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大雪吃了小雪

64、第 64 章

　　蜜月期真的开始了，汪子一上课，秦霖铃在楼下网吧做收银。

　　这份工作工资不高，但足够支付房租和简单的日常开销，汪子一没课的时候就跑去网吧上网陪她，熟悉的网管会在不满人的情况下为她开一台免费的机器，秦霖铃似乎不再去想未来到底在哪，会怎么样，她只是简单的在用一颗心用力爱着。

　　秦霖铃每周只有一天休息，碰上汪子一有课，她偶尔会坐车去找苏老师聊天，苏老师有时候在静吧有时候在家，她家的客厅是一间办公室，墙上贴着大字:LES之家。

　　秦霖铃在她家里看见过她的爱人，一位瘦瘦小小其貌不扬的普通会计，她家的卧室床头像所有夫妻一样贴着婚纱照，秦霖铃第一眼看见这张婚纱照的时候就被深深触动，现在，她有了一个小愿望，她希望有一天和汪子一也能有这样的一套。

　　秦霖铃还是抽烟，这东西似乎沾上后就难以脱离。

　　秦霖铃开始听歌，在网吧不忙的时候她会找很多音乐小声放出来，但她对音乐的喜好变成了那种没有歌词的纯乐，她听古典也听摇滚，听英格玛也听班得瑞，她说歌曲没有歌词更好，她可以用自己的感受去理解它们。

　　对了，还有每月一次的思想汇报，她已经去过三次了，第一次是惴惴不安，第二次就显得熟门熟路，今天去了第三次回来，她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那些噩梦似乎正在爱情的甜蜜中被渐渐遗忘，只是她不再唱歌，无论什么心情，她张开嘴巴，喉咙里就像堵了一块铁皮让她再发不出动人的歌声来。

　　从司法局回到家，秦霖铃在路上给汪子一买了一件小礼物，不值钱的小公仔一个，她总是习惯要给她带些小东西，只是为了表达自己释放不尽的爱意。

　　在家的附近，她走进了理发店，她有这个想法已经很久，久到让她完完全全考虑清楚没有一丝犹豫，不知道汪子一看见自己的新造型会不会脱口而出“好MAN哦”，她喜欢听她这么说。

　　“确定剪了吗？”发型师有点替她可惜:“你很适合长发的，染一下做卷非常漂亮。”

　　“不用了，剪吧。”秦霖铃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几个月在她减肥的意志下瘦了一些，脸上不再是刚放出来时的肿白。

　　剪刀飞快的旋转，发丝成片的坠落。

　　她看过一本科幻小说，大概是讲原本每一根头发都有触觉，可以像手一样随心控制，后来人类进入地球的时候就被剥夺了这项功能，变成了身体上最无用的东西，除了美，并不能带来什么。

　　秦霖铃在胡思乱想中焕然一新，她拿着为汪子一买的小礼物回到家中开始玩电脑游戏。

　　她现在的CS水平很不错，是甩狙击的一把好手，她喜欢玩匪，喜欢玩AK。

　　快放学了，现在已经六月中，汪子一马上就要期末考试，这半年读完再开学就大四了，想到这里，秦霖铃又有片刻恍惚，她摸了摸手腕，红绳带着体温发热。

　　楼梯上传来汪子一哼着歌小跑往上的声音，秦霖铃拿着公仔躲在了门后。

　　一阵敲门声后就传来汪子一在门外的自言自语:“不是去交思想汇报了吗？应该回来了呀，跑哪去了。”

　　钥匙扭动门锁，披肩长发刚一露脸，秦霖铃就跳起来吓了她一大跳。

　　然后……在秦霖铃一脸等着夸赞的表情中汪子一嘀咕了一句:“不对，开门的方式不对，我再来一次。”

　　门被带上了，汪子一走出去重新开门，等门再次打开，她竟一屁股坐在床边“嘤嘤嘤”地哭起来。

　　“宝宝，你的头发呢……你还我宝宝，我不要这个，不要！”

　　秦霖铃期待的“好MAN哦”没听见，反而惹来一顿大哭，她不知所措地把公仔递过去说:“汪汪，我这样不帅吗？T不都是这样的吗？”

　　“不，我不要。”汪子一挡住眼睛不看她。

　　“不帅吗？”秦霖铃跑去洗手间照镜子，那个镜中斜刘海短发的人明明就很顺眼啊。

　　汪子一哭得“哇哇”直叫，秦霖铃无比苦闷地点上了烟，等她哭够了才把嘴巴凑上去求亲亲。

　　“不要亲你，你这个臭宝宝，为什么剪头发？”

　　“我还不是觉得你会喜欢。”

　　汪子一用纸巾擦了鼻涕，一本正经地看着秦霖铃，看了一会儿眼泪又开始打转:“宝宝，你是不是经常在拉拉群里聊多了学了这些？虽然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但我希望你还是原来的宝宝，你不要学她们穿束胸穿男装，你更不应该剪头发，我们家不需要一个像男人一样的T，我知道很多拉拉都会慢慢往这方面发展，但是请你记住了，你是秦霖铃，是一个明艳照人的女生。”

　　“怎么办？剪都剪了……”秦霖铃被一顿教训，心里也开始对自己做的这个决定产生了质疑，汪子一说得对，自己是不是被影响太多？下一步是不是就想要去做变性手术了？秦霖铃摇摇头，这不是她的初衷。

　　“明天去接回来，现在头发都是可以接的，你去给我接回来……”汪子一不依不饶，秦霖铃只好把她按在床上。

　　“这个短发方便啊，爱爱的时候就不会垂下来碍事了。”秦霖铃企图用不安分的手指来停下她的怒火，却被汪子一狠狠打断。

　　“我没有告诉过你吧？我就喜欢看你在床上披着头发的样子，超有魅力，哼。”汪子一脱下裙子甩到秦霖铃身上:“这些，都是你给我选的，”她扯着自己齐背的长发说:“这，是你让我留的，可你呢？好嘛，现在我也把它剪了去，这些裙子也再不穿了。”

　　秦霖铃郁闷极了，躺在床上一肚子火，可看见汪子一难得发这么大脾气又觉得好有意思，她把自己的衣服脱了，露出里面的裹胸坐在床上叹气:“你说得对，你说得对，这个也不应该穿的。”

　　秦霖铃的胸围已经被一块长布裹平，汪子一见了更是火上浇油。

　　秦霖铃睫毛一眨看了她一眼，在她怒火冲天的时候扯着裹胸布把自己上半身完全解开，她慢慢穿上睡衣，带着某种挑逗地眼神拍拍床问:“睡觉吗？”

　　“啊？”汪子一一腔怒火变成了窃喜，她这是要将功补过让自己一展身手了吗？

　　“好啊，可以吗？”汪子一以为自己受到了某种暗示，她屁颠颠凑过去正准备作威作福的时候，就被秦霖铃一个翻身摔下来反被压上。

　　短发秦霖铃身上的不羁气质更汹涌了，她似乎不知道这一点，只是摇着尾巴讨好，一本正经撒娇:“乖汪汪，我错了，我重新把头发留起来，以前的也枯死毛躁了，重头来过嘛，你不许生气了。”

　　汪子一拿她没有办法，叹着气揉着她的短发说:“宝宝，以前你说你不是拉拉只是喜欢我，现在你还是这么认为的吗？可为什么我觉得颠倒过来了呢？我觉得自己才不是拉拉，我只喜欢你。”

　　汪子一仰起头碰了碰她的嘴巴:“这世界变化无常，宝宝，请你永远留在我的身旁。”

　　秦霖铃抱紧了她，汪子一的话把她从一步悬崖边扯回来。

　　是啊，自己曾希望的“不变”什么时候成了过眼云烟？每一天的风云变幻，每一场灵魂碰撞都在让自己悄无声息改变着，现在的自己和原来的秦霖铃距离有多远？还是时光一去追不回，徒留追忆空余悲？

　　秦霖铃抚摸着汪子一，她喃喃的道歉，她深刻的反省，她把检讨书化成了语言一遍遍在汪子一耳边重复“我爱你，汪汪，我爱你。”

　　汪子一在秦霖铃的糖衣炮弹下缴械投降，她捡起秦霖铃带回来的小公仔拿在手上，她心里所有的柔软都为她盛开，只为她绽放。

　　静谧的日子一晃就到了七月，汪子一放暑假了，秦霖铃提了几次让她回老家，可汪子一死活不从，她的心里也有“阴影”，这阴影就是生怕一离开就又找不到她了。

　　不回去就不回去吧，秦霖铃不多说也同样不舍得分离，两人依然如胶似漆，她们开始一起沉溺网络游戏，没日没夜的升级打怪，秦霖铃玩男号，角色是可以变身老虎的兽人，汪子一玩奶妈，一只坐在老虎背上加血的精灵。

　　这形影不离甜到发腻的日子快活了没半个月就被汪母的突然出现打断。

　　秦霖铃昨晚上的是夜班，晚上收银的工作除了卖卖桶装方便面和水也没有什么可忙碌的，等于是开着公家的机器和汪子一玩了通宵游戏。

　　早上交接班后到家两人正抱在一起睡得不知日月，汪子一的寻呼机就使劲叫唤起来。

　　秦霖铃对于突如其来类似于铃声的动静都十分敏感，呼机响第一下的时候她就惊醒了，伸长手够了半天也没碰到桌上的寻呼机。

　　汪子一在她的臂弯里正睡得香甜，秦霖铃看着她睡着的乖俏模样开始入迷，呼机的铃声很小声地响着，像遥远处传来的洒水车声音，秦霖铃缩回床窝，渐渐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