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挖墙脚进行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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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末有点迷茫地在清晨七点看到了家里餐桌上被码得整整齐齐的早餐，他迟疑地看了一会儿盘子，又迟疑地看了一眼弯着胳膊挂着不知道从哪翻出来围巾的卫子鸣，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找到自己的声调:“这是...？”
卫子鸣充耳不闻，露出了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满脸都写着装模作样与兴致勃勃，啪得就拉开了餐桌边地椅子:“早上好，蒋总，美好的一天就应该从一顿完美的早餐开始，请坐。”
蒋末:“......”
从两人认识开始蒋末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他很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但话到嘴边，对上卫子鸣明显表演欲充足的眼睛，还是默默坐了下来，不做那个煞风景的老古板。
蒋末一落座，卫子鸣就进来煞有其事地抖开了一张巴掌大的餐巾，放在了他的膝盖上，而后双手并拢着把两杯装在了玻璃杯中的豆浆推到了他的跟前，真诚而谦卑地发出了询问:“蒋总，你是想喝这个5分热的豆浆，还是这个7分热的豆浆？”
这真是十八岁男孩的幼稚和有趣，蒋末忍俊不禁，又配合地做出了思考的表情说:“...5分的吧。”
卫子鸣点点头，用手摸了一下两杯豆浆，把更冷的那杯推到了蒋末的跟前，又毕恭毕敬地问:“需要帮您把蒸包切好吗？”
蒋末的笑着问:“还有这种服务吗？”
卫子鸣也跟着笑，眉眼弯弯:“当然了，只要蒋总需要，小卫竭诚为您服务。”
蒋末想了想:“什么服务都可以吗？”
“当然了。”卫子鸣挺直腰板，开始满嘴跑火车，“我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只要您提的正经服务都能做到。”
蒋末抿着唇角笑了一下，没去故意揪着“正经服务”这四个字，而是虚握拳头轻轻敲了一下桌面，说:“那坐下陪我一起吃吧。”
或许是因为做老板做久了，蒋末分明还穿着睡衣拖鞋，头顶的黑发也睡得翘了一小簇，但当他配合地摆出这个姿态的时候，卫子鸣忽然就觉得心口跳了一下，仿佛自己真的是什么贫苦大学生勤工俭学做服务员时碰到了帅气金主，帅气金主还为他豪掷千金，把他帅得一阵头晕眼花。
他不敢让心动表露得太明显，在蒋末抬眼看过来时赶忙清了清喉咙坐在了蒋末的边上，顺势结束了这个莫名又撩到了自己的清晨情景剧:“你赶紧吃吧，刚买上来，还热乎乎的。”
蒋末点了点头，一边拿了个靠得最近的蒸包，一边慢腾腾问:“你是去哪买的？”
卫子鸣跟着喝了口豆浆:“就楼下那家。”他用手比划着，又迫切地追问，“从后门出去那个巷子的那家——好吃吧？”
蒋末笑着点点头:“怎么忽然就想到去买了？”
“就做梦的时候忽然梦到了那家店——”卫子鸣绝口不提自己的挑灯夜读两人的聊天记录，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醒了之后发现正好你还没醒，我就干脆去给买了，顺便看看我梦里的对不对。”
蒋末抬眼看向他:“是没睡好吗？”
卫子鸣愣了一下:“啊？怎么这么问？”
蒋末回道:“你平时不会起这么早。”
这倒是实话，且不说十八岁卫子鸣堪比过暑假的懒散随意，三十八岁的卫子鸣也还是个起床困难户，尤其是天气转凉之后，每回起床上班如上刑，每回蒋末从七点叫人起床叫到七点半才能勉强把人拖起来，对方还得满嘴嘟嘟囔囔地说些诸如“好苦啊好苦啊”、“不上班了行不行？”的话。
不过嘴上话是这么说，当蒋末有回当了真问卫子鸣要不要辞职的时候，卫子鸣却睁大眼睛连连摆手，半真半假地笑说:“别别别，我妈常说有自己的事业很重要，你可别别诱惑我，我很容易被诱惑的！”
果然不管是多大的卫子鸣，都喜欢说些乱七八糟的，蒋末想到这忍不住笑了一下，结果反倒是让十八岁的卫子鸣会错了意，觉着是对方在笑话他赖床。
这要是放在之前，卫子鸣肯定不当回事，他爱赖床就是爱赖床，就算卫妈妈用吸尘器在他脑门上刻一个早字他也会坚持赖床。
但该怎么说呢，十几岁情窦初开，心上人说得每一句话都是圣旨，只会盲目地听从，闻言垮了肩膀妥协道:“那我以后起早点。”
蒋末没跟上卫子鸣的思路，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否认，卫子鸣又抬头看了一眼挂钟说:“对了，之前一直没问你，你一般几点出门啊？”
“八点左右。”蒋末说。
卫子鸣的心里莫名怜惜，嚼着蒸包问:“可你不是老板吗，还得这么早去上班啊，不能多睡会儿吗？”他煞有其事地说，“偶尔不去其实也可以吧？”
十八岁的卫子鸣当然不会知道「老板」这个称呼背后到底代表了什么，他才刚从高中毕业，大学的边角还没摸到，更无从得知一家公司的创办与运营需要多少精力，出口的话也都带着孩子气的丈量标准。
不过这本来也不该是十八岁卫子鸣应该知道的，蒋末没有纠正，只笑着说:“我比较习惯当天的事当天做。”
重度拖延症的卫子鸣连连点头，心想也难怪二十年后人家做了老板自己还在打工，果然学霸和学渣之间是有壁的——他的念头一转——不过自己这水准未来居然还能泡到蒋末，也算是很厉害了吧。
早饭结束之后，蒋末照例去整理准备出门了，回房前还交代说碗筷可以放着等他中午回来洗，卫子鸣嘴上应着好好好，转头人一回房间就端着碗筷洗了个干干净净。
有一说一，卫子鸣其实从没追过谁，他的青春期一片坦荡，见谁都是过客，情情爱爱压根不沾身，唯一有关系的程南意，也只是在一起的时候摆足了男朋友的架势，经常约着吃饭看电影，逢年过节送个小礼物，属于糊里糊涂地依葫芦画瓢，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他现在是要追男人。
准确来说，是要紧急挖墙脚。
卫子鸣抽了两张纸擦干手，又悄悄翻出了一个保鲜盒——这是他早上准备早餐时用冰箱里水果现给切的水果拼盘，可惜他刀工烂胃口好，切一半吃一半，盒子里最后剩下的也没多少，但好歹也是个心意。
他端着保鲜盒坐在玄关边的沙发上，一边等蒋末出来一边琢磨，一会儿想自己这样上赶着会不会太奇怪了，一会儿又想着自己这是挖墙脚不大力一点怎么可能有效果。
卫子鸣的内心左右互搏，蒋末换好衣服提着电脑版从卧室出来时，就看见卫子鸣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什么皱眉头，仿佛遇到了什么人生的重大抉择。
“怎么了？”蒋末走上前问。
卫子鸣下意识“啊？”了声抬起头，又反应过来说:“没什么没什么。”
蒋末疑惑的视线落在他手上:“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卫子鸣又“啊”了声，他早上切水果的时候本来设想了好多把这交到蒋末手上时可以说的骚话，但等真到了这一刻反倒是一句话也想不起来，急得卫子鸣清了两三次嗓子也只憋出句:“给你的。”
蒋末明显地愣了一下:“什么？”
“我看冰箱里有挺多水果的，就，给你切了。”卫子鸣递了过去，没敢看蒋末的眼睛，视线虚无地飘荡在蒋末的下巴附近，老实又笨拙地说，“不过不太好看...你就将就吃。”
蒋末又感觉到了和早上看见桌上早餐时如出一辙的茫然，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保鲜盒，又抬眼对上眼神闪躲的卫子鸣，一时间有点拿不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只能先说:“谢谢，我会吃的。”
卫子鸣抬头冲他笑了笑，他们离得有些近，蒋末这才看清他眼底有点发青，不由得放缓了声音：“等我走了你去补个觉吧...”他想起早上卫子鸣的话，又纠正说，“...以后也不用早起，自己舒服最重要。”
卫子鸣一下有点感动了。
他爹都只知道叫他早起陪着去钓鱼，只有蒋末让他多睡会儿说舒服最重要，这世界上还有比蒋末更好的男人吗。
肯定没有了。
卫子鸣想，这墙角不挖像话吗，凭什么只有三十八岁的卫子鸣能有这种好事，他也要！
这么想着，卫子鸣嘴上再次应着好好好行行行地送走了蒋末，转头就又换上了外出的衣服打算导航去附近的菜市场买点菜。
他可还记得当初刚回这的时候，蒋末说过三十八岁的卫子鸣只在刚约会的时候做过饭，虽然十八岁的卫子鸣现在甚至还根本不会几个菜，但他完全不介意为了蒋末从头学起！
卫子鸣豪情壮志，套上外套揣着手机就直接匆匆出了门——然后就在楼下碰到了拎着两袋水果的路昕雯。
卫子鸣整个一愣。
路昕雯也一愣。
“啊，啊，嗨。”卫子鸣犹疑地停下了脚步，一时间没搞懂对方是不是来找他们的。
路昕雯眨了一下眼:“嗨。”她看了看卫子鸣，又看了看楼梯口，说，“你要出门吗？”
卫子鸣摸了摸头:“是啊。”
“我本来还想今天来找你聊聊的。”路昕雯顿了顿，又指了指自己笑道，“你应该还记得我吧，那天在店里我们又认识了一次。”
“记得。”卫子鸣也跟着笑，“你那时候还说有空来找我们，只是我没想到是今天。”
“我也是一时起意，本来是送乔医生去上班的，顺便路过了就想着蒋末说你最近基本都在家，干脆过来看看。”路昕雯摆摆手，伸手把水果递过来，“不过既然你有事就算了，水果你拿着，我下次打个招呼再来。”
卫子鸣下意识接了过来，低头看了看袋子又有些尴尬，心想让人带着水果白来一趟好像不太是那么回事...念头转到这里，他反倒是忽然想起了面前这位是蒋末实打实的发小，两人从小玩到大，知道的肯定比聊天记录靠谱，如果自己想挖墙脚，最好的切入点不就是她了！
卫子鸣立马抬头叫住了正准备走的路昕雯:“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要不和我一起去买个菜，也是能聊聊的。”
路昕雯讶异地看他:“今天你要做菜吗？”
卫子鸣点点头:“对。”他摸了摸后脑勺，“就，其实也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蒋末喜欢什么菜。”
路昕雯有些似笑非笑:“怎么突然问这个？”
卫子鸣努力控制表情，不想显得意图太明显，只说:“我醒了之后都是他做饭，我就，知恩图报嘛。”
路昕雯笑了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行啊，反正我今天没事，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挖墙脚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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