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情路意》雪上漂

21、心中情意何人诉

　　施泽路有趣地看着她的动作，调戏般说出了下面一段话。
　　“有什么好藏的，我又不是没看过，你那阳台上不还挂着一套？”他向阳台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意识到墨语非已脸有薄怒，更是不知死活地将视线移到了对方胸上，“几年不见，你变化竟有这么大。”自从上次见面，女孩孩童时的形象便重又在他脑海中不断构筑，直至最后完全成形，并清晰地映在了脑海中。
　　记忆中的女孩是个娇小可爱，但又懦弱的孩子。不过现在，他把视线重又盯在墨语非身上，冷漠的脸庞莹白如玉，而其上又带着两坨淡淡的红晕，其实是生气导致的。视线如黏连的蛛丝般从樱红的嘴往下，越过柔和的下巴，从白皙优美的脖颈往下，之后便是骨形鲜明的锁骨。
　　看这锁骨总觉得是个十分消瘦的人，不过，他的视线忍不住再次往下……
　　“你在看什么？”墨语非阴沉着脸开口，施泽路从自己的遐想中抽离出来，沉稳地笑道：“我在欣赏美色呀。
　　墨语非浅浅哼了声，显然对他的说辞没什么好感。“说吧，你这么晚来找我什么事？”
　　她重新坐到起初的椅子上，继续拿起书，没多大感情地问道。
　　“我是来向你讨债的。”施泽路懒懒道，侧头迎视着女孩奇怪的眼神。
　　“讨债？什么债？”
　　“钱债呀，四千块。”他比了个四的手势，随后便将自己宽大的手掌递向墨语非的方向。
　　墨语非扫了一眼他的手，不客气道：“胡言乱语。没事你可以出去了。”
　　“你上次是不是弄坏了一个人的手机。”施泽路道，“我帮你还了，所以你当然要把钱给我了。”
　　墨语非一怔，很快就明白了前因后果，“你说的是……他为什么不来找我？而且他上次也说过不需要我还了。”，
　　施泽路奇道：“他说不用还，你就不还了？小心钱债变成人情债。好了快给钱吧。”他向她的方向移了移，手都要伸到墨语非脸上了。
　　墨语非一把拍开他的手，略带不满地看着他，但对方依然挂着欠揍的笑容。
　　钱债变成人情债，你就那么想要两清？
　　墨语非见他如此积极地向自己讨钱，再加上他刚刚那句话，心中不禁浮出了这么一个念头，总觉得有一根刺扎在了心头，但这郁卒却无法向人述说。
　　“你这是要不还吗？”施泽路却还在一旁步步紧逼，同时还辅以威逼利诱。
　　“唰！”墨语非猛得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就开始翻找，随后掏出一个深红的皮夹，打开皮夹的一瞬，她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抽出里面的钞票，然后狠狠递给了宛若嗷嗷待哺的雏鸟般的施泽路。
　　“虽然不太可能会有下次，但还是请你不用代我做什么事。”她憋着一口气道。
　　“怎么说也是一起长大的，我自然要帮点小忙的。”施泽路笑道，将钞票举至视线平视处，鼻尖感受到一股香味，和女孩身上的气味是一样的。
　　还多赚了三百。
　　“好了，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墨语非开始下逐客令，施泽路也乖乖地起身。当脚步刚踏出门口时，从身后传来墨语非的轻声抱怨，“这么点事还用得着大半夜过来。”
　　轻轻一句话却让他身形一顿，转头刚想说些什么后，身后的门便被咣当一声关上了。
　　今日屋外夜色很好，虽然气温依然闷热，但月光皎洁，泛着清冷的光辉，同时还留下一地银霜，阳台的一方小小天地可谓十分通亮。
　　施泽路望着暗黑色的房门，良久之后才奇怪自语道：“是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眼巴巴地过来？”
　　“自己不是不想看见她吗？这种事在电话中就可以说的，但为什么还要在这个点特地过来呢？”
　　他一边喃喃着，一边踏上廊桥，向自己房间走去。但刚走了几步又停下身子，回头看去，墨语非房中灯光依然通亮。
　　她在干嘛？去洗澡了？还是继续在看书？几分钟未到，他突然又想见她。
　　这时的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想要见墨语非的心情，不过当意识到后他便连忙制止了，同时心中对自己这一行为十分唾弃。
　　不就是小时候玩得比较好的玩伴嘛，都那么久没见了。当他脑中思绪不断时，手机突然传来了信息提示音，不过也正巧打散了他脑中纷乱的思绪。
　　他掏出手机一看，唇边浮现浅浅的笑意。
　　“我肯定是太久没和女朋友处一块，所以才那么关注她的。”看完信息后，他自言道。手机上正是他的法国女友发来的讯息，说她明天就会到达云溪市。
　　距离上次她回国，直至现在两人也快两个月没见了。
　　接下来几天，墨语非都没和施泽路搭过话，虽然会在一起上课，但两人最多也就远远对视一眼，但施泽路却会在第一时间移开视线，这并不是她的错觉。
　　算了，反正也没指望他还能像以前一样。墨语非抬头看着黑板，但没过多久，老师娟秀的字体便渐渐在眼前远去，她的视线慢慢往后飘去。
　　是在和人聊天吗？一直低着头。
　　施泽路坐的位子距离她有两排，此时正低头在手机上啪啪地打字，看那手速，看样子聊得正欢。
　　墨语非转回脑袋，低头看着自己粉色，微微透明的指甲。她的这双手长得很美，肌肤白皙，五指纤长。她曾经在路上被模特公司的人邀约过，不过她拒绝了。在西方人包围的世界中，她对自己的身材并不自信，而且她也不差那点钱。母亲虽然让她远居海外，但从未在物质条件上苛待过她。
　　不过如果那时候是邀她做手模的话，想必她肯定会同意的。以前的她对自己的手一直是满意的，但现在，越看越觉得哪里别扭。
　　有一双好看的巧手，未必就是心灵的人吧。心灵的人向来不会让自己限于这无谓的纠葛之中。
　　但她失败了，她并不豁达。身后明明没有任何敲击键盘的声音，但她却总觉有一种无形的键盘敲击声和着他的每一次点击，响在自己耳膜。
　　她好想问，他在和谁聊得这么欢。她好想看，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但她什么都不能干，除了在座位上纠结，愈发让自己心浮气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