混吃等死吧。”

　　话又说回来。

　　那个目标，她早就实现了才对。

　　系统于是沉默下去。

　　孟秋将虎头留在客栈里面，自己出门去，忙活一天，置办下来牛肉铺子，又回到客栈。

　　一天时间过去了，系统才幽幽开口。

　　就像是一个死机之后，忽然又诈尸的不好用电器。

　　“你撒谎。”它说：“你知道吗？我是以人的梦想为食的生物……我所选择的宿主，每一个人，所有人，就算是我上一个宿主……我都不想提那个被迫害妄想症，但就算是她，她也有一颗炙热到快要喷涌而出的真心。”

　　“你在撒谎。”它笃定地说。“宿主，你说你什么都无所谓……那不是真的。”

　　孟秋哑然失笑。

　　“可是我确实没有什么梦想啊，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哎，都考上编制了，是个稳重可靠的成年人了。”

　　对一个稳重又靠谱的成年人，说什么梦想真心之类的东西……真的挺可笑的。

　　如果系统不是孟秋的外挂本挂。

　　她真的不会再和它多说一句话了。

　　“想想这个问题吧。”系统说：“我的历任宿主当中，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自由，你不用做任何任务，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无法约束你，无法控制你，所以，仔细考虑一下这个问题吧，如果你得到了完整的我，你想用我来做什么呢？”

　　孟秋在房间里面，拿出来永不熄灭的火炬，摊开昨夜未读完的书本，淡淡说：“等我找到了你的另一半，再说这件事吧。”

　　“说不定永远都找不到你的任务系统呢。”孟秋说：“这不是什么诅咒，大海捞针，捞不到是很正常的事情，到时候说不定上穷碧落下黄泉，耗尽我的一生，直到我死，都不能把你凑齐。”

　　那孟秋就永远在路上了。

　　“话说，如果我死的时候，还没把你修好，你现在残缺不全，还有能力换绑一个新的宿主么？别到时候直接给我陪葬了。”

　　孟秋开了个玩笑。

　　系统却没再搭孟秋的话了，它沉寂下去，孟秋翻找商城界面，寻找新的商品时，它倒还会提供服务，却一句话都没再和孟秋说了。

　　这让孟秋有些疑心它是不是又哪里坏掉了。

　　但很快她就不想这件事了，她在翻看那些书籍的时候，很快又发现了一些新的事情。

　　“妖神……”

　　天云城的典籍之中，虽然没有记载任何与七曜宗和清越尊者有关的事情，孟秋也没有在其中找到大青山、胡姝和胡七的相关的事宜。

　　却到底还是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熟人。

　　一个孟秋已经先后从很多人那里听说过的人……或者妖。

　　妖神谷，妖神宗，妖神。

　　在天云城的记载当中，这位被誉以妖神之名的妖怪，不知其真身，也不知其来历，只知道她是一位身着白衣，手持莲花，额间悬着一枚小镜子的美丽女子。

　　她有两次来到天云城。

　　一次是天云城初建，七百年前，沼泽地不适合人类的生存，于是他们央求龙城主施展神通，改变地形——或许是没有这个本事，或许是龙城主真的很喜欢沼泽，总之，最终他没有这么做。

　　妖神乘风而来，双手在云中轻轻一挥，对人们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

　　沼泽就变成了良田。

　　她在众人的拜谢当中飘然而去，直到四百年后，才因为某件事情，再次出现在天云城。

　　那次的事情就比较隐秘了……写书的那些人不说实话，孟秋拿出文献研究的功夫，几经对照，也不能准确地概括出来妖神究竟又是因为何事而回返的。

　　可以确定的是，她那次在天云城呆的时间比较长。

　　并且她和龙城主一起吃了一顿饭，两个妖怪敞开胃口，把全程的鸡子和鸡蛋，都吃了干净。

　　那段时间，周边就连鸟蛋都被吃光了。

　　之后好几年都没有新生的幼鸟。

　　说起来……孟秋回想起来，在天云城附近，确实很少听到鸟叫啊。

　　禁止猫类入城，鸟类消踪匿迹。

　　那龙城主，果然是蛇妖吧。

　　好消息是，从种种迹象来看，妖神是个偏向于秩序善良侧的强者，如果能想办法见到她的话，她应该蛮好说话的。

　　挑灯夜读的第二日，有赵掌柜坐镇，那个柏树丛中开诗社的野鬼，果然没有再来敲门。

　　白天孟秋打着哈欠出门，又向赵掌柜打探：“如果我想拜访龙城主的话，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世界遍地文盲，人们没有修史书的习惯，但却有那种动辄成千上百岁的妖怪，作为历史的亲历者……孟秋怎么想都觉得，如果能直接和那些友善而长寿的妖怪长谈的话，比她遍寻典籍索引旧事要来得靠谱得多。

　　想到胡七，她又有些不确定。

　　或许寿命和见识其实并不能画等号。

　　有时候就有那种活了很多年，但因为生活环境封闭，反而比短寿的人类还要更加清澈又愚蠢的村子。

　　赵掌柜听说她一个外乡人，刚到天云城就想求见龙城主，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戒心。

　　每个到天云城来的人，都想求见龙城主。

　　龙城主是天云城的立身之本，可以说，没有龙城主，就没有天云城。

　　城里城外，龙城主的一个目光，就可以牵动无数人的心神，这位红纱裙的神仙娘子，想要求见龙城主，再正常不过。

　　“龙城主可不是谁都能见的。”赵掌柜给孟秋指点了一条明路：“龙城主个性孤僻，基本不见外人，但你可以试着走走玉夫人的门路。”

　　玉夫人……孟秋想起在城门前见到的那个抱着猫的小孩儿。

　　“玉夫人是？”

　　赵掌柜说：“玉夫人原本只是街头的一个算命先生，近两年，却是城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红人。”

　　“她有一面古今镜，能看破人的真心假意，虚实黑白，乃至前世今生——我是不敢去见她，但你如果想见龙城主，就必须先去见玉夫人。”

　　孟秋闻言，眯起眼睛，有些踌躇。

　　她在钧天界行走的时间久了，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人们就像是曾经她所见到的成功学导师一样，为了吹嘘自己，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那面古今镜神奇的功效未必是真。

　　但如果唯独这次，玉夫人没有夸大她那法宝的效果——她会知道孟秋是穿越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