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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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船之后，我照例付了钱，只多扔给了他几枚，郑重把花放在行李箱上，钱货两清。
他收了钱，笑眯眯的看我，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把我看得通透，跟刀子一样刮人，生生从我脸上挂下一层皮肉，又继续刮出骨头，他拉住了我，用带有浓重南人口音的话问我，“你晚上睡哪？”
这是他跟我说得第一句话，我怕是被鬼迷了心窍，他乡土味的强调也没能影响我对他音色的欣赏，我也在这水鬼的蛊惑下阴错阳差的说了落脚的地方。
这地方还是下游的姐儿给推荐的，这些水手熟的很。
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也很爽利，在我特头上抹了一记，手指带着倒刺和河水的冰凉。
之后就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了，跟另外几个水手一样，坦胸露乳，收拾着谋生家当。
我一脚深一脚浅，走过乡间土路，找到了落脚的主楼，跟主人家定了日子，付了钱，才有时间躺在床上，收拾自己这一天的荒唐旅程，所有文人的通病都会给平白无趣的生活抹上一点香艳的桃色。
我这种庸俗的文人也不例外，回想那男人的身体、声音和他从水里捞起一串串兰草。
之后，就被现实打败了，认命一般地收拾自己的小箱子，又去旁边挑着各种扁担的当地人那置买些东西，尤其是晚上的吃食。
湘西这地方，真的神奇，远不同京城的正经，到了晚上，有篝火，也有野合。
竹楼里、小船上，都点着昏暗的灯，河上映着月，灯下照着美人的胴体。
越到了晚上越热闹，外面一片热闹声响、热闹颜色，我也点起了灯，坐在床上，想京城。
旁人的热闹更显着我的孤独，我闻了闻我身上的褂子，跟着我颠簸了一阵，没了管家婆婆，我自己也不太会浆洗，身上隐隐有了馊味。
在此时，我感觉窗子外有了响声，一回头，就看到利落的身影，完成了开窗、落地，上前。
来人也不说话，没得言语，只用目光直勾勾看着我，热切地、急不可耐地，要从我的面皮上挖出点什么，挖出来他想要的东西。
我很尴尬，想起了小时候念书，被先生叫起来背书而背不出的尴尬，先生也是这样，总想让你多背一句，或者疯狂要看你无地自容然后才快活，我只能尴尬到面红耳赤，眼神飘忽。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不答，轻松几下，踢脱了脚上的草鞋，赤着脚走过来。
他脚白天还踏过水，算是身上难得比较白的部位，脚面上的经络随着他的用力看得一清二楚。
我只往后退，退到腿弯撞到床沿，再无可退，“你过来干嘛。”
他怕是个哑巴，就会死盯着人，往死里看，把话都闷在眼睛里，然后蒙着头往前走。
我能感觉到自己要撑裂的眼眶和颤抖的唇，一开口只想到带着酸腐味的训斥，但怕是这乡巴佬，也听不懂！
我说了一连串，人家也不为所动，倒把自己气了个倒仰，荒唐！破烂地方！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跟前，靠的不能再近，故意让我闻到他的腥臊味。
“不去找娘们了，你就是我婆娘。”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