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归》江涧离

16、真相

　　如此这般，钱大人哪里还敢在皇帝面前多言，自己都要夹紧了尾巴做人。

　　安全出宫的蒋文很快就找到了洛茶馆，裴源正是这家茶馆的主人，看过书信之后也是连连道谢。

　　蒋文也没有多嘴询问什么，反倒是裴源介绍着：“贵妃这几日一直忧心忡忡，为的就是宫外的弟弟，皇帝如今起了杀心，这边才传信出宫，只是为了让我们提防着些。”

　　他向来是对这皇宫中的琐事没有任何兴趣，简单寒暄几句之后就离开了落茶馆。

　　这接下来的日子，便是等待着殿试了。

　　时而也听闻，贵妃娘娘的恶疾在慢慢好转，却也不知是哪位能人，医术居然更甚于太医。

　　每当听到这般的传言，蒋文也只得偷笑一番。

　　又过去了一个月，蒋文再次入宫，参加了科举考试的最后一轮殿试。

　　皇帝一眼便认出了他，惊讶之中，自当还是偏爱有加，赞许之音也是不绝于耳。

　　本是住在旅店，筹备着回家的盘缠。

　　宫里的李公公找到了他，将皇帝赏赐的千两白银全都给了他，“蒋公子这是有福气了，不日定能得到喜讯，拔得头筹。”

　　蒋文谦虚说道：“公公赞誉有加，实在惶恐。”

　　“这皇帝的心意，奴才最是清楚，你啊，是有福之人，不日高升，也不要忘了奴才啊。”

　　蒋文点点头，“定是记得公公照拂。”

　　回家的路途很是遥远，这满打满算，用了整整五个月。

　　卿贞四十三年季冬

　　蒋文终于回到了喻安城，见到了父母，两相对望，无语凝噎。

　　不过离开四五年，蒋飞宇却已经是那般苍老，青丝变白发，实在奇怪。

　　蒋文也曾追问过，向苏只说是思念过度导致，本想帮父亲把脉诊治，却是被严词拒绝。

　　他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就像是被蒙在鼓里了一般。

　　卿贞四十四年仲春

　　京城传来了消息，蒋文在殿试中拔得头筹，很快便要成为朝廷命官了。

　　得知消息的蒋飞宇，第一次在他面前落下了眼泪，这般激动的心情，确是蒋文不曾见过的。

　　收拾行装时，母亲却总不经意叹息，眼神里也总是忧伤。

　　思来想去，蒋文去拜访了镇上有名的巫医，这才知晓了痛心的真相。

　　当年，蒋飞宇为了治好蒋文的恶疾，曾经找巫医讨过一个方子。

　　他用自己的精血养那人参十多日，自己的元气大伤。

　　蒋文赶考离开那日，蒋飞宇是一夜白头，面容苍老了数十岁。

　　蒋文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般发展，更没能想到自己的病是这样被治好的。

　　恰逢邻城爆发顽疾，蒋文的行程便耽搁了下来。

　　他开始分担起家务事来，自己动手操持做饭。

　　还查阅古籍，找寻了一些补充元气的药方，每日必亲自熬好，端到蒋飞宇面前，看着他喝掉。

　　他本不在乎自己这条命，可奈何蒋文坚持，执拗不过，便只好遵照他的意愿了。

　　再后来，宫中传来消息，说是贵妃病情再次反复，已经一连吐了十多天的淤血了，恐怕是撑不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