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大雪吃了小雪

78、第 78 章

　　“师父。”那男生吐了吐舌头，抓着后脑勺。

　　“跑得这么严重你听不到吗？”大概是为了展现自己的业务水平，也是为了给新学员吃定心丸，雷子走过去挤开那男生，手在机器上随便一拨弄，现场杂乱的音乐马上就完美融合成一首，音乐步入正轨后，他从台上潇洒地下来对秦霖铃说:“这里是学了一个月后才能上台锻炼的地方，初学者在隔壁房间，走，我带你去看。”

　　隔壁是由一个大房自行隔断的五小间，房门滑道左右拉开，一丁点大的小间里摆着桌子和打碟设备，每个房里都有一个学员在手忙脚乱的混音。

　　“这里是新手学习区，每人都能单独上机。”

　　怪不得音乐这么杂乱。

　　“要去看看Dancer区吗？女生一般都是学跳舞的，你也可以参考一下。”雷子带上了门，稍微关住了一点五花八门的声响。

　　“好的，去看看吧。”秦霖铃回话，随他踏进了最边上的一个铺着地毯的房间。

　　门推开的时候，五六个正对镜扭胯的女孩全都看向门口，穿着紧身衣纤瘦黄发的女教习婀娜走上前，她年轻的时候大概也是个美人，可现在的浓妆已经盖不住已渐老色衰的容颜。

　　“新来的Dancer吗？”她的眼角有些风韵，看人的时候媚眼横生。

　　“太好了，我终于有师妹了。”

　　主角们都还来不及回话，一个软绵绵的声音就从人堆里冒了出来，那女该背心短裤，印在人眼里的第一眼就是她一对浓得如画上去的剑眉，她眼角一挑，拉动了眉尾的一颗小黑痣，如一幅仕女图顿时活了起来。

　　“那个，我是来学DJ的。”秦霖铃不知道为什么会接了一句，眼睛往下一滑，落在她快把背心撑破了的胸前，顿时就别过头去移走了目光。

　　“女DJ啊？真难得。”

　　小声议论声中，女教习训斥了一句，几个学员马上就双手叉腰，继续对着整面墙的镜子扭动起来。

　　不是Dancer班来的新人，女教习也没再多问，从镜子里纠正着她们的动作。

　　雷子带上门时，秦霖铃看见刚才那颗眉尾的痣在镜子里对她眨了眨眼。

　　秦霖铃不是种马文里的男主，自然不以为意。

　　参观完所有的学区，雷子问她:“考虑好了吗？要学什么？”

　　“当然学DJ呀。”秦霖铃没有半分犹豫:“现在是要交学费了吗？”

　　“嗯，交了学费就安排住宿，你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下午两点开始上课。”

　　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钱来换成收据放好，秦霖铃被带到了距离学校一站路远的村子，这村里农田茂盛楼房崭新，雷子将她安排在一户人家的出租房内，许是总有学员来来往往，这房东已和雷子十分熟悉，直接将垫的盖的抱出来递给秦霖铃并收取了房租。

　　这只能算是个落脚点吧，比起和汪子一共同的家来说差了几百万倍，比厕所大不了多少的小间里只能容下一张床和一个人，秦霖铃没有二话，直接安顿下来将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毕竟将来的两个月就要在这里生活了。

　　躺在陌生的床上，握着手机接通了汪家的电话。

　　“宝宝，你到了吗？学校怎么样？住的好不好？那里漂亮吗？是不是到处都是小桥流水？你有没有把我做的攻略带上？”

　　听着熟悉的声音一股脑地关心询问，秦霖铃周身疲惫一扫而空:“这么多问题啊？我先回答哪个呢？”

　　电话里传来汪子一的傻笑声:“听你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一切顺利，我放心啦。”

　　摸着红绳，听着笑声，电话的波段里是最亲密的爱人，秦霖铃终于撕开放下她冷冰冰的外表，变成了一只撒娇柔软的猫:“汪汪，这里都挺好的，就是想你了。”

　　“嗯嗯，我也是。”

　　“汪汪，阿姨是不是在旁边啊？那我说话你听着就行，我……”

　　浓烈的思念堵在喉头就是变不成甜言蜜语，一直都不会语言表达的秦霖铃好半天抓耳挠腮，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许久，才慢吞吞问出一句:“戒指的大小合适吗？”

　　“你是不是早就买了啊？为什么不早点给我呢？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多喜欢，我会一直戴着的，秦霖铃，你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每天都要汇报你的行程和动态，每天都要……”

　　“汪汪，我爱你。”

　　“我比你多，多很多！”

　　甜蜜的笑了，因此而变得振奋，心底有一股无法形容的动力和希冀，秦霖铃感觉自己终于将梦中所有一揽入怀，再也没有比这些更值得期待。

　　第二天下午正式开课，雷子在一对一的教学中正式告诉她:

　　“DJ就是Disc Jockey，是唱片骑士，也是用音乐来带动整个现场氛围的人，你需要把不同的两首音乐完美混音结合，让别人听起来就是一首不中断的歌，会混音的不算是真正的DJ，能控制你整场音乐高低起伏，能把控人情绪才算是真正合格。”

　　“是不是太深了？听不懂？”

　　“不，我能听懂，一场音乐就像是一个故事，要学会用自己的表达方式去铺垫叠加，对吗？”

　　雷子听了秦霖铃的话有点震惊，敲了敲脑门问:“你以前学过？”

　　“没有，我只是喜欢，并且研究过各种音乐类型和歌剧演唱会。”

　　“不错不错，有基础事半功倍，你先去数八拍吧，听着音乐的重鼓用手指敲给我看，知道什么是重鼓吗？”

　　“我知道，音乐中八拍的第一下。”秦霖铃曾经背过的乐理知识在此刻起了重要作用，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还能把它们翻出来使用，心里是偷来半闲的幸运唏嘘。

　　雷子将秦霖铃带到有DJ台的大房间里，让她站在台前跟着打碟的师兄敲出八拍给他看。

　　这个任务太简单了，秦霖铃敲了不到两分钟就被雷子换了音乐，他说这叫“空拍”，是听不见明显重鼓的旋律。

　　可这有什么难的呢？世上所有歌曲永远重复循环在八拍以内，无论听不听得到重鼓，都是一样的信手拈来。

　　“好，很好，是这块料，好好学，以后打派对的就是你了。”雷子没有浪费消耗她的时间，认可了她的天赋后，就带她去小房间认识机器。

　　秦霖铃有点得意，内心激动不已，她感觉到自己终于活过来了，除了汪子一的爱，她还能在迷茫的人生里寻到未来的光明。

　　“这是打碟机，这是混音台，碟机是放碟片的，混音台是用来推出声音并连接两首歌曲的，你试一下，对，从这里把碟片塞进去。”

　　秦霖铃学得很认真，用笔在本子上画下机器大致图并一一标注，这些冰凉的机器在她的抚摸下仿佛汇聚成一根线，宿命感油然而生，将她与之紧紧相连……

　　第一天课程结束的时候，秦霖铃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告诉汪子一，她在电话里“噼里啪啦”说着机器的手感和对DJ的理解，在说这些的时候，一反常态口齿伶俐得就像是在说一个相识已久的故人。

　　“汪汪，我终于知道这辈子应该做什么了，我好高兴……”

　　“宝宝高兴我就高兴，宝宝的目标就是我的目标，加油啊，以后我要在台下做你的粉丝！”

　　汪子一永远都是这样毫无保留的支持和崇拜，她没有拒绝过秦霖铃的任何感受，如浪花回流大海，如花蕊沐浴朝露，如她般，一往而深。

　　秦霖铃的进度很快，除了最简单的音乐知识外，对于很多人都难以区分的音乐类型都能很快掌握，她来到这里像一下子开了挂般，从对拍到混音是一天天的突飞猛进。

　　“师父，你听我这首歌混音怎么样？上一首的出鼓里还有唱腔，所有我在接歌的时候就多减了点高音。”半个月，她已经拥有可以上大DJ台的资格了，每天半个小时不算长，师父雷子都会在旁边听着，并查看她的手法。

　　“稍微有点跑马，跑的时候不要急着混音，一定要把拍子对准了再推上去。”

　　“跑.马”是DJ里的专业术语，意思就是两首歌的节奏没有完全对准，听起来如同马匹不整齐的脚蹄声。

　　“还有，你打碟的时候能不能多动一动，让你到这里站着也是为了练台风，你看过哪个DJ在台上是埋头混音的？”

　　秦霖铃有点不好意思，她的心早就跟着节拍摇到天上了，可身体却总是呆若木鸡，现在的难题不在DJ的学习上，而是在于她没有自己台风，哪怕是偶尔晃动一下也像个不倒翁似的没有灵气。

　　“这样吧，你每天抽一个小时时间去隔壁DS班，我让可儿老师教你，你好好跟着找找感觉，台风是很重要的，对有些场子来说比音乐还重要。”

　　雷子师父对秦霖铃挺好的，不仅仅因为台风也是教学里的一项，更多的原因大概是每个师父都希望自己能带出一个好徒弟吧，毕竟名师出高徒嘛，有高徒才能证明“名师”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