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情路意》雪上漂

22、巷中尴尬一遇

　　当天只有上午四节课，下午便没课，同学大多蛰伏在寝室中，不过也有部分人需要勤工俭学。而墨语非虽不需要勤工俭学，但她也去找了份兼职，给高中生当当英语家教，顺便还教教他英语口语。
　　虽然她并不缺钱，但她需要找份工作来充实自己空余的时间。尤其是削减自己在家中的时间。
　　她不想和母亲有太多接触，也许母亲也不太想和她有太多密切接触吧。她自我猜测，虽然她无法从母亲冷漠的脸上读懂她究竟是何心情。
　　这天下午，太阳还热烈地挂在天边，不过排序井然的房屋底下都已拉长了影子。
　　墨语非从拐角走出，脑海中还在回想刚刚家教时的情景。
　　那个学生再这样下去能考上好大学吗？一双大眼带上几分疑惑，不过很快便消失了。
　　这于她而言只是一份工作。
　　当她行经又一条小巷口时，在巷子深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嘤咛声，但很快便消失了。但消失得十分突兀，仿佛是被人生生阻断的。
　　墨语非停下脚步，望着小巷，这周边并不怎么住人，因此鲜有人迹。所以……发生一些意外事也未必会有人知道。
　　墨语非站在原地，踌躇着。她深知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但如果真有意外的话，她如果坐视不理，哪天新闻里爆出来，她肯定也会于心不安。
　　再三犹豫之后，她抬起脚，轻轻往里踏了几步。但没走几步，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十分短促。墨语非猛地停下脚步，一阵心惊。没过多久那声音就又响了起来了，但却又是转瞬即逝。
　　到底怎么回事？
　　原本坚定的内心又开始变得犹豫。
　　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了？我到底要不要去看？刚刚耳边的声音十分短促，也辨不清里面究竟想传达什么讯息。
　　去看看吧，不然就跟一根刺一样。
　　她深呼了一口气，重新控制着双脚，屏声息气地往里迈进。
　　越往里走，心情愈发紧张，当到达最深处，便更是紧张到了极点。但眼睛一接触到脑中心心念念的当事人后，惊慌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腔尴尬。
　　眼前肢体纠缠的男女正处于忘我状态，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追求人类本能的行为都落入他人眼中。
　　墨语非一惊，只想快快离开，身子一旋，但因心急尴尬，根本无法做到像起初那般小心翼翼，脚步杂乱无章，踩踏有声。
　　“站住！”身后猛地传来一句大叫声。墨语非虽想快快离开，但还是应他的话，站住了，尴尬地站住了。
　　自己真不是有心要偷看的。她这么说，后面两人会相信吗？身后传来一阵衣物窸窣声。
　　“现在你可以转过来了。”后面的男声再次道，而这时墨语非却从他气急败坏的声音中听出了几丝熟悉感。
　　怎么回事？她抱着这一奇怪念头转头看向后方。
　　三目接触，其中两个人都愣了。
　　“你……”望着眼前衣衫不整的一对男女，墨语非迟钝地发出一个单音节词，满腔惊愕，但惊愕之后便是麻木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听到一些声音，以为这里发生什么意外了。”她低低道，眼睛撇向一边。
　　施泽路没想到打搅他和女朋友好事的竟是墨语非，一向自诩脸皮厚如城墙的他竟也不知该如何自处。他悄悄瞄了瞄下面，脸颊热烫起来。
　　本就闷热的空气似乎更闷热了。
　　但当听到墨语非低沉但十分软糯的回答后，心下却有些不满，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了？！
　　“如果这边真的发生了什么流血打斗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过来有什么用？”他忍不住问道，眼睛紧紧盯着前面死盯着地面的女孩。
　　“这不没发生嘛。”墨语非低着头，双手交握在身后，下意识地绞动着手指。心脏怦怦跳动着，脸色酡红。毕竟刚刚过来时总觉得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她会不会长针眼。视线忍不住往对面悄悄飘去，但却接触到了一对浅绿色的眸子。
　　外国女人？
　　他的女朋友？
　　也对啊，他不是有女朋友的嘛。
　　几个问题快速在心间划过，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打扰你们的好事，实在对不起。再见。”她快速说完这句话便可以用称得上是跑的速度快速离开了这里。
　　“你等等……”施泽路出声叫道，刚要迈动步子，但手臂却被身旁的人一把抓住了。
　　“她是谁？”女友碧绿的眸子中满是怀疑和不满，好事被人打搅非但不生气，还要追上去。而且也不像是去兴师问罪的。
　　被女友的大眼瞪视着，施泽路才意识到刚刚自己那言行的奇怪。
　　“一个认识的人。”他表情不自然地用法语道，随后把自己的手从女友紧扯的五指中挣脱开。意兴阑珊地远视着墨语非离开的方向。
　　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在施泽路和他女友短短几句话之时，墨语非早已走出了这幽深的小巷。当她走出小巷口时，迎面撞见一路人。
　　路人看到女孩，心中奇怪，但女孩却匆匆往远处走去，很快便没了踪影。
　　路人讶异的目光看向小巷，对女孩那满脸的泪水十分不解，里面发生了什么？
　　墨语非推开家中大门，只想匆匆上楼，回自己房间。脸上的泪水早已被风吹得干涸，但斑驳的泪痕还是明晃晃地挂在两颊，如果被父母看见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但命运弄人，往往不想发生的，总会发生。
　　她刚刚踏了一节楼梯，从后面就传来了清冷淡漠的女声，是母亲的声音。
　　“听说你去找了份家教的工作？”红霄絮望着背对自己的女儿，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去找这种工作，你难道将来想去当什么老师？”说这句话时，她的声音中忍不住带上了轻视。
　　她并没有看不起老师这个职业，但如果自己的女儿要去当什么老师的话，她是绝不允许的。
　　墨语非背对着她，总觉得母亲的话十分刺耳。
　　“将来我没打算去当老师，只是想去历练一下自己而已。”
　　“你要历练就到公司里来，你干嘛不转身？”见女儿始终背对着自己，红霄絮先是不解，随后便觉自己身为长辈的尊严被人触犯了。
　　“你就是这样和长辈说话的？”话音严厉，强横。
　　墨语非放下扶在楼梯把手上的手，心不甘情不愿地沉默转过身去，肢体僵硬如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