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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报仇,多么简单的两个字。
齐山廷几乎要笑出声。
人人都有自己的仇,人人都想报仇。你占了我家三分田,他偷了我门前两颗桃,这是你左邻右舍的仇。再大一点,亲戚间钱产纠葛,朋友间背信弃义,情人间始乱终弃,这也是仇。
再高些,便是林韵之和他这般的,血亲之仇。
只是,有的仇报得,有的仇报不得。不能,也不想。
齐山廷只当林韵之在说糊涂话,将手伸给她。
“走,别在这儿吹冷风了,回去吃饭。”
可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林韵之却没动,只是看着他,问:“道长是觉得我没有本事,报不了这仇对吗?”
齐山廷从未见过这样言辞犀利的林韵之,有些头大。
“那你觉得,仇人是谁?该如何报?”
林韵之沉默了一会儿,仍是执拗地说:“我不知道。可我今天不知道,不代表我明日不会知道,也不代表我不能去问不能去找。只要我还活着,总能找到,总有办法。”
“天真。”齐山廷叹口气,坐在她身边,看着面前自顾自流动不理会人间喜乐的永定河,“过去我也和你一样天真。可你想过吗?你这是在庸人自扰,人死都死了,生前没能阻止,死后你再如何折腾,也只是折腾你自己,毫无意义。”
最后只会搭上更多的人,甚至是你自己。
“怎会没有意义!”
齐山廷看她一眼,心道果然是涉世不深,无知。
“你瞧这河水。”齐山廷指着河面对林韵之说,“河水奔流不息,被山截了阻了,也不见它去跟山干仗,还不是自顾自改道而行,绕开便罢了,若被沙吞了,它又会转入地下,变成暗河。所以你看,高山有崩塌的一日,沙漠有消失的一天,只有这河水,永远川流不息,延绵不绝。人也一样,一辈子就这么短,何必为了死人的事儿,赔上你自己。”
所以那些仇怨,绕过便是,不去想,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何必非要去沾那些令人恶心的人和事。
齐山廷说得头头是道,林韵之觉得他说的不对,却不知如何反驳他,眼睛都气红了,张口就说:“道长说得轻松,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是你的亲人被人所害,难道你也这样冷漠处之,不查真相不报仇,任由凶手逍遥法外?”
林韵之声音不大,可齐山廷却突然变了面色,沉下了脸,半晌讥讽般扯了扯嘴角,说:“你又怎知我没有?”
“啊?”林韵之没听明白。
齐山廷站起了身,再没了刚才的和气样子,脸上挂上了懒洋洋又疏离的笑意,吊儿郎当地说:“林韵之我跟你介绍一下自己吧,我这人哪,最大的优点就是知行合一。我心里这么想的,我便是这么做的,你觉得我冷血自私也好,觉得我没有骨气也罢,我都无所谓。还是那句话,关我屁事,关你屁事。我齐山廷这一辈子,谁也不为,永远只为我自己活。”
说罢,齐山廷拍拍道袍上沾的枯草,转身走了。
“你爱坐便坐吧,随便。”
齐山廷语气很清淡,但林韵之却听出他动了气。
林韵之想不通,血亲之仇不共戴天,她不过是想为无辜惨死的姐姐报仇,想找出真相,这有什么错呢?
难道不应该吗?
齐山廷说了那么多,林韵之一个字都不认可。
这世上有所为有所不为,明哲保身固然明智,可总有些事,是值得你去拼一拼的。
为何要说没有意义。
林韵之很想问一问齐山廷,那什么事对你是有意义的呢?
只怕在他眼里,便没有什么事值得放在心上。
回想和齐山廷接触的这些时日,林韵之越发觉得齐山廷这人,她看不懂,看不透。明明是个好人,为何要说那样的话。明明极有本事,为何又总是一副消极散漫的样子。
原本林韵之有些将他当成一个依赖,所以才将心里话说出来。可刚才这场不欢而散提醒了她,你只是借住在云清观的林家二小姐,不是他齐山廷什么人,他不会理解你,更不会帮你。
甚至,觉得你不自量力,庸人自扰。
林韵之有些生气,还有些低落。
这一天心情起起伏伏,令人头痛。林韵之从小就有个习惯,心情不好就躲进房间,蒙头就睡,她独自走回云清观,也不理会柳翠,关了房门就钻进了被窝里。
她做了很多梦,梦见了不停求救的林韵佳,她一声声唤着自己的名字,恐惧又绝望。
她还梦见的齐山廷,梦里,齐山廷理也不理自己,不管自己怎么喊,都只留给自己一个冷漠的背影。
这一觉睡得真是堵心。
林韵之从中午睡到了晚上,晚课时间到了,即便林韵之心里还在生气,可身体却老实地醒了过来,她叹口气爬了起来。
柳翠见她起来,这才松了口气,过来给她穿衣。
“姑娘你可吓死我了,一上午不见你人影,若不是问了方子裕,我都要回太傅府找大夫人了!”
林韵之怕念经打坐还带着丫鬟不好看,早晚课都是独自去,平日柳翠也多是在后院做些杂事,并不怎么和齐山廷打照面,今日听说林韵之和他出去,一天都没放下心来,又不敢去找李芸岚,怕被她看破了林韵之的心事,左右为难急也急死了。
偏生林韵之回来面色不好,倒头就睡,柳翠问都没法问。
“姑娘……”柳翠觑着林韵之沉默寡言的样子,小心问道,“怎么了啊?”
该不是被齐山廷给欺负了吧……
“没什么。”林韵之摇摇头,问起别的事,“柳翠,我们太傅府有没有中等个子,右腿有残疾的人?”
柳翠是家生子,对太傅府很是熟悉,摇头说没有。
“那大宅那边呢?”林韵之面色严肃,犹豫了下问道。
她怀疑,姐姐的死,只怕和自己被害一样,和大宅脱不了关系。
柳翠见她不是玩笑,仔细想了会儿,仍是摇头,“没听说大宅有这样的人。几个少爷都是康健之体。”
兴许是柳翠不认识,还有一个可能,那人不是天生残缺,只是恰好受了伤。
“柳翠,你帮我私下打听一下,一年前大宅那边有没有人右腿受过伤。”林韵之仔细叮嘱,“千万别刻意打听,让人听出来了,人命关天的事,知道么?”
林韵之从没这般郑重其事过,柳翠点头应下。
交代了心里这桩事,林韵之虽不服气也得承认,齐山廷说得也不全错,再想报仇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日子是自己的,总要先紧着自己活下去。
也许该和齐山廷谈谈,人在屋檐下,总不好就一直互相冷着脸。
林韵之这人从小活得好比寄人篱下一般,气性最是不大,就算心里觉得齐山廷不对,仍不愿和他弄的不愉快,便收拾了一下去了大殿上晚课。
只不过大殿里只有方子裕一人。
“你师父呢?”
方子裕指了指后面,摇头道:“没来。”
方子裕悄悄打量林韵之,也不知这两人出去干什么了,师父板着个脸回来的,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敲门也不理,晚课也不来。
林韵之有点尴尬,只好坐下来看道书。
平时大殿里三个人一起,虽也不怎么说话,却总觉得连空气都是活泛的,今日齐山廷没来,林韵之才发觉,这功德殿又空又大,还挺冷的。
看了一会儿怎么都看不进去,林韵之没忍住,问方子裕:“很少听齐道长说过自己的事,他是哪里人?”
方子裕摇头道:“不知道,我师父好像是从南边一个什么山上下来的,但我听他京城口音却很地道,问他他只说自己四海为家。”
倒的确是齐山廷的说话风格。
“那他家里人呢?”
依稀记得齐山廷提过他娘亲死了,林韵之回想起上午的事,觉得自己怕是说错了话。
听林韵之问这个,方子裕左右看一眼,挨过来悄悄说道:“我师父不爱提这个,你别说是我说的,也别在他面前说。”
林韵之心里一咯噔,心说我已经提过了。
方子裕又看看确定无人,才小声说:“我师父好像家里人都死了,他是被我师祖捡来收留的。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啊,我师父最不爱下雪天,每年冬天只要一下雪,他便像变了个人,谁也不理,关在屋里喝闷酒,有一次我还悄悄听见他哭呢。我猜师父定是和我一般的孤儿,家里遭了难,才会可怜我,将我捡来。”
林韵之心里五味陈杂,她想起白天自己还指责他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句“你又怎知我没有”原来是这个意思……
林韵之有些后悔,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该拿自己的伤心事,去戳别人的痛处。
“我去找找他。”
林韵之站起身就准备走,没想到齐山廷恰好从外面进来,两人在门口打了个照面,都有些尴尬。
齐山廷腋下夹了本道书,看一眼欲言又止的林韵之,脸上没什么表情。
林韵之有心和好,便笑了笑,“道长……”
谁知道齐山廷竟理也没理她,径直绕过她寻了个蒲团坐下,把书一摊,说道:“既不是真道姑,心里又想着扶摇直上,也不必成日做这么勤勉的样子,该干啥干啥去吧。”
林韵之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很快片片碎裂,化成委屈。
不过就是口角了几句,这就要赶人了么。
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住这样这样的冷言冷语,抽了几下鼻子,林韵之转身就走了。
大殿里,方子裕目瞪口呆地看着齐山廷,好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问:“师父,你这是在欺负仙女姐姐吗……”
“呵,人家这么有志气,又是要报仇雪恨,又是要荣华富贵,我能欺负得了她……”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啊?”方子裕很不明白,明明觉得师父挺喜欢这林小姐的啊,怎么突然就变了。
齐山廷有些烦躁地将道书一扔,仰倒在蒲团上,一双眼睛像是定定看着天尊神像,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许是最近吃多了酒,醉了,有些忘乎所以,忘了自己是谁了。得改改。”
齐山廷说完眼睛一闭,再不说话。
方子裕不敢再问,只在心里悄悄自言自语,骗谁呢,你最近根本没喝酒。
脑阔疼的作者君:多好的姑娘啊,齐山廷你再作,我不许配给你了!
齐山廷:你不懂我的悲伤。
恶寒的作者君:矫情!作精!
齐山廷:……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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