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东煞悲剧）》沈*枫

6、失去孩子，坠入魔道

　　晴空万里的一天，黄小柔独自在家沉思！
　　这时候，汪宅的电话铃突然响起来，小柔拿起电话，慵懒的说：“喂，你好！”
　　一把优雅的声音从彼端传过来，“请问是小柔吗？我是你伯娘。今天上午请问你方便出来一下吗？”
　　“伯娘！”安琪的母亲？！
　　“可以，请问在地点哪里？”小柔微皱着眉，心头沉沉的，总觉得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我在**别墅等你！地点在**路**街*号。”
　　“我准时到。”不知道怎么样，小柔总是觉得有些心绪不宁。于是她拨了一个电话给母亲，把事情告诉她。
　　“要不要我陪你去？”小柔妈妈担心地问，毕竟现在小柔怀了身孕。
　　黄小柔摇头，微笑道：“妈，不用担心。这次只是在伯父的**别墅见面，而且你忘记我拥有战斗力了吗？我会保护自己。不说了，我要出门了。再见！”
　　望着挂断的电话，小柔妈妈冷峻地说。“小柔，每个母亲都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成为魔鬼。你太单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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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达**别墅，安琪妈妈已经别墅大厅里等着她。
　　“伯娘好！”黄小柔对她点头致意。两人相对无言，沉默了半晌。
　　安琪妈妈先开口，“小柔，最近你过得怎么样？你母亲过得还好吗？……”
　　“伯娘，请不要兜湾没脚，请说清楚来意吧！”
　　“我要你离开汪大东！”黄小柔来之前就有不好的预感，不过也是意料中事，现在终于轮到安琪的母亲！
　　“那如果我不答应？”安琪母亲的语气让小柔很不爽！更何况她现在怀有身孕，怎么可能跟汪大东分手！
　　安琪妈妈脸色乍白。“小柔，当我以母亲的身份来求你！安琪她现在真的很需要大东。我只有这一个女儿，我不能看着她这样下去，她会死掉的。你还年轻，比安琪坚强。将来你可以找一个更爱你的男人！”
　　“可是我也需要汪大东！”孩子也需要父亲！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当初如果不是你用诡计抢走了汪大东，逼走了安琪。她也不会有抑郁症！”安琪母亲尖刻残酷的说道。
　　“我当初是使用了诡计嫁给了汪大东，但是在法律上，我确实是汪大东的配偶。黄安琪患上抑郁症，只能说明她不够坚强，怨不得任何人。”
　　“你……”安琪母亲气愤地指着小柔，她突然跪在地上。
　　“小柔，我求求你！我只有安琪一个女儿，我求你把汪大东让给她。你要什么作为补偿都可以，甚至我的命都可以！我只要安琪平安地活下去！”安琪母亲声如泪下地抱着小柔的腿说。
　　“难道你只要你女儿的幸福，而不顾其他人女儿的幸福吗？……”小柔哽咽地说。我想要父爱，你可以给我吗？我想拥有一个完美幸福的家庭，你可以给我吗？我想要我的孩子得到一份完整的父爱，你可以给我吗？
　　“也就是你不答应了……”安琪母亲的脸变得阴沉，趁小柔不注意，立刻起身用尽全力给小柔一个巴掌，小柔本来害喜有点头晕，现在突如其来的巴掌让小柔暂时失去了反应力。她整个人撞倒在旁边的茶几上，肚子碰到了茶几角。小柔感到肚子好像火在烧一样，感觉到大腿有些湿……小柔知道她正在失去她的孩子。汪汪……
　　“啊……”看到小柔大腿上的血液，安琪母亲吓呆了。她吓跑了。
　　“不要跑！救我的孩子！”小柔向着安琪母亲求救！希望她不要跑掉！
　　痛、好痛、好痛……
　　脸蛋，还有肚子……黄小柔疼得眼泪不停的流下来。屋子里没有人，她无助的继续躺在地上喘气，开始想自己会不会在这里死掉……
　　对了，还有手机在衣服口袋里。
　　黄小柔想也不想的拨了汪大东的号码！……
　　“你好！我是汪大东，现在有事无法听你的电话，有什么事请在B一声后留言给我！我会尽快回复你！”
　　汪大东手机上的留言提示让小柔的眼泪落得更急了。
　　心，沉到了谷底。她总算体会到绝望是什么样的心情……
　　“为什么黄安琪有需要的时候，你总是可以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而我真正需要你的时候，你去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我面前！我……我好痛……大东，我在**别墅，求你过来……”肚子好痛，小柔讲每句话都痛彻心肺，她咬着牙忍耐。
　　小柔本来没有力气再打手机，可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凭着意志力打了一个电话给她母亲。
　　小柔的手再也无力握住手机，啪地一声，任它掉落在地面。黑暗向她全面袭来……她从未如此刻那般感谢自己再也没有意识……
　　至少，不用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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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大东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日子，当天因为要陪伴安琪参加一个心理活动讲座，他关掉了自己手机。当他开机之后，就听到黄小柔的留言，心里就冒起来一阵不祥的预感。后来接到小柔母亲的电话，他跟安琪立刻赶往那个别墅，当他看到埋藏在血泊中的小柔，他的手不自禁地颤抖了。他第一次感到真正的害怕，他害怕手中越来越轻的身躯会离他而去。
　　当医生告诉他孩子保不住了，他那时才真的明白什么叫天旋地转。小柔妈妈在病房里哭得死去活来，她告诉汪大东是安琪母亲约她到别墅，后来证实是安琪的母亲害到小柔跌到流产。汪大东整个人麻木了，坐在病房里一阵阵发抖。
　　医院的头等病房里，躺着一个苍白瘦弱的女孩。
　　已经是手术后的六个小时了，黄小柔始终没有醒来。
　　床上的黄小柔呻吟了一声，眉头聚拢，露出痛苦的表情。
　　“小柔，对不起……”汪大东沉痛的低语回荡在空荡的病房里。
　　可是，她听不见。
　　再过了两个小时，小柔醒来了。
　　“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什么或喝点什么?”
　　“水……”汪大东立刻拿了杯子装了水，还用吸管方便她饮用。
　　“谢谢。”黄小柔平淡的说。直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空洞的眼睛里读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就彷佛他不存在似的。
　　看着这样子的小柔，汪大东莫名的有种失落感。他没有办法接受这个冷漠的她，虽然他知道为什么造成她的改变。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好的，谢谢。”
　　不管汪大东问什么，小柔都用最简单的字回答；他为她做任何事，她都礼貌的说谢谢。她的态度冷淡而平静，就像把他当成陌生人一样。汪大东紧咬牙根。
　　“这段期间最好多休息，大学那里我已经替你请假了。”
　　而小柔静静的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像那些都与她无关。
　　“谢谢，麻烦您了。”
　　黄小柔疏远的态度令汪大东火大，很想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摇一摇。该死!如果不是她还受伤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忍住情绪。
　　“关于孩子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汪大东尝试用表达自己的歉意。
　　“宝宝没有了，你感到痛苦?”汪大东沉默了！对孩子，他不是全然没有感情！只是，他还没有真正准备好迎接这个孩子，他就已经不在了，他无法说自己爱这样孩子！
　　“也许这对孩子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也不一定！”汪大东的沉默回应，却让小柔的心更痛。
　　黄小柔越是无所谓、越是平静，汪大东就莫名的越生气。
　　“你在跟我呕气吗?”
　　“没有。我困了。”小柔摇头，她有什么权利跟他呕气呢?他未免高估她了。
　　汪大东阴鸷的瞪视着她。小柔低下头，始终不发一语。汪大东最后只有暂时离去。
　　“我回家替你收拾几件衣物，妈在外面走廊，如果身体不舒服就按钮找护士。”
　　一直到汪大东转身后，小柔脸上平静的表情崩溃了。咬着下唇，眼泪一滴滴的无声掉落在白色的被单。
　　她记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记起了那种心痛的感觉。要承认是很痛苦的，但是事实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是啊，他不爱她，又怎么会爱她的孩子。
　　创伤总有一天会平复，但伤疤还是在的。但是汪大东和黄小柔的旧伤还没痊愈，现在又添了一道新的伤疤。早逝的孩子抽空了小柔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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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的光淡淡地笼罩着城东这座古老的院落，
　　残旧的游廊在晨光中显得暗淡沮丧，正如人的心境。
　　老榆树在院中是一动不动的静，它是小柔小时候的伴侣，
　　我在它的身上荡过秋千，那粗壮的枝干里收藏了我数不清的童趣和这个家族的故事。
　　我抚摸着树干，默默地跟它告别，老树枯干的枝，伞一样地伸张着，
　　似乎在做最后的努力，力图把握罩护在无叶的庇荫下。
　　透过稀疏的枝，我看见了清冷的天空和那弯即将落下的残月。
　　一想到这棵树，这个家，这个地方已经不再属于我，
　　内心便涌起了一阵悲哀和颤栗。
　　拿着季姐给的机票，走向飞机场，看着机场的人员将通行的印鉴平静而冷漠地朝我的名字盖下去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竟是一片空白，不知自己是否存在了。
　　盖这样的章，对那些机场人员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对我而言，意味着我要离开生活了二十年的故乡，只身奔向异国，奔向那片陌生的土地，在那里重新扎根。
　　这是命运的安排，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家，如一叶单薄的小舟在疾风骤雨中飘摇。
　　我已经被生活推到了没有退路的地步！
　　小柔无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那个已经不存在的性命！
　　汪汪，那个是她为未出生的宝宝改的小名字。
　　她为此曾经兴奋、曾经幻想。
　　曾经以为拥有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家！
　　“宝宝没有了，你感到痛苦?”
　　然而，汪大东的沉默回应，却让小柔的心更痛。
　　错了，错了，真的错了……小柔伸手捣住哀凄的脸庞。。
　　既然，这个错是她一手造成的，那就该由她来结束，
　　也由她来为他找回他曾失去的快乐。
　　“真的那么爱她?”凝进那一双从不属于自己的黑色眼眸，小柔看似淡然地问出一句。
　　八年了，她花了八年的时间想得到他的爱，然而，他的眼光却从未为她而停留。
　　她挺直腰身，强迫自己坚强面对早已预知的答案。
　　“我……”他撇过头，不愿看她眼中的殇。
　　眨回眼中的湿意，黄小柔凄然一笑。
　　空气中有了沉闷的气氛，汪大东忍不住地转身往外跑。
　　“妈，爸，不是，汪伯父、汪伯母……我答应跟汪大东离婚。”
　　“你答应了?”汪大东父母愕然的听见出乎意料的答案。
　　他们以前不知道她怀孕了，就自以为是地迫她离开大东。让大东跟安琪这对有情人可以终成眷属。无奈小柔都是摇着头想办法避开，但是，她……她现在竟然答应了！？
　　“能不答应吗?”小柔轻摇着头。等了汪大东等了八年的时间，也让他拒绝了八年，现在他们之间唯一的牵连已经断了——应该够了。
　　垂下了头，她想让所有的殇恸全都往下沉淀。
　　“那你想要什么条件?我们尽量补偿你！”汪大东父母不相信她会如此简单的就答应离婚，侧看她苍白的脸颊，他们的心也扬起一丝不忍。
　　条件?教小柔双肩微微一颤。
　　条件?小柔抿紧双唇，紧握身前十指，直至指尖刺入细嫩的肌肤而泛出一丝血痕，而有了痛意。小柔悲凄一笑，她太自不量力。
　　看着她微颤削瘦的双肩，汪大东父母都紧拧了眉。
　　“不用了。”她望向的远方。这里，有着她无法承受的苦涩回忆。
　　要散，就散个彻底吧……抿着唇，小柔苦涩地垂下眼睑。
　　“大东，我可以问最后一个问题吗?”小柔拨通了大东的电话。
　　“小柔，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
　　“如果没有她，你会爱我吗?”
　　小柔内心凄然地等着一个足以判她生死的未知答案。
　　“我不知道。”
　　美丽黑瞳于瞬间起了蒙蒙水雾。
　　“我知道了，谢谢你。”眨回眼中的泪意，她挂了电话，走向窗外，感受冷清的风。
　　“再见。汪大东！”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情、她的爱也该停了。
　　我没有任何人可以依赖，甚至于连倾诉的对象也找不到。
　　如果你曾经摸火，火焰灼痛你的手指，
　　这种体验将使你一生不会再去抚摸这种橙红色抖动如绸的精灵。
　　我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被曾经最亲密的人竟然如此恶毒而圆滑地欺骗了我，
　　自己还能够去信任和怜悯什么？
　　你还可以对其他的人有期待吗？
　　也许我是一个魔鬼。所以才没有人喜欢我吧！
　　那么厌恶我吧！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地方适合我！
　　小柔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地方，她笑了，笑得很灿烂！
　　她缓缓地拿着季姐给的机票，慢慢地撕烂它！
　　然后捧着撕成碎片的机票，站在高楼上，缓缓对它吹气，让它随风飞去。
　　行李也寄放在垃圾桶里。
　　最后小柔慢慢地向黄家的方向走去！
　　魔鬼适合呆的地方只有一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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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时空的“滅”是由夏兰荇德家世代守护！
　　守护者是夏美的外公夏兰荇德•流。
　　巧合的是，金时空的“滅”则是黄家世代守护！
　　守护者是小柔的爸爸黄堂（名字只是代号，不要过于计较）。
　　所以小柔很早就知道“滅”的存在，
　　但碍于严密警告，她从来都没有进入“滅”。
　　也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后来小柔才得知，原来每个时空的“滅”都是她的分身家族负责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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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柔凭着记忆，来到杂物房中。
　　整个房间只是摆放了一个旧板手动直立式洗衣机。
　　插上了电源，启动了洗衣机的开关。
　　一阵强烈的光束从洗衣机桶里面射出来，预示“滅”即将开启。
　　看着那团滚动的黑云，小柔一点都不觉得恶心。
　　反而感到一阵兴奋，“下去吧！那里才是适合你的地方！”
　　小柔的脑海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她缓缓地爬进洗衣桶里，手中捉着电源线。
　　快要灭顶之际，小柔扯断了洗衣机的电源线。
　　杂物房内再次回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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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大东接手后的刀疯扩展得很快，现在的刀疯不再做杀手的生意，就算是杀，也只是接受杀魔的委托。现在他们以保护为主要生意。又解决了一个能力高强的魔，汪大东准时在10点钟回到自己的家，回到房间，望着墙壁上的婚纱照，黄小柔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五年了。
　　五年前她留下离婚证书走了之后，安琪得知因为自己而害到小柔失去了孩子后，抑郁症加深了。迫不得已，雷克斯只好再次把她带到美国进行治疗。小柔的母亲把小柔的一切东西都拿走了，除了这张婚纱照。小柔母亲说，让小柔嫁给他，确实是她这一辈子最对不起小柔的事情。这场婚姻里所有东西她都不想要，这些婚纱照片，他喜欢怎么处置都可以。只是提醒他，记得要把签名后的离婚协议书寄给她就可以。
　　从此，这张婚纱照继续停留在他的房间，曾经，这个婚纱照是提醒他那一次的错误的婚姻，让他记住小柔是一个卑鄙的人，用卑鄙的手段害到他跟安琪分道扬镳。
　　现在这个婚纱照，则是提醒他永远不要忘记小柔，和他跟小柔那个早逝的孩子。
　　现在，黄小柔不见了，跟水蒸气的挥发一般，消失不见了，他有种再也见不到这个人的感觉，很可怕……
　　空落的可怕。
　　小柔……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