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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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裤被他挽起，精瘦的小腿，踏着草鞋，一步一步都有力量，仿佛在和大地对峙。
他清亮的眼睛带笑看人，笑得淳朴，面容有些黑，却也是英俊的，我急忙扯了灰扑扑的袖子遮着脸，怕是脸红了些。
上了划子，两位老得，一前一后在划子两侧，雄赳赳气昂昂的，丝毫不畏惧这片水域，两人应和着、说着、笑着十分熟稔，显得年轻的有些沉默。
那男人也不恼，专心看着人家怎么划桨，如何避开暗石，怎么和暗流殊死搏斗，和我一道坐在中央，热乎乎的大腿隔着两层薄布，贴在我旁边，捂得我都有点燥热，只得一点点挪开，动作却不敢很明显。
我能感觉男人的视线在瞟我，可能瞟我沉默，也可能好奇我奇怪的打扮奇怪的箱子，带了几分探究和热意，我也不敢直视，只得侧着身子尽量避开，看看旁边的水看看岸上的花，却什么都看不下去。
他目光太热太赤裸，我不曾在文化人身上看过，念书的时候有较大的师兄，朝我表示好感，也都带着文人你若无心我便休的风轻云淡，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这么！这么无力和粗野！
我心里全是些之乎者也的句读，暗骂乡野汉子就是不要脸，一点都不懂收敛，调动所有官能屏蔽他的存在，却又总能闻到他身上带着汗味的臭气。
两个老得像是看出了什么，方才与他说话了，我虽然听不懂，但是同为男人，那种调笑打趣，带着点下流的强调却好像是全国共用。
他动了，身体全然靠近我，我一瞬间绷到僵直，但是他略过我，给前面的水手递了吃食，那人就迎风嚼一嚼就咽了下去，他整个人在我背后，一只手臂圈过来，递过来叶子包裹着的白色吃食，手有点脏和泥土。
“感谢。”我道了谢，接了过来，放在箱子上，也没急着吃。
他低笑了声，声音像是长期嘶吼过后，又沙哑又粗粝，喘息声也很明显，比水流的声音还入耳。
之后四顾无言，船上依旧只有两个老得的笑骂声。
直到他开始脱上衣，从小舟上站了起来，挡住了旁边的光线，我才又抬眼看清楚了他的长相，能看得出是挺俊的小伙子，被风吹日晒晒的面皮黑亮。
他尖啸一生，吹了声口哨，就嘭地一下，跳下来小划子，从旁边，用坚实的双臂把小划子从水里硬生生推到换了个方向。
他人上来时，跟水鬼一样，身手矫健又湿淋淋的，小腿上被暗石划了一道血痕，血水混着河水一起滴到他搅拌上，他也不在意，继续大大咧咧往我旁边一坐，一直脚甚至还踢到了我的大腿也不挪窝。
这时候，他才像是恢复了在水上讨生活的人的野性，浑身都慵懒又蓄势待发，一点也不像是刚才拘谨的样子，果然这片水上漂泊的人，都是水给的命，水给的魂，一入水之后野性全都漏了出来，藏也藏不住。
我无奈给他的大脚板让位置，又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方帕子扔给他，用手势适宜他随便用，他收了帕子，塞在自己裤腰带上，到底也没擦身上的血，一直到血凝固上。
约莫走了挺长时间，我觉得两边河岸越来越逼仄了，猜测可能要到了我的桃花源，他跟后面的水手要了一根竹篙，从岸上打了了一串串像是兰花的草，兰花掉到水上，跟着水流走，但他勉强抢救上了几株湿淋淋的花，攒作一束，用自己的腰带一捆，扔给了我。
我嫌弃他直白的热意，又心动于原始的情愫，只是直愣愣地看他又看花，想把碍眼的腰带扔到水里，始终没下的了手。
罢了，下船后，多给几个银钱就是，权当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