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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卫子鸣觉得自己是个憨批 ...

  •   卫子鸣有一瞬间怀疑他妈妈说错了,这个蒋末并不是他的高中同学,而是某个同名同姓的陌生人,因为对方长得着实和自己记忆中瘦且矮的蒋末并不相符。

      他还清晰地记得自己高考时就和蒋末恰巧分在同一个考场,每回发卷前,他都会下意识看一看左前方蒋末那学霸的背影,并希望以此一眼偷偷吸些学霸之气来。

      那两天他每回看过去,都能看到蒋末窄而单薄的肩膀拐角直愣愣地支在宽大的校服之下,整个人细条条地坐在那,像是个还没长开的小鸡崽子。

      为什么现在长了这么高。卫子鸣看着他,茫茫地想,这也变得太帅了。

      他看着蒋末发呆的时候,卫爸爸已经向他走了过来,卫子鸣下意识收回视线去看,就正正对上了老爹的视线。

      和记忆中相比,卫爸爸老得更加明显,不仅人宽了一圈,动作也笨拙不少。他走到床边笑了笑,眼睛红扑扑的,老烟嗓夹着股浓浓的鼻音:“儿子,你受苦了。”

      卫子鸣的鼻尖跟着一酸,眼泪也涌了上来,又愣是被自己给憋在了眼眶里,他伸手去够,抓住了卫爸爸的手,瓮声瓮气地说:“爸,你胖了好多。”

      卫爸爸愣了愣。

      卫子鸣却更难过了,他又看了眼站在老爹背后的妈妈,眼泪忽然忍不住了,啪嗒啪嗒地顺着太阳穴流到枕头上,他哽咽着大声说:“你怎么胖了那么多啊,你是不是三高了?”

      卫爸爸想起了刚刚来的路上妻子说的话,忍不住也回头看了眼卫妈妈,就又听到儿子嚎啕说:“你头发一根都不剩了!!我明明记得你还是地中海的!!”

      卫爸爸把头转了回来,看着快四十岁的儿子满脸都是眼泪,干脆弯膝坐在了床边,像是在哄小朋友地说:“爸爸都六十五岁了,头发五十岁就掉光了。”

      “你不是说戴假发也不剃光的吗!”卫子鸣大哭,“你不是说还是有头发好吗!”

      六十五岁的卫爸爸已经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了:“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

      十八岁记忆的卫子鸣泪眼朦胧地喊:“就前天!前天!”

      二十年前的前天,还没这么胖的卫爸爸对着镜子一边认真分拨头发一边信誓旦旦对着用摩丝抓头发的卫子鸣说:“儿子,爹活这么大,真的就懂一个道理。”

      “还是有头发好啊。”

      那时候卫子鸣笑得嘎嘎叫,而现在莫名横跨了二十年的卫子鸣,却因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卫爸爸的眼泪都要跟着淌出来了。

      “行了,你们俩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别哭了,也不怕人笑话。”卫妈妈被他们俩的对话弄得想哭又想笑,直接横插一句打断了这莫名其妙的对话,拉着卫爸爸从床上站起来赶去厕所,“老卫你去洗把脸,本来就丑了,哭得更丑了。”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又指了指卫子鸣:“你也别哭了,脑袋还伤着呢,等等直接哭撅过去。”

      躺在的床上的卫子鸣闻言抽了抽鼻子,也想伸手擦干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干净,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看着糟蹋极了。

      卫妈妈看不过眼,转身想去柜子里拿抽纸,但还没等动作,边上就地来了包纸巾。卫妈妈一愣,顺着那只手对上身侧男人的眉眼,心里不由得有些忽视了对方的讪讪,赶忙找了个借口说:“小蒋,你去帮他擦擦脸,我去看看他爸,他回回洗个脸都能洗一身。”

      她说着就要转身,却又被蒋末轻轻拉了一下手臂:“爸就我去看着吧,您去给子鸣擦擦脸。”

      卫妈妈犹犹豫豫地看了看他:“你...你不去和他聊聊吗?”

      “妈。”蒋末温和地说,“他现在都不记得了。”他停了一下,声音放轻了些,“我也...还没想好怎么和他说。”

      话至此,卫妈妈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叹口气,接过纸巾点了点头。

      卫子鸣忙着折腾自己,也没注意到这段小声而短暂的对话,等到卫妈妈拿着纸巾帮他擦脸的时候才抬起红彤彤的眼睛看了看她,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谢谢妈。”

      卫妈妈无奈地瞥他一眼:“多大的人了,哭成这样,丢人不丢人?嗯?”

      卫子鸣抿着嘴角不吭声,看着还是有点可怜巴巴的。

      卫妈妈收了手,又忍不住笑他:“这么大了一点没变,哭起来还是和你爸一样满脸红,一样丑。”

      卫子鸣不高兴:“还不是我爸遗传给我的。”

      卫妈妈叹气:“那就少哭点。”

      卫子鸣不好意思直接应声,就悄悄又伸手去拉卫妈妈的手,小弧度地晃了晃当作同意了。

      卫妈妈笑了起来:“乖仔。”她拍了拍他的手,转而说起别的事,“你下午没醒的时候,我和小蒋已经帮你挂好单了,之后几天都要做检查的,护士等等来交代注意事项你要认真听。”

      卫子鸣点点头,又因为“小蒋”两个字而尴尬地游离了一下视线,去找蒋末的身影。

      他和蒋末的交情实在够不上是能当着面号啕大哭的,但刚刚他一看到老爸就忘了蒋末也在,情绪说来就来,眼泪一出就拦不住,这会儿才有点害臊起来。

      好在他没有在房间里看到蒋末,也不至于马上面对那份突如其来的坦诚相见所带来的微妙情绪。

      卫妈妈注意到他的视线,心里又叹口气,想起以前每回蒋末和自个儿儿子蜜里调油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说:“虽然你现在忘了,但妈还是得和你说清楚,你和小蒋结婚到现在也十年了,没闹过什么大矛盾,感情一直挺好的。”

      记忆停留在十八岁的卫子鸣睁大眼睛看她,满脸都是对她嘴里说出内容的不适应和陌生,眼睛里甚至透着点抗拒,吭吭哧哧地说:“但我,我现在和他不熟。”

      卫妈妈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拍了拍他的手:“这几天检查,我和你爸都会陪着你,但你也要重新慢慢熟悉一下小蒋,好吗?”

      卫子鸣下意识觉得不好,但他的理智又知道不行,毕竟如果妈妈说的都是真的,他也的确是失忆了,那对蒋末避而不见似乎太过…太过不公平了。

      卫子鸣想,如果自己谈了个恋爱,对象有天忽然翻脸不认账说自己根本不认识他,还对他避之如蛇蝎,怕不是会难过得回家哭个三天三夜。

      于是卫子鸣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好。”

      ——

      卫子鸣出院的时候,距离他醒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

      他做了几项检查,抽了几回血,确定身上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就连头上的绷带都拆了下来,换药时便改成更不醒目的的纱布遮着后脑勺和前额的伤口。

      似乎他所遭遇的那场车祸只是把他的记忆撞回了十八岁,让他活生生少了二十年的生命,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多的损失了。

      卫子鸣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而二十年后与二十年前的变化,好像也说不上天翻地覆。无非是手机更薄了,功能更多了,网络更快了,街上更堵了,纸质货币几乎已经完全不在民间流通,人工AI的身影更是处处皆是。

      记忆停留在十八岁的卫子鸣接受良好,学习得也很快,每回跟着爹妈去医院里的无人小卖铺买些小零食时,还会试图跟AI售货员聊两句。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适应不良的地方,大概还是他和蒋末之间的关系。

      或许是存了想让卫子鸣和蒋末尽早重新熟悉起来的念头,白天时卫妈妈和卫爸爸尚且都会陪着一块做检查拿报告,但等到天色暗下之后,陪床的基本就只剩下了蒋末一个人。

      卫子鸣当然说不上是讨厌蒋末的,只是多少觉得有点别扭和古怪,在他的记忆里两人分明还是半生不熟的同学,是那种走在路上也有一定概率会选择不打招呼的类型,一转眼却被别人告知他们俩同床共枕了十年,卫子鸣真是怎么想怎么别扭。

      这种微妙也很明显地影响到了两人的正常相处,真要说起来,失忆至今,蒋末其实都没有主动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但卫子鸣心里别扭,于是即便对方只是看自己坐着不舒服过来往他腰后塞枕头,卫子鸣都会不由自主地挪开一点距离,然后清晰地感觉到空气默默凝固的诡异。

      卫子鸣不想这样的,但没办法,他也试过和三十八岁的蒋末多说两句建立一点感情基础,但经常也不知道是哪步走错了,咋聊咋干,越聊越尬,最后两人只能对坐无言,场面尴尬到卫子鸣的脚趾都能在地上抠出个梦幻芭比城堡。

      不过好在也不是没有半点改变的。

      在出院前两天的一个晚上,卫子鸣忽然被尿憋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想下床上厕所,刚刚掀开被子,脚还没落地,就忽然听到了陪护床上响了一声,蒋末跟着坐了起来。

      卫子鸣愣了一秒,下意识地停下动作扭头去看,心中还不着调地想着也不知道蒋末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跟着醒过来的。

      没有开灯的病房有些暗,只有半开的窗户那有点影影绰绰的星光,照亮了两人床铺之间的一点白砖地,卫子鸣听到蒋末声音轻轻地说:“要上厕所吗?”

      卫子鸣含糊地应了声,有点尴尬:“别麻烦你了,我自己去就好了。”

      蒋末安静了片刻,似乎是点了点头:“好,我不跟你过去。”他说,“我帮你打开灯,头晕的话叫我,不要摔了。”

      卫子鸣点点头,慢腾腾地往厕所走,灯光亮起时,他不知怎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开关边的蒋末,隐隐约约地,两人似乎是对上了视线,卫子鸣恍惚觉得对方的眼神太清醒了,像是根本没有睡着过。

      可是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卫子鸣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做得不太好。

      也说不清哪不太好。

      于是等卫子鸣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他坐在床边看着蒋末关了灯走回陪护床,脑袋就忽然一抽说:“那个,明天早上我们一起下楼吃早饭吧?”他说到这不知为何有点害臊和尴尬,又马上补了句,“——毕竟我们也不能总这么...”

      他找不到合适的词结尾,只能让这句话就这么干巴巴地悬在空气中。

      啥啊。

      总这么啥啊。

      卫子鸣觉得自己是个憨批。

      但蒋末却笑了起来,借着那点朦胧的星光,卫子鸣觉得他像是还挺高兴的:“好啊。”

      凌晨三点,莫名其妙的,两个生理年纪三十八岁的男人忽然就在病房里讨论了半小时明天的早餐菜单,并由此导致了卫子鸣第二天早上根本起不来,等睁眼看到蒋末买回的早餐时已经临近十一点。

      更要命的时候,他们吃完还正巧碰上了卫爸卫妈上门送汤,两人没一个喝得下,最后被知道真相的卫妈妈恶狠狠批评了一顿。

      卫子鸣被骂的焉头耷脑,蒋末也跟着连连认错,两人保证之后不会再在临近中午时吃早饭了,卫妈妈才气哼哼地作罢收拾东西。

      背对着卫妈妈,卫子鸣和蒋末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

      或许真的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又或许是因为这个画面颇像是读书时代闯祸后的心照不宣,卫子鸣觉得在那天之后,两人再独处,好像也就没有那么尴尬了。

      转眼就到了出院的那天,卫子鸣最后去找主治医生聊了几句之后的注意事项,跟着他一块进办公司的蒋末拿着手机记了下来,顺道还给爱子心切的卫妈妈也传了一份,卫爸爸则是把病房里的行李都打包好了之后,一伙三人就在下午办完了手续,带着卫子鸣出了院。

      也是出了院卫子鸣才知道,他并不在自己熟悉的那个生长了十八年的小城市,而是和蒋末两人一起在个省会城市落了户,父母平时都不住在这里。

      这次只不过是因为听说他受伤才千里迢迢地赶过来照顾,现在卫子鸣的身体基本没什么大问题了,二老也就要准备回去了。

      卫子鸣刚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没什么反应,他这几天和蒋末熟了些,倒也不觉得太可怕,坐着蒋末的车把父母送上了动车站,站在闸机前道别时都还是笑着的说:“没事儿,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卫妈妈表面和卫子鸣应着嗯嗯嗯好好好,实际上和站在儿子身后的蒋末偷偷交换了下眼神,在得到了对方的一个郑重的颔首后才算真的放心。

      对于卫妈妈而言,相比起现在全面倒退回十八岁的卫子鸣,显然还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对自己儿子处处照顾的蒋末要靠谱得多。

      送走了卫家父母,卫子鸣坐回副驾,两人没有说话,卫子鸣就转头去看窗外倒退的陌生街道和建筑物,看着看着,又注意起车窗玻璃上隐隐倒映出的,和自己像又不像的脸。

      他本来以为自己接受现状,但直到此刻他才忽然地,确切地意识到,之后的时间里他都要和一个并不熟知的中年男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以“夫妻”的身份共处。

      卫子鸣后知后觉地开始惶恐,那一瞬间,他甚至想打个电话给父母,和他们说自己还是想回家了。

      想说这一切真的太陌生了,他其实还是很害怕。

      卫子鸣焦虑的很,但十八岁的男孩最会的就是装腔作势,他憋着口气,脸不红手不抖,面上看着一派淡定,甚至还能装模作样地和蒋末说:“我以前都没来过这城市。”

      蒋末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车,转头看了看卫子鸣,说道:“你大学的时候是在这读的。”

      卫子鸣下意识“哦”了声,又追问:“一本二本啊?”

      蒋末没马上回答他,转而问:“你考完有估分看看吗?”

      卫子鸣摇摇头:“没估,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难得的暑假,要玩就好好玩。”

      他这个说法卫子鸣极了,蒋末听着怀念,忍不住抿嘴一笑,又在卫子鸣看过来前收回视线,红灯转绿,蒋末和卫子鸣说:“你上了个不错的二本。”

      卫子鸣的眼睛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是嘛,那不错啊我。”

      汽车驶过十字路口,蒋末的声音低沉又温和:“...别担心,回头等你在家觉得适应了,我带你去你的学校逛逛。”

      卫子鸣愣了两秒,嘀嘀咕咕地狡辩说:“我没担心什么。”

      车拐过了几个弯之后,就明显进入了一块居民区,卫子鸣靠着窗户,看到他们驶入了一个绿化极好的小区,门口的门卫看见他们还起身敬礼,把卫子鸣吓了一跳。

      蒋末对着门卫颔首算作招呼,又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老练地停好车之后,卫子鸣就乖乖下车去后备箱拿了自己的两袋行李——然后还没捂热,就被蒋末接了一袋过去。

      卫子鸣本来不想让他拿,觉得古怪,但抬头一对上蒋末的脸就又不知道怎么说了。地下车库的顶灯又白又亮,照得蒋末的脸像白雪一样,他的睫毛长得离奇,像是女孩儿,在眼睑下面投下了层阴影,两人离得近,对视时就格外显得对方专注,愣是让卫子鸣把客套的话给咽了下去。

      蒋末没看清卫子鸣的欲言又止,他和卫子鸣说了一下地下车库的分布,然后带着他走到了所住大楼的电梯口。

      “电梯上下要按指纹。”蒋末领他进了电梯,按了一下六楼的键,上面极快悬浮起一阵蓝光,“我们家住六楼,一层两户,除了我们和邻居的指纹,其他人不能按六楼。”

      卫子鸣想了想:“那不是挺不方便串门的吗?”

      蒋末看了眼他:“现在全息投影技术很发达,都已经很少串门了。”他说到这微停了停,“或者也可以把信任的人的指纹一起录进系统里,这样他们就能自己上楼。”

      卫子鸣点了点头:“有点麻烦。”

      蒋末解释:“安全系数会高一些。”

      说着话,电梯已经停在了六楼,蒋末领着卫子鸣停在靠左的门边,手指按在门把上一转便开了门,应该也是指纹认知的。

      卫子鸣拎着东西跟在后面,偷摸地也伸手按了按那个门把锁,果真看到五根手指按着的地方泛起光亮。

      卫子鸣新奇地松了手,转回视线,去看应该是他之前住过,之后大概率也会继续住着的房子。

      房子很大,或者应该说,比卫子鸣想象的要大得多,客厅有个透亮的落地窗,沙发和墙漆都是柔和的米黄色,悬在顶上的灯光足够明亮却不刺眼,落在卫子鸣的眼中,虽然全然陌生,却几乎和自己的审美无声贴合。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是餐厅那倒了把椅子,边上还有些碎玻璃渣。卫子鸣扭着头看了看,好像是个摔碎的杯子。

      蒋末也看到了那片狼藉,也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了过来,放下手中的袋子后就换鞋走了进去收拾。

      卫子鸣站在玄关探头探脑,随口问:“这是被风吹的吗?”

      蒋末的动作似乎有短暂的停顿:“是之前出门走的急,不小心碰到的,之后没回来,也就忘了。”

      他说着,已经拿扫把收拾干净了地上碎裂的玻璃,起身对一步也没有踏进客厅的卫子鸣说:“你去沙发那先坐着吧,拖鞋穿蓝色的那双,那是你的。”

      卫子鸣应了声,弯腰换鞋时脑中才慢了半拍地从蒋末刚刚那轻描淡写的解释里猜测到了什么。

      大概...就是自己出车祸的那天打碎的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卫子鸣觉得自己是个憨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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