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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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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汪子一摇头晃脑,得意地将秦霖铃唱歌比赛的奖状贴到了自己的床头,欣赏半天,亲了一口,转头看见李春晓黑着脸,又逗了她一句:“怎么样,厉害吧,秦霖铃第二于嵩第一,他真是费尽心思想要挨着霖铃啊。”
秦霖铃在上铺用手敲着床沿以示抗议。
李春晓多半是倒追不成心里郁结,指着汪子一来了一句:“不要脸的同性恋。”
汪子一虽然平时嘴欠说话不着调,可真遇着这种直指软肋的人身攻击,竟是满脸通红哑口无言,眼看就要气哭起来。
上铺的人几大步翻下来,秦霖铃把汪子一推坐在床上,穿上拖鞋像没事人一样朝李春晓慢慢走去,就在谁都没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秦霖铃抓住李春晓的头发往后一扯,手指在她脸上边戳边说:“八婆才喜欢嚼舌根,你冲我来,我们可以打一架。”
说完,把李春晓往床上一扔,在室友瞪目结舌的目光中走到汪子一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
李春晓被吓到了,等反应过来后就是一阵声嘶力竭地痛哭,室友们围过来聚在她身边安抚,瞟向秦霖铃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指责和厌弃。
秦霖铃听着李春晓的哭声,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份了,毕竟都是同屋室友,她不是个挑事的人,只是刚才在李春晓骂汪子一那一刻,心里像苏醒了个魔鬼,怒火中烧不受控制。
她想说声对不起,但看着汪子一苍白的小脸,动动嘴巴没说出来,今天算是和李春晓彻底撕破脸了吧,秦霖铃叹口气,对汪子一说了句“睡觉”,就爬上床去。
第二天午休时间,于嵩找到秦霖铃和汪子一,三人默契地走向操场,在路上,于嵩有点像八卦绯闻似地问了一句:“你打李春晓了?”
“对,戳了几下。”秦霖铃坦荡诚实。
汪子一不干了,嘟着嘴解释:“才没有,是她先挑事的,秦霖铃只是拽了一下她的头发。”
“因为我?”于嵩舔着嘴巴,有点期待答案。
“学长你真会自作多情。”汪子一问:“李春晓向你告状了?你心疼了?”
于嵩“嘿嘿”一笑,插科打诨地对着秦霖铃说:“她说你打她了,我是不信的,随口问问,再说,你这么瘦弱,我是怕她伤着你。”
秦霖铃脚下一顿,不苟言笑地打抱不平:“我倒是希望听到学长关心她,好显得学长你有情有义,她跟在你后面这么久,你对她就一点感情都没有?”
于嵩被话堵住,她们不是打架了么?怎么还说得像好朋友一样关切,再说了,自己一心一意心无旁骛有什么不对?
女人,果真是不可理喻。
秦霖铃牵着汪子一,心里替李春晓感到不值,哪怕是一只小狗小猫,跟了一年也该有点感情。
男人,果真是无情无义。
汪子一无忧无虑踢着脚下石头,想着昨晚秦霖铃护着自己的样子,心里就装满了安全感,她一点都不担心于嵩,她相信秦霖铃就像相信自己。
幸福,果真就是如此简单!
冬日里的中午,太阳像被裹上了遮光布,有气无力地吐纳着微弱光芒。
三人照旧往看台上一坐,被夹在中间的秦霖铃一阵没头没脑的难受。
于嵩似乎很惬意,眯着眼靠着台阶晒太阳,稀薄阳光把人筋骨都晒开了,一时三人都不说话,像是向阳的幼苗,贪婪的享受难得地光合作用。
“你们昨晚除了打架,有认真考虑下乡演出的事吗?”于嵩懒懒地开口。
“有啊,不然跟你跑到这里来干嘛。”汪子一嘴皮子动得快:“我们决定了,我要是能去,秦霖铃就去。”说完,递给秦霖铃一个打掩护的眼神。
于嵩干咳一声:“今天早上我和管活动的老师商量过了,歌曲由歌手大赛前三名出,舞蹈从元旦晚会里选,现在还差一个语言类节目。”
“这个我可以,我可以试试。”汪子一抢着回话。
“文艺部有个男生正在准备小品,我跟他说了加个女生,你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啊,肯定没问题,什么时候排练?现在就去吗?”汪子一站起来就要走,看见秦霖铃蹙着眉没有要动的意思。
“汪子一,你跟我过来。”秦霖铃把她拉到一边,上午有课,好多问题都还没有商量:“你不回家过年了吗?你家里怎么交代?”
“实话实说啊,下乡演出是正能量的好事,我没准备瞒着她们,我还会说是跟你一起去,他们肯定放心。”
秦霖铃觉得她理由充分,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可眉头也没放松:“很快要期末考试了,你哪来的功夫去排练小品?”
“时间怎么挤都有的,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汪子一有点不高兴:“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去?”
“我只是觉得跟男生在一块儿演小品……那个,什么,唉!”
“不放心?醋还没下锅就开始吃了?”汪子一捂嘴偷笑:“放心吧,你家汪汪也就你看得上。”
“不许这么说,你是…很可爱的。”秦霖铃有点难为情,回头看了于嵩一眼,见他正装得若无其事地在活动筋骨,飞快地在汪子一腰上摸了一把:“好好排练,仅限于排练。”
两人站回到于嵩面前时,已经做好了寒假随校下乡演出的重要决定,“小品排练什么时候开始?”汪子一问。
“这几天在写剧本,你可以跟着参与。”于嵩很郑重地对汪子一说:“我只能介绍你加入,但是你能不能演好,最终人选里有没有你,还要靠你自己的努力,这是唯一的一个机会,好好把握。”
汪子一严肃地点头:“我知道的,如果不能选上,我就去不了了,所以,我会万分珍惜这个机会的,谢谢你,学长。”
于嵩闻言客气地回话:“举手之劳。”转头又对秦霖铃说:“你定下不变了吗?这样我就不用去找第三名了,我们俩每人一首。”
秦霖铃看向汪子一,汪子一很自信地挺着胸脯打包票:“就这么定了,相信我,我会被选上的。”
“对了,秦霖铃,歌曲演唱你最好挑一首耳熟能详的歌,挑好了把名字报给我。”
“好的,什么时候彩排?”秦霖铃问。
“一月初吧,元旦晚会后要选两个舞蹈出来,能和歌曲结合伴舞的我们还要重整,你先挑歌,到时具体安排我通知你。”
三人慢慢往回走,到了宿舍楼下,汪子一说:“我的事情就拜托学长了,中午和下午放学后我都有时间的,需要我到场打寝室电话叫我好吗。”
于嵩点头,秦霖铃说了一句:“于嵩,谢谢你。”
当天晚上,汪子一就加入到小品剧本讨论组中,晚饭都没吃,买了个干面包就屁颠屁颠跑走了。
秦霖铃一个人上晚自习感觉十分不适应,心不在焉坐立不安,短短两小时,每次风吹门响她都以为是汪子一回教室了,一次次地回头看门让她草木皆兵,到后来甚至感觉连后排的说话声在她耳里都变成了汪子一的推门声。
终于熬到晚自习下课,她忽然有所感悟,原来等待,是世上数着秒针最艰难的守候,身边的一切动静都能联想着与她有关,就像是把心悬在残破不堪的吊桥上,每一声风吹草动都跟着颤巍巍摇晃不停。
那么汪子一呢?在打工的暑假,她是怎么熬过的整夜漫长等待?
秦霖铃仿佛看到了她无聊落寞地窝在沙发按着电视遥控器,守在家里的电话机旁,一次次接起电话一次次失望放下。
心,被自己的想象剜了一刀,有气无力地跳动,让四肢供血不足,就连看见汪子一在教学楼外等她都还以为是错觉反应不过来。
汪子一拿着几张草稿纸朝秦霖铃挥手。
秦霖铃丢了魂般拖着脚走过去,顾不上询问其它,开口就是:“汪汪,对不起。”
“就这几个小时,你做什么坏事了?”
“没有,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声音死气沉沉,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该干嘛干嘛,千万不要等我。”
“你要去哪?”
“哪儿也不去,随便说说而已。”秦霖铃把怀里的热水袋拿出来,捂着汪子一的手。
“今天我们研究讨论后决定不演小品了,改成双簧。”汪子一脸上有种兴奋的潮红:“双簧,两个人演,我演其中一个。”
“这么出息啊?”
“这是不是算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汪子一把手上的草稿纸递给她,秦霖铃还没看仔细,她又把它拿走了:“等剧本台词敲定了再给你看。”
第二天中午,汪子一吃了饭就跑到网吧,找了很多双簧视频,一边看一边在本子上抄写台词。
第二天晚上,带着她的台词本又早早的去到网吧继续抄写。
连续好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
秦霖铃还从来没见过汪子一这么认真专注,想到她做这件事的原因,默默拿起她丢在桶里的换洗衣服洗了,抖平晒好,像汪子一无数次为她做过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