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情路意》雪上漂

17、逗弄

　　终于吃完了。
　　施泽路放下筷子，心中松了口气。原本十几分钟前他就可以离开这压抑的餐桌了，但白曼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不顾他的阻挠，硬是填鸭式地往他碗里夹菜，并还暗暗威胁他！
　　“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他站起身，打算往外走，心里想着立刻回家。
　　“你在沙发那边坐着吧，等你爸和你妈我。”白曼突然在他身后道，而此时那边沙发上早已坐着一个人。
　　施泽路侧头看了一眼母亲，充满了无语。但还是认命地朝沙发走去，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动作神态都极为随性，似乎周边只有空气。
　　墨语非也没过多理会他，同样旁若无人地望着前方的电视，此时里面正播着当下正流行的偶像剧。她心中觉得无聊，但遥控器放在邻近施泽路的地方。
　　“哈，这女的好傻。”正当墨语非因电视剧的无聊而神思云游它处时，施泽路突然哈了一声。
　　这一声把墨语非的神思又叫了回来。
　　她往电视中一看，浩瀚的海面上，女主正在其上扑腾着，波光粼粼的海面配上精致的妆容。不过这演的成分实在太强了，光光双手在水面上扑腾，表情却十分单一。如此危急关头，表情竟能如此泰然，果然偶像剧女主就是强悍。
　　墨语非移开视线，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她情不自禁噗嗤笑出了声。笑完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厚道，伸手微微掩住唇。
　　不过她突兀的笑声早已吸引了施泽路，他的目光向她移去。她侧对着他，大厅中的光线十分明亮，雪白的脖颈映照着光线，发出奶白色的光晕，充满了美感。
　　“在笑什么呢？”脑子反应之时，话却早已出口。
　　当意识到这点后，他也便坦然地直面对方疑惑的眼神。
　　“在笑什么呢？”他重又问了声，此时话中不自觉掺杂了几分温柔。
　　“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墨语非转头看他，猛然接触到他温柔的眉眼，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不过她很快便缓解过来了，声音依然平淡。
　　“不能说吗？”施泽路的目光紧紧盯着她，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她的身影。如果对象是他的迷妹的话，那个女孩可能就要兴奋地晕倒了。
　　不过墨语非却觉得如芒在背，如坐针毡，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不说呢？”墨语非直觉旁边传来一阵衣料摩擦声，随后便感到身旁的沙发突然往下陷去。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从身旁源源不断地传过来。
　　“你……”侧头看着突然坐到自己身边的男生，欲言又止。
　　施泽路却戏谑道：“我想听你说说那件没什么大不了却让你突然发笑的事。”两人四目相对，其中一双充满了疑惑和戒备，另一双中却充满了逗弄。
　　施泽路对自己这一套言行也无法捉摸出个具体缘由来，只知道心中那无法言说的感觉督促着自己这么干。他清楚知道自己对眼前的女孩，童年的好友并没有什么爱恋的好感。
　　那你也不用靠这么近吧？墨语非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十分不自在，对两人现在的距离，对他提的这个问题。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而施泽路又逗弄的有趣的时候，白曼的声音突然从一旁传来，“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呀？”话中带了充满了兴奋，两个孩子这么坐着的画面就让她喜不自胜了。
　　但她并不知道，她刚刚的话是多么煞风景，施泽路原本逗弄的兴趣因母亲的出现瞬间歇了七八分，他往旁坐了坐，同时架起修长的腿，又恢复刚刚的冷漠。
　　“怎么不聊了？”白曼意识到这情况后，换了个问题。
　　“没聊什么，阿姨。”
　　“妈，我们现在要走了吗？”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倒把白曼说的一愣。
　　“啊，是要走了。”她应了一声，然后看向墨语非，“小非来送送叔叔和阿姨吧。”
　　就在隔壁还要送？这是旁边施泽路的心声，不过他也没兴趣拆穿母亲的小九九，其实也根本不用拆穿，母亲的心思恐怕众人皆知，他瞥了一眼从沙发上站起身的女孩，心中暗想她知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她又是怎么想的？脑海中想着这个问题，视线又不自觉集中在了女孩脸上。
　　“小路，你干嘛盯着小非呀？”白曼的声音再次出现，施泽路呆呆把视线移向母亲，接触到母亲八卦的表情后，他一仰身，不耐烦道：“老妈你管的事好多呀。”随后便大步向门口走去。
　　几人聚集在墨家门口，四个家长在交谈着，但讲得也无非是些老生常谈，毕竟两家人既是好友，又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没多少话需要一定在这种时候说的。
　　好想回房间啊。
　　好想回房间啊。
　　两位小辈只能干站在那里，一个抬头看天，一个低头看地，心中都只有这一愿望。
　　“你们两个孩子在这附近逛逛吧。我们几个大人还有事要说呢，杵在这里干嘛呢？”正当两人无聊得想打哈欠的时候，白曼突然口出金句。
　　逛逛？附近？现在？墨语非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天，此时月上中头，夏日夜晚天气依然闷热，周边又蝉声聒噪。最惬意的不就是待在空调房里吗，而且她才从英国坐飞机回来，虽不用倒什么时差，但现在也只想蒙头大睡了。
　　她忍不住看向父亲，墨雪峰脸上也欲言又止，显然并不赞成白曼的提议。
　　“走吧，走吧。”身旁的施泽路突然伸手拉住了她，她睁着像兔子般的眼睛，被动地被他带离了自己的家。
　　“你放手。”当两人与他们已经有些距离后，墨语非甩开了他的手，心情不满。
　　今天她其实一整天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事实上从昨天上飞机前她的心情便是纠结复杂的，每当期待着回国时，对母亲的抵触又涌上来淹没了期待；但每当拒绝时，对父亲的思念，以及……她抬眼望向正看着她的少年男子，总之又淹没了拒绝。
　　总之一路上纠结的心情早已让她心神俱疲，在加上今天发生的事又如此无厘头，更是增添了非常，非常多的睡意。